“大超哥好久不见啊,我好像听说你死了,这不没什么事么。”我知道此事已经不可能善终,索性直接撕破脸。以前我还是街头混混的时候被这么多人围住都不怕,大不了挨顿暴打呗,现在的我就更不怕了,尽管从高奇超的眼睛里我已经能出来他不仅仅想暴打我一顿那么简单了。

“小B崽子,你跟谁说话带死字呢?姓马的傻叉已经死了,骨头都烂没了,你还在这咋咋呼呼的,挺硬呗?”高奇超阴着脸对我说,却没有立刻下手。

“硬不硬,碰一下子不就知道了,是不?”我笑着对大超说。

“你们这一小帮渣子一个个嘴怎么就这么臭呢?邢树明也和我得瑟个没完,你看现在他住院住的爽不爽,他旁边的床位空着呢。”大超还是在和我扯嘴皮子,旁边一圈马仔小弟也没有掏家伙的意思,只是把我围住。

“医院有空位?你弟弟这死德性不用住院了,直接找个旮旯埋了吧。”既然他不动手,我索性也开始和他扯嘴皮子,这是我的强项。但是我却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在我心中慢慢升起,却发现不出身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听我说到高奇宇,大超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嘴角微微抽动着显然气愤至极,但是却依然没有让自己手下的人动手。他在克制什么?他怕我么?不,虽然以前马哥能压他一头,但是和他比起来我还是要低好几个级别的,虽然我现在身上有了可怕的东西,但是作为普通世界朝生暮死的混混,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可是他为什么不动手?我忽然想到了原因,原因只有一个——要对付我的不是高奇超,而是另外的人,现在那人还没有赶到这里。

的确,高奇超虽然已经让马哥欺负的够呛,但是毕竟我和邢树明没有招惹过他,见面的时候还得客客气气叫句超哥,以前一起在外地办事的时候也是敢交后背的老乡。马哥现在没了,人走灯灭,高奇超也不至于把当初那点小事化成巨大的仇恨发泄到我和邢树明身上啊。所以说高奇超要弄我,肯定不是出自本意,那么大个人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收拾底下的小崽子啊!

这么看来,一定是有人授意高奇超,高奇超不知道我在哪,所以只好先扎了我的朋友邢树明,然后在风镇扬言要弄我,引我出来。其实这里就又有一个疑点,像我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虽然也有铁打的关系真正的友谊,但是邢树明被扎了我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上去找高奇超报仇,因为我肯定弄不过他。如果高奇超真的想弄我,绝对不可能大肆宣扬这个事,很明显真正想弄我的人虽然会用路子,但是却摸不清我们这种人的心理,反而弄巧成拙。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疑问了,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我。

“行了大超,马哥在不在你都是个窝囊犊子,别他妈的早生几年就把自己当大哥了,我没工夫在这看你演戏,你说吧这么耗着时间是等谁呢?你哪个爹要弄我?”我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而退缩,因为我知道在风镇已经有人布下了落网等我,即使今天我从大超这跑了,明天可能我身边随时出现二超、三超。

大超听我说这话,阴沉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惊讶,里边甚至搀着一丝恐惧。可是过了半晌,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恨恨的盯着我,火车站外人来人往,是风镇治安最乱套的地方之一,已经有不少眼熟的人经过了,大家都看到大超带人把我围了却不动手,然后让我指着鼻子一路骂到祖宗十八代……大超的脸面是挂不住的,他之所以能容忍我这么久,只能说明他背后的那个人,很可怕。

“大超你是带把儿的不?跟条狗似的往这一蹲,哈士奇装什么大尾巴狼?CNM的你咋不动手呢?领着这么一堆小王八犊子出来是抗麻袋还是捡破烂啊?你们跪下给爷爷磕几个呗,我拉出的屎给你们吃点?还可以打包回去孝敬你爹妈!”我看大超不说话,甩开把式可劲骂,把压箱底的恶心话都掏了出来。

大超再不济,好歹也是在外边溜达的,紧要关头胆子或许不大,但是平日里脾气还是不小的。他身边一圈小弟的脸色都让我骂绿了,大超要是再不吭声,他以后也就不用在大安混了。他终于忍无可忍,走出了犯错的第一步,爆喝一声让手下的小弟们打死我。

围着我的一共有五六个人,手里没有拿家伙,随着大超的暴喝一拥而上。我只觉得他们扑过来的一刹那,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下,虽然无数信息灌入了我的脑子,听邪的护住作用瞬间开启了。我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只觉得身上的残龙纹微微发痒,紧接着不可抑制的阴气大股大股的激射而出,凝结成无数小股阴气流,四散开来。那些阴气流纯度极高,一旦遇到带有阳气的活物就会阴阳中和,把一切都同化成阴气!那些张牙舞爪冲过来的小混混身上立刻出现无数拇指头大小的青黑色斑点,那些斑点处的皮肉瞬间就变成了死肉。

他们的怒吼顷刻变成了惨叫,原本站在我身边这么久他们身上的阳火已经熄灭大半,现在肉体又被我发出的阴气损毁,虽然还是挣扎着扑到了我身边,却没有一个有力气用拳头砸我了。我就像武侠电影里的绝世高手一样,轻轻拍了拍他们,这帮人就嚎叫着萎顿在地了。

这感觉太爽了。

可是,这种爽快的感觉只持续了片刻,或者说是只发生了片刻,我就因为一种强烈的心悸感包围了,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只一瞬间我忽然发现了这一路过来的诸多疑点!原来,某个圈套早就布置好了,就等我进去。

疑点一:邢树明被高奇超扎了现在在住院,但是他弟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字未提他的伤有多严重,只是一个劲让我小心。邢树明为什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不是因为他的伤有多重,而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电话号,那他的弟弟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电话号?换一句话说,给我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我现在不能确定!

疑点二:我上车之后,高奇超的弟弟高奇宇坐到了我对面是巧合还是必然?为什么他的同学都坐在离他隔几个位置之外的地方?高奇超不傻,肯定不会因为别人的命令而把自己的弟弟都搭进去,所以说他受到的不是命令,而是威胁!

疑点三:红衣女鬼出现的时候,百鬼退避,为什么单单行李架上那个黑色溃烂的婴灵鬼毫不退缩,直到被红衣女鬼打得灰飞烟灭也不动地方,这是为什么?我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个婴灵鬼是个鬼傀,某个人通过它的眼睛监视着我。

疑点四:红衣女鬼和那驼背老头子在这个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真的是路人……还是?

我已经不允许自己这么无限制的提出疑点问题然后再推测答案了,当第四个疑点在我脑海中生成的时候,我已经吧驼背老头子给我的那个符纸叠成的小东西拿了出来。我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纸团,从上边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心悸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必须干点什么!于是我轻轻剥开了小纸团,几层精巧包制的符纸剥落之后,里边露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球。当那小圆球接触到空气的一刹那,我只觉得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噪音,好像无数狂躁的电流音再窜动。

我想把黑色小圆球重新包起来,但是已经晚了,那些瘫软在地上的小痞子纷纷发出惨叫,只见他们的眉心都破开一个小洞,从血肉之中嗖的一下子射出许多黑色的细针!我只觉得整个上半身掠过一阵酥麻之感,那些黑色的细针竟然都扎在了我的身上!手心的黑色小圆球开始碎裂变成一小堆黑色的粉末。我明白了这黑色小圆球和那些黑色细针,是磁铁和铁器的关系。

我不知道有多少根黑色的细针扎进了我的身体,因为我的上半身整个已经失去了触觉,双臂和身体还能动,但是就是失去了触觉!不……不对!不是失去了触觉,而是残龙纹与我的联系感应被切断了!我感知不到身上的残龙纹和其中蕴含的巨大阴气了。

这一刻,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尽管我一直诅咒痛恨着这诅咒的残龙纹,但是却已经不知不觉中离不开它了,多少次渡过难关,都是因为残龙纹在紧要关头发挥出神奇的作用,现在我与它的联系却中断了。这些黑色的细针,肯定是某种带有术法的法器,不仅刺入了我的身体,还封死了我身体中某些“点”,是的,我只能用“点”这个字眼来形容黑色细针封死的东西。

没有了护体的残龙纹,我只觉得体内那冰冷恐怖的走丧命格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膨胀,飞快的吞吃着我原本命格。这时候,我恍惚的又想到了第五个疑点,那就是原本已经身负走丧命格丧失感情的我,为什么还会偶尔的陷入矛盾,为什么刚才还会痛快的像以前一样破口大骂高奇超,那是因为……走丧还没有完全吞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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