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容说完就要往外冲,锦书拦不住一边使眼色让小桃赶紧去找侯爷,自己也顾不上身份尊卑,拼了命的冲过去拦。
可盛怒中的人,爆发力都是惊人的,萧婉容又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娇小姐,所以爆发力惊人,等锦书回过来神的时候,她早已经拿着水果刀冲出了房门。
屋外暴雨倾泻,雷电交加,萧婉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畏惧,她闷头冲进雨中,光着脚丫冲进了清姨娘所在的小院子。
等到了那里的时候,她早就成了落汤鸡,雨水顺着头发流了下来,将黑发紧紧贴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在暗夜中犹如索命的鬼魅。
刚给清姨娘净过身子,端着脏水出来倒的豆蔻看见一个黑影闪进屋中,吓得将手中铜盆扔出去老远。等接着烛光看清楚来人是萧婉容,更将她吓的五脏纠结起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雨也打把伞,身边竟也没个人跟着,锦书呢?她不是应该守在小姐身边的吗?”
豆蔻一边唠叨一边去取干毛巾来给萧婉容擦头发,可等她将毛巾取来的时候,哪里还有萧婉容的身影。
她心里又是一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忙追进清姨娘卧室,果然看见萧婉容一脸铁青的站在的清姨娘床头,看着浑身是伤的清姨娘眼泪在脸上流淌,浑身都爆发着锐气。
豆蔻暗喊了声糟,小心翼翼的朝萧婉容靠近,谨慎的措辞劝道:“清姨娘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下午的时候回春堂的女大夫过来包扎的伤口,开的药材也都是稀有名贵的,侯爷他……”
“大夫说我姨娘脸上的伤能治好吗?不会留疤吗?浑身都是伤口,她本身又是对疼痛敏感的体质,经过了这样一番疼痛,她心里不会留下阴影吗?”
萧婉容强势打断的豆蔻,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冒着嘤嘤绿光,便是豆蔻知道萧婉容绝对不会伤害她,心里也忍不住害怕。
她暗吞了口口水,更为小心的劝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想办法补救吧。侯爷在全国张贴悬赏告示,就是为了寻神医为姨娘看病,旁的不说……”
没等她说完,萧婉容又是尖利的一声嗤笑出口,而后在豆蔻回神之前转身冲了出去。
“神医?既然能请来神医,那在萧敬芝身上划几刀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她那么喜欢听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我怎么好不成全她。”
豆蔻一听就知道要坏事,也顾不得拿雨具雨衣,心急火燎的和萧婉容一起冲进了雨中,同时喊道:“小姐你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啊。”
萧婉容才从偏院冲出来,就和追过来的锦书撞到了一起。
锦书一把抓住失去了理智的萧婉容,哭着劝她:“小姐你冷静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何必非要现在,何必要将自己的前程甚至生命搭在这上面。”
“让开。”
萧婉容在雨幕中形如鬼魅,怒瞪的一双眼甚至冒着愤怒的绿光,借着闪电划破天空的强光,锦书看着这样的小姐,整颗心都惊惶起来。
她害怕这样的萧婉容,却更怕这样的萧婉容做了傻事,所以尽管被雷声惊得双腿打颤,她依旧坚定的挡在萧婉容面前,毫不退让的道:“就算小姐要了锦书的命锦书也没有半句怨言,只求小姐爱惜自己,不要和二小姐争一时长短。
她如今是和五皇子订了亲的人,婚期也越来越近,你毁了她就是毁了皇家的体面,毁了侯府的脸面,五皇子一个震怒,说不定还会毁了侯府的前程。
这根本就是要伤侯府的根本,
所以,侯爷不会同意,你这样做半点都讨不了好。”
锦书说得情真意切,她一边说话一边流泪,甚至还咚的一声跪在了萧婉容面前。
随后赶来的豆蔻将锦书的话听得明白,虽没再多劝什么,却也随着锦书坚定的跪在了萧婉容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在雨中磕着响头。
雨水劈头盖脸打在萧婉容脸上,砸得她脑袋嗡嗡的响,听着轰隆隆的雷声,她心里更疼痛得不是滋味。
她没办法看着将她姨娘害成那样的凶手安然无恙,没耐心等那个来日方长。
所以,她冷冷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个丫鬟,冷冷的开口道:“愿意跪你们就给我在这里好好跪着,可若在拦我一下,你们就在也不是我萧婉容的丫鬟。”
话音落地,抬步就走。
豆蔻跪在原地不敢动弹,只朝着萧婉容的背影哭喊着:“小姐,你快回来小姐。”
锦书却什么都顾不上,她飞扑过去抱住萧婉容腿,哭得凄惨的道:“便是小姐不要奴婢了奴婢也得拦着你。
这一趟地牢一走,你伤了萧敬芝甚至要了她的命都没办法报了清姨娘的仇,甚至还会将你自己搭进去。
皇家不会要一个毁了亲姐容貌甚至要了嫡姐命的女人当媳妇儿,侯爷也绝对不会让侯府处在险境。你和徐三爷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奴婢便是丢了命,也不许你如此作践自己。”
萧婉容听着很是动容,原本用力挣扎的腿停了下来,她墩下来看着锦书,一把把为她擦着脸上的雨水泪水,而后声音哽咽的道:“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没办法容忍。我真的没办法等到以后。
锦书,你想想看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你的亲娘,为了躲避迫害寄人篱下数月的姨娘,你能无动于衷,能为了所谓的未来所谓的幸福放弃为她讨回公道吗?
如今她不过是侯府嫡女我就动不得她,倘若她真嫁到了无皇子府,我又有多少机会能为姨娘报仇,有多少机会能亲手毁了她那张让人见而生厌的脸?
锦书,你说说看,倘若你的母亲遭难,你又会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让她一个人疼,一个人痛,一个人躺在床上那样毫无生气,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只用一句来日方长就将自己的无能掩饰起来?”
因为激动,萧婉容语速很快,语气更是急切,周身散发出来的疼痛和伤心更是感染的雨水都带了伤悲。
锦书抱着萧婉容的手慢慢放开,她缓慢而从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扶住萧婉容的手臂坚定的道:“奴婢和小姐一起去。”
豆蔻先有些恍惚,等缓过神来,也间坚定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坚定的跟在了萧婉容的身后:“奴婢也去。”
同时,她还叫来了清姨娘的贴身丫鬟桂圆,吩咐她照顾好清姨娘,若是侯爷过来,一定要想办法将侯爷留在这里。
主仆三人到了地牢的时候,守卫欻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刀,指着几人面容道:“侯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不管来者何人,都给我往后退,倘若再靠近一步,别怪我等手下无情。”
“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对五小姐无理。”锦书拿出了一等大丫鬟的气势,解下腰牌往侍卫面前一扔,说起谎来丝毫也不气喘:“侯爷特准五小姐审讯二小姐,询问她打伤清姨娘的因由经过,都快些给我让开。”
守卫借着火把看了锦书扔过来的令牌,果真是侯爷的腰牌无疑,又仔细朝锦书后面那个只穿了袜子的少女看了一眼,虽然形容憔悴狼狈,却当真是五小姐。
两
人奇怪的对望了一眼,都以为是五小姐不顾一切的苦求了一番才求来了侯爷的腰牌,也没多想,赶忙恭敬的将腰牌还给了锦书,恭敬的放了萧婉容等进去。
其中一个侍卫原本还想狗腿的为萧婉容引路,却被萧婉容拒绝了,她将一颗金锞子拍进侍卫手里,冷声吩咐道:“守好大门,莫让旁人随意闯进来就行了。”
等侍卫退下,通道里就剩她们主仆三人,萧婉容就仔细检查了锦书的腰牌,发现当真不是伪造之后,很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个叛徒。
锦书脸上一红,赶忙解释道:“奴婢们没有去领赏,侯爷承诺会补给奴婢,后来女大夫来给清姨娘看病,奴婢也在跟前。
可能侯爷觉得安抚好了奴婢们,小姐的情绪能平和一些,又想着小姐昏睡着很多名贵药材在库房里领不出来,这才给了奴婢这面腰牌。
侯爷当时也说了,这腰牌在小姐醒后要赶紧还回去,可小姐刚醒就……奴婢还没有来得及。”
萧婉容知道误会了豆蔻,朝她歉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才道:“也好,有了她可就方便多了。”
走到接引厅,值守十名侍卫就戒备的看了过来,侍卫长也一脸假笑的迎了上来。
锦书依旧将侯爷的腰牌递了上去,说的还是对门口守卫说的那番说辞。
侍卫长没见过萧婉容,无法确定那个落魄狼狈的女子是五小姐,很有些防备的围着他们转圈,更不停的朝侍卫的使眼色,意思很明显:“都给我机灵点,别是什么人要来害二小姐。二小姐虽然现在落了难,却是过不久就要放出去的,她和五皇子订了亲,凤凰腾达指日可待。”
萧婉容看着这场景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她解下自己腰牌扔到侍卫长手里,颇有些威胁意味的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不是本小姐的腰牌。还有一点要提醒你,皇帝已经为本小姐和墩肃王府的徐三爷赐了婚,是正妻而不是侧室。
你们是要违背侯爷的意思坚持护着萧敬芝,还是识时务的让本小姐审了她,自己好好的选,本小姐时间不多等不了你们太久,并且本小姐也非常的记仇,非常讲究滴水之仇涌泉相报。”
侍卫长身子一抖,赶忙恭敬的将手中的腰牌还了回去,狗腿的拍了一阵马屁之后,便将在地牢里昏昏欲睡的萧敬芝拖了出来,手脚麻利的将她绑在了木架子上。
萧敬芝被惊醒,满心恐惧的看着拖拽她的几名侍卫,嘴里更说着威胁的话:“放手,你们都给我放尊重点,我不仅是侯府嫡亲的小姐,还是五皇子的侧妃,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侯爷都权利发落我。
所以你们都给我识相点,得罪了本小姐,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不,等本小姐出得这个地方,一定诛你们九族,不放过和你们有关系的任何一个人。”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回声在牢狱中无限回荡,可侍卫们却像聋了一般根本就听不见,实在烦躁了甚至还暗掐了她好几下。
当萧敬芝被捆好,半点都动弹的不得之后,萧婉容才拿着水果刀一步步朝萧敬芝逼近,那模样,真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十分相象。
萧敬芝吓得浑身发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等看清楚来人是萧婉容的时候,更是怕得要死,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萧婉容一步步逼近,手上一挥,凄厉的叫喊冲口而出,边上看着的侍卫也是心底一寒。
萧婉容却是唇角一勾,细细的道:“这就怕了,不过才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