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君跟在何全本身边,小小声地说:「全本,你不是说这是一场记者会吗?
怎麽一个记者都没有啊!」
何全本也发现自己猜错了,尴尬地笑了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就算再聪明,也有猜错的时候嘛!哈、哈哈……」
「不过,这场酒会还真是盛大耶!」柳湘君好奇的东张西望,兴奋地说。「人家以前参加过的party、酒会,还没有一场比得上呢!」
「咦?你常常参加这种活动啊?」
「对啊!每年我生日的时候,妈妈都会在饭店帮人家举行生日party,还有还有,我爸爸公司有时候也会举办酒会,爸爸都会带我去耶!」柳湘君从侍者那里拿了一杯鸡尾酒,眼睛盯著酒杯,兴奋地说:「不过,爸爸妈妈都不让人家喝酒就是了。」
「那你还敢偷喝?」
「你不说、我不说,爸爸妈妈就不知道了啊!」柳湘君浅尝一口,笑咪咪地说:「哇!甜甜的,好好喝喔!全本,你也喝喝看!」
何全本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忙著左顾右盼。她从来都没参加过party、酒会,只觉得事事样样都透著新鲜,富丽堂皇的大厅、美轮美奂的摆饰、彬彬有礼的侍者、谈笑风生的男女、精美细致的餐具,还有上头小巧可爱的点心。
「哇!这些点心看起来好像很好吃耶!君君,你要不要吃……」何全本开心地回头问柳湘君,却发现柳湘君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众人有说有笑,笑语声不断。
「君君是富家千金、大家闺秀,一下子就习惯这种场合了。唉!我可就没这本事了。」何全本自言自语,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君君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不要过去打扰她了。」
可是湘君不在身边,这会场的人又全不认识,何全本登时觉得无聊起来。她灵机一动,用碟子装了好几样点心,想了想,又端了杯鸡尾酒,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人品尝美酒佳肴。
举办酒会的宴客厅位於二楼,四面都是高高大大的落地窗,窗帘则已经都放了下来;何全本发现到其中一面的落地窗外,有一块小小的阳台,她心思一动,趁大家都不注意时,悄悄躲到窗帘後面,打开窗户,溜到了阳台上。
阳台旁有栏杆围著,栏杆外,则是一片园林,在月色映照下,别有一分朦胧之美。
何全本开心极了,诗兴大发,将装著小点心的碟子放在栏杆上,对著月亮高高举起酒杯,装模作样地吟起诗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哈!我脑袋瓜还真不错,居然还记得老师教的这首诗……」
「学问的确是不错,不过,李白的这首『月下独酌』怎麽只念了两句而已?」
低沈的男子声音忽然响起。
何全本一惊回头。「你是谁啊?怎麽跑到人家的地方来了?」
「原来这是『你的』地方啊!」南宫天莞尔一笑,随手拿起碟子中的点心吃了起来。「嗯!不错,你的口味和我满接近的,你挑的这几样点心我都爱吃。」
「喂!这是我自己要吃的耶!你吃光了叫我吃什麽?!」何全本可不开心了,看著空了的碟子不住抱怨。「真讨厌!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秘密基地,却有冒失鬼冒出来抢地盘。算了,大人有大量,我换个地方窝著好了。」
「这地方就这麽大,你要窝到哪儿去?」南宫天看著她,不知怎地,心中总有股温暖舒服的感觉;他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这样好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帮你再拿些点心过来。」
「好耶!最好再拿些酒过来,这种酒甜甜的,很好喝耶!」何全本笑逐颜开,却不忘提醒道:「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让人家发现我躲在这里喔!」
「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南宫天一笑,穿过窗帘,重新走进了会场;穆清晨则候在窗边,一脸的不可思议。
「清晨,饭店负责人找来了吗?」
「何止负责人,所有的主管都已经到齐了。」穆清晨苦笑,压低了声音说。「我实在没想到这家饭店也是你们家的。我不过才提了『南宫天』三个字,谁知道饭店负责人就像被闪电打到一样,脸色都变了,立刻就召集了所有主管到这里待命。」
「太小题大作了。」南宫天微皱眉头,淡淡地说。「叫他过来吧!」
穆清晨点了点头,向一名男子招了招手。
那名男子见状,立刻小跑步跑了过来,哈著腰,诚惶诚恐地说:「不、不知道少爷驾到,有失远迎,当真罪该万死。我已经自请处分,也惩处了相关失职人员,并且已经将总统套房准备好了,不知道少爷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南宫天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你叫韩其昌吧!这一季饭店的业绩上升百分之三十,你做的不错,下个月到巴黎去历练历练吧!」
韩其昌一听,心中一阵激动,差点没跪下来高呼「皇恩浩荡」。「谢、谢谢少爷提拔。我、我一定尽心尽力,全力以赴。」
「我和朋友要在阳台聊聊天,不想别人打扰。」南宫天轻描淡写提了一句。
「是!」韩其昌已经决定待会儿调集所有保全,层层戒备。
「吩咐厨房做些点心送来,再拿几瓶葡萄酒过来。」
「是!」韩其昌心思转得飞快;那个做点心的法国师傅得过金牌奖,少爷应该会满意才对,粤式点心就差了点,得跟「珍饶楼」借将才行!葡萄酒呢,葡萄酒就开最贵的那一瓶……
「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韩其昌回过神来,立刻小跑步离开,片刻也不敢延迟。
穆清晨却是看傻了眼,只觉得就算古代皇帝出巡,恐怕也没这麽威风。「你对那颗小豆子还真是好……」
「要从人家身上要回东西,自然得客气点。」南宫天打断他的话,一本正经地说。「我和小豆子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不想让别人打扰,所以你要设法牵制住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小姐,不要让那位小姐四处找人。」
「知道了,我已经够尽心尽力了。」穆清晨看著被一群人众星拱月的柳湘君,苦著脸说。「这些人都是我旗下第一流人才,没想到居然还得陪个小丫头鬼扯?唉!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去和那颗小豆子谈『要事』吧!」
南宫天微微一笑,一晃眼间,又从窗帘後进入了阳台。
何全本正坐在阳台上,看著天上月亮发呆,所以又被他吓了一跳。「哇!不怕不怕……咦?你不是说要去拿点心吗?点心呢?」
「待会儿有人会送过来。」南宫天自顾自地坐在她对面,一派悠闲。
「有人会送来?那别人不就知道我躲这里了?」何全本一听,立刻站了起来。
「安心坐著吧!服务生是我的朋友,他不会说出去的。」南宫天看著她,依稀可以察觉当年那个小丫头的天真模样,只是如今小丫头已经变成了俏佳人一袭剪裁合身的小礼服,充分衬托出身材的姣好婀娜,两道眉毛弯如新月,一双大眼睛灵活明亮,嘴巴小巧而细致,红艳艳的双唇令人想一亲芳泽……
她依言坐了下来,却被眼前这男人瞧得好不自在。「喂!干麽死盯著我的嘴巴看啊?你、你该不会是变态色狼吧?」
南宫天回过神来,见何全本张大了眼睛瞪著自已,不禁一阵尴尬。「小丫头胡说八道!我、我可是『擎天科技』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怎麽会是色狼!」
何全本好奇地问:「特别助理?是做什麽的啊?」
「特别助理嘛,说穿了就是高级工友,什麽杂事都得做。」南宫天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随口胡诌了起来。
「既然什麽杂事都做,一定是忙得不得了,你怎麽还躲到这里来?」
「自然是打混摸鱼,偷得浮生半日闲喽!」他对她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呢?你又为什麽躲到这里来?」
「没办法啊!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聊的话题我又不太懂,只好躲到这里透透气啦!」何全本耸了耸肩,叹了一口气,抱怨地说:「所以我说你们老板还真无聊耶!既然答应捐钱给我们的『推理研究社』,那就爽快一点嘛!干麽还要人家参加这个什麽酒会的,真是有够麻烦!」
「原来你就是台北大学『推理研究社』社长何全本小姐啊?幸会,幸会。」南宫天装起傻来,肚里暗笑。
「你认得我啊?」
南宫天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老板收到你们寄来的募款信,知道你们是推理研究社的『精英』,一直想要见你们一面,所以身为特别助理的我,当然听过你的名字喽!」
「咦?你的老板为什麽想见我们啊?」
南宫天刚要开口,韩其昌却已穿过窗帘、越过窗子,必恭必敬地走了进来。「少爷,点心已经准备好了,请问要先上哪一样?」
「咦?你怎麽叫他少爷啊?他不是『擎天科技』总经理的特别助理吗?」何全本满脸狐疑地看了看韩其昌,又回头看了眼南宫天。
韩其昌正要回答,发现南宫天的目光正冷冷地看著自己,不禁吓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呃……南宫先生是『擎天科技』的重要干部,『擎天科技』又是我们的重要客人,我、我自然要尊称南宫先生一声少爷了……」
「没错,正是这样。」南宫天神色略缓,冷冷地说。「不拘哪一样,先送些点心过来,何小姐还没用餐呢!」
「是是是,马上来、马上就来。」韩其昌擦了擦汗,连忙跑步离开,一个不留神,还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这个服务生怎麽慌慌张张的啊?」何全本看著窗户,有些好笑地说。「他居然还叫你少爷耶!真好玩。」
南宫天浅浅一笑,却笑得很寂寞。在他底下做事的人,见了他还能对答如流的人本来就不多,对这些人而言,南宫天是比神佛还崇高、也比恶魔还可怕的存在!
「不过,原来你姓『南宫』啊!我可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姓的人耶!」何全本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觉得『南宫』这个姓光是听起来就很棒吗?我看武侠小说里头,很多男主角都姓『南宫』耶!而且他们不只武功出神入化,还一定是英俊潇洒、风流惆傥的翩翩公子呢!咦?你长得也满帅的嘛!奇怪了,是不是姓『南宫』的人都是大帅哥?」
南宫天闻言一楞,心中居然有丝雀跃。「你觉得我长得很好看?」
「帅是很帅啦!不过……」何全本上上下下端详一番,摸著下巴,很认真地说「就是太阴险了些。」
「我、我阴险?」南宫天听到这个评语,差点没吐血身亡;恰巧韩其昌在这时候把点心和葡萄酒送了进来,於是便成了南宫天发泄怒气的替死鬼。「点心上得太慢了。」
韩其昌感受到话里有一股杀气,吓得差点没跪了下来。「对、对不起,我、我……」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麽?」
韩其昌吓得语无伦次。「没有,我、我绝对没有听到『阴险』两个字……」
「立刻消失,谁也不准再进来!」南宫天面色一沈,韩其昌立刻吓得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你生气了?」何全本也发现他在生气了,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措辞不当,难怪你会生气。我不是说你阴险啦!我是说你长得有点像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个大坏蛋,而那个大坏蛋很阴险啦!」
「原来如此。」南宫天神色略缓,将一块蛋糕放在小碟子里,递给何全本。「你还没吃东西吧?!先吃块蛋糕好吗?」
「好啊!」何全本接过蛋糕,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南宫天见她吃得香甜,不知怎地,居然也跟著开心了起来,笑问:「何小姐,你要不要来一杯葡萄酒?」
「你叫我全本啦!我朋友都这样叫我。」她吃完蛋糕,又拿了一个烧卖,笑咪咪地说。「我也要一杯葡萄酒。嘻!这样好像在旅行喔!」
他替她斟了一杯酒,随口问说:「你经常旅行吗?」
「也不是经常啦!不过,我小时候就有出过国喔!」何全本双手捧著酒杯,喝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说。「那个地方是一座海岛,很漂亮的,不过,我忘了那座岛叫什麽名字就是了。对了,我刚才说的大坏蛋就是在那座岛上遇到的。
「你知道吗?那个人真的很坏喔!我请他喝椰子汁、陪他出海玩,还钓鱼要请他吃,结果他居然把我爸爸打到吐血耶!
「可是因为那时候老师一直教我们要效法先总统蒋公『以德报怨』的精神,所以他掉到海里的时候,我还是救了他一命耶!唉!我的心肠有时候就是太软了……
咦?你脸色怎麽这麽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没事,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大好人』啊!」南宫天愈听愈恼,铁青著脸,险些吐血而亡。
死丫头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什麽以德报怨,要不是你把我推到海里,我用得著你这臭丫头救命?
「没有啦!」何全本乾笑了两声,脸上却难掩得色。「不过你还真是倒楣耶!
长得这麽帅,却和那个大坏蛋长那麽像……哇!你的酒杯怎麽碎掉了?」
死丫头!我没杀人你就该偷笑了!南宫天眼角跳了两下,阴沈沈地说:「我、我最近在练握力,想试试自己的握力有没有长进。」
「白痴!那也用不著拿玻璃杯来试啊!你看,手都流血了。」何全本连忙从皮包里拿出手帕,身子略倾,替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她一靠过来,两人相隔便只有指掌之间;南宫天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何全本玉颈胜雪,一抹酥胸若隐若现。
他平生见过美女无数,比何全本美艳性感的更是大有人在,但此时不知怎地,竟然感到一阵目眩神迷、口乾舌燥起来。「谢、谢谢。」
「这没有什麽,你不用那麽客气啦!」何全本抬起头来,展颜一笑,却又被吓了一跳。「哇!你的脸怎麽这麽红?啊!我知道了,你的身体一定很不好,难怪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发青发黑……」
「你、你少胡说八道!」南宫天面红耳赤,脸上阵青阵白,果然一副不太「健康」的样子。「我身体好得很,再活一百年都没问题!」
「真的吗?你要不要去做个健康检查?」
南宫天没好气地说:「就跟你说我身体好得很,你是没听到啊!」
「咕!好心没好报。」何全本好生没趣,咕噜一声,把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後将杯子伸到南宫天面前。「喂!我还要一杯。」
「小豆子就是小豆子,一点长进都没有,一个『请』字还是不会说。」南宫天小声咕呜,却还是替她斟了一杯。
何全本没听清楚,眨著大眼睛,好奇地问:「你说什麽啊?」
「没什麽。」南宫天也替自已另外斟了一杯,边喝边问:「对了,你一个女孩子,为什麽会想成立『推理研究社』?」
「干麽?你瞧不起女生啊?女孩子就不能成立『推理研究社』当侦探啊?」她瞪了他一眼,义正辞严地说。「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最出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阿嘉莎-克莉丝蒂就是女生耶!」
「我没这个意思,你何必这麽激动?」南宫天莞尔一笑,斜靠著窗,轻松地说:「我只是好奇你为什麽会想当侦探而已。」
「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从小就聪明伶俐,当侦探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了。」
南宫天一口酒全喷了出来。「你、你聪明伶俐?」
「对啊!小时候我看连续剧,一下子就知道坏人是谁了,我爸爸每次都夸我好聪明呢!」
何全本满脸得色,滔滔不绝地说:「所以我就想啦,我一定有当侦探的一流素质,所以我就买了很多的侦探小说来研究。对了,就连日本漫画『名侦探柯南』和『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我也全看完了,我还打算以後要开一家全本侦探社……哇!你怎麽又把酒喷出来了?没想到你连肠胃也不好。」
遇到你,我没被搞成神经病就算身体健康、精神畅旺了!南宫天咳了几下,勉强开口。「没、没想到你小时候就能发现自己的『长处』,立定志向,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没有啦!我只不过是朝著小时候的志愿,一步一脚印地迈进而已,真的没什麽啦!」何全本被称赞,眼睛都亮了起来。
接著她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开心地说:「对了,你不是说你们总经理一直想要见我们『推理研究社』的精英一面吗?为什麽啊?」
「这……」他灵机一动,打算挫挫这小丫头的锐气。「自然是有问题想请教你们喽!」
「喔?」何全本一听,精神全来了。「你们尽管问!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名侦探全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臭屁的小鬼,还名侦探咧!南宫天闷哼了一声,满脸堆笑,一脸感激地说:「那就多谢了!其实这问题也不是我们总经理要问的,是我自己要请教的……」
「没关系啦!」她拍了拍他肩膀,义正辞严地说。「众生平等,总经理和特别助理都是正当职业,我名侦探全本不会因为是你要问的就随便回答,你可以放心啦!」
「是、是吗?」他乾笑了两声,才开口说:「是这样的,前两天我搬新家,谁知道搬家的头一天晚上就遭小偷了,我还被花盆砸了一下。不过那两个小偷也怪,什麽东西都没偷,反而留下一张令人难以理解的纸条。」
「喔?那纸条上头写了些什麽?」何全本又倒了一杯葡萄酒,笑咪咪地喝了起来。
「那纸条上头写著,『我踏月色而来,借贵狗一用,帮阁下抓贼,两不相欠也!怪盗少女……』哇!你怎麽把酒喷到我脸上来了?」南宫天被喷了一脸酒水,居然一点也不恼,反而关切地问:「怎麽了?是不是喝太急呛到了?」
「哈,没错没错,是、是喝得太急了点……」她脸上阵青阵白,口中胡言乱语,心底暗暗叫苦。
嘿嘿!还、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咧!原来那个挨了君君一花盆的小偷就是他!不过、不过他好像不是小偷而是房客耶!这、这下可糗大了……
「你还好吧?怎麽脸色怪怪的?」
「没、没事,你继续说吧!」何全本乾笑了两声,又倒了一杯酒,想借酒压惊。
「那我就继续说了。」他仔细地端详了她好一阵子,发现没有异状,才放心地继续说:「虽然那两个小偷没有偷走任何东西,不过小偷离去後,我养的秋田大『雪丽』却怪怪的,整只狗懒洋洋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所以想请你们『推理研究社』帮我解答疑惑、指点迷津一下。」
「这、这问题很简单啦!」
「简单?」南宫天一愣。
何全本大著胆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的狗狗是不是女生啊?」
「你怎麽知道?」
「既、既然叫『雪丽』,想必是个女生嘛!哈、哈哈……」她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地说:「根据我的猜测,那两个『了不起』的怪盗少女『绝对绝对』不是小偷啦!她们应该只不过是想做个月下老人而已。」
「月下老人?什麽意思?」南宫天听得一头雾水。
「我猜那两个『了不起』的怪盗少女一定也有养一只狗,那只狗说不定喜欢上你家的『雪丽』,所以她们才『不畏艰辛』地潜进你家,让两只狗狗约会啦!」何全本说到这里,还不忘补上一句。「这只是我猜的啦!参考参考,不用当真啦!」
「听你这麽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所谓的借贵狗『一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难怪『雪丽』会累成那副德行。」南宫天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起来,称赞道:「你的脑筋还真是不错!不过,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满钦佩那两个怪盗少女的。」
「有、有吗?我怎麽不觉得?哈、哈哈……」她吓了一跳,又倒了杯酒压压惊。
「不过,那两个饭桶怎麽会把我当成小偷?真是奇怪。」
「这也很简单嘛!」
「又简单了?」
「是啊!」何全本酒喝得多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得意洋洋地说:「你不是说你是头一天搬家就遇到那两个怪盗少女吗?所以呢,一定是她们事前侦察的时候,都没有在那栋房子看见过你,才会把你当成小偷了。说起来那两个怪盗少女还挺有良心的呢!哈哈哈!」
士别三日,果真刮目相看!没想到小豆子脑筋居然变得这麽好?
南宫天这下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竖起大拇指敬佩地说:「不愧是『推理研究社』的社长!思路清晰、逻辑缜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没什麽啦!这麽简单的案子我不用三秒钟就想出来了。」何全本更得意了,酒也愈喝愈多;偶一抬头,见月亮西沈,不禁吓了一跳。「哇!这麽晚了啊!我得回家了,明天还要打工呢!」
「打工?你在哪里打工?」
「棒球场。」何全本随口回答,跟著站了起来;谁知道一阵头晕眼花,只觉得满天都是小星星,两脚发软,眼看就要跌倒了。
南宫天连忙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怎麽了?你脸红通通的,是不是喝醉了?」
「乱讲!我是千杯不醉,我才没醉呢!」何全本不服气,瞪了他一眼,却又打了个酒嗝。
「喝醉酒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酒醉了。」南宫天莞尔一笑,愣愣地看著她,只见她小脸红通通的,星眸迷离,微噘的小嘴说不出的诱人。
他心中一动,情思汹涌如潮,突然俯身住她唇上吻去……
「喂!你干什麽啊?舌头、舌头还伸进来?」何全本虽然反应慢半拍,还是清醒了过来;她用力推开他,瞪圆了眼睛。「色狼!变态!你们、你们果然不安好心。」
「我只是帮你醒酒啊!你看,你这不是清醒了?」南宫天脸上含笑,嘴角还留著她口里的馨香;他心里忽然有个念头,小豆子单纯可爱,若能有这样一个老婆,似乎也挺不错的。「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可是何全本这时候已经醉糊涂了,在她眼里的南宫天忽然变成了两个、四个、八个……而且每一个都化为「狼形」,龇牙咧嘴地向自己扑来!
「走吧!」南宫天伸手要扶她。
何全本发现无数只狼爪伸了过来,愈来愈害怕,忽然想起皮包里有柳湘君借给自己的电击棒;她想也不想,立刻拿出电击棒,朝著「恶狼」火力全开,随即横冲直撞地冲了出去,而身後,则隐隐传来一声哀嚎惨叫……
南宫天再张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阳台地上。
「何、豆、豆!」南宫天气急败坏地大叫。
「何小姐已经走了。」穆清晨从窗边采出一颗脑袋。「她醉得不省人事,柳小姐已经送她回去了。」
「回去了?」南宫天大怒欲狂,吼道:「我被她电得像根木炭,你们居然还让她走?」
「木炭?怎麽回事啊?」穆清晨仍旧站在窗边,探头探脑地说。「韩其昌传话,说你不许任何人进来阳台;大家都听话得很,所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好极了!真、真
***
好极了!」他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你还站在那里做什麽?没看到我快爬不起来了吗?」
「我也很听话啊……」穆清晨还想开玩笑,却发现南宫天杀人似的目光扫来,忙闭上嘴巴,走进阳台将他扶起。「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啊?你怎麽搞成这副德行?」
「还能有什麽事!那个死丫头居然拿电击棒电我!」
「电、电击棒?!」穆清晨张大了眼睛,看著南宫天的狼狈样,差点没笑出声来。「你是对她做了什麽啊?居然惨遭电击棒伺候?」
南宫天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穆清晨无奈,只得自说自话。「我看你还是趁早把玉-拿回来,别再跟那颗小豆子瞎搅和了。否则之前是『海水浴』,这次是『电疗』,下次还不知道是什麽哩!你有九条命也不够陪她玩。」
南宫天闷哼一声。「你说得容易!拿回来?怎麽拿啊?」
「这还用得著我教你吗?」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你一身功夫,要从一个小丫头身上『拿』回一件东西,这还不简单?」
「你叫我用偷的?」南宫天脸色一变,冷冷地说。「南宫家是名门望族、书香世家,做不来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穆清晨看著他,忽然冒出一句话。「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你该不会对那颗小豆子情有独……」
「你想像力太丰富了!」南宫天脸一僵,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
「这样啊……」穆清晨摇头苦笑,心里暗暗「吐槽」——这家伙有「被虐狂」,被电死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