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掠过那口悬挂白布的井,刘怀东又打量了一眼这个破败的村庄,发现整体氛围一片萧条,许多房屋都是破败不堪,似乎根本经不起一场暴雨的摧残。
至于房屋外面,则是或坐或躺着几个无精打采的村民,男女老少皆有,所有人都有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皮包骨头面色蜡黄,眼袋深沉一脸病态。
那些村民似乎看不到刘怀东的存在,从头到尾也没有过任何攀谈,在刘怀东迈步行走的过程中,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位或几位村民在虚度光阴中彻底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刘怀东.突然听到不远处,约莫是村子东边的方向,传来一个粗暴的踹门声。
什么情况,难不成是有歹人趁着多事之秋入室劫财?
刘怀东心生疑惑的同时,也是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
一间仅仅比成年人略高的低矮木屋,呈现在刘怀东眼前,木屋那本就已经腐朽破败的门板,碎成几块倒在地上。
一伙手持生锈残缺刀剑的家伙,正一窝蜂挤进屋子里,将屋子主人的两个老人推倒在地上,刘怀东只看了一眼,便心底恍然一惊,那些家伙竟然还都是修为参差不齐的修真者!
一伙五个人,从筑基巅峰到初入炼气境的修为都有,可谓是良莠不齐,但这样一伙人的居心叵测,对一个破败村庄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噩耗!
这帮人的嘴唇都是异常干裂爆皮,显然是身体严重缺水的反应,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家伙上前一步,锋芒缺口的环首大刀在二老眼前一晃,而后才狞笑开口。
“你们两个老东西,家里有没有能喝的清水啊?有的话就快给大爷拿出来,大爷跟兄弟们要是喝够了,说不定还能给你们留点,如若不然……”
“好汉饶命,我们家里没有……没有水啊!”
“是啊,真的没有水了,这村子已经染上瘟疫半旬有余,人都差不多死光了,哪还能有可供人喝的清水啊!”
老头儿跟老太太同时摇头解释道,说话时也向对面那五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投去了哀求的目光。
然而为首的汉子显然并不相信,只是嘴角噙着狰狞笑意的冷眼看着两位老人,“没水?没水为什么村里其他人的嘴唇都干枯爆皮,唯独你们两个老家伙没有?敢骗老子,我看你们是活够了吧!”
那人一声怒吼,吓的两个老人同时噤若寒蝉,而他则是对身边四位同伙递了个眼色过去。
另外四个歹人各自交换了一下目光,旋即便四散开来,在二老这空间不大的屋子里肆无忌惮的翻箱倒柜起来。
“咣!”
“啪!”
其中一人打开柜子,发现里面除了几个破碗外便空无一物时,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直接一把将整个一人高的柜子推翻。
另一人则是似乎看到床下有东西,而后直接一刀将整个床板,连带着被褥给劈成两半。
然而床板塌下去后,露出的也仅仅只是两个被打包起来,装满了旧衣服的布袋而已。
“老大,没有!”
“老大,这边也没有!”
听到两个同伙都没什么收获,那个用环首大刀对着两个老人的汉子,不禁皱起一对粗壮的卧蚕眉。
“没有?两个老家伙……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把水藏在什么地方了!”
“好汉,家里真的已经没有水了啊,这兵荒马乱的,村里的井水染上了瘟疫,我们两个老家伙哪敢去外面找水,那不是找死吗?”
“哼,不说是吧……好办!”
五大三粗的汉子两眼眯成一线,眼底骤然爆射出一股阴寒至极的杀意,而后直接手起刀落,砍掉了前一刻还在对自己苦苦哀求的老妇人的脑袋。
就在他挥刀前的瞬间,站在门口的刘怀东,便是情不自禁的单手二指并做剑式,势如破竹的凌空一挥。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并没有想象中指尖衍生出的剑气去将那人分尸。
之后刘怀东又干脆飞奔上去,一拳直接对着那人后脑轰砸过去,结果便是他整条胳膊连带着整个身子,都从那汉子身体中穿了过去,没有受到半点阻力。
满屋子人对于刘怀东的存在,都不曾有丝毫察觉,这一刻刘怀东才记起,自己不过是神识被封印在了华佗前辈的记忆里而已……
这个世界对刘怀东而言并不是真实的,刘怀东对这个世界而言,同样只是虚幻。
血淋淋的脑袋跟足球似的滚落在地上,滴溜溜转了几圈后,正好落在那汉子脚下,而那杀人凶手却丝毫不曾为之动容。
“老婆子!”
剩下的老汉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哀嚎,直接转身伸手从后面的灶台底部抽出一柄砍柴刀,“你们这帮混蛋,我老头子跟你们拼了!”
“锵!”
砍柴刀刚被老人家举起来,就给那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以环首大刀击飞,二者交击时迸发出了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砍柴刀在半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最后直接穿过刘怀东的脑袋,镶进屋顶的木制房梁三寸有余,外面的半截刀身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修为在炼气境中期的汉子,则是在轻描淡写击飞砍柴刀后,又把手里那柄环首大刀架在老人家脖子上。
“老大,找到了,刚才那娘们没骗咱们,这家真的有水!”
就在那汉子还准备逼问老人家时,他的一个同伙手下,则是突然发出了一声欣喜若狂的尖叫。
只见那家伙正站在一口大水缸旁边,用一柄满是锈迹的铜剑掀起盖在水缸上的竹帘,探头一看,只见那水缸底部,赫然还盛放着快到自己膝盖深的小半缸清水!
刘怀东看到这里,眉头顿时一皱。
果不其然,那个用刀架在老人家肩头的家伙,只是走过去亲自确定了一眼,看清了缸里的确盛有清水后,便对身后的一个手下打了个隐晦眼神。
那人心领神会的咧嘴一笑,拎着自己两边剑刃都有不少缺口的铁剑,走到那老人身边。
刘怀东眉头紧锁着扭过头去不忍直视,紧接着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剑风呼啸。
屋子原本主人的老人家,脑袋就那么给一剑挑飞,然后滴溜溜在地上滚了几圈,撞上灶台才缓缓停下,死不瞑目……
“哈哈哈,这两个老不死的家伙,可远没有刚才那娘们懂事啊!”
“是啊老大,刚才那娘们在咱哥几个动手宰了她男人跟儿子后,非但知道用小嘴把哥几个伺候舒坦了,临死还不忘交代出这处村里唯一有清水的住户所在!”
“啧啧,不过老大刚才下手可是有些狠了,怎就没想着将那么个水灵娘们带在身边,供哥几个没事的时候消遣?”
“二哥说的对啊老大,那娘们临死前还以为将咱兄弟几个伺候舒坦了,能免遭劫难呢,哪想到老大说杀就杀,手起刀落半点都不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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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们几个满脑子除了女人还有什么?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带着那么个两脚羊累赘在身边,你们是嫌死的不够快?”
五人当中作为首领的家伙冷哼一声,有些不满几个手下对自己的抱怨。
不过说话归说话,他手上动作仍是没有停歇片刻,直接用水缸边上拴着的葫芦瓢舀起一瓢清水,仰头直接牛饮一空。
“老大喝慢点,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是啊老大,给哥几个留点!”
其他四人看到自家老大灌水的一幕,顿时感到喉咙好像冒火似的,一阵阵的口干舌燥。
五个家伙顿时凑在一起,围着那口水缸,就跟保护着自家金山银山似的,挨个接过葫芦瓢将那剩下的小半缸清水分而饮之。
“张大爷,张大娘,我来给你们复诊了!”
正当五个亡命之徒快要将缸里清水牛饮见底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
五个刀口舔血的家伙,几乎是同一时间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兵器,同时将目光转向门口。
“这,这是……”
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画面,眼中瞳孔不禁骤然放大几圈,“你们杀了张大爷和张大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哪里来的匪寇!”
“呵,我当是官兵呢,原来是个江湖郎中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官兵哪有心思来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转悠?”
“妈的,吓老子一跳!”
几个亡命徒看到那张清秀的脸庞,以及瘦小的身子,顿时松了口气。
为首的汉子则是直接把大刀一甩,面目狰狞的盯着门口的家伙,“小子,识相的滚一边去,今天你看见的事情,要报官随你,但现在你要是敢打扰大爷们的清净,老子就宰了你!”
站在屋里的刘怀东顿时眼皮一跳。
尽管门口那个背着药箱的郎中还很年轻,只是看似而立之年的模样,与那口石棺中躺着的老人天差地别,但刘怀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样子。
外科圣手,华佗!
站在门口的郎中盯着屋里五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眉头悄然挑起,“报官?你们正是吃准了官府现在不会管这些事,才敢在民间胡作非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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