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惦记冰美人,这顿酒喝得我“爽歪歪”。这月黑风高的跟谁在一起,该不会山寨我俩的夫妻版,裸睡在床上,吃着麻辣烫,看着y录像?老乡们倒是喝得满头大汗,看来真爽了。爽够了,他们一一跟我告别。握手的,拍肩的,拥抱的,就差“节哀顺变”的盯嘱了。看着他们离去时的笑容,我心里踏实了:这些个哥们满足了!
只有许胖子喝高了,站在门口大声讲话,颠三倒四。我要扶他下楼,他甩开了,说:“喝醉了我谁都不服,我就扶墙。”牛,牛逼!然后牛逼顺着水泥梯滚了下去,爬起来挥手招来出租车,司机看他醉得不轻,车都没停就加速跑了,还是我叫了一辆三轮车把他拉走。
送走老乡,我浑身上下,除了钱包,哪都不痛了。
果然,几天后,她打电话来了,但没有泪水打湿脚背的迹象。“你干嘛啦?让老乡排着队来。”她气愤的说,“这下好啦,全公司都知道我要离婚了,我已经没法回头了。”我急忙解释,他们都是看着我俩初恋、中恋,并真诚希望看到我们老恋下去的好人。“他们为你好,怕你毁在虚荣心上。”我小声的劝道,“既丢了村嫂的朴实,又没有学好城里女人的矜持,像阮老二那口子一样。”
阮老二的老婆翠花,前几年跑到城里做保姆,不知怎么就跟比她大30多岁的主人好上了,那老家伙倒仁义,临死前把房产给了她。谁知儿女不服,告上法庭又夺回了房子。过惯了舒服日子的翠花,不愿再做侍候人的服务工作,干脆挣轻松钱,跑到街边拉客,有一次竟把邻村的青年拉回了租住小屋。那小子春节回家过年,酒桌上讲起城里人很假,除了罚款是真的,啥都是假的。为了佐证所言不虚,便举那次为例,说那“鸡”**是隆的,鼻子是做的,连戴的金项链戒指都尽是地摊上几元钱买的。也是合该翠花倒霉,谈笑间,正好她拖着行李路过,当一桌男人的眼睛都被她吸引时,那小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那只50元的“鸡”吗?从此,但凡乡里有女人进城打工,做老公的便拿翠花打预防针,要恪守本分,靠双手挣钱,别落得被别人干了还背后骂娘的下场。
“我不想跟你过日子了,怎么就会混得跟翠花一样呢?”听我拿她压根儿瞧不起的女人比,她在那边跳起八丈高,让我的耳膜经历了广岛原子弹冲击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出走的原因吗,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这么老大不小的人了,安于并不美好的现状,不知道上进。我可以容忍男人一时落魄,但不容忍一辈子落魄。至少男人应该有责任心,让跟着自己的女人不被风吹不被雨打不受苦不流泪。懂了吧?如果还不懂,就让你的哥儿们翻译一下。”她这话真把我的心尖尖伤着了。一阵剧痛,竟一时语塞。说实话,之所以我还心存幻想,是一直以为她不是俗气的女人,看来她对我的期望远在我意想之外。
她听我没怒发冲冠,可能也意外了,知道我是睚眦必报之人,连忙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你别让人来说服我了。你想想看,你的哥们问我为啥要离开你,我总得讲实话吧?这样,保不定哪些话又得罪了你,如果你失去朋友,这不能怪我哈。”她这样劝导我,反倒令我手脚冰凉。
她在背后下刀子!一种不详浮上心头,又攥着心朝下坠,跌破地板直落地下室,哪知地下室下面还有地狱,地狱还有十八层。
我是有背后对朋友说三道四的爱好,是为了在她面前冒充世界上最聪明的最有前途的大器晚成。可谁会想到有一天后院会先起火。正想着,她那边已把电话挂了。
刚把她的电话放下,许胖子的电话进来了。“没想到你背后这么说我!”许胖子没好气的说。
“这是那一出儿啊?”我意识到肯定是冰美人把我出卖了。
“哥们是有两个孩子,违反了计划生育国策,又咋的?但也用不着你为我悲哀。你他妈还说我一心钻进钱眼,不想走我的路,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反面教员?”
一听这阵式,我赶快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一番。向许胖子表示大家公认他就是我们老乡的奋斗目标,并列出几个证人证明我曾又羡慕又嫉妒地这么说来着。
许胖子听着听着,又找回了感觉。这才汇报起他的劝说活动,说:“哥们,你他妈路子歪了,你们都奔三十的人了,你还用你10年前那套把戏哄你老婆啦?30岁的女人还会和你去玩人穷志不穷,不坠青云之志地和你一起去玩高雅玩情调玩面包总会有的啦?你这几天赶快把宅男形象树一树吧。好在你们这一帮人还有我这个榜样,你就按我的形象去哄你老婆,没错!”
胖子的话是有道理,我赶紧请教:“我该怎么树?”
“你就奔那俗的想,越俗越好,你将来的美满生活就是:回去把田卖了买辆车,送老婆上下班,你下班回家,先给老婆一个热吻,然后就抄起围腰起锅做饭、洗碗。晚上辅导孩子家庭作业,周末你让老婆去打牌去郊游去把卡刷爆,你陪孩子去学游泳学画画学钢琴,像城里娃一样茁壮成长。你乐在其中!还有一点别漏了,要买个大房子,把她老爸老娘接到身边一起住。切记!”
“我听着都累,这还是人吗?”
“你以为我不是人?我当年也是一县的高考状元啦!年轻时的想法,该卖就要卖,人生也就是这么一个卖东西的过程,你卖理想你卖青春你卖健康你最后把命再卖了。你还想和20出头的小伙子一样?你看看城里人,哪个不是拼命挣钱,把自已的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哄得开开心心?说句实话,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老婆跑了你痛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