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饭店之后,就没有吃多少东西,这时候饿着肚子,追着石警官问:“后半段是什么?你倒是给我们讲讲。”
石警官自己倒混了个半饱,吃了两口菜之后才说:“这张僧繇把古画烧了之后,也不敢在道观里面呆着了。你想啊。这里的画这么邪门,这座道观能好到哪去?没准过一会神像都说话了。”
我们都点头:“这个担心有道理。”
石警官说:“反正那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张僧繇决定继续赶路。结果走到半上午的时候,又出事了。你们猜猜,出什么事了?”
姚东问:“画中的两个人追上来了?”
石警官摇了摇头:“张僧繇听到天上有人说话。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这姑娘说,哎呀,这个可怜人要有杀身之祸了,这可怎么办?”
“紧接着,是一个老婆婆的声音,不用担心,我来画一片云彩,救救他。”
“结果天上的声音刚刚消失,头顶上就出现了一大块乌云。遮天蔽日,一下就阴沉沉的,紧接着,瓢泼大雨就落下来了。眨眼之间,地上就有三尺深的水。”
石警官一边讲,一边用手比划:“你们知道三尺深得水有多深吗?一米多深。张僧繇抱着一棵大树,死活不敢松手。不然早就被水给冲走了。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一两个钟头……”佰渡亿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石警官讲到这里,我们都说:“这不大可能吧?两个钟头,三尺深得水,那不成了发大洪水了吗?”
石警官干笑了一声:“这种书。你们不要追究细节,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因为这一场大雨,路上泥泞不堪,寸步难行。张僧繇耽搁了半天的时间,才到了一个村子里面。结果刚刚走进村子,就闻见浓浓的血腥味。”
“村子里面,无论男女老幼,鸡鸭猫狗。全被杀了,一个不剩,不留活口。张僧繇当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逃走了。结果到了邻村一打听才知道,刚才那村子,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山贼,就在上午的时候,被人给屠村了。”
石警官用手指敲着桌子:“你们想想。如果没有那一场雨,张僧繇当时正好在村子里面。可不是就惹来杀身之祸了吗?”
姚东恍然大悟:“这么说,神仙下了一场雨,把他给救了?”
石警官点了点头,然后纠正姚东:“不是神仙下了一场雨,是神仙画了一场雨。所以从此以后,张僧繇才发现,自己那点微末道行,实在是不值一提,和神仙们还差得远呢。”
“书上记载,自那以后,他出家为僧,整天坐在一座庙里面,面壁思过。十年之后,忽然站起身来,饱蘸浓墨。在墙壁上画了四条龙。其中两条点上了眼睛,那龙就活了。剩下的两条,就留在墙上了。”
我们都听得心驰神往,不住的点头:“你这本书,荒诞是荒诞了点,倒是挺有意思啊。”
石警官笑了笑:“我以前也觉得荒诞,可是经历了吴道子的事,你们还觉得荒诞吗?”
我们都愣住了,个个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来。
道士站起身来,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你们想那么多干嘛?该过日子的,不是照样得过?这种天地间的大事,咱们根本插不上手。”
警察们纷纷点头:“这倒也是,咱们就是看看热闹算了。”
几杯酒下肚,我们也就渐渐地把刚才的事都忘了。
这一场酒,醉醺醺的,喝到了半夜,我们勾肩搭背的出来了。
这种状态,肯定是不能开车了,这个时间,大概也打不到车了,好在大伙都是南区的,距离家都没多远,于是三五成群的回去了。
我和道士几个人互相扶着,醉醺醺的向回走。在路上的时候,道士一直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好像是有关西门的事,但是他具体在说什么,我又听不清楚。
我对姚东说:“你能听出来,道士在说什么吗?”
姚东大着舌头说:“等他醒了,你仔细问你问不就行了?”
我摇了摇头:“我担心他清醒之后,就什么秘密都不肯说了。”
我们三个人在街口分开了。姚东扶着李老道回道观,而我晃晃悠悠的,向断头巷走。
等我走到一半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个小店还开灯。昏暗的招牌上写着:“盲人按摩。”
我看见这四个人,忍不住想笑:“既然是盲人,还开灯做什么?”
紧接着,我忽然反应过来了:“这说明店里面还有顾客。”我扭头看了看,发现店门口停着一辆电车。只不过,这电车有点模糊,似乎中间隔着一层雾一样,看不太清楚。
我揉了揉眼睛,奇怪的想:“难道喝多了,眼神也不好?”
我正要离开,忽然听见电车的方向传来咯咯的一声冷笑。
我吓了一跳,仔细向那边看了看。这一次,我看清楚了,在电车上面,蹲着一团东西。
这东西像是一团烟,又像是一团雾。它不停的变化着形状,里面像是有一双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打了个寒战:“这是什么东西?我该不会看花眼了吧?难道这是一只鬼?”
我的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走。可是那团黑烟似乎不打算伤害我,它只是蹲在电车上面,挑衅似得看着我。
偏偏就在这时候,街角走过来一个少年。这少年穿着连帽衫,帽子盖在头上,两手插兜,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我看到人来了,心里面更加踏实了。
那少年从电车旁边走过去,忽然又停住脚步,折返回来了。他左右看了看,蹲下身子,就要开锁。
电车上的黑烟又发出咯咯一声冷笑。少年却浑然不觉。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喂,你小心点。”
那少年像是被我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来,犹豫着问:“这车是你的?”
我摇了摇头,奇怪的说:“不是啊。”
少年晃了晃手中的钳子:“不是就他妈给我安静点。”
我错愕了一下,结果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少年已经把锁头给夹开了,然后骑上电车,绝尘而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不见踪影了。我叹了口气,心想:“原来是个偷车贼。”
这时候,一阵酒劲泛上来,我感觉脑子有点迷糊,于是扶着墙慢慢地走到了断头巷,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有的人酒后喜欢耍酒疯,有的人上吐下泻,而我酒后会大睡不醒。这倒是一件好事,因为在阴森恐怖的断头巷,最难得的就是睡眠。
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然后敲锣打?的声音。我皱着眉头从床上爬起来,心想:“外面有人结婚呢?”
被吵醒之后,肯定是睡不着了。我干脆穿好衣服,循着声音走出来。
我看见一个老太太,带着秧歌队,正在街上敲锣打?的庆祝,把一条街占了大半个。
这一队人一直走到昨晚上那按摩店门口,然后送上了一面锦旗,我看见上面印着大黄字,什么“华佗在世”,什么“妙手回春”。
我看的有点想笑:“一个按摩店,送这种锦旗,合适吗?”
反正今天已经醒了,不如去吃点东西,于是我溜达着向路边摊走。
结果等我经过按摩店的时候,听见街坊们正在小声的议论:“这个师傅按摩水平高啊。李老太太风湿病,多少年了,每天疼的不能睡觉。让他按摩了半年,你们看看,都能扭秧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