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疯,鬼有狂,三子打出紫气缭绕,妖魂侵染即失神智,周围一切皆成敌。看最快更新就得上无忧中文网片刻时光,百米之内鬼物自相残杀,很快因互斗消亡。
漫漫鬼雾出现一片洞穴般的空洞,周围群鬼嘶鸣,咆哮但畏避不前。围攻之势不功自破,哑姑脸上厉色陡显,扬天一声凄厉长啸。
“吼!”
群鬼呼喝,数十鬼王神色狰狞,四面八方将三子重新圈在当中;浓云翻,yin风惨,浩荡攻势即将展开,终因一声有停。
“慢着!”
子民被杀,鬼王震怒,若非十三郎喝止,哑姑绝对倾尽所有号令复仇,哪怕拼尽十万鬼奴甚至自己,誓将三子诛杀。
叫住哑姑,十三郎神情不再像刚才那样平淡,微微挑眉寒声问:“这是什么神通?”
这是什么神通?众人同问,或者说,这是什么气?
以效果论,看上去与夔神吼类似,实则完全不同。唇雷为生,群鬼彼此吞噬但也会因此成长,说到底趋势会变强并且集中;三子神通显然不一样,发疯的妖鬼与周围厮杀最终完全消亡,什么都留不下来。
十三郎动问,三子非但坦然相告,还详细解释道:“血域生灵不入轮回,死后只可化作残念,没有做鬼的资格。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有些妖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保留残魂,但其阴阳并不分明。本座已得涅祖意志,配合羊身天赋癫意。令其归化本源。”
羊身天赋,羊癫疯?病也能变为神通!十三郎沉默下来。不甘亦不愿相信,但又不能不信。
周围轰鸣大起,十万鬼奴悲愤嘶鸣,声音好似在黑暗中飘荡了上万年,悲怨无可形容。三子神情不变,目光横扫淡淡道:“这是血域的规则,是尔等的命,有什么好抱怨。”
鬼啸更悲。鬼嘶更怒,身为鬼王的哑姑反倒沉寂下来,目光冰冷轻轻挥手,将除数十只鬼王之外的十万鬼奴通通收起。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哑姑未向十三郎请示,十三郎默默沉思着什么,没过问。也未责备其自作主张。
三子将一切收入眼中,目光微闪说道:“萧兄......”
十三郎蓦地抬起头,说道:“说,你想要什么?”
孤岛突然变得安静,不是因为少了十万只鬼,而是因为十三郎开了口。因为那句简短的话。七名大修面色沉黯,目光均流露出不甘与愤怒,但又都觉得无奈;蒋凡与伏波修士神情惨淡,尤其那名刚刚恢复神智的魔修,此刻已然面无人色。嘴里“三头三头”嘀咕不停,但其毒舌之上似乎缠上两截麻绳。吭哧半天仍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枪王血舞较为平静,唇角微挑似嘲讽又像自嘲,哪种都有理;蓝山等三人表情相对丰富,但都谈不上好,彼此交换目光也都是触碰后马上分开,似被烫着一样。
“会不会?他会不会?会不会......”古鸣约眼中戾色闪烁,时不时朝伏波魔修的方向看,又瞬间收回。他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逃亡的那一天,身后追兵紧随,身前希望渺茫,或者说不受自己掌控。在其身边,蓝山的唇须都在抖动,想开口最终仍只是叹口气,认命般等待。
很有意思的事情,假如三子适才没有说过的“尔等都不能死”,假如没有三拳演示,七大修士最多决死一战,怕不怕都没什么好再怕。然而当对方已经表明过意图,当十三郎表达出谈判的意愿,他们不能不考虑一种可能:现在能够凑出来修士,刚刚好还是七人!
于是众人......尤其古鸣约等忍不住要想:十三郎何苦费这么多力气救那个伏波修士?还有蒋凡?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大家都肯定一点,哪怕十三郎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他也绝对不可能将小不点、哑姑等人当筹码交换出去。
性格强悍是好事,可此时大家不能不考虑一下,其它人呢?
假如真的事不可为,其它人有没有这样的分量?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另外一件事,假如伏波修士突然死掉呢?会不会让十三郎改回本来有可能改变的心意?
古鸣约心里这样想着,目光朝那边的次数越来越多,内心竟有些紧张。百花不知何时留意到他,轻轻叹了口气,坚决摇了摇头,至于能有多大作用,或者反作用,谁也说不准。
说到不可为,众人都不禁有些愤怒自嘲。就在刚才,大家振奋高昂,一句接一句一声接一声,“你觉得自己强”问得底气十足,话音铿锵有力,着实宣泄不少愤懑。老实讲,三子对其它人的描述基本准确,对五大修士的判断却有些偏差。血舞等身负重没有错,但如认为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未免言之过甚。尤其枪王,他还有最后大招没有使用,只不过那需要时间激发,且众人都不晓得。反过来讲枪王既可以有底牌,其它人未必没藏着最后的手段,若能通通施展出来并且击中,三子还不定会怎么样。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三子想到了这一重,内心早有防范同时故意贬低说给十三郎听,同时仍带有攻心的味道。既然是底牌,注定了不能随便说出来,因为那只会带来误解与更多猜忌,对扭转形势没有任何帮助。
不管怎么讲,形势因三子三拳逆转已成定局。对其它人、尤其是鏖战至今的五修而言,就好像辛苦攀爬的旅人,费九牛二虎之力后眼看就要达到山顶,结果发现自己看错,那所谓的顶只是掩在浓雾中的一角屋檐;身已无力,前方还有更高更陡的绝峰等着自己,谁能不为之绝望。
不是吗?
那三拳当着众人的面打出来,做不得假,骗不来人。三子明明没有迈过化神那道坎,但不知为何其实力分明比化神修士还要超出,程度还不轻。
这还怎么打?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完好,十万鬼奴被人家克制的死死的,先不说打起来会怎样,首先要十三郎、还有哑姑舍得牺牲。说到牺牲,神情到了这一步,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十三郎都已做了他该做、能做的事,谁也不好意思要求更多。
正如三子所讲,十三郎的身份都未定,凭什么为了这些气息奄奄大钱儿不值几个的魔修拼命?众人盘算着,既而发觉事情正如所想象那样,十三郎意识到局势不妙,开始与对方谈判。
三子强大且有大智慧,三拳或许也耗费不少法力,但从效果看,比与十三郎等人打死打活好太多。七名大修心里想着这些事,各自按照自己的标准猜测十三郎的底线,进而猜测自己的结局,再进一步推演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无一个人开口说话。
谈判呵,其实很多时候意味着服软。同样的道理,谈判中发声需要实力做铺垫,七大修如今已成为七小卒,或干脆是七块筹码,自然也无需开口。
死一般的沉默,独大灰怡然仍在自乐,趴回到地面放松蹄子与筋骨,稳如泰山。
“自讨苦吃的蠢货,傻逼!”
“本座......”
估计是十三郎变得太快,三子一时有些突然,似有些话没有讲完;十三郎不愿再听演讲,接下去微讽说道:“化这么多力气费这么多唇舌,说到底还不是不想打,不想打就只能谈,谈不谈得成无所谓,听听总没坏处。”
听了这句话,三子开怀同时不禁自嘲,坦然欣然说道:“本座的确是想多了,萧兄是聪明人,早就有了与本座联手之意......”
十三郎挥手打断,说道:“谁说过我要与你联手?”
三子愕然,说道:“萧兄难道不明白,你我联手,足以纵横血域,成就前人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十三郎摇头说道:“没有你,我一样能成就前人做不出的大事。”
这话太难听,三子面色微沉,说道:“看来,萧兄至今还看不清形势。”
十三郎淡淡说道:“我看清了形势,但与你想的看清不一样。”
三子微讽说道:“自信是好事情,可如果太自信,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十三郎平静说道:“目前而言,我想要的目标都已达成。献祭没办法继续,天灾就不会降临;你也看到了,我在乱生海穿梭自如,残念什么的根本不怕。至于死不死......”
回头扫了几名修士一眼,十三郎转过身,淡淡说道:“你或许还不知道,血鼎融合之后,我以持鼎人的身份,基本可cāo纵他们的生死;换言之,最坏的情形是他们全死光,我怎么会死?”
或许是实情,也可能是假话;可肯定的是,假如事实的确如十三郎所讲,有七名大修舍命加上他的恐怖速度,战与逃皆可自如,绝不会轻易死去。与此同时,十三郎的将事情拉回到核心,也就是那只合拢到一半的血鼎。
三子知道这是试探,但没有话可以反驳,涩声说道:“萧兄这么讲的话,你我还能谈什么?”
“谈生意!”
十三郎毫不犹豫回答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这边坐地起价,你那里落地还钱。还是那句话,谈成谈不成,听听总也无妨。”
抬手指着血鼎,十三郎表情多少有些戏谑,说道:“人我比你多,鼎也是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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