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章 帐篷里的激战
段小三左滚右翻,正狼狈地躲避着众多金甲军的追砍。他手中并没有任何武器,以双手空拳,应付如此多的对手,已不光是狼狈所能形容。
况且,这时的卡塔帕大师已缓过神来,两只坚如钢铁的长袖两把重锤,时不时锤他两下,让他变得更加难受。
可情势再恶劣,段小三也得再坚持。他是唯一能拖住卡塔帕和众多金甲军之力量,再无其它。
当他看到另一道身影从身边疾速掠过去的时候,就算他想到是谁,亦是再无力阻止他人。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李真珍能带领大家顺利突围出去。
他这么一想,不由分神,一名金甲军的长刀已至,当头砍了下来。他心中一惊,赶紧收神,往边上一滚,却又碰到一个架子。
长刀沿着他的身边砍了下去,身上的衣裳被划破,露出了一丝鲜血。幸好,这只是皮外一点伤。
他碰到的那个架子,正是搭建帐篷所用的木架。木架还没完全支好。他这么一撞,整个木架散了下来。
木架是用手臂一般粗的木头搭建。他顺手挑起一根木头,向刚才那名金甲军狂扫。
金甲军躲闪不及,被拦腰扫到,一声惨呼,倒了下去。
扫到一个金甲军,更多的金甲军扑了上来。
段小三扛起大木头,双手举过头顶,奋力将木头往金甲军身上扔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金甲军抱着木头就倒了下去。
段小三还没来得及庆幸,卡塔帕大师的长袖已飘了过来。他可不敢硬接这长袖,连忙往边上躲闪。
他见到边上的帐篷连成一片,便迫不及待地往帐篷里钻。
金甲军这些帐篷,大部分是单人的行军帐篷,设施极其简陋,但也有少数的是大帐篷。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帐篷。
只要钻进帐篷,那卡塔帕大师便看不到他,自然也会安全一些。
段小三钻进了第一个帐篷。这个帐篷也是单人的,里面有一股极浓郁的尿骚味。帐篷极小,似乎连转身也有些困难。
段小三不指望这个帐篷能有多大用处,就是希望能延缓卡塔帕大师那要命的长袖。
可还没适应那刺鼻的尿骚味,还没喘两口气,两个金甲军已冲了进来。
外面虽然月色如银,但帐篷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段小三知道跟着冲进来的两个身影一定不会是友军,提起拳头,一拳砸向当头那人面容。那人惨呼一声蹲了下去。段小三原想趁机彻底打倒,只可惜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已当胸递了过来。
段小三侧身一闪,闪过刀尖,同时顺着刀身往握着刀柄的手腕切了下去。可这一回,他不像击倒第一个人那么顺利。那握刀柄的手腕忽地往回翻了翻,刀尖回撤,又指向了他的腹部。
段小三实战经验丰富,这一变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仍然处事不惊。就这一危急时刻,他一抬腿,膝盖往手腕一顶,刀尖顿时无法再往前送。紧接着,他切下去的手掌随即变成拳头,一拳击打在第二人的腹部。
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可并没有出现段小三意料中的惨呼声,反倒觉得自己的拳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是击打在一跎铁块一样。
好痛。段小三倒吸一口凉气,抽回手,再次击向第二人的腹部。同样,那人的腹部就是一块铁块。
第二拳的力量远比第一拳的大,因此这一拳打得,对方痛不痛他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却痛得要跳起来。
在黑暗中,他听到对方传来嘿嘿两声轻笑,再借助微弱的月光一瞧,这才发现,那人手里提着一块盾牌,而自己的这两拳,刚好就打在盾牌上。
倒霉的我,喝口凉水也要塞牙缝吗?段小三正暗自懊丧。可对方也没让他懊丧多久,长刀已继续向他挥了过来。
偷袭的最好时机已过,段小三无心恋战,一个翻身,跃出帐篷。
那长刀从横腰划过,没能伤到段小三,倒把整个帐篷切了一半,上半部分硬生生被挑到半空,落到几步之远。
段小三刚出帐篷,卡塔帕那可恨的长袖就如同他影子一般,立时就砸到。他脚还没落地,再次悬空弹起,跳进另一个帐篷。
这是一个大帐篷,里面还有油灯。在油灯的照明之下,帐篷里的东西一清二楚。这应该是一个堆放武器,或者说是维修武器装备的地方。里面的长刀、长矛、盾牌、弓箭应有尽有,只是堆放得有些杂乱无章。
段小三大喜。就算武器不趁手,那也总比赤手空拳来得强。
他正待去挑选一件看得上眼的武器,他的身后又紧跟着跳进一个人来。
那人长着一脸大胡子,手里拿着长刀,手里拿着一张盾牌。正是刚才让段小三吃了点苦头的盾牌哥。
那盾牌哥大声嚷嚷,一进帐篷便一眼发现了段小三。他哈哈笑子两声,使着长刀,指着段小三,轻屑地喊道:“来呀,用你的拳头,继续你的表演。”看来,他对自己这样的装备,有这样的战斗效果,绝对非常满意。
段小三缓缓地从一堆武器中挑出了一件重型武器,一件份量极重的重锤。一丝微笑浮出在他的嘴角,用手掂了掂重锤的重量。
盾牌对锤子,如同羔羊对屠刀,刚好是一对天生相克之物。
盾牌哥一看到段小三掂重锤的样子,一下变得面如土色。从他的脸色,绝不难看出,他一定是在咒骂,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这里放了一把这样的锤子。
还没等段小三举起重锤,盾牌哥喊了一声“妈呀”,直接丢下长刀,往外逃命去了。
唉,我也不想啊。段小三不免有些哀叹,谁让你这么不幸呢?
段小三拿起重锤,便要朝外追去。可他一抬腿,便听到一声布条撕破之声。
不用看也知道,那可恶的长袖又来了。
他连忙往前一个翻滚,躲到一排武器架下。长袖将帐篷顶撕了一个大口子,将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帐篷口并没有任何人冲进来。段小三以为躲在武器架下,总能喘两口粗气,可没想到,另一个长袖口又向他砸了过来。精准无比,就像长了眼睛一样。
段小三低呼一声,提着重锤,再往边上躲闪。可这次不知怎的,像是有人拉住他的手一般,差点被长袖口砸中。
他忽地想了起来。这该死的锤子。锤子的重量极重,他拖着锤子闪避,自然要拖慢自己的速度。
长袖再次向他砸过来。他把锤子扔向长袖。
长袖口和锤子相撞。那锤子居然直接被撞飞,将帐篷撞破了一个大洞,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算段小三扔掉了重锤,长袖口对他的进攻依然没有停止。一次又比一次精准,一次比一次力道足,就算段小三躲到桌子底下,那长袖口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
段小三一边躲闪,一边哀怨,这不是见了鬼,怎么这长袖口真的长了眼睛,还是长了鼻子?
等到帐篷里所有可躲闪的地方都被长袖口砸了个稀巴烂,等到帐篷顶就像乞丐身上的破布一样破烂不堪之时,段小三忽地发现地上有一个身影。那是帐篷里油灯照明所留的影子。
影子。绝对是影子。帐篷外只有月光,帐篷内灯火通明。自己的影子照在帐篷布上,不就是一个让人观看戏耍的猴子皮影吗?
这智商真是让人着急。段小三不禁暗骂自己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