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想想就背脊一凉,浑身一颤;要说之前也不是不清楚栗妃的为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栗妃居然奸诈得难以想象,这时候翻脸不认人,将自己拉入死敌行列中。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长公主在房中急得夜不能寐,她仿佛一躺下来闭上眼就看到自己未来的样子,一定会被刘荣和栗妃陷害,到时候她这个过气的长公主肯定是生不如死。
月莹知道栗妃心情好,可是心中有话还是不得不说出来:“娘娘,其实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扫兴的事情就别说了。”栗妃懒懒地说道。
“可是……”月莹犹豫再三,突然跪下来说道:“可是奴婢心中的担忧还是不得不说出来。”
栗妃隐去笑意,瞪视月莹质问:“那你说,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慌张。”
“其实奴婢以为今天您如此说长公主,实为不妥。”月莹皱着眉头说道。
“有什么不妥的?”栗妃蹭地站起来,喝道:“你不知道我今天是有多开心,这么多年挤压的怨气总算可以发泄出来,哼,要不是她,当年又怎么会有个王姝跑出来跟我争宠?这个仇,我就是死了,也咽不下去。”
“话虽如此,可是长公主始终是陛下的姐姐,还是亲姐姐。”月莹说道:“倘若闹翻了,奴婢是担心日后长公主又找机会兴风作浪。”
栗妃斜了一眼月莹,冷笑说道:“我就怕她不兴风作浪,到时候我再找机会将她彻底扳倒,哼,一个长公主有什么能耐?还不是依仗皇太后作威作福,若是等到皇太后一死,也就是她的死期。”
“叩叩叩……”门口有人敲门,吓得长公主从床上惊醒,她本来是想问题的,岂料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长公主,奴婢萍兰有急事求见。”门口人开口说道。
长公主整了整衣衫,咳嗽两声说道:“进来吧。”
“诺。”萍兰推开房门走进去,跪着说道:“启禀长公主,适才工匠拆后花园的时候,找到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奴婢十分眼熟,后来仔细回想,总算想到此物是什么。”
长公主抿了抿嘴,好奇地问:“是什么?”
萍兰仰起头,雀跃地说:“就是当初秋霓藏起来的帛书。”
“你说什么?”长公主冲过去激动地问:“帛书呢?”
萍兰呈上,战战兢兢地说:“当时奴婢见过一面,现在看来就是这封帛书。”
长公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摊开帛书说道:“原来秋霓将帛书藏在后花园了。”
“长公主,帛书上面可能是当时那位相士留下来的东西,不晓得是不是跟长公主有关系。”萍兰担忧地问:“因为当时那个人临终遗言说的话似乎跟公主府有关。”
长公主定神说道:“容我先看看。”
说着,萍兰站起来,将宫灯移到长公主身边,好让长公主能仔细地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内容。
屋子里平静得连呼吸都
小心翼翼,宫灯的烛火若隐若现,将长公主和萍兰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正如这封帛书似乎也很长很长,长公主好不容易看完,整个人几乎呆住了。
萍兰察觉异样,于是轻轻地喊了一声:“长公主,您没事吧?”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俨然是受到什么刺激,惶恐而不安,惆怅而不定。
“长公主,上面所说之事难道真的跟公主府有关?”萍兰不解地问。
长公主将帛书收起来,紧紧地握住,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得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消化,否则她难以相信这上面的事情居然是庄绍郁当初遗留下来的,但是他做得对,因为他不信任这个奸妃,所以他最后还是留了一手;思及此,长公主又对着萍兰说道:“这封帛书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哼哈哈,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
“长公主,究竟出了什么事?您别吓奴婢啊。”
“我没有吓你。”长公主阴冷的脸色看起来的确有些渗人,特别是她狞笑时的模样,更是难以揣测。
“可是……”
“这封帛书跟公主府无关,可是跟宫里有关。”长公主意味深长地说:“好了,你就不要问了,总之你找到这封帛书,本公主会重重赏你。”
萍兰丈二摸不着头,可还是欠身说道:“奴婢多谢长公主赏赐。”
栗妃没想到长公主还真就不怕死地再次闯入含章殿,在含章殿内的后花园,她们再次撞上,应该说长公主故意闯入刻意要见栗妃。
“我把话说的够清楚了。”栗妃不耐烦地白了一眼长公主,啐道:“你还来做什么?”
长公主这次反而是平静一笑,淡淡地说:“哦,今天来不是为了阿娇的事情,只是想跟栗妃娘娘叙叙旧。”
“我跟你没什么好叙旧的。”栗妃叱喝:“月莹,送客。”
“欸,栗妃娘娘难道就真的不想知道我来是为了叙什么事情?”长公主卖弄地问。
栗妃蹙眉瞪视长公主,恶言地说:“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说的?我不觉得跟你的交情可以到叙旧的程度上。”
“那倒是,说到交情,可能本公主还不如当初那个庄太医吧。”长公主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栗妃听到长公主提起庄绍郁,不由得冷问:“你提他做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他罢了。”长公主踱步说道:“其实现在想一想,庄太医还真是死的惨,死了还被陛下抄家,你说惨不惨?”
栗妃不以为然地说:“他陷害后宫嫔妃,又惹来劫匪,无论哪一样都是掉脑袋的事情。”
“可是我突然觉得庄太医的动机十分可疑啊。”长公主说道:“当时庄太医虽然怀疑王夫人就是联合唐姬害死他父亲的人,可是庄太医根本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吧,他为了报仇难道就真的不顾一切?不但害死自己,还害得他们庄家家破人亡,这样的报仇会不会太惨烈了一些。”
栗妃心
里一沉,侧身喝道:“长公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想分析案情,那就找张大人,不必来含章殿危言耸听。”
“我这样算不得危言耸听吧。”长公主冷笑地说:“除非听者心虚。”
“够了。”栗妃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那是念在你是长公主的份上,可是你不要逼我真的将你赶出去。”
长公主倏然冷静下来,同样平息怒火,而后再往前一步,与栗妃相距甚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很多事情别以为真的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知道。”长公主恨恨地说:“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所做的行径付出代价。”
栗妃依然傲气地冷问:“长公主是说自己吗?那算你有些觉悟。”
“你别得意太久。”长公主勾唇狞笑:“现在皇后之位落入谁手还没有定数,就算你是皇太子的娘,那又如何?”
“事实上我就是皇太子的娘。”栗妃仰起头嚣张地低啐:“你们斗不过我的。”
“弟弟,你想不想做皇太子啊?”平阳牵着刘彻在回廊中散步。
刘彻才四五岁,什么都不懂,但是姐姐既然这么问,他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姐姐,皇太子有好吃的吗?”
“咯咯。”平阳刮了刮弟弟的鼻梁,笑着说:“如果做了皇太子就有好吃的。”
“那荣哥哥一定有好多好吃的。”刘彻咬着手指,馋嘴地说。
“你啊你,真是小猪猪,难怪娘经常说你是小猪猪转世,什么都想着吃。”平阳宠溺地笑了笑。
刘彻又转了转眼珠子,认真地说:“娘说,父皇册封我为胶东王,那胶东王有吃的吗?”
平阳突然沉默下来,刘彻以为胶东王没吃的,也跟上伤心地说道:“那这个胶东王真不好,没有好吃的。”
平阳摇头说:“胶东王不是没有吃的,而是以后弟弟你长大了就要离开父皇和娘,去胶东国做王上。”
刘彻还不是很明白,于是问道:“为何我要离开父皇和娘?我不要离开他们。”
“可是你是胶东王,就要呆在胶东国。”平阳惆怅地说。
“不嘛不嘛,我要在皇宫,哪里都不去。”刘彻固执地说:“我不要去胶东国。”
“彻儿,你别闹了……”平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这是祖训,祖上定下来的规矩,父皇和娘也没有办法的,到时候彻儿成年了,就要离开我们,虽然姐姐很舍不得你,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要,姐姐说谎,姐姐吓唬彻儿,我要告诉娘,姐姐欺负彻儿。”刘彻挣脱平阳的手,而后快速地跑向后面的寝宫,平阳也是着急地追上去,可是小家伙别看年纪小,体力倒是很充沛,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到了漪兰殿的寝宫。
“彻儿,你别跑啊,你当心啊——”平阳后悔莫及,可是追上去的时候也来到了寝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