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吗――”顾亭亭状若回想一般的吊着白沐川的胃口。
“有,还是没有――”白沐川紧盯着顾亭亭,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顾亭亭翻了个可爱的白眼,那小表情,鄙视着白沐川的小眼神,就像是他和莫骄阳,一个是云,一个是泥一般。
“你以为莫大哥像你啊,压根就没跟云亭说上两句话,直接给钱拿东西走人了。”
呃?
白沐川肩膀一耷拉,虽然剧情与期望的有些出入,不过这还真是莫骄阳的办事儿风格。
“花,花,骄阳买花,这花,是,给杜若的?”剧情变了,可是莫骄阳主动买花也足够他讶异了,那可是个给亲妈都不送花的主。
“不是给杜姐姐,难不成是给你的?”
顾亭亭目光隐隐夹着几分羡慕,星星点点的瞳仁光芒里,还闪耀着一丝小算计,“不过,你说,杜姐姐用了什么方法,把莫大哥的钱夹全部拿下的?”
“什么意思?”
第一个消息还没恢复过来呢,第二个消息又劲爆了,白沐川觉得自己得好好消化消化,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顾亭亭这会儿的表情变化。
顾亭亭捶胸顿足,抚额叹息,“果然啊,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真是一件浪费脑细胞的事儿啊。”
白沐川被顾亭亭的模样气笑了,只是这笑里又夹了几分邪魅,想要取之,必先予之,莲花宝典,他可深有领悟啊,目光不怀好意的扫射着她前凸后凹的身体,舌尖探到了嘴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魅惑道:“亭亭――”
顾亭亭被白沐川叫的一个激灵,连忙扯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在男人迈步过来的时候大声叫道:“白沐川,我一定要见杜姐姐,我要问问杜姐姐,莫大哥是不是出门都不带卡,连钱夹里的钱都受了限制?”
呃?
“哈哈……哈哈……”
白沐川原本前进的步子非但停了下来,还迅速的转身,畅快的笑声从嘴里溢出,一边走一边得意道:“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啊,我要打电话,一定打电话。”
“小人得志。”
顾亭亭在白沐川刚关上门的时候,就利落的跳下了床,上了门锁,后背倚着门板,呼了口气,骂道:“小人得志。”
莫骄阳到家的时候,杜若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玄关处堆放着三个超市购物袋,还有他刚刚放进来的一百一十枝白玫瑰。
第一次送花,对象睡着了,莫骄阳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相比于看到鲜花的惊喜,他更愿意让杜若睡个好觉。
皱着眉看着杜若没换衣服就睡的香甜的样子,连个被子也不盖,就算屋里有暖气,可是冻着了怎么办?
大衣被扔在了地板上,这会儿身上的寒气才消了一点,不敢动作太大,小心翼翼的两手插过她的肩和膝盖,尽量轻微的把人往怀里靠稳,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没有滚动和睁开的迹象,莫骄阳悄悄的松了口气。
从客厅到卧室,距离不远,而且卧室的门开着,到为他省了不少的事儿。?
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床上,杜若只翻了个身,连句梦话都没说,就沉沉睡了过去。
莫骄阳一边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一边蹙眉,杜若一向不是觉太沉的人,虽然他刚才动作很轻,可若是她精力好的时候,至少会迷糊的说上一句半句的,或者一个字,两个字的,可是刚刚,她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必定是身体疲劳的表现。
这个时间显然不是谈话的好时候,不过莫骄阳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得跟杜若谈谈,是不是突然上班,医院那边太辛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了身体着想,他不建议她再坚持。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莫骄阳先去洗了个澡,出来之后等身体干的差不多了,便上了床。
这会儿杜若还维持着刚刚他把她放到床上时侧身的姿势。
掀开了被子,小心的帮她脱了上衣,又脱了裤子,越脱,脸色越难看,及至她身上只余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时,莫骄阳的脸色已经能用沉黑来形容了。
没有再继续下去,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被子下的手穿过她的颈下,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盘算着明天该怎么跟她谈。
眼睫忽闪,神智似醒非醒,怀抱太过熟悉,以至于杜若又贪恋了一会儿才要起床。
手臂钻出被子,以至于空气中的微风直接亲吻到了皮肤,眼眸瞠大,一瞬间神智回笼,杜若惊讶的发现自己在被子下的身体竟然是被脱了衣服的?
只是,昨天她迷糊的记得,自己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后来,后来……
“醒了……”莫骄阳闭眸收紧了手臂,怀里的女人刚刚拉开的空隙,一下子又贴了进来。
“骄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若在莫骄阳的怀里翻了个身,一夜好眠,脸色透着些微的浅红,眼瞳清澈的看着莫骄阳,有些懊恼,“我昨天本来还想等你回来吃宵夜呢,只是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晚饭没吃?”
莫骄阳眉头一皱,昨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发泄的闷气这会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呃――
情况不对,杜若差一点咬到舌头,“吃……”
一个吃字还没说完,杜若举手投降了,实在是没撒过谎,再加上莫骄阳的眼神太具穿透力,她这点小伎俩压根就逃不过人家的眼神逼视。
“骄阳,我不是去了趟超市吗,原本想着你回来做饭吃的,后来你打电话说不回来了,我自己就不想做了,想等你回来一块吃宵夜,后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杜若讨好的求饶着,被子下的身体不自禁的就跟男人贴合的紧密起来。
男人晨起的欲望从来都是不容忽视的,莫骄阳向来在这方面又都极强,这会儿被杜若磨的早就蓄势待发了。
只是一想到她昨天晚上在沙发上都能睡着,连晚饭都不做,莫骄阳生生把这股子欲望压了下去,目光严厉的像杀场上的将军,看着不努力练武的小兵,明明该用最严厉的口吻斥骂,可对上杜若那一双水眸,他又偏偏说不出严厉的句子来,以至于说出来的话与他的表情成了极致的反差,“今天不许去了,医院那边,我会给你再请段时间假。”
一句斥责的话因为语气太轻而变了味,听起来有点不伦不累。
杜若不傻,这会儿不会分辨不出来男人这明显与表情不成正比的说话方式是在跟她商量,莫骄阳是尊重她,也是担心她。
这些,她都能理解,也很感动。
只是,她觉得自己真的没问题了,昨天的情况毕竟还是特殊,而且,现在想想,昨天亏得她碰到了贾峰,要是真给莫骄阳打电话,估计这会儿连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虽然有些心虚,可是杜若依然眼神清澈的看着莫骄阳,软言温语,“我才上了一天班,好端端的请什么假,再说罗大夫对我一向都照顾有加,就算是忙起来,大半的病人也是她在看,我不过是打打酱油。”
杜若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莫骄阳的脸色,她也知道想劝动他不容易,莫家人的乾纲独断她也不是没领教过,当初那么霸道的把结婚证摔到她面前,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妥协。
只是再不容易,她也得争取啊!
“骄阳,我知道你关心我的身体,其实我真的觉得没什么了,初六那天的检查报告还在,鲁大夫不也没说有什么吗?单位的工作还好啪,我要真是承受不住,自然不会傻的不跟你诉苦。”
“指望一个不会诉苦的人诉苦,你认为这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儿。”莫骄阳黑沉的瞳仁里掩藏了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那是因为想起了某些事儿而油然而生的一种情绪,那是一种被他刻在记忆深处,不知何时才能被取代的一种情绪,这样的情绪,让他原本的坚持,似乎开始动摇,因为那里面还夹藏着两个字――歉疚。
莫骄阳的情绪隐藏的很深,只要他不想让人看出来,哪怕亲密如杜若,因为这会儿正满脑子想着如何说服莫骄阳不要阻止她出去工作,一时失察,也没有捕捉到。
说实话,杜若被莫骄阳的话噎到了,她能说她该自豪自己在莫骄阳心里的分量这么高吗?
一般不会诉苦的都是钢铁战士吧?
“骄阳,我就是一肉体凡胎,有苦不诉那才是傻子呢。”
莫骄阳定定的望着杜若,被子底下的大手揽在她的腰,如果是一个愉快的早晨,那么这会儿两人该是沉浸在鱼水之欢中,只是现在,明显没了鱼水之欢的情调。
“真那么想去?”
杜若悄悄的呼了口气,不敢错过机会的连连点头,两只胳膊顺势攀上莫骄阳的脖子,香吻送到了他的唇边,含糊道:“骄阳,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保证,绝不会逞强的。”
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
对杜若,莫骄阳从来就下不了狠心。
“想迟到?”
莫骄阳不是没有感觉,当然,如果杜若乐意奉陪的话,他也不介意迟到。
杜若本来是想给个甜枣的,投桃报李吗,只是这会儿被莫骄阳一提醒,瞬间后退了,讪笑道:“晚上,晚上好不好?”
莫骄阳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却垂了下去,两人拉开了距离,被子被撑开了一道空隙,从穿上角度,能看到他身上有个部位正在膨胀。
杜若也循着莫骄阳的目光看了下去,一瞬间脸色涨红,这男人,就不知道控制吗?
刚刚还没那么明显呢,这才多大的功夫啊!
“你,还好吧?”
杜若没敢做逃兵,嫁了人,夫妻之间这种事儿多了,自然知道男人要是有了欲望,若是不解决,会很难受的。
眼睛搜索着手机,想抬手去看看时间,她觉得今天早上好像起的有点早,要是时间允许的话,速战速决或许还能做一次。
莫骄阳就像是看穿了杜若的心思一般,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它不受敷衍的。”
呃――
杜若无语,丫的,她为他考虑,还错了不成。
咬牙,起身,快速的穿衣准备开门去洗漱,只是听着身后静悄悄的,男人好像没有起来的意思,终究,还是软了语气,回身有些窘迫的问道:“要不,我给你放水,洗个冷水澡?”
“你不怕把它给洗废了?”
莫骄阳低沉的嗓音带着些微不满的微疑,“你是医生,还不懂这些?”
杜若又被噎到了,心想着,莫骄阳这是在变着法的发泄心中不满的郁气啊。
好吧,谁让她把人给惹到了呢,去做份爱心早餐吧。
“你再躺会儿,我去做早饭。”
话音刚落,便开了门往出走,只是脚步才挪动一下,那满满的花香就扑鼻而来。
因为从来没想过要在房子里养花,养草,也从没记起过买几束鲜花插瓶,时不时的换上几朵,调节空气,所以这突如其来的花香味,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杜若扑晕了。
一百一十朵白玫瑰,就那般静静的躺在地面上,从卧室的门打开的第一步的位置,一路漫延到整个客厅,厨房门口,餐桌上,茶几上,玄关处,除了副卧里面看不到,几乎目之所及的地方,无论高低,都能看到洁白的花朵。
一夜之间,哪怕没有被浸泡在水中,有些未曾****的骨朵也绽了花瓣。
最最让杜若震撼的,便是摆在主卧走出去三步距离的那个两个相缠的心型,用纯白的玫瑰摆出来的心型,中间穿过一排弹壳摆出来的箭,一箭穿心,就在这样一个刚刚发生了一点小争执的早上,静静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了。
握在门把儿上的手仿似倾注了全身的力气,那青筋迸起的力道却一点没让她感觉到硌人的疼意。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几乎是瞬间反应的去捂紧了嘴巴,即便如此,她似乎还能听到喉咙里的呜咽声正奔涌而至,或许在下一秒,就会决堤。
她是那样的努力,努力想把眼泪压下的,可是眼睫毛却越来越湿,眨动间,泪珠不听指挥的纷纷滑落,以至于,她感觉到颤抖的身体被莫骄阳圈进怀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埋头在他的胸前,哭了起来。
“讨厌,你干吗要这样?你干吗要这样?”
杜若终于知道口是心非是专门用来形容女人的,明明心里高兴的要死掉,要疯掉,甚至想拿着大喇叭对全世界喊出那句我爱你,莫骄阳,我爱你,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那些幸福的嘶吼声完全被她的泪意压制住了,攥紧的拳头无力的捶打着男人的肩膀,她不知道莫骄阳能不能理解她这样的表达方式,可是她似乎就只剩下这样的表达方式了。
“果然是水做的呢。”
那一声轻叹,缓缓从莫骄阳的嘴角逸出,肩膀微沉,似乎为了让杜若的手够的不那么费力,两只手臂微微收紧,两具身体没了缝隙,他才贴着她的耳心吐着热气,“上面流光了,晚上下边该没有了,到时候,你会不舒服的。”
“……”
这个男人,能把煞风景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
莫骄阳缓缓的轻抚着她的后背,并不开口说什么,似乎这个时候,什么语言都不及这样的真情流露,只是待杜若收了泪,他也把怀抱放开一些,单手揽着她的腰,微微用了下力,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些白玫瑰上,“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练打耙剩下的弹壳常被战友们捡来做些模型,大件的有做成飞机的,还有做成坦克的,小一点的就有做成心型,或是弓、箭的。”
声音微顿,莫骄阳,侧头看了一眼杜若,那一眼,就像是蕴藏了无数的情感,那是一个不善言语表达的男人,采取了另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只是这个方式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它应有的效果。
“昨天跟阿崇谈了点事儿,看到那家店的酒架上摆着鲜花,觉得挺好看的,突然就想起,咱们在一起好像我从来没送过你花,我不大知道这些东西的含议,不过我觉得你跟白玫瑰很像,纯洁,干净,清澈,所以就选了这个,如果不喜欢,一会儿下楼的时候就扔了吧。”
呃――
一个男人即便是用低音,一样可以把话说的煽情,哪怕坚硬如莫骄阳这样的男人,因为做出来的事儿是柔软的,所以,杜若一直当煽情在听,只是所有的铺垫都因为最后一句,毁了。
“干吗要扔,我要插起来,下班我就多买点花瓶回来。”
语气急切的抢白,杜若横了一眼莫骄阳,这是她很少表现出来的一种像小女生瞒不讲理的态度。
话说完,为了表达自己坚决的心意,哼了一声就从莫骄阳的臂弯挣脱了,快速的钻进卫浴间洗漱去打理自己了,不过洗脸的时候,嘴角一直上扬着。
莫骄阳看着杜若的背影,眼里也涌现了笑意,若是这会儿杜若回头看他,一定会发现,他的耳尖也开始泛了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