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来,凌晨车子开到了公司,今天不是例会的时间,所以,他能驾临,真是让尹啸有些受宠若惊。
推‘门’而入,尹啸先确定了被阳光笼罩的身影的确是他久盼归来的总裁大人,当即,一声呜咽脱口而出,“总裁,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尼玛,听说检查结果完胜其他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之前曝表的同情心,是不是可以大大方方的收回来了,紧接着,总裁大人,您会不会善心大发,大手一挥,直接给他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带薪、带红利年假呢?
噢,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在清早的霞光中,尹啸尽情的做着他为自己编织的白日梦。
只可惜,他忘了,他面对的老板是谁。
所以……
“今天给你半天假。”
所以呢……
尹啸眨了眨眼,有些不太确定,又有些期待,一双眸子真是尽染风采,一丝不错的紧盯着凌晨的脸,“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
尹啸心里想着无数个美好的未来,他可以在晨光中打懒,再也不用天不亮就爬起来,太阳回家了,他还没找着回家的路,再也不用约个炮也像赶合同似的,一通机枪扫‘射’,快速解决战斗。
呃,虽然这是他在梦中出现的情形。
可要不是被压榨的狠了,他能做这样的梦吗?
尹啸悲催的想着。
凌晨心情似乎不错,昨天晚上回家吃了顿饱的,今天早上出‘门’又没被儿子影响心情,所以,这会儿他放任尹啸臆想,好整以瑕的抱臂欣赏,直到尹啸渐渐的察觉气氛不对,终于讪讪的收起了自己美好的愿望,有些胆颤的迎上凌晨的目光。
只见他耸了耸肩,一副如你所愿的模样。
凌晨很厚道,在尹啸瞬间瞠大的眸子下,倾了身,以手肘搭在办公桌上,认真得不带一丝玩笑气息的开了口,“明天跟昨天一样,尹助理不要太感动噢。”
尹啸:“……”
明天跟昨天一样。
用什么来形容昨天?
那是忙到昏天黑地啊。
呜……
他要回到四九年,他要打倒资本家。
心里忿忿的腹诽,尹啸郁闷的转身,拉动‘门’把手的时候,他说,“那我下午休息,总裁。”
“已经安排尹助理上午休息了。”
不咸不淡,却真特么想让尹啸骂人。
卧槽。
调戏了尹啸,凌晨眼里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办公桌上的文件大略扫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上午九点,拿出手机,拨了唐七的电话。
“我要最快时间得到消息。”
“好。”
唐七办事,从不拖沓,更何况是凌晨‘交’代下来的。
下午三点,尹啸埋首在办公文案前再度忙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凌晨倚在落地窗前,接了一通电话。
“应该算是意外。”
唐七手上握着查到的资料,看着上面出现的名单,真是有些无语。
这事儿,还真就是凑的巧了。
冷莫璃的‘女’朋友比较单纯,是他一个病人的‘女’儿,因为感谢他给她妈妈做了成功的手术,所以经常会送他些小礼物,不值多少钱,可很有心思。
冷莫璃的脾气,医院很多没有男朋友的小护士都望尘莫及,有心而无力,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进攻者,大家没少在背后议论纷纷。
不过,小姑娘心思还真是简单,可能也的确在最初的时候,没那方面的想法,即使听到别人的议论,也没放在心上,一来二去,随着她母亲复察次数增多,小姑娘跟冷莫璃接触的机会就更多了起来。
“这事儿,说起来,大概也有两年左右吧,不过,这两人什么时候确立关系的,还真不好说。”
唐七无奈一叹,按照资料上显示,两人一直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要说谈恋爱吧,好像也不太像,可要说不谈恋爱,可冷莫璃还真就收了小姑娘的东西。
唐七想,冷莫璃心里大概还是有所松动的。
凌晨想着昨天晚上冷莫璃说到的,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也就是说,两人的确发生关系,而冷莫璃也认可了这种关系。
“那天晚上都有什么人?”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混’‘混’,地痞,冷莫璃身边纵使没有他们,可也不至于让人小瞧了去,就是夜场的负责人,也不可能看着冷莫璃受欺负而不作为,如果真的不作为,想必也是不打算在s市呆下去了。
所以,凌晨想,最大的可能,那天晚上的人,不是夜场的负责人不作为,而是无法作为。
果然,唐七把资料上提供的名单念了出来,“中部军区司令的小公子。”
算是直接责任人吧。
“怎么突然跑这边来了?”凌晨眉头皱了一下,抬手按了按眉心,显然没想到问题会这么棘手。
“朱市长家似乎有意跟中部军区司令家结亲。”
“结亲?”
凌晨抚额的手陡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朱崇这几年不是***的泡在身边的‘女’秘书上,虽然朱家一直不怎么同意,可看着他的意思,怕是死了心的。
既然不是他,那……
“这位小公子要娶朱家的千金?”
突然想起,朱崇还有个堂妹是什么妹的,原来莫老爷子还打算介绍给莫骄阳那个,难道是结的这‘门’亲?
唐七摇了摇头,拿着手机换了个位置,“同来的,还有这位小公子的姐姐。”
所以,结亲的是这位小公子的姐姐,那朱家适合的人选……
我靠。
真特么劲爆。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忙吧。”
挂了电话,凌晨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下班点,不过,也有好长时间没跟朱崇见面了,到也没多客气,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说。”
呵……
“这个时间,你不会在喝酒吧?”
卧槽。
还真被凌晨猜对了。
朱崇从昨天晚上泡在酒柜前,一直到现在,就没离开过。
“老地方,是朋友就过来。”
我去,这是醉死的节奏啊?
凌晨嘴角‘抽’搐,瞧瞧,他还拿人家当好领导呢,一市楷模,可电话通了才知道,人家压根就过的逍遥自在。
得,“奉陪到底。”
凌晨与一个人驱车到了朱崇口中的老地方,他朋友开的那家红酒品鉴中心。
一楼的员工大概又换了几一批,凌晨推‘门’进来的时候,除了店长,其余面孔,皆陌生的很。
“凌少,好久没来了。”
“呵,有点忙。”
凌晨含糊一句,抬步熟‘门’熟路的走向楼梯口。
店长似乎早就得了‘交’待,并不跟随,看着凌晨上了楼梯,转身又去了前台培训新来的员工。
二楼,依然是老样子。
吧台周遭被暖暖的晕黄光线包围,桌子上横七竖八的红酒瓶随时都面临坠地的危险,偏偏,制造出这么一片‘混’‘乱’的男人不知去向。
凌晨抱臂玩味的在整个二楼大堂扫了一眼,空旷,无人。
视线阻隔,只有酒水区的吧台。
凌晨到是不急,既然朱崇说他在,那他就一定在。
迈开步子,故意放轻,走到吧台的时候,连停都没停,便绕到了吧台出口的位置。
得,倚肩靠立,凌晨掂着脚尖,看知不知何时醉倒,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糊涂的朱崇,只觉得曾经的翩翩公子,真是一去不复返啊。
难道还真是被他说中了?
“你……你……来……了……”
还成,没醉的不省人事。
凌晨挑了挑眉,脚尖一动,进了吧台里面,往前走了两步,提了提‘裤’子,蹲到了朱崇面前,晃了晃手。
“你二啊……”
“还知道这是二,看来,你也没喝大。”
不知道是蹲的不舒服,还是觉得朱崇栽倒靠在那儿的样子透出的慵懒很让人惬意,索‘性’,凌晨也盘‘腿’坐了下来。
朱崇手边还有瓶开了封,饮了一半的红酒,这会儿像是找到了伴,撑着身边栽倒的椅子,晃晃的半坐半靠的支起了上半身,‘荡’着手里的酒瓶直接往凌晨的方向递,“陪我喝。”
“身体不好,我媳‘妇’不让。”
凌晨不咸不淡的撇了那个酒瓶,笑的爱莫能助。
“卧槽,滚你丫的。”
朱崇忿闷的蹬了凌晨一脚,有些失了准头,偏了。
凌晨嘴角轻‘抽’,看着明显借着酒劲开始耍酒疯的男人,无奈的说道:“你爸又折腾了?”
“咯……”
打了个酒嗝,朱崇脸上的神‘色’竟渐渐变得悲伤起来,还没等凌晨升起同情心,他又展颜笑了,凌晨无语至极的看着忽笑忽伤的男人,只觉得他这会儿心里一定难受到了极点。
“说说吧,我能帮你什么?”
明明来时不是这么想的,可这会儿……
哎,凌晨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腹诽,原本还想找这家伙解决问题呢,没成想,他把自己变成问题了。
得,看来,这帮家伙真是不打算让他闲着啊。
朱崇虽然喝的多,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大脑里总会绷着那么一根清醒的弦,有些话,不该说,就算喝的再醉,也不会说出口。
只是,眼前的人是凌晨,他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了。
歪扭的身体软耷耷的搭在圆椅上,“啪”,酒瓶子落到地上,没碎,却碰撞了响声。
朱崇浑不在意的松了手,晃着胳膊,点向凌晨,“你说说,‘女’人这东西怎么就那么没自信呢?我又没说要竞选总统,她特么跑那么快干什么?”
凌晨:“……”
竞选总统?
那得是四年后的事儿,九年后上任,莫骄阳这界到期才能算。
莫骄阳上任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大是大非的时候,凌晨眉眼间的笑谑、轻松,‘荡’然无存。
他紧眯着眸,如‘激’光般的视线重重扫‘射’在朱崇的脸上,不用凭直觉,他就可以断定,朱崇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那么目的呢?
朱崇什么样,这几年接触的多了,他也算‘摸’透一、二,刚刚的心思,绝对不是他的。
如果可以,这小子宁可当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也不愿意搅进这样的浑水中。
那么,是谁的?
是朱父的?
还是中部那边有人想要造反?
哼,还真是不自量力呢?
凌晨轻蔑的暗哼,探手‘摸’过朱崇放在地上的红酒,仰头灌了一口,咕咚咕咚的声音伴随着男人喉节的滚动,半瓶红酒很快就少了二分之一。
瓶子拿开的时候,凌晨抬手抹了下嘴角,动作豪迈,不拘小节。
“阿崇,你知道,这种话跟我说,我一定会告诉骄阳的。”
“呵呵,好啊,回头领功的时候,别忘了分我点好处。”
卧槽。
这一天,不论是尹啸,凌晨,朱崇,啐出口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了。
实在是这帮不消停的人真特么让人忍不住想骂娘。
噢,好吧,朱崇和凌晨的目标一致,而尹啸嘛,哈哈,凌晨表示不知道。
不过,对于朱崇口中的好处,凌晨眉目突然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想要赐婚?”
哎呦喂,这年月,脑筋能像凌晨这么清楚的,也没谁了。
朱崇呵呵笑了,这两天一夜,终于听到件比较入耳的事儿。
“冷莫璃那事儿,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替我跟他说声抱歉。”
凌晨:“……”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连提都不需要提,便明了了各自的目的。
其实,论起来,冷莫璃之于朱崇,还真没有换来这声抱歉的分量,不过,鉴于他和凌晨的关系,还有跟莫骄阳的关系,所以,如果他在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可惜,他的确是知道的晚了。
有些事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避免不了,他们也不会逃避。
不过,凌晨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再度眯了眼,细细的端摩着朱崇那张脸,突然问道:“那个‘女’孩,你打算用她做什么?”
“呵,凌晨,你特么经商,真可惜。”
这么敏锐的嗅觉,竟然只经商,莫骄阳啊莫骄阳,你可真会知人善用。
只是也有点大才小用了。
朱崇被醉意‘迷’朦的眼睛张的越来越开,虽然白眼仁上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却不掩瞳仁中的‘精’明算计,还有狠辣无情。
玩政治的人,一但发起狠来,便是无可收拾。
“所以,刚刚那句抱歉,你一定要帮我带到。”
卧槽。
‘阴’他。
凌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原来还有后招。
尼玛,他这是打算让冷莫璃怨死他呀?
一想到冷莫璃昨天脸上少见的‘阴’晦,凌晨真有点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儿。
可兄弟有事儿,难道他袖手旁观?
骑虎难下,凌晨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事过之后,你要给他们一个去处。”
冷莫璃下午递了辞呈,在他来见朱崇之前。
凌晨知道,冷莫璃是下了死心的,他的职业,不允许有半点的偏差,在这一点上,凌晨的确不能强迫他,所以,他同意了。
不过,他的同意,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只是,如今看来……
摇头苦笑,凌晨扶着吧台摇晃一下方才站稳,脸上透着似有若无的头疼,撇着还赖在地上不起的朱崇,毫不客气的嗤了一声,“行了,别装了,走吧。”
“两个小时,得不到你的消息,我就安排人动手了。”
朱崇依然保持着此刻的姿势,半抬着头,撇了眼凌晨,不为所动。
凌晨呵呵两声,有些被气到了。
晃着手指,指向朱崇,“我要是没来……”
“是你自己说来的,又不是我求着你来的。”
朱崇没等凌晨说完,就反斥回去。
凌晨剩下的话噎进了喉咙口,卡的一口气没缓上来。
得,他特么就是送****来的羔羊,活该被这位爷玩死。
卧槽……
再度狠狠的啐了一口,凌晨抬脚踢了下吧台,砰的一声响,随即,那些躺倒在吧台桌面上的酒瓶子,无一幸免的轱辘到地上,碎裂。
啪啪声连续不断,响了半秒,才停下来。
“行了,你还有一个小时五十九分……”
朱崇非常不厚道的挥了挥手,一点同情心泛滥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嗯,有人自投罗网,不用他出手就主动送上了‘门’,他自己省了一道关卡,何乐而不为呢?
我嘞个去。
凌晨真是被这家伙没节‘操’,没下限的利用兄弟义气,再度刷新了世界观,如果此刻莫骄阳在这儿,真特么想问一句,你丫的,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啊?
呵,凌晨大概这会儿真是被气糊涂了,如果莫骄阳在这儿,他也只会说,嗯,朱崇这样的,我放心。
瞧瞧,真遇到了事儿,直接就知道怎么想办法解决,一点动摇的心思都没有。
好吧,凌晨其实在心底里,也是认同这一点的,只是,让他去见冷莫璃,而且,明显这个差使不是个美差,他多少还有些郁闷。
从店里出来,外头冷风吹头,凌晨外衣没系,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激’灵,到也好,头脑霎时清醒起来。
车子停在‘门’店外面,解了锁,上了车,一边打火,一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平常若是打给冷莫璃,很少有响几声不接的情况,除非有手术不能带手机进去。
不过,今天下午提了辞呈,这会儿自然不会有手术,凌晨看着屏幕由亮到灭,听筒里除了传来机械的“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以外,还真就没有回拨的声响,心里不由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