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在枝桠上的花朵

发现自己在火车上,这让阿笙很惊讶。晚上九点左右,她在望江苑入睡;凌晨两点,却在不知不觉间告别了t市,在软卧下铺睁开了眼睛。

车厢内一片昏暗,沿途灯光照射进来,阿笙一度以为犹在梦中。

直到轰隆隆的声音传进耳中,阿笙才开始消化这个事实,她的确是在火车上。

车厢里有人压抑咳嗽着,阿笙动了动身体,腰间手臂紧了紧,阿笙望去,这才看到陆子初靠在*头睡着了,鼻息很轻,却因为姿势不对或是睡眠环境不好,睡的并不安稳。

心里竟是松了一口气,陌生的环境,不知航程目的地,所幸身边还有一个他。有他在,她是心安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阿笙抬手欲摸他的头发,却又担心会吵醒他,只能躺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

窗外灯光昏黄,也不知道途径哪座城市,隐约可见迷离的雨丝,*的像是那些随时都可以消散的红尘往事。

同样的天,摆在不同的城市里,气候却变幻无常。

隆冬,夜晚寒凉,阿笙移开陆子初的手臂,他是真的困了,平时那么敏感的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却难得松懈下来,警觉度较之往日大打折扣。

阿笙坐在*沿,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她是一个对黑夜异常敏感的人,有人在看她,她是知道的。

视线来自对面下铺,那是一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见阿笙抬眸看她,温和的笑了笑。

阿笙不期然想起了奶奶,想起了韩老太太。

人到迟暮之年,很多时候都会变得很沉默,痴痴的看着身边的人和事,对于当下度过的时光,痴迷流连。

咳嗽声就是老太太发出来的,年迈,苍老,是个善良的人,因为担心会吵醒其他乘客,咳嗽的时候会提起被子掩住口鼻,压抑的咳嗽着,咳得阿笙呼吸缓缓。

老太太大概嗓子发痒,忍久了,难免眼眶红红的,满是皱纹的手指探向了一旁的桌案,上面摆着一只茶杯,不过已经空了。

阿笙起身的时候没有站稳,长时空腹,多少有些没力气,她扶着桌案,稳了稳神,这才拿起杯子,对要坐起身接水喝的老太太轻声说道:“奶奶,我帮您。”

这种季节不似夏天,狭长的走道上空无一人,鼾声和呼吸声交错,嘈杂,但很有生活气息,再过不久就是春运了,到了那时候,只怕要真的车载满员了。

接了水,回到车厢,阿笙先把水杯放在了桌上,弯腰扶老太太坐起身,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坐在她的*沿,轻轻吹着热水。

老太太看着身旁的陌路女孩,在她眼里无疑阿笙是个好孩子,美好温暖。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因为刚起*凌乱的披散在胸前和肩上,颜色太黑,所以缱绻中似乎又带着大海一般的潮湿,就是肤色太白了。

老太太看了,对这个体贴懂事的晚辈是心存怜爱的。

“奶奶。”仍是温淡的语调,没有过多的话语,阿笙把水杯送到老太太嘴边。

老太太不好意思,道了声谢,又说自己来,那水喝在嘴里,滋润着老太太发痒的嗓子,有一种沁人心扉的暖,半杯水喝完,水份似乎全都蒸发到了眼睛里。

阿笙扶老太太躺下,转身时对上了一双漆黑深幽的眸,笑着走近,在外人看来也不知道何时修来的默契:陆子初伸手的刹那间,阿笙并没有看,但却伸手精准的握住了他。

微弱的光线投射在阿笙的睫毛上,落下柔和的阴影,陆子初坐起身的时候,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连人带被搂着她:“做好事,是不是应该给你奖励?”

她坐在*沿,笑容仍是浅浅的,很多事只是出于本能,看到老人心里总归是温暖的,沧桑藏匿在皱纹里,因为生活给予了厚重,所以眼神才会那么慈悲平和。

他亲吻她的脸,笑叹:“你要收买陆子初的心,真的很容易。”

属于*间的私密情绪,被老太太尽收眼底,会心的笑了。闭眼入睡的时候,她在想:真是一对漂亮的孩子。

阿笙没有问陆子初,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她接连两天情绪不太好,吃东西又吐,很明显他是在担心她。

雨丝打在窗户上,像是错综复杂的蜘蛛网,阿笙靠在他怀里,静静的看着窗外,那里是一片冬日萧索之景。

陆子初问她:“是不是想起了顾老太太?”

阿笙唇角有了笑意,早说过,他是最了解她的人。

“其实我和爷爷奶奶很难正儿八经的说上一回话。上学的时候,每次回到家,除了写作业,只能在饭桌上浅聊几句。星期天想深谈,但没说两句,就会被奶奶挥手赶走,让我不要偷懒,赶紧回房间写作业。”听了几秒,阿笙继续道:“我一直以为我和我奶奶还可以拥有很多回忆,比如04年夏天回到老家,我可以陪她坐在沙发上看看年代历史剧,听她发牢骚,就算不说话,陪她煮茶躺在藤椅上发发呆也是挺好的。”

谁又能想到,偏偏就是04年夏天,奶奶去了。

下巴支在她的肩上,陆子初眸子里沾染了微光:“那天你哭的很伤心。”

阿笙微愣,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心情很好,上扬了嘴角:“你第一次看到我是在阶梯教室,我第一次看到你,听到‘顾笙’这个名字却是在法学系宿舍楼附近的电话亭。”

“……”记忆中,陆子初似乎跟她提过这件事,说到电话亭,过往回忆似乎一下子全都回来了。

那天她似乎哭的很狼狈。

“怎么?”他忍不住笑了,笑容撩人。

“我一定哭的很丑。”

“不会。”陆子初收紧了手臂:“我觉得这孩子蹲在电话亭里失声痛哭的时候,很让人心疼。”

阿笙没了声音……

火车行驶着,凌晨卧铺,他们拥着被子轻声说着话,这样的体验是之前从未有过的,靠在他的怀里,似乎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

在望江苑入睡前,吴奈告诉她,陆子初回陆家了。她醒来后就出现在了火车上,她不问,是因为她知道,陆子初怕是因为她和家人闹僵了。

其实家人都一样,盼着子女将来能够少走一些弯路,过得比谁都好,对子女付出不求回报,但同时也会很护短。这是很多家长的通病。

其实韩淑慧并没有错,如果她是韩淑慧,她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跟一个叫顾笙的女人在一起,大概全世界99%的父母从一开始就会站出来反对,至于另外1%,尚待考究。

这世上能伤她的人乏陈可数:她的过去,一个陆子初。

韩淑慧的话针针见血,字字往她心窝上面戳,若说不介意,那是假的。但她不恨韩淑慧,更不曾有丝毫的怨愤。

韩淑慧说的对,没有男人会那么大度,不介意她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生活那么多年。

她是一个传统观念很强的人,这辈子认准一个人,那么不管生死,她都是他的。所以纵使在知道自己结婚后,她也一直在自我欺骗她是属于陆子初的。

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控制不住自己去呕吐,她觉得自己脏了,从里到外都是残缺的。那是一种伴随经年的自厌和无望。

倒不是担心陆子初有一天会厌弃她,他是天上的飞鸟,她是深潜海底的鱼,太怕有一天他会因为她举步维艰。

阿笙问:“就这么走了,许晓找我怎么办?”

“我会跟她联系。”

她太后知后觉,声音有些不稳:“你这是……要跟我私奔吗?”

陆子初看着她,眸子里是遮不住的笑意,“所以,别拒绝我。”

“……”阿笙就算想拒绝,也不可能让火车半路停下来。

席慕蓉说:“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久,若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无瑕的美丽。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说再见,要心存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无遗憾。”

和陆子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曾忘却过,仿佛开在枝桠上的丝绸花,经年不谢。

***

ps:还有四千。

现实篇:阁楼上的疯女人为爱妥协,他是如此低声下气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碰触她的所有,他都懂情动之后,爱上之前相见,喝喝茶聊聊天情绪,基于他爱她遗传喜悲,阿笙不见了曝光,那些掩埋的秘密【9000】四月下旬,阴雨微凉顾家客厅,他要见阿笙隐隐克制,前世熟知10月末,很多事情已更改阴谋,她愿意离开他情绪,基于他爱她陆子初,你太欺负人了归国,生活就像是一面镜子撞见,不愿让你受委屈曝光,遭遇最好的情敌依恋,所谓心上人她是我喜欢的人,她叫顾笙【4000】送她微笑,温暖整个旧时光爱在那里,缓慢生长【4000】天涯咫尺,他是她的幻觉拜祭,两年和五年的区别四月下旬,阴雨微凉掌掴,她的表情有些漠然【4000】小丑,人生若只如初见【4000】溺爱,她为什么不能爱他拒爱,不愿委屈自己小丑,人生若只如初见【4000】归国,爱在他们身边喝醉,所谓恶人先告状【4000】夜华如水,车内留有余香婚后平淡,日日这般相处天涯咫尺,他是她的幻觉火车,开在枝桠上的花朵我把我唱给你听(2)【6000】归国,生活就像是一面镜子故友,邂逅温暖免她苦难,赐她欢喜大学点名,老师是否有女朋友前妻,这个男人很温情漠然相处,韩家儿子很难缠当初的小孩,受了苦还笑着疯子,别再让她毁了你合影,她笑得如此清浅上帝在云端,来不及说再见教授出面,粉碎分手谣言喝醉,所谓恶人先告状【4000】走不出,他眼眸里的千山万水9月22日,返校众说纷纭新闻,豪门是非多手中情,貌似如花美眷心里有座坟,住着未亡人举动反复,她被施加了魔咒玩笑,她不可能结婚残酷反省,美丽到荒芜【4000】评价,这个年轻人太聪明求婚,t大狂欢夜【9000】爱轻放,缠在一起会生腻初见韩愈,他的目光不太友善误解,他是她男朋友t大传奇,她难以企及宽恕,至死不原谅夜晚看到天堂,天亮看到地狱那抹微笑,让她心存胆怯她的成绩,享有掌声和光环夏末,窗外飘来一阵风顾笙,你是否觉得我很爱你利用,夜空最亮的那颗星倒带,试着抱你在怀里邂逅温情,爱情有着旧模样【5000】回忆篇:时光倒回,阿笙12岁怀旧,她是好妻子故友,邂逅温暖婚纱照,跟他一起上下班【4000+】时光老人,为爱失了阵地排着队,拥抱生活喜悲西雅图,不是女儿回忆终止,道一声善自珍重暴雨,业障等待被转移游览爱情,每个人都在义无反顾现实篇:人生若只如初见(1更)夏末,窗外飘来一阵风9月22日,返校众说纷纭细水深流,感情不能慷慨阿笙,子初曾有喜欢的对象关于爱,命运喜欢开玩笑简单素雅,这个孩子很美丽婉拒,你要不要嫁给我沧海桑田,迎来花开并蒂天涯咫尺,他是她的幻觉醋意,对他心怀占有欲老了,他想多活两年孤立,被伤害也是一种成长【4000】相处五年,回忆泛着伤被拍,某女口出恶言爱在那里,缓慢生长【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