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魔宫起变故的时候,莫家背叛了?
实在不怪冷沐真疑心,这次变故,死伤无数、背叛诸多,她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
“我出去一趟,剩下的你来应付!”冷沐真扔下这句话,便想离开。
宁蝾半睡着,突然被惊醒,见丫头要走,连忙拉住她,“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呀?”
冷沐真却抽出手,以对肃然,“回来再与你细说,别叫他人疑心我!”
边说边带上面纱,遮住嘴巴的异样,开了锁看了看四下,跳下了马车。
怎么走得这么急?宁蝾一愣,“不带上我?或者我带着你?”
“你留着吧!”冷沐真摆了摆手,避开耳目,与莫殇一起离开。
他们前脚一走,枫影后脚便来了,“世子!”
刚要说暗杀一事,宁蝾却只专注冷沐真的背影,无心听他说话,只指了指丫头,“去查查,怎么回事。”
枫影转头一看,又转了回来,“许是莫家一事吧?”
传闻莫家与魔宫有联系,所以才受了皇帝的冷落。
方才看莫殇的神情,似乎不知晓莫家的此次行动。
大概生了什么疑心,便与冷沐真一起去查了吧?
毕竟是秘密之语,枫影斗胆上了马车,轻声告知了宁蝾。
宁蝾却是不信,“不就是莫家的事,何必劳师动众,让瞳灵亲自去查?”
枫影不答,魔宫的事,主子不提,他也不会多嘴。
见他不语,宁蝾才转眸于他,“莫家人又来了?”
枫影点了点头,“是,属下与芷姑娘说话,走远了一些,便遭到了他们的袭击。幸而莫公子及时赶来,令退了他们!”
宁蝾不屑一笑,“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这么多年了,只要你一远离本世子,便上赶着来杀你!”
枫影微微低头,“仇怨.......总是时间越久,积得越深!”
宁蝾点点头,表示赞同,便没有再问。
而是注视着早已不见的丫头,她既不让他跟着,他便留着吧!
她现在有五万兵马,想出事都难了,他也不必多余担心,随即吩咐枫影,“瞳灵留在我的马车,哪儿都不曾去过,你出去后,记得把车门关好!”
听出了世子的意思,枫影应了一声,继而退了下去,关好了马车门。
没过多久,马车便重新启程,只是速度不比早上。
一路修了官道,这段日子为皇帝等人专用,一路都是畅通无阻。又是最近的路,所以三四日就可以赶到。
若是换了其他道,绕来绕去,又有诸人挡路,只怕半个月都到不了。
听着马车远去,冷沐真与莫殇才绕了回去。
在附近买了一辆马车,直奔京城而去。
方才暗杀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兴许跟着枫影而去了,要另找机会下手。
冷沐真坐在马车内,身子随着马车一动一晃,细想着其中利害,突然一惊,“莫殇,你不会叛变了吧?”
驾车的莫殇一听,也是一惊,“小姐疑心属下?”
开着一扇车门,冷沐真能清楚看见驾车的莫殇,凝神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疑心,只是问问,你说叛变了便是,你说没叛变便不是。我对你,还是有这点信任的!”
“多谢小姐信任!”莫殇欣慰,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认真回道,“不曾叛变,只要芷蕾追随小姐,属下就不会叛变!”
不知何时,他对小姐的忠心,已经建立在芷蕾忠心的基础上。
冷沐真听得一笑,“不曾叛变就好。”
这么一来,就是莫家抛弃了莫殇、也背叛了魔宫?
想得越多,脑子就越乱。
莫家从魔宫得到的好处很多,按理来说,不该背叛魔宫才对。
难道皇帝给了更多好处?皇帝若肯出血,也不会导致今时今日的江山不稳了!
行了一晚上的路,才赶回了京城。
正好城门开了,他们便跟着几个马车,一起进了京城。
守卫没有认出莫殇,便没有过问,只当是普通百姓进京,也没有上心。
马车进了京城,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往莫府而去。
今日又是一个晴天,幸而早晨还算凉快,冷沐真待在马车里,不至于闷死。
进了京城,马车便行得慢了,一路也没了风。
冷沐真只好拿出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热。
买的马车,不比去避暑的马车,车上没有装冰块的东西,只能开着车门通风吹凉。
一晚上,冷沐真都没有睡好,早晨便是迷迷糊糊的。
以免暴露行踪,两人在一个胡同停下,将马车咱们安置在胡同里。
冷沐真换了一身衣裳,用魔灵之镜遮住面目,才吩咐道,“我毕竟是外人,不方便进去,你去找莫彦问问,我在后门等你。”
“是。”莫殇应了一声,与冷沐真一前一后出了胡同。
去莫府,两人亦是一前一后,莫殇从前门进去,冷沐真则绕到了后门。
以前,以圣女的面目示人,总是穿着浅黄衣裳、带着面纱。
本以为浅黄低调,可到哪儿都是目光,其特色,一下叫人辨认。
这次不宜声张,所以冷沐真选了一件嫩粉色的衣裳,带的面纱,亦是芷蕾新绣的。
一般女子,都爱穿粉色衣裳。
混在女子中,冷沐真倒没有引起注意,顺利地到了莫府后门。
此时,莫殇已经见到了莫彦。
因是家人,所以下人并没有通报,而是带着莫殇,直接找上了莫彦。
“大哥?”莫彦正在处理家事,见莫殇来,才放下纸笔,一脸惊奇,“大哥不是陪着小姐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
经过昨晚的事,莫殇也以为自己被莫家抛弃了。
如今莫彦当家,抛弃他的人,自然就是莫彦。
以往兄弟相见,总是笑脸相对。
而这次,莫殇却没了笑容,只是冷眼看着莫彦,“再过一段日子,你就接替我的位置,往魔宫去了,不必这么上心琐事!”
琐事?莫彦一怔,看了看案上的文书,才明白一笑,“大哥是不想累着我?我却是想着,越是接替,越要处理完这些家事,以免大哥接手时诸多麻烦!”
说着,一指旁边的座位,“大哥请坐,来人上茶!”
莫殇漠视座位一眼,却没有动作,只是冷凝着莫彦,“莫家,还有我接手的时候么?”
正欢喜大哥的归家,却听到这么一句话。
莫彦顿时笑凝,“莫家,自然有大哥接手的时候,大哥这话何意?”
“是吗?”莫殇反问,想笑一声,却笑得凄冷,强调般重复问道,“有你莫彦主着家事,还有我接手的时候?”
这才注意到他的神情,似乎与平日不同,莫彦挥手屏退了左右,“大哥究竟怎么了?”
见左右退下,莫殇冷扫了一眼,突然轻蔑一笑,“怎么?怕我知晓了什么,所以屏退下人,想杀我灭口?”
莫彦听得糊涂,心里却急得生气,“我怎会想要杀你灭口?我们手足兄弟,一母所生!”
见他生气,莫殇更是板起脸色,“正是因为一母所生、同是嫡出,我才有本事夺去你的地位。自然了,你也怕我有本事,怕自己失势,所以急于孤立我!”
许久不见,本以为他是来叙话的,谁知是来逼话的!
原先大好的心情,听了这番无厘头的话后,也一落千丈。
莫彦将册子一扔,再不看它们一眼,随着兄长站起,“大哥若是忌惮我,我从此不管了!只是提醒大哥一句,我们小时候说过,长大之后不管遭什么变故,手足之情不变!”
虽是生气,他却不敢对大哥撒气。
并非畏惧大哥,而是一种尊敬。
从小到大,莫彦都是乖巧懂事、谨慎小心,言语行为不敢有半分逾越。
对大哥、对长辈,皆是如此。
他提及小时的承诺,莫殇亦是面色不改,“你还记得小时的话?小时的话,还当真么?”
莫彦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亦是带着一分失望,“不管大哥当不当真,我是当真的。”
莫殇抬眸,睨了弟弟一眼。
只见他低垂着眸子,一副恭谨的样子。
虽然没有错,却不敢不敬一分,也不会占理而骄。
从小到大,他尽是如此,只要是家人,他都会让着几分!
越是这样的弟弟,越叫莫殇心疼。
想起小时的事,莫殇更是含泪,“正是因为一母所生,我才更寒心!记得小时候,父亲与魔宫联合,魔宫要求一名质子。要么是你、要么是我,你性子温和、我性子刚烈。
父亲考虑性子的问题,便选了你,我却没有考虑,便替你去了!一去就是十年,十年都是你在学掌家之事。
如今,是魔尊提出,要换你过去。并非质子的身份,而是去拜师学艺、保护小姐的。你何必急于势力,坏了咱们手足之情?”
莫彦漠着面色,静静听着,一直到莫殇把话说完,他才说话,“我从来无谓于权势,更何况是跟你争,也没有坏了咱们的手足之情。大哥遇了什么事,尽可直说!”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莫殇眉心微动,难道错怪他了?
“昨晚.......”莫殇将事情一说,莫彦才一笑,“原来是这件事,这件事,我亦不知情。”
莫殇一惊,“你不知情?家中里外,尽是你在打理,怎么可能不知情?”
这么说,真的错怪他了?
莫彦这才抬眸,探了兄长一眼,伸手将案上的文书一推,“近来的事情,我都整理在案,大哥尽可查看,绝无此事!”
莫殇半信半疑地上前,将册子一本本翻阅,果然没有暗杀一事,不由疑惑,“你故意没有记录?”
跟着小姐三年,疑心倒长了不少!
莫彦只觉无奈,“所谓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的称谓,我只听父亲说过一次,却不曾细说。这是莫族与他们的仇怨,连魔尊都不曾知晓,都是父亲一人操持的。”
原来是老一辈的仇怨.......
只是为何这般神秘,连莫殇和莫彦都不提?
“对了!”莫彦恍然想起一事,自里柜取出一份资料,“前些年,父亲让我查一件事,或许与这事有关,是一个冷姓的外国人.......”
冷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