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僭越之罪

众人只听噗通一声跪下,继而便是皇帝的拍案之声,响亮而清脆,“莫家人何在?!”

冷沐真微微一惊,本以为只有程族等人候在外头,没想到还有莫家的人。

皇帝话落,便有一位青年男子快步进来,抱拳单膝一跪,朝气昂昂,“臣莫彦在!”

莫彦......冷沐真斜睨一眼,只见一位男子眉目端正、衣冠楚楚。执一块玉笏,着一身月色白衣,不带一丝褶皱,一派两袖清风!

莫家为宗正世家,三年前却换了祁枭旭当职。本以为莫家人大势即逝,没想到皇帝还是能想到莫家人。

众人显然也没想到莫家人在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原本冷滞的气氛,一下热闹起来。

无瑕顾忌这些人的窃窃私语,皇帝龙眸含着未知的思绪,黯然凝了祁枭旭一眼,“刺杀太子一事,由莫彦立即查清!”

“查”一职责,从来都是宗正院负责,今晚却从皇帝口中说出,由莫彦查清。

连书房外头也开始窃窃私语,纷纷揣测皇帝的心思,说不定是要恢复莫家人的宗正权力。而最有可能接任的人,一定是莫彦了!

如此一想,灼灼目光聚焦于莫彦,有羡慕、有嫉妒、似有讨好、似怀鬼胎,还有心思不明者。

龙颜震怒、大势所趋,诸人也都看得出祁枭旭的地位岌岌可危。

莫彦依旧正气凛然,恭敬不乏文雅,低首领命一句,“臣遵旨!”

领命一刻,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宝座之人,迅速得叫人难以捕捉。趁着皇帝须臾的深思,又速速给了冷沐真一个眼神。

他的神色晦暗,好似明白了什么,却又一知半解。

冷沐真将他的目光尽收眼底,不表露地颤颤睫毛,像是一种暗语的传递。

这一串动作都是一瞬,冷沐真很快收了笑意,委屈地瞧了宝座一眼,“太子诬陷臣女,皇上答应过祖母,要给臣女一个说法,今日却没动静。臣女原以为皇上忘记了,原来是等着今晚一起收拾呀!”

提及“一起收拾”四字时,冷沐真未来得及收起笑意的双眸,淡淡瞄了姝贵妃一眼,紧接着又看了看南宫墨。

南宫墨早已经习惯了女人的目光,不以为意。

姝贵妃却是一颤,上次交手已经感觉到这丫头的变化,冷莲也说这女子不简单,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了!

注意到冷沐真细微的眼神变化,皇帝也追随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只见姝贵妃与南宫墨各有神情,遂故作不明地笑笑,“沐丫头,你瞧什么?”

冷沐真转回眸子,无谓地呵呵一笑,“没什么,只是看看晋王的衣裳,还是昨日宫宴的湖蓝蚕丝衫,配以一块羊脂碎玉。”

“你对晋王的衣裳倒上心!”一句话说得不知滋味,皇帝也瞧了那衣衫一眼,不明意味地扯了扯嘴角,“晋王很喜爱这件衣裳?”

众人都没听出皇帝话语中的异样,冷沐真却听得真切。

若皇帝真是皇爷爷,那么她就是皇帝和老太君的孙女,她的娘也就是洛商正牌的公主。

她的娘早亡,皇帝必定痛心,如此,皇帝怎么可能允许她的宝贝孙女随意嫁人?

想到这,冷沐真心下一叹,怨不得魔尊抛弃尊荣富贵、另立门户,敢情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

“不是臣女对衣裳上心,”冷沐真不急不缓地辩解一句,遂意味深长地一笑,“而是贵妃姑姑,送了一模一样的湖蓝蚕丝裙和羊脂碎玉给臣女,呵呵,像是有什么打算似的。”

原听说冷沐真杀了程宽,姝贵妃大喜。终于揪住了她的小辫子,连忙赶来看好戏,谁知反被她摆了一道。

“哦?”皇帝眸色再次一黯,不过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常色,向姝贵妃一挑眉,“爱妃,你跟朕好好说说,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一旁的皇后嘴角微扬,被冷沐真捕捉到。

她一向不言不语,在皇帝身边低调行事,若没这点变化,还真没觉出她微薄的存在感。

感觉到皇帝的语气异样,姝贵妃心觉不妙,正想着说辞,南宫墨突然出列一拜,“一件衣裳而已,既然穿在小王身上,就由小王说清楚吧!”

皇帝微微一点头,余光瞥见他时,老脸不悦到底。

无视他的变化,南宫墨只一味低垂着头,恭敬得叫人挑不出任何不妥,“第一次见这件湖蓝蚕丝衫,是在尚服局,当时贵妃也在场,小王一眼便看中了这衣裳。”

听他说的实话,姝贵妃微一点头,心下这才平静。

“这湖蓝蚕丝衣是男女同裳,小王却不知道。昨日宫宴时,见真儿穿着湖蓝蚕丝裙,方知贵妃将湖蓝蚕丝裙送给了真儿,不知是何用意。”说着,南宫墨故作愚钝的眸子,轻斜了姝贵妃座位一眼。

皇帝盘问,南宫墨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诸人都以为他要为姝贵妃辩解,谁知居然是撇清自己的责任。

冷沐真心下寒笑,这狗咬狗的场景,确实有点意思呢! wωω •тtkan •C○

见皇帝突然幽深的目光,姝贵妃不由捏了一把冷汗。洛商间,男女婚配之事,尤其是贵族男女,都是皇帝说了算。

若被安一个僭越之罪,重则可是要杀头的!

姝贵妃暗暗咬牙,这南宫墨果然是过河拆桥的主!

她答应了他,想方设法让冷沐真下不来台,他倒好,居然先一步撇清责任!

皇帝像是沉思的眸子,突然间望向冷沐真,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朕记得宫宴时,你穿的是一件浅黄的香锦娇梨裙。”

听她问自己,冷沐真下意识一抬头,应了一声,“初进宫时,臣女穿的本是姑姑送的湖蓝蚕丝裙,谁知落水湿了一身,便换了一件香锦娇梨裙。”

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姝贵妃一眼,“宫宴前,姑姑差嬷嬷吩咐臣女,必须要穿湖蓝蚕丝裙入宫。姑姑从未如此大方过,臣女本还纳闷,直到见了晋王一身同裳,才知姑姑用意......”

皇帝听罢一笑,却没有一点悦色,“哦?你倒说说姝贵妃是何用意?”

冷沐真也跟着一笑,“四年前臣女便爱慕晋王,洛商之间无人不知。贵妃是臣女的亲姑姑,臣女好不容易归家,自然事事为臣女成全。皇上英明,必定也想到了这个用意吧?”

注意到姝贵妃额上的点点虚汗,皇帝面无表情,只给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朕倒不知道,姝贵妃还喜爱乱点鸳鸯谱!”

称呼一下从爱妃变为姝贵妃,姝贵妃一惊,失色地起身而跪,“臣妾无心,只是觉得这裙子适合真儿罢了!”

瞧着她红颜失色、若惊弓之鸟的样子,一旁的云妃不由失笑,“贵妃是无心僭越、还是无心乱点鸳鸯谱?”

听得她的挑衅之语,姝贵妃恼怒,但碍于皇帝在场,只能忍气吞声。

四年前冷沐真成为众矢之的,便与她喜爱南宫墨有关,皇帝亦是忌惮。这件裙子是用于宫宴之时,让皇帝重新记起对冷沐真的警惕。

且这是低调赠送的,除南宫墨、朱嬷嬷外,便只有冷沐真和芷蕾知晓。只要南宫墨不说,即便冷沐真说是贵妃赠送,也无人可以证明。

只是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南宫墨居然过河拆桥,陷她一人于两难境地!

没等贵妃回击,云妃便先一步向皇帝进言,“若只是乱点鸳鸯谱就算了,只怕有人借此发挥,旨在藐视君上......”

说着,云妃假意笑了笑,“自然,臣妾不敢言论贵妃。只是婚配一事,皇上未言、老太君未语、南宫侯爷亦无表态,贵妃怎么先一步做主起来?”

说什么不敢言论贵妃,还不是什么不敬的话都说了?

姝贵妃记下这仇,袖中的玉手紧攥着拳头,像在深思着什么。

颓然一阵哭声蔓延开来,姝贵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人我见犹怜,“四年前,真儿便对晋王一往情深,皇上也曾下旨赐婚。奈何一年后,家中变故、真儿失踪。

臣妾身为姑姑,却不能为侄女成全,皇上理解臣妾有多愧疚和自责吗?而今真儿出外三年而归家,臣妾只一心想着她未完成的心愿。

所以见晋王选下了那件湖蓝蚕丝衫,便马上赠了另一件湖蓝蚕丝裙给真儿。嘱咐真儿穿上,是想让她借此再提旧事,臣妾在一旁也好帮衬几句。

真儿今年十六,正是嫁人的好时候,嫡母与臣妾也是一条心的,希望真儿觅得一位好郎君!谁知真儿突然湿了身子、换了衣裳,臣妾只好把这事搁置了,怎料今日提起,居然有人说是僭越之罪!”

一招扮无辜、一招亲情可贵,再搬出老太君与她一条心,这姝贵妃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云妃无谓一笑,像是对她的装可怜司空见惯。

冷沐真心下一笑,怪不得她的贵妃宝座不倒,原来有这么厉害的演技!

遂也装出感动的样子,“原来贵妃姑姑都是为了我好,我真是无地自容了!那......刺杀太子一事,姑姑参与诬陷我,是何意思?还有诬陷我盗窃描金茶杯,又是什么意思?”

皇帝眉头一紧,“沐丫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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