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瞬间升入天空,灿烂夺目。
“太漂亮了,太好看了。”赫连冬欢呼着。
直到这个时候,小家伙才想起赫连清雨也在这里,蹦跳着来到赫连清雨得面前,仰着头,“妈妈,你看见了吗?我可以放烟花了,那么大个、那么大个的烟花。”
赫连冬用双手比划着,极力渲染着烟花的个头,小模样中不乏骄傲。
捧着赫连冬胖乎乎的小脸,赫连清雨温柔地说道,“妈妈看见了,好漂亮的烟花,小冬瓜真勇敢。”
受到夸奖的赫连冬美滋滋的。
放完了烟花,下面的节目自然就是吃年夜饭了。
餐厅里,赫连清雨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餐桌前,偷眼看着坐在上位的欧阳老先生。
老人家很开心。
这栋老宅里,足足有十几年没有这般得热闹了,上一次有这么多人一起共度良宵,还是欧阳家的老老爷子没有去世,欧阳明锐的母亲在世时候的事情。
想起那个时候的光景,欧阳老爷子就不禁勾起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对于赫连清雨来说,确实不自在得一顿饭,低着头,吃着欧阳明锐夹过来的菜。
欧阳明锐则时不时地打量着父亲,心下想着,也许老人家释怀了,不会计较他在赫连冬这件事情的欺骗,那是不是也代表着,老父亲接受了赫连清雨呢?
吃过饭后,赫连清雨就领着赫连冬去睡觉了,到底是小孩子,还做不到通宵守夜。
“你跟我来。”欧阳老先生走过欧阳明锐得身旁,低声说道。
欧阳明锐一个激灵,忙紧随在父亲的身后,走进了书房。
“关上门!”欧阳老先生冷声说道。
“父亲!”欧阳明锐迟疑着问出来,“您有事情?”
“怎么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欧阳老先生缓缓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两侧,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
欧阳明锐心知肚明,老人家这个时候把他叫到书房,无外乎是赫连清雨的事情,心下嘀咕了一下,决定坦白说出来。
他说,“父亲,您是想问赫连和小冬瓜是怎么一回事吧?”
“哦,还算明白。”欧阳老先生顿了顿语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竟然叫我父亲,就为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她们真得就那么重要吗?”
经老人家这么提醒,欧阳明锐这才察觉自己在称呼上地变化,他叫了一声“父亲”,而不是“欧阳老先生”。
很多年前了,欧阳老先生年轻气盛,喜欢流连女色,忽略了原配夫人,欧阳老夫人遭受丈夫冷落后,郁郁寡欢,直至生病去世。
欧阳明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记恨父亲,改变了对父亲的称呼,如其他人一般叫父亲为“欧阳老先生”,看似恭敬尊重却平添了刻意的疏离。
现在,欧阳明锐明显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而有意拉近着父子之间的距离。
欧阳老先生的内心如打翻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欧阳明锐见老先生脸色微变,忙解释着,“父亲,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我是因为怕您知道了真相生气才会这样做的,您的身体不是很好.......”
说到这里,男人缓缓得放低了声音,止住了话语。
“哦,”欧阳老先生说道,“若关心我的身体是你的本意,可以理解。”
听见父亲这么说,欧阳明锐宽慰了不少。
“父亲,谢谢您。”欧阳明锐缓了缓,继续说到,“我希望父亲能够接受她们母子,因为我想尽我所能照顾她们”。
欧阳老先生没有说话,而是拉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本相册。
从相册的封面可以看得出来,年代应该很久远了。
老先生翻开相册,翻到其中一页,这才将相册推到了欧阳明锐面前。
疑狐中,欧阳明锐走上前,看向相册。
其中有一张照片,看上去神似赫连冬,欧阳明锐感到奇怪,忙问道,“父亲,你怎么有小冬瓜的照片?”
“你仔细看看,照片上是那个孩子吗?”欧阳老先生提醒着欧阳明锐。
欧阳明锐赶忙将相册拿起,仔细地端详着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发黄,依稀能够分辨出是那种几十年前地拍摄技术,很有年代感。
显然,这张照片上的小男孩不是赫连冬。
“父亲,这不是赫连冬,”欧阳明锐一瞬不瞬地看着老父亲,嘴唇微微颤抖着,“这是谁呢?”
欧阳明锐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敢说出来,希望老父亲能够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儿子,这是你呀!”欧阳老先生的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意,“你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什么?”欧阳明锐即便是早就猜到了,当真的知道了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惊愕。
他不敢相信得再次将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怎么会这样,小时候的我怎么会活脱脱一副小冬瓜的模样。”
“说反了,不是你像那个孩子,是那个孩子长得像你。”欧阳老先生慢条斯理地说道。
“父亲......”欧阳明锐明白了。
他还奇怪,为什么欧阳老先生对赫连清雨地到来,没有发脾气,显然,老人家心中另有所想。
“这是巧合吗?”欧阳老先生似有深意地看着儿子。
欧阳明锐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为什么赫连清雨会像极了梅琳达,而她的儿子又像极了你?为什么?”欧阳老先生一双苍老的眼睛炯炯有神,扇动着光彩。
老人家期盼能有一个孙子,盼了好多年,可总是失望。唯一的儿子心里只有那个不知所踪的梅琳达,这么多年,表面上,欧阳明锐的身边来来回回有着不止一个女人。
知子莫若父!
他很清楚,那是欧阳明锐得逢场作戏。
甚至于,老人家都会幻想着,有一天有一个不知名的女人领着孩子找上门来,哪怕是一个私生子,也是欧阳家的骨血。
今天,梦想终于成真了。
“父亲......”欧阳明锐第一次磕巴了,“难道.......难道......小冬瓜是我的儿子?”
“我不知道,儿子,你不应该问我呀!”欧阳老先生将身体向后靠了靠,仰着头,眼角里闪动着泪花。
欧阳明锐激动的嘴唇颤抖着,反复得重复着一句话,“这是真的吗?小冬瓜是我的儿子。这是真的吗?小冬瓜是我的儿子。”
假如那个小孩子是欧阳家的血脉,那赫连清雨又是谁?
欧阳明锐非常确定,在这之前,他绝对不认识一个叫做赫连清雨的女人。
七岁,赫连冬过了新年正好七岁。
算来,他的梅琳达失踪也足足有七年了。
赫连冬的生日是岁末的腊月,这一点,欧阳明锐曾经听赫连清雨提到过的。
而梅琳达失踪则是在正月。
一个年头,一个岁尾......
欧阳明锐被自己脑子闪过的想法震撼住了。
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男人凌乱了。
慢慢地踱步走出了书房,欧阳明锐已经顾不上欧阳老先生是否会在意他不打招呼得无礼行为,呆呆的、木木的,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仰躺在床上,望着棚顶上面的灯。
灯光很刺眼,可是,他却仿若失去知觉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赫连冬是他的儿子,赫连清雨是梅琳达。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另一间卧室里,赫连清雨和赫连冬已经躺在床上,赫连冬已经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却就是不肯睡觉。
“妈妈,你好狠心!”赫连冬撅着嘴巴,搂着赫连清雨的手臂抱怨着。
“为什么这么说妈妈?”赫连清雨低着头,疑惑地看着儿子。
“这么久才来看我。”赫连冬将头依偎在了赫连清雨的身上,到底是小孩子,嘴巴里说着狠话,却还是贪恋着母亲的怀抱。
赫连清雨的心酸酸的,用温柔的声音哄着赫连冬,“是妈妈不好,小冬瓜说得对,妈妈就是一个狠心的妈妈,不该只顾着工作,把小冬瓜交给别人照顾。”
“妈妈....”赫连冬竟然掉了几颗眼泪。
赫连清雨见此,心越发慌乱了,忙擦拭着赫连冬的泪水,擦了两下,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忙将赫连冬抱在了怀里。
“妈妈再也不会丢下小冬瓜了。”赫连清雨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听她这么一说,赫连冬反倒懂事地劝着她,“妈妈,不要难过,小冬瓜是瞎说的,妈妈每天那么忙碌,是为了挣钱给小冬瓜交学费,这里的老爷爷也是很好的,小冬瓜很喜欢。”
赫连清雨一听,心思一动,捧着赫连冬的小脑瓜,认真地看着,“老爷爷对你很好吗?”
“很好呀!”赫连冬狠地的点着头,“每天都会让人给我准备好吃的,老爷爷还会陪我做各种游戏,给我讲好多好听的故事,老爷爷特别的慈祥,小冬瓜一下子就不想妈妈了。”
这个消息,让赫连清雨很开心,她深爱着欧阳明锐,自然格外在意欧阳老先生对她和赫连冬的态度。欧阳老先生善待赫连冬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