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并不是一个跟风的人,可是在郭妃的挑唆下,却还是信以为真。毕竟如郭妃所说,她与安沁玥的关系,是无法并列存在着。
瞧着她的神情有些许的变化,郭妃转身,恭敬地弯着腰,说道:“听闻昨日,小玉与德贵妃曾经发生过争执。虽然具体什么事情臣妾不知道,但是相比,德贵妃的心中,是有些愠怒。”
仔细地想着昨日的事情,孟静娴的眉头蹙起。小玉才刚入宫,按理说,确实没人会对她下毒手。这么算来,唯一有动机的,就是安沁玥了。想到可能是她,孟静娴不禁有些退缩。
一直站在一旁的瑶儿走上前,俯着身,说道:“皇后娘娘,奴婢也觉得,这件事情,恐怕与德贵妃娘娘有些关系。如今小玉一死,四皇子该让谁来照顾。四皇子一直都是让小玉照顾着,想必四皇子的心里,也会难过。”
闻言,孟静娴的眼中浮现出怒意。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安沁玥所为,她自然不想轻易罢休。再怎么说,小玉也是她的贴身婢女。只是他一直记着,君莫奕曾经叮嘱过的话。她入宫,不能与安沁玥为敌。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臣妾也知晓。但皇后娘娘请谨记,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害了自己孩子……若真是德贵妃所为,她见皇后敢怒不敢言,只怕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受伤害的,恐怕就会是四皇子了。”
尾音还未落下,孟静娴猛然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她,孟静娴的眼中闪烁着震惊:“你是说,沁玥会对皇儿下毒手?”
浅淡一笑,郭妃悠悠地说道:“这一点,谁知道呢。”
听着她的话,孟静娴的眼中闪烁着担忧。无论是谁,她都不允许他们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安沁玥真要那么做,她也顾不得和君莫奕的约定。想到这,孟静娴的眼中闪烁着笃定。
经过半天的时间,整个皇宫里的人都觉得,是安沁玥将小玉杀害。虽然小玉只是个宫女,可却也是孟静娴的贴身婢女。因为这从身份,很多人肆无忌惮地加以联想。
再次踏入承乾宫,君莫奕只觉得似乎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走入宫中,远远地便看见安沁玥正坐在院子里荡着秋千。如今她是舆论的焦点,她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便是她,独特的存在。
自从君莫奕出现那刻起,安沁玥便已经注意到。但是她却没有走向他,依旧在那悠闲地荡着秋千。从他出现的那刻起,安沁玥便明白,在这次的较量中,她已经胜利了。无论他的出现是为了什么原因,他终究是输了。
看到他出现,安沁玥缓缓地从秋千上下来,简单地朝着他行礼,淡淡地说道:“皇上前来,是要询问宫中传言的,臣妾杀害小玉之事,对吗?”
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平静一些,君莫奕淡淡地回答:“不是,朕知道,不会是你做的。”
抬起眼注视着他,安沁玥的眼中闪烁着惊讶,随后恢复常色。“看来,皇上是相信臣妾,倒真是让臣妾惊讶。”安沁玥浅笑地开口。
走向前,凝视着她的眉眼,君莫奕面色如常地回答:“因为你不屑于杀人,尤其是一名小小的宫女。”安沁玥,一直是个高傲的存在。
满意地弯起唇角,安沁玥的唇边扬起一抹弧度。无论他这话是否还有其他意思,安沁玥的心里还是有些喜悦。“那皇上今日来臣妾这,所谓何事?”安沁玥声音平稳地问道。
该找个怎样的理由?昨晚离开之后,君莫奕想过很多。离开之初,他确实很生气,生气她的心里还有别人。可是也正如她所说,会酿成今日这种局面的人是他。他若不是为了江山,而将安沁玥送到别人身边,也不会有如此的结果。
沉默半晌,君莫奕缓缓地说道:“朕已经想清楚,昨日之事,朕不会怪罪你。只是今后,朕不允许你继续祭拜他,想念着他。要不然,朕不会容忍。”
安沁玥刚要开口时,只听到刘总管跑了过来,面露焦急地说道:“皇上,刚验尸官去检查了下小玉的尸首,发现小玉姑娘并非溺毙身亡,而是被人活活勒死。”
什么?君莫奕的眉头顿时皱起,怒着说道:“被勒死?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后宫内杀人。若风,派人去严加调查。”
若风双手抱拳,立即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刘总管面露紧张之色,继续说道:“不仅如此,皇上,根据验尸官所说,小玉姑娘的脖子上有类似于树藤之类的淤痕。可是奴才在整个后宫都搜查过,始终没有看到树藤。那树藤,该不会又长在树上吧?”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可是听在君莫奕的耳朵里,却有另外一层的意思。树藤,又重新长在了树上……转过身看向安沁玥,君莫奕的瞳孔微微地缩小。能够有这种本事的,也只有安沁玥一人。
猜出他的心思,安沁玥轻笑地说道:“皇上现在是觉得,是臣妾杀死了小玉,是吗?刚皇上不是说,相信臣妾吗?”
注视着她的眼睛,君莫奕认真地问道:“沁玥,朕要你如实回答,这件事情与你是否有关系。”
还没来得急回答,便听到彩儿焦急地前来禀报:“皇上、娘娘,皇后娘娘硬闯进来了。”尾音还未落下,孟静娴便已经带着宫女,硬闯进来。
看到君莫奕也在,孟静娴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双膝跪地,孟静娴恳求地说道:“皇上,请皇上为小玉做主。小玉,不能白白地冤死。”
看着她,君莫奕不悦地说道:“皇上,站起身说话。”心里如何不想,但是孟静娴却还是不敢违背君莫奕的旨意。
从地上站起,孟静娴的眼眶中带着泪花,愠怒地看着安沁玥,说道:“沁玥,本宫一直将你当成好友看待。无论别人怎么说,本宫一直相信,我们俩会一直是朋友。可是为什么,你要杀害小玉。就算她有得罪了你,你也不该下如此狠手。”
缓缓地朝着她走去,安沁玥浅笑地说道:“我一直以为,别人会不信我,但是至少静娴你会信。如今看来,是我的一厢情愿。皇后,你也觉得,是臣妾害死了小玉,是吗?”
怒目而视后,孟静娴直直地盯着她,说道:“难道不是吗?沁玥,刚本宫得知,小玉死于树藤。而在整个后宫乃至天下,能够操纵树的也只有你。你,还要如何狡辩?枉费本宫之前还在那信誓旦旦地告诉别人,这事与你无关。”
听到安沁玥能够操控树木,在场的人纷纷小声地议论着。安沁玥看向他们,只见他们的眼里带着一抹的警惕。看来身负异能,确实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君莫奕自然注意到众人的变化,冷着声,说道:“胡言乱语,沁玥只是寻常女子,又怎会有如此本事。皇后,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小心朕,以污蔑之罪,降罪于你。”
听着他的意思,孟静娴顿时明白,君莫奕要袒护安沁玥。而他的眼睛里,带着警告。见此,孟静娴调整了下子的情绪,放缓声音,说道:“臣妾知错,臣妾一时激动,以至于胡言乱语。但昨晚只有沁玥一人在那河边,若不是沁玥,又是何人!皇上,您的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能够利用树藤杀人,并且消失无踪的,只有安沁玥一人。犹记得当年,她控制植物杀人的模样。眉头锁着,君莫奕注视着安沁玥,没有说话。“所有人都退下。”君莫奕面容冷峻地开口。
“是,皇上。”殿内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便一道转身离开。临走前,蓝依担忧地看了安沁玥一眼。所有人都撤离,但是孟静娴却依旧站在原地。君莫奕并没有强迫她离开,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孟静娴。
三个人就那样站立着,互相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约莫过了好一会儿,君莫奕这才看向安沁玥,言道:“沁玥,如今这里没有外人,朕要你一句实话。人,是不是你杀的。”
安沁玥还未开口,孟静娴的眼中闪烁着仇视,言道:“沁玥,本宫一直没有想到,你会杀了本宫的人。就算小玉如何顶撞你,你也不该下杀手。你若心里有怨言,大可以直接告诉本宫,本宫自会好好地教训她。” шшш ◆TTKΛN ◆¢O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安沁玥的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地说道:“在皇上和皇后的眼里,人一定是臣妾杀的,是吗?既然如此,又在这里询问臣妾做什么。已经有了答案,却还要在这里惺惺作态吗?”
话音未落,孟静娴激动地说道:“沁玥,你是承认了吗?”
君莫奕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安沁玥瞧。她的神情很平静,仿佛并不在意这些。而她的眼底,又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目光。“朕只问你一遍,人,是你杀的吗?”君莫奕一字一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