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赵赫看着小麦,实在是不能立即就拒绝这个看似粗枝大叶,实际上心细如尘并且细腻的女子,“我也喜欢你。”
这女子对于自己仰慕已经很久了,赵赫早已经知道了,但是城中仰慕自己的女子更加是数不胜数,赵赫看着那双宝光四射的眼睛,问道:“所以呢,饯别?”
“不,所以,我想要……你不是等会儿要走,我今天将自己给你,你知道的,我是什么意思。”小麦一边说,一边压低了语声,这片刻,阳光下。她行事荒唐,早已经越过了道德的藩篱。
并且,早已经不管不顾,这样炽烈的爱让很多人想要模仿而不可得,让很多人望尘莫及,小麦与梁烟云的性格,在这一点上是高度重合的,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只要是自己要得到的。
千方百计都是要得到,唯一不同的是,梁烟云为了拒绝赵赫花样百出,而小麦呢,为了向赵赫求爱已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赵赫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拒绝。
“可以吗?”她的语声哀恳,眼泪很快就已经荟萃到了眼瞳中,泫然欲泣的样子,简直好像是珍珠一样,手逐渐的收拢,蜷缩起来,赵赫看着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忽而发现,她也是风情万种的。
也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啊,沉默在蔓延,赵赫稍微退后一步,将那画卷慢慢的收拢住了,指节微微的泛白,目光很快就梭巡到了眼前女子的脸上,“抱歉,我……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要伤害你。”
“但是,我想要被你伤害。”赵赫发现,这是自己前半生听到最离谱最荒唐最离奇的一句话了,两个人都僵持在了微风中,然后赵赫就看到这女子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那泫然欲泣的泪水已经飞流直下。
然后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女人嘛,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就吃这一套。赵赫是不吃这一套的,但是平白无故的,好生生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出来,过来的时候还是手舞足蹈开心不已的,回去的时候哭哭啼啼大放悲声。
这显然是自己欺负了她,他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将那嘴巴给捂住,但是并没有成功,好在哭声并不大,是压抑的,是沉闷的,“小麦,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究竟你同意不同意,我不要任何的名分,我就是爱你,你看如何呢?要是可以——”她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自己的帐篷,“在那里,我等你。”
“要是不可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赵赫,这是你进京赶考的礼物,好吗?”一边说,一边又道:“我还是完璧之身,赵赫,你好好的考虑考虑,我终究是爱你的啊。”
“小麦,你喝醉了?”赵赫望着小麦,小麦立即摇头,“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我今日一滴酒未沾唇,怎会喝醉?”
“那么你是……”赵赫不解的看着小麦,小麦朝着赵赫已经走了过去,“赵赫,你不会看不出来的,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么,是在我了,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小麦,一直以来都是将你看作妹妹的。”
“不妨事,我会让人感受感受什么叫做——。”赵赫实在是让她快逼上梁山了,赵赫没有遇到这样子的女生,这女人做事情简直是不留情面的,又道:“你今日一定是风寒了,说胡话。”
“要是可以日日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日日说梦话,我也是开心的,赵赫,今日的事情我已经说了,你同意就跟我走,不同意的话。”
“一拍两散,对吗?”显然,这是赵赫想要看到的局面,被一个自己没有感觉的人缠着,这是痛苦的事情,要是小麦是梁烟云,这又是另当别论了,但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假如。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赵赫微微后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其余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
“赵赫,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现在应该想一想的是你,你要是同意就过来,要是不同意,你也过来,我不会怎样你的,你放心就好。”一边说,一边去了。
赵赫啼笑皆非,赵赫哭笑不得,看着女子的背影去了,赵赫只能叹口气,本来下午才走,但是经过这样一闹腾以后,赵赫不得不提早走了,老天啊,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天,兵!荒!马!乱!
可想而知,小麦是没有等到赵赫的,不过小麦是一个从哪里失败就从哪里爬起来的人,她已经了料到了,赵赫是不会过来的,因为赵赫这人,是不会罔顾人伦与自己什么都做的,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又是开始画起来,这一次,她想要画一个更加好看的赵赫,赵赫的形象已经逐渐的跃然纸上,而赵赫本人呢,早已经走了,有逃之夭夭的端倪……
几家欢喜几家愁,梁烟云这里也不见得就是日日都快乐的,回家以后,总有人代替梁烟云提心吊胆,梁烟云自己好像什么都满不在乎似的,又好像什么阴谋诡计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一样。
什么都不怕,今天,墨琛没有过来,而今天,已经是墨琛勒令前院的左晓月抄录《女论语》的第三天了,这女人也是兵贵神速,不过三天的时间中,这女人已经将自己要抄录的全部抄录了一个一干二净。
并且,在第三天的下午,在磨早朝完毕以后已经送了过来,赵赫看都不看那些抄录完毕的东西,只是挥了挥手,“回去静养着,没有事情就不要到乱走。”现在的左晓月满心的委屈。
早知道墨琛连看都不看,自己也就不那样尽心竭力的去抄录了,看到墨琛这不冷不热的模样,她的心骤然就疼痛起来,那是没有办法去形容的一种痛楚,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墨琛这才看着半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子。
“你没有听见吗,本王说,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她这才颓然的,木讷的站起身来,目光望着眼前的墨琛,有责备,有怨怼,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面对这般复杂的一双眼睛,墨琛已经不愿意理会。
“王爷,我与您是夫妻,对吗?”左晓月激动的忘情的问一句,将手中的托盘已经放在了地上,好像随时都会冲过来似的,墨琛点了点头,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是,名正言顺的,媒妁之言的。”
“那么,您是从来就不爱我的,但是我爱您啊。”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深吸一口气,良久良久以后,终于,那晶亮的眼瞳闪烁了一下,“王爷,已经三年了,您从来就没有过于我……”
“你累了,左晓月,可以回去了。”
“王爷。”她跪在了那里,“你果真让这一直狐狸精给迷惑住了吗?她本就是狐狸精啊,您仔细的想一想吧,以前她是什么样子的吗,现如今的,您仔细的想一想啊,不是臣妾在这里直言,您自己扪心自问。”
“这么三两年之中,她变的是多么的厉害。”一边说,一边皱眉气恼的看着墨琛,墨琛慢慢的转过头,“这是诋毁她,对吗?”
“这是臣妾作为贤内助鼎力相助,这是臣妾的肺腑之言,这是臣妾想要让您警钟长鸣,至您自己,您好歹仔细的想一想啊,这事情,但愿您不要乱了的好。”
“那么,你说完了。”墨琛不予理会,等到那激动的柔嗓将自己要表述的全部都说完了以后,这才凝眸,大约有恶狠狠的感觉,望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几乎要涕泪交流了。“臣妾听说过一句话——”
“你说。”他看着旁边的墙壁,墙壁上是梁烟云画出来的一张卷轴,卷轴上的人物呢,是自己,玉树临风的身姿,笔挺而又傲然,不得不说,梁烟云对于美术上的造诣也是可见一斑的。
那身姿好像坚贞不屈的寒梅一样,有欺霜傲雪的冷,但是又好像是青青翠竹一样,他看着自己……
“这句话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做错了什么都是对的,而当您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她就连呼吸都是错误的,她活着是一个错误,就连死了都是一个错误,王爷,现在……”她一点一点的站起身来。
“臣妾连死了都是错误,对吗?”她早已经血泪抛红豆,脸上一片湿漉漉的泪痕,看到这样子,墨琛深吸一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回眸,望着她的眼睛,对这鼻涕眼泪是丝毫无动于衷。
如果,站立在眼前的是梁烟云,那又是另当别论了,此刻,对墨琛,更多的是失望透顶与心灰意冷,对于墨琛……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已经蜂拥而至,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她纳罕的慢慢的低眸。
“本王知道,你已经说完了,那么就请你回去,来人,将王妃给本王妥妥的送回去。”这样的举动,怎不让她胡思乱想呢?面对梁烟云的时候,墨琛的耐心与毅力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面对梁烟云,分明事情是梁烟云的错误,但是墨琛还是会言笑晏晏的迁就梁烟云,而对于自己呢,大概与梁烟云高下立判,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在墨琛心目中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她挥舞了一下衣袖。
“王爷,您总是以为您自己为情所困,其实不然,您是让要紧给妖媚住了,臣妾会给您证明给您看的。”一边说,一边去了,等到她走了以后,墨琛这才回眸,伸手在自己的眉心用力的掐了一下。
然后慢慢的吸口气,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心里面简直有一种纪念馆排山倒海的愤懑,怪不得梁烟云不情愿回来,原来回来以后,会是这样的场景,她们两个女子是对峙的,从小开始就是,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