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将马儿勒住了,冷声一笑,声音好像钢刀似的。“这里的人,缴械不傻,否则,立即就地正法。”
“你们的将军赵铭已经让本将军拿住了,少时,就要将赵铭的人头斩落,到时候你们想要投降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时候,你们就是赵铭的同犯,孰重孰轻,自己掂量吧。”
这个千总一边说,一边严肃的扫视了一下军营,赵铭治军有方,这几年虽然没有得到朝廷的重用,不过这军队里面的每一个对于赵铭总是俯首帖耳的。
他们也是真正参与赵铭谋反的事情,如此环环相扣,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危险的,赵铭此刻已经被捕,众人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清楚明白,他们想要幸免于难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缴械不杀,难道没有听清楚不成,还要本将军说多少次?”他一面说,一面已经上前一步,两军形成对垒,好像顷刻之间就要玉石俱焚似的。紧张的空气在蔓延,将周边的氛围变得一触即碎。
此刻,这千总挥挥手,有人围绕军营的帐篷,将这个巨型的帐篷给包围住了,里面有人影,这千总一笑,朝着这帐篷去了,“这里面想不到还有重要的人,出来吧。”
“出来。”千总一声令下,有人立即握着兵器朝着这屋子去了,中军帐中,一个女子已经走了出来,这女子一脸不苟言笑的神色,穿着一件绛红色的纱衣,纱衣做工精美,仔细一看,居然是……
是次天子一等规格的朝服,不禁让人疑窦顿生,大惊失色。
“你,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不成?”
“我是前朝的长公主,你傲风国难道连自己的图腾目前都不认识了吗?”一边说,一边挥舞一下自己的衣袖,这个人看着眼前的女子。
梁嬷嬷已经老了,不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着那张年华已经逝去的一张脸,旁边的男子微微冷笑,挥手,“拿下。这般装神弄鬼,想必是与那赵铭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来人。”
“我一个女人,手无寸铁,你们居然怕我怕到了这个样子?”梁嬷嬷居然笑了,在高处的赤松林中看着梁嬷嬷的左晓月眼眶一紧湿润了,什么是为维护,这才是维护。
什么叫做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就是啊,她总以为,母亲这样一个胆小如鼠并且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有爱情的,也不会真心实意的,与赵铭在一起虽然那么久,不过看得出来,母亲是逢场作戏。
而赵铭也是虚情假意的,但是其实并非如戏,赵铭也是真格的,至于母亲,还用说吗?左晓月的牙齿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知不觉的,有血腥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嘴巴中,她看着母亲。
梁嬷嬷已经一步一步的从中军帐中走了出来,这个大将一笑,“好得很,你倒是大义凛然,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这个前朝公主与赵铭是什么关系呢?”
“赵铭是我的夫君。”她回答,看着周边的人,“放了这些人,他们是无辜的,要是果真有一个人必须要下地狱,让我去,要是有两个人是罪魁祸首,要杀之,也让我去吧。”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将大呼小叫吗,带走。”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已经将梁嬷嬷给控制住了,梁嬷嬷神情是平静的,那古井无波的眼眸好像死水一样,没有一丁点儿的波澜。
良久以后,这才一笑,笑容苦涩,“我总以为,我已经走到了头,现如今才知道,自作孽,不可活。”
“你终于还算是知道了,那么,跟着本将军去吧。”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几个人已经带着梁嬷嬷去了。
梁嬷嬷给带走了,赤松林中的左晓月泣不成声,母亲就这样给带走了,疼爱自己的母亲,往后还有回来的可能性吗?
母亲啊,母亲。
赵铭的事情闹了一个满城风雨,人人都扼腕叹息,有人觉得赵铭是猪油蒙了心,有人则是觉得赵铭做的很对,还有一部分人保持自己中立的态度,对赵铭的事情,觉得不痛不痒,也不知不觉。
赵铭的举动实在是过于让人不可思议,对赵铭刮目相看的同时,很多人也是开始思忖起来,赵铭究竟应该如何正法?
行刑的事情很快已经落实了,不光光是赵铭,连赵赫现在也是遭遇到了牵连,赵铭给逮捕以后,人们并没有让这消息落入赵赫的耳中,在傍晚,武状元赵赫今日刚刚巡逻完毕以后,就让皇上给召见。
他这是第一次晚上去面君,听皇上身旁公公的口吻,还是挺焦急的,赵赫不免举步朝着龙庭去了。
皇上已经等了很久了,看到赵赫过来,这才放下心来,本以为赵赫已经畏罪潜逃,但是赵赫还是大摇大摆的过来了,这让皇上心实喜之,但是也并不敢麻痹大意。
今晚,拱卫皇上的人很多,所谓酒后吐真言,皇上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肴,等待赵赫,赵赫不疑有他,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与皇上促膝谈心起来,对于赵铭究竟遭遇了什么,赵赫暂时还不清楚。
皇上举杯,微微一笑,已经说道:“你来了。”
“微臣,来了。”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皇上,今晚,皇上的神色有异,但是赵赫也不清楚,究竟皇上是几个意思。
“喝个酒而已,朕发现了一件事情,你现在是朕的武状元,朕想,此事想要与你聊一聊,看一看你的态度。”皇上的态度是谦逊有礼的,赵赫立即点头。
“喝吧,朕这杯酒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醉生梦死’,喝一杯,什么都会忘记的,保证让武状元你身轻如燕。”赵赫只能点点头,已经握住了酒樽,一饮而尽。
皇上很是满意,看着赵赫喝过了这一杯“醉生梦死”以后,这才一笑,说道:“朕想要问问你,有一个人造反了,巧的是,朕已经拿住了这个人,当如何?”
“杀之后快,此人不得留。”
“朕知道,不过朕不忍心。”皇上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斟酒,也是喝一口,疏懒的一笑,“朕知道有很多人都想要造反,朕不是什么仁慈的人,朕也知道,朕这个皇上做的不是最好的。”
“皇上丰功伟绩,众所瞩目,且有圈有点,如何您自己就自暴自弃起来,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一面说,一面望着皇上,皇上叹口气,“要是朕果真做的有你说的那样好,是不会有人造反的,朕想要将这个人宽大为怀。”
“皇上,不可,这人要是宽大为怀了,以后人人都没有前车之鉴,难免重蹈覆辙,皇上应该杀一儆百。”皇上看到赵赫这态度,感动了。
手中的指甲里面已经提前贮存好了一种粉末,这粉末在推杯换盏之间,只需要那么轻轻的一撒,并不会有人看出来这是什么,那人已经一命呜呼。
这么多年,皇上不知道用这种方法已经断送了多少人,可谓是屡试不爽,不过并没有一个人如同赵赫一样给自己希望,给自己启迪,其实,改造一个人比杀一个人还要有意思。
将那粉末撒了以后,皇上已经一笑,“赵赫,你证明给了朕一个道理,只要经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总是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朕当初给你这个武状元,原是正确的。”
“皇上英明。”赵赫不是那种推诿的人,也不存在谦逊,因为做了这武状元以后,赵赫确确实实做出来很多改革,并且做出来很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这也是皇上饶恕赵赫的另外一个理由。
“朕杀了这人以后,要不要祸移九族。”皇上忽而问一句,赵赫固然觉得今晚的召见奇怪,不过转动了一下乌溜溜的眼珠,赵赫还是不敢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心跟着狂跳起来。
接着,耳边就是嗡鸣,然后,他发现自己喝了那“醉生梦死”以后,已经浑身没有了力量,此刻,赵赫有微微的惧怕。
但是很快,就如常的一笑,“当看一看,匪类的同胞究竟有没有错,斩草除根原是好的,不过要是过了,也是过犹不及,您是帝王,你要是慷慨一次,普天下人都会看在眼里。”
“朕想要将冰块与烈焰放在一个容器里面,你以为可以吗?”
“冰炭不相容,皇上。”赵赫点头,看着皇上,皇上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就已经恢复了如常。“你说的很对,赵赫,我想要告诉你,这个造反的人,是你的父亲赵铭。”
“父亲好糊涂,不思为国效力,反而招致自己的祸端,我……”赵赫立即就跪在了那里,该父亲开始求告起来,“请皇上网开一面,让父亲将功折罪,往后要父亲立功赎罪,改过自新,好吗?”
“你刚刚不是这个论调,你说,要杀了这个人的。”皇上严肃的瞪视着眼前的赵赫,赵赫无言以对,但是很快就开始磕头起来。
“他是微臣的父亲,微臣以后会尽心竭力的辅佐皇上,辅佐王爷,不会有二心的,请皇上一定要网开一面,父亲也是逼不得已,这是他多年的愿望……”
“甚好,朕一开始以为你不清楚,现在看来,你是一清二楚,好得很,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朕索性就告诉你,在这个事情上,朕可不能大公无私,朕不能放了赵铭,让赵铭再一次成为朕的心腹大患。”
“朕一开始就知道,这前朝的残渣余孽是不能留下来的,但是朕并没有想到,会遗祸无穷,朕已经下定决心,杀了你父亲,你意下如何?”
“皇上,赵赫愿意这一生一世效忠于皇族,以报答皇上的救命之恩,皇上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并没有二心,父亲固然有错,不过父亲毕竟还是父亲啊。”
皇上倏然回眸,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赵赫,“赵赫,说真的,朕老早已经开始怀疑一件事情,你究竟是不是赵铭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