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在这里,就不要走了。”他说,停顿在了原地,眼前的人,背影晃动了一下,很快的,已经镇定了下来,回眸,眼睛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看着一轮新月,看着看着,想起来很多沉渣浮泛的往事。
“今日,果然是没什么收获吗?”
“没有。”他说,看着墨琛,墨琛上前一步,握住了九千岁的手,唯一可以分别两个人的,大概是手指了,梁烟云的手指细腻,白皙,颀长,是那种削葱根一样柔软的,但是这双手,骨骼分明,虽然还是比较娇小可爱,不过经常握着手的人,还是会感受出来。
墨琛的心一沉,果然是冒牌货了,既然是冒牌货,那么眼前的人究竟……究竟是何人呢?
这般突如其来,与自己而言,是灾祸还是?墨琛发现她是冒牌货以后,并没有立即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只是那样沉默的,平静的笑着,简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
被握着手的九千岁,顷刻之间就觉得浑身非常舒坦,因为,他从来没有让人这样子呵护过,尤其眼前的男子是那样的好看,眉梢眼角都是荡漾无端的风情,这样的体验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心花怒放。
墨琛的眼睛九千岁,其实,那双橄榄型的凤眸与梁烟云相似度也是很高,那眼睛里面流淌出来的,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情愫。
“今晚风景很好,阿云。”他说,一边说,一边故意抱住了她,她立即闪避了一下,仓促的往前走,几乎没有撞在前面的一株柳树上,于是墨琛就看到她的连红了。
这就更加是不可思议了,沉默在蔓延,过了霎时以后,墨琛终于叹口气,“回去了,外面冷飕飕的。”她这才点点头,沉默无言的往前走,其实从很多举动已经可以看出来,这人的的确确不是梁烟云了。
他与梁烟云相处了那么久,梁烟云的古灵精怪是个人招牌,这人呢,阴测测的,与梁烟云的性格简直是大相径庭,她不是为了冒充梁烟云而来,但是为了到了最后关头,会这样子驴唇不对马嘴呢?
真是奇哉怪也!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着中军帐去了,到了没有很久以后,九千岁自己找一个地方去休息了,墨琛无言,刚刚休息以后,已经有人叩门。
这深更半夜的,难道有什么紧急的军务不成,不多时,墨琛站起身来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丫头奴良,奴良沐浴在一片灿烂的月色下,看上去整个人褪去了以往的刚强,变得柔和起来。
就连声音,跟着也是变了。
“王爷,您现在发现了没有?”她是过来提醒墨琛的,其实,这个所谓的梁烟云刚刚归来以后,奴良就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了,但是奴良并不能说,一来,奴良人微言轻,说了也不能组织一群人到处去找梁烟云。
找人,原本就是一个消耗群众力量的事情,帝京这么多,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并且,看对方那冷冰冰的样子,不用说,已经是有备而来,既然是有备而来,自己这里就更加是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愿,墨琛可以慧眼识宝,不要让赝品蒙蔽了去伪存真的一双眼睛,站在月光中的奴良多少也是有点儿焦急。
他们三个人是一起出去的,偏偏梁烟云一个人要冒险,这倒好,等梁烟云回来以后,已经变了。
这么一来,其实责任,奴良也是有的。墨琛呢,看着奴良,“发现什么,发现今晚的月亮很是好看,对吗?”墨琛啊墨琛,您真是临危不乱。
奴良暗叹口气,“什么月亮不月亮的,有谁和您聊月亮这个问题,奴婢想要与您说一说别的。”
“什么?”墨琛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面容稍微一变,“这个王妃,是一个赝品,是一个真正的冒牌货,您不会看不出来的。”
“怎会?”墨琛叹口气,“你累了,回去早点儿休息,满脑子想的是什么呢,照顾好王妃。”其实,言外之意是,我已经留心到了,现在你需要“照顾”好王妃,所谓的“照顾”其实,监视的端倪比较多罢了。
“您为何总是不相信奴婢,是真的,这个王妃有问题,您与王妃聚少离多,奴婢呢,奴婢与王妃是日日在一起的,王妃的一举一动,王妃的一举手一投都落在奴婢的眼睛里面,此刻,实在不是奴婢胡言乱语,而是……而是奴婢果然已经看出来……”
“放肆!”墨琛愠怒,剑一样笔挺的浓眉,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怒变得犀利起来,嘴角紧绷,“放肆,你居然在这里挑拨离间本宫与太子妃的关系,你罪大恶极了,还不快快退下。”
“太子,您就是再登峰造极也是不能忘记您的结发妻子,阿云光四射的眼睛,那双眼睛精光奕奕,实在是给自己透露不少的东西。
总体上来说,墨琛的情商与智商都比赵赫高一个百分比,这些事情,既然赵赫都已经看了出来,墨琛怎会看不出来,现在墨琛不戳破,可能也是有墨琛的意思,尤其是接触到墨琛那样美丽的眼睛。
那样一刹那,好像,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事情是有转圜的。
“好,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走,走。”
“走啊,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一边说,一边笑了,两个大男人朝着赵赫的军营去了,现在,赵赫的虎豹营与墨琛的龙禁尉已经合二为一,为了保障帝京人民的安全,他们三不五时在巡逻。
并且时时刻刻都在听风声。这两个人是同父异母,但是在很多时候,心思都是那样的百转千回,甚至在很多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
墨琛在月色中,与赵赫到了赵赫这边,赵赫这里相比较于墨琛而言,就显得干净与冷情很多,赵赫是那种自奉甚俭之人,也是一个很恋旧的人,已经很多年了,用过的旧东西总是不忍心就那样丢开。
于是,屋子里面有一种时缓慢流淌过去的痕迹,好像一切的节奏到了这里都变得慢吞吞的,并且变得好像一切都在逐渐隐匿棱角一样,很难以想象,这会是一个将军的屋子,屋子里面除了卧榻,除了衣架,一张桌子,其余的东西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