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近来对什么东西都深有研究,这科学探索的精神真是让人钦佩,要是不将这些用在邪门歪道上,果真会利国利民,只是不知道,你现在又是研究出来什么东西?”
梁烟云倒是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不过很是会借题发挥,刚刚他们两个人在门口那一问一答,梁烟云可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现在时过境迁,到了梁烟云要证明的时候了。
墨琛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居然说梁烟云的奇思妙想都是邪门歪道,梁烟云要反驳了,撑着腰肢,慢吞吞的举眸,望着墨琛,“您看,王爷,这个杯子上面是牡丹,这个是金龙,您用的是金龙,我用的是牡丹。”
“本王是皇亲贵胄,龙有霸气,牡丹雍容华贵,这样很合时宜,足见赵将军的深谋远虑。墨琛不关心什么金龙牡丹还是银龙玫瑰的事情。
倒是梁烟云很是关心的样子,说完以后,娇滴滴的一笑,说道:“您看啊,这杯子我刚刚观察过了——”
“王妃要是喜欢陶瓷,等会儿去潘家园,本王让人给王妃好好准备些儿。”面色变得冷凝了起来,“不过,现在好似不是谈论这个花色的时候。”
“现在啊,非要聊一聊这个花色,我刚刚言犹未尽呢,您看,这金龙是有问题的。”
“问题在你多嘴。”墨琛瞪视梁烟云,赵赫倒是握住了这个茶盏,梁烟云不理会墨琛,一笑以后,说道:“金龙的问题是什么呢?这问题啊,说大其实也不大,说不大呢,倒是有点儿挺大的,这是民窑的东西。”
“所以呢?王妃想要告诉本王什么?”墨琛咄咄逼人。
“你不要急啊。”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又是望了一眼这杯盘,“所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我想很有可能我们这顺藤摸瓜按图索骥的套路是错的,东西可以有山寨版,这个东西就挺山寨的。”
“这茶盏因为便宜,我军中用的都是这个。”
“便宜没好货,你看看,按理说,应该是五爪金龙,但是呢,这是四个爪子,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梁烟云说完,给墨琛行礼。
“所以,此事应该从长计议,刚刚赵赫哥哥已经给你证明过了,这些箭簇都在,并且没有人走出过这里,到不要一家人伤了和气,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王妃,要是有人真的敢仿制军箭,这是死罪,本王倒是想要知道,要是没有见过这箭簇,如何可以做的那样惟妙惟肖,难道是凭空捏造不成,亦或者说过目不忘?”
梁烟云没有想过这个,说来说去,今天墨琛是过来与赵赫抬杠的,梁烟云皱眉,思忖了很久很久,无言以对的坐在了那里。
墨琛说的很对,要是没有人见过箭簇,凭空捏造是没有可能弄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么,要是可以近距离的观察,这……这又是赵赫的问题了。
虽然这里的箭簇一个没有丢失,不过这箭簇如何让外人知道了!并且在那个年代想要成批的生产一些东西并不是很容易,这……
赵赫也是有点儿尴尬,“王爷的意思呢,还请王爷吩咐,外臣倒也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本王——”他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伸手将那金龙的杯子移动了一下,好像梁烟云说了金龙是山寨版以后,那杯所谓的咖啡味道也没有多么香醇了似的。
“本王刚刚分明看到有人的箭簇丢失了。”
“这……如何可能呢?”赵赫摊开手,看着墨琛,墨琛这不是无理取闹是做什么呢?墨琛淡淡的一笑,“本王想要问将军一个问题,这行伍之中,是否人人箭簇的数量都一样呢?”
“从上到下都一样,毕竟,兵者,不祥之器!”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一笑,“好,本王是知道了,这箭簇是什么人的了。”
“王爷果然是慧眼识珠,居然这样快就有了全新的见解,外臣尚且蒙在鼓中,您说吧。”一面说,一面望墨琛那黝黑深邃的眼睛,墨琛一笑,“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该死的,墨琛终究还是与赵赫过不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梁烟云,那么……那么只有赵赫一个人了。
赵赫叹口气,刚刚是爹爹赵铭让自己在辕门的位置放箭,大雁是射落了,不过……
“将军的飞鱼袋呢,刚刚射落了一只大雁,也就是说,这飞鱼袋中还应该有三根箭簇,现在本王命令赵将军将飞鱼袋给拿过来,本王过目完毕,要是一根不少,本王立即离开,要是少一根……”
“本王今日一定要好好的问一问将军,究竟黄昏时候的事情……是怎么个说话!”梁烟云扶额,梁烟云肚子疼,让墨琛给气的。
墨琛这家伙高智商,低情商,分明是过来为难赵赫的,赵赫呢,只能温良恭俭让的面对这个老饕。
“王妃要是还不舒服,本王让军医过来给王妃瞧一瞧腹痛。”
“你……不用!”梁烟云忍住了那一股抽痛,看着赵赫,赵赫点头,“也对,应该从一开始就从这这里开始查的。”挥挥手,让人将他的飞鱼袋拿过来了,但是刚刚拿过来,梁烟云就挡住了。
“王爷,此事不应该这样做!”
“你最好给本王让开,本王在办案。”墨琛冷冷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挡在了箭簇之前,让墨琛的目光丝毫看不到究竟飞鱼袋里面是几支。
“王爷,请允许我说今晚的最后一句话,好吗?”
“说。”墨琛怒了,梁烟云也怒了,“这最后一句话就是,您不要对没有亲眼目睹的事情妄下断语,现在我已经说完了,王爷要看就请看。”
赵赫将自己的飞鱼袋给了墨琛,墨琛握住了,长指在箭簇的羽毛上完毕,这才一笑,“果然是三根,赵将军,作何解释呢?”
赵赫目瞪口呆,刚刚也没有细看,现在一看,发现这飞鱼袋中只有三支箭,他更多的是疑惑,倒不是畏惧,“这……外臣真的不清楚。”赵赫没有说任何愿意,没有借口,没有理由。
莫测原本准备发怒,但是耳边还是梁烟云那一句话——“这最后一句话就是,您不要对没有亲眼目睹的事情妄下断语”因此上,墨琛并没有过分的咄咄逼人,目光望着赵赫。
赵赫叹口气,“这一次,看来果真是我军中有了人要谋刺王爷,一开始外臣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现在铁证如山,请王爷发落。”
“铁证如山?何来铁证?本王现在倒是要问一问,你如何鞋子湿漉漉的,这里并没有下雨。”梁烟云惊叹墨琛的目力,事情刚刚发生,他的五官好像都敏锐了一百倍一样。
这时候,梁烟云的目光也是望着赵赫的脚,赵赫军靴确实湿漉漉的,梁烟云虽然不相信事情是赵赫做出来的,但是隐隐约约的线索一条一条的牵引出来,好像对赵赫都不利。
梁烟云的心微微跳动了起来,目光惆怅的望着赵赫,赵赫看着自己的军靴,说道:“刚刚我在后院井边打水洗衣服……”
“啊……”梁烟云跌倒,赵赫啊赵赫,你扯谎都不会,你一个堂堂镇南将军的儿子,你……你自己洗衣服,你以为你是雷锋啊!
“将军真是有闲情逸致,自己洗衣服,这也是可以洗干净的吗?”
“甲胄在身,外臣中馈犹虚,与大多数人一模一样,都是自己洗衣服。”赵赫说的很是诚恳,不过到底还有隐约的触痛,军中,原是要自己洗衣服的,连参将副将与主将都概莫能外。
有人抛妻弃子,有人意气风发刚刚过了十三岁就已经开始参军了,看起来条件是很艰苦的,刚刚的一顿饭,梁烟云已经感触很深很深了。招待王爷与王妃,饭菜都如此,更不要说其余人。
只有更差,没有很差。
赵赫是自己的朋友,本着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朋友的敌人是敌人的想法,梁烟云是想要与墨琛裂土分茅的,什么人啊过来以后就针对赵赫,摆明了是软柿子好捏的样子。
赵赫呢,目光望着梁烟云,没有丝毫的求助,不过梁烟云还是看不下去了,朝着赵赫走了过去,对于赵赫自己洗衣服的事情,梁烟云一开始难以置信,现在倒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
“赵赫——”梁烟云低头,“来,来,我看看。”
“王妃,回来!”墨琛正襟危坐,但是手却是在颤抖,看得出来,颤抖的很是剧烈,呢铜雀的熏香炉又是变形了。
“来,那边是赤松林,射程是一百码,军靴上的脚印要是黑色的,自然是你,要不是黑色的,那就去看看井口边泥土的颜色。”
“这,恐不雅。”赵赫望着墨琛。墨琛说道:“男子汉,不拘小节,来,好洗清你的嫌疑。”赵赫点头,将军靴来,梁烟云看着军靴,好在军靴上的泥土都是黄色的,与腐殖质不同。
墨琛也是看了,看完了以后,点点头。
“我敢断定,这凶手现在还在大营中,不过不是你。”梁烟云看到墨琛的眼色变了,立即开始帮助赵赫说话,墨琛瞪视着梁烟云,“何以见得,你又是有什么奇思妙想可以推断出出来吗?”
“有……将呆头鹅……不,将折足雁给拿进来。”这他妈的是哪一出和哪一出啊?不过梁烟云始终一本正经,那黑琉璃一样晶莹璀璨的目光望着旁边的人,一个人一溜烟去了,过了没有很久,大雁来了。
幸亏这些当兵的刚刚没有烤了吃。墨琛看着大雁,大雁飞起来是所有飞禽中最为高的一种,墨琛往常对于打猎也是有造诣,并且也称得上是一个弓马娴熟的人,但是要是真的用箭射大雁的咽喉。
这不是三五年的训练就可以的,需要长年累月不停的锻炼,还需要膂力,凡此种种,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