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赫听赵铭这般说,不免觉得父亲说的很是有道理,“依照父亲的意思,此事应该如何了结?”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如此而已。”赵铭说的很是轻松,好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固然赵赫觉得这样子不对劲,不过当着父亲的面还是需要虚与委蛇阳奉阴违一下。
毕竟,孔老夫子都说了,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沉默好像在蔓延,一点一点的蔓延,赵铭望着赵赫,赵赫也是望着赵铭。
父子俩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还是赵赫开口了,“父亲为何浑身湿漉漉的?”
这让他想起来上一次见到父亲的样子,父亲赵铭浑身也是湿漉漉的,这深更半夜,究竟父亲做什么,为何浑身会是湿漉漉的?天外没有落雨,赵铭说道:“今日是你娘的忌日,你知道的,在今天我的心情总是格外沉重。”
“父亲,母亲是如何死的?”
“这……”赵铭原本是想要说“是奸人所害。”不过思之再三,说道:“此事已经很久远了,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你的父亲,到了必要的时候,我总是会告诉你的。现在,夜深人静,你与父亲去看一看你母亲,可好?”
这是十来年以来,第一次他有殊荣去看一看九泉之下的母亲——的坟墓,于是欣然点头,赵赫几乎是激动的,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两个人慢吞吞的走着,走了很久很久,赵铭一言不发。
赵赫只能跟着,过了一个群峰嵯峨的地方,这里是一个乱葬坑一般的位置,碑石耸立,迎面是一片乳白色的月光,让赵赫一看,不禁头皮发麻。
“这里是……”
“前朝的人死了都在这里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母亲是何人,完全是因为,这事情牵连甚广,我不想要让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啊,父亲,母亲终究是母亲,居然是前朝的孤魂野鬼,但是我赵赫还是不在乎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要好好的祭拜一下母亲。”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坟墓中的月色总是比平地上的要好一些,对吗?”赵铭问一句,赵赫点了点头,赵铭往前走,老天啊,一个人扯谎一个,就要用一百个谎言来自圆其说。
今晚倒是心血来潮想要挑起来赵赫与墨琛的对立怒火,但是目前看来,好像一切已经非常困难了,他自悔失言,实在是不应该将这里的事情给过早的告诉他的,赵铭只知道这里是前朝的乱葬坑。
但是并不清楚,赵赫的母亲在什么地方埋葬!那也是至高无上的啊,他记忆犹新,对于前朝的。
前朝的无疑是一个美人,并且是那种东方人认为的非常古典的美人,只可惜,到底也是香消玉殒。
虽然长公主梁嬷嬷并非是的女儿,但是当年的长公主与是皇城里面的两道风景线,长公主是那种比较喜欢招摇过市的。
而,即赵赫的母亲,乃是一个低调奢华而又雍容的女子,赵铭记得一清二楚,是一个非常离经叛道的女子。
靡靡之乐奏响的时候,忧心忡忡的听着,然后朝着澹泊敬诚殿去了,暗示皇上应该居安思危,但是皇上并不鸟,心情很是不好,每天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以泪洗面。
有深谋远虑,很早就已经看出来如同先帝那样子折腾是十有八九国家要完蛋的,不光光是先帝,达官贵人与满朝文武都已经不管不顾起来。
宴会上,人人推杯换盏,唯独有居安思危,她的目光看着先帝,一本正经的跪在了地上,“皇上,这样子不成啊,这样子会亡国的。”
“你如何诅咒朕,朕的万里江山好得很呢,东宫皇后,你好歹起来。”
“臣妾思之再三,有锦囊妙计,可以将我国的衰败之象给挽回一下,这就………呈上来,好吗?”
一边说,一边将袖口里面的锦囊妙计握住了,一个内侍监贼眉鼠眼的笑着,然后先帝居然也是贼眉鼠眼的笑起来,“这真是一个锦囊妙计啊,拿上来,拿上来。”于是众目睽睽之中,这锦囊给握住了。
先帝并没有看,倒是挥挥手,闹一个自讨没趣,只好隐退下去,毕竟历史是男人的,男儿说什么女人只有服从,只有绝对的服从。
所以的锦囊妙计没有得到施展,其实早已经忧心忡忡好很久了,在一次出宫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达官贵人在买小孩子,小孩子在门口的屋檐下排排坐吃果果。
她的心一痛。
过了几天,又是视察民情,看到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简直让认定,往后这朝代更新换代是万般无奈的事情,也是完全不用想的事情,这两件事情是噩梦里面的噩梦。
一个是,她看到有人在皇城门口卖官鬻爵,用一百两银子就可以购买一个六品大员,还有一件事情则是,她在皇城的门口,看到有人鞭笞奴隶,将这奴隶给活生生打死了!这些也就罢了,毕竟奴隶……不是人。
在那个年代奴婢不是人,是……工具!
但是这奴隶的孩子看到自己的父亲让人给鞭打死了,一气之下立即冲了过去,这握着鞭子的人看到小奴隶冲了过来,一个耳光将这小奴隶给打飞了,“去你妈的。”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中的刀子握住了,然后当着的面杀了这个奴隶以及奴隶的小儿子。
那敏感的心又是一痛。要问为何看到这些乱象冷眼旁观,并且不管不顾,完全是因为整体上已经知道,世风日下,一切已经彻彻底底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断言,这京城里面要完蛋,这三件事情发生以后,还不止一次的想要求见皇上,先帝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一听到那慌慌的话,不禁觉得过于老姑婆深谋远虑。
久而久之的,居然连见都不准备见了,没有郁郁而终,而是从那一天开始,居然也一反常态开始花天酒地起来,她的目光望着摇篮里面的赵赫,那时候赵赫当然还不叫做““赵赫”。
一边望着,一边哭泣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人人都以为已疯了,但是只有知道自己好好的,握住了赵赫的胳膊,在找歌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当作是一个皇子的记号。
然后她继续花天酒地的喝酒,狂欢进行了整整一个月,将自己的身体也是糟蹋了一个不成样子,以前,她是一个曼妙的美女,这一个月她猛吃猛喝,整个人已经增肥成功,让人一看就有母仪天下珠圆玉润的感觉。
于是开始等死,终于,有一天,幽闭的城门让礌石给砸开了,看着自己这肥嘟嘟的身子,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享乐完毕,要去死亡的时候了。
朝代更新换代,先帝想要寿终正寝都不曾,怨恨自己很多次没有听的意见,现在让一个内侍监来找,的手中握着白绫,脸色比白绫还要白,目光恬静,幽幽的叹口气。
然后嫣然一笑,说道:“往常该一本正经的时候大家都死不正经,现在该部正经了,一个个又都是正经起来,目今,弹尽援绝,敌众我寡!告诉皇上,本宫这里有三样东西给皇上。”
“这,是什么啊,您倒是快点儿拿出来!”内侍监急的简直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倒是善解人意的梭巡了一下眼前的内侍监,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洋洋大观的收藏品拿出来。
“这个啊叫做青锋剑,见血封喉!这是上上签!”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一柄锋利的青锋剑,。冷飕飕,明晃晃,简直好像是一泓秋水似的,而的墨瞳却是如同一泓死水。
很快的,又是变得古井无澜起来,“这个啊……”如数家珍一样的踮起脚尖,如同那妖娆的波斯猫一样,将束之高阁的一个盒子给握住了,打开来看着。
这内侍监还以为要玩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不禁跌足长叹,八字打开一针见血的说道:“娘娘!不瞒您说,皇上让老奴过来原是要问问您,还有没有什么锦囊妙计之类的东西。”
“等着吧,这个是中签,叫做鹤顶红,一口喝下去,肝肠寸断,本宫准备用,但是疼的很,本宫就不用了。”
“这个啊,是白绫,三选一,还来得及,快去告诉皇上,不然跳井也可以!”见过死不正经的,没有见过这样子连死都不正经的,见过死不正经的,没有见过这样子名副其实死不正经的。
这内侍监一看的脸,顿时觉得深谋远虑,连死都已经条分缕析,将疼,中等疼,与上上等疼,给包罗万象做了一次研究,还言简意赅的搞出来一个学术报告,这内侍监知道情况不妙。
立即拔足狂奔,刚刚到澹泊敬诚殿,皇上已经急不可耐,龙睛凤目里面一片光火,气冲斗牛的劈手将这内侍监给握住了,一把将内侍监给推开,“快说,快说,还有什么办法,娘娘说了什么。”
“四个字——”这内侍监的脖颈给皇上卡住了,疼痛难禁,死鱼眼看着皇上,有求生的欲望,皇上看到这内侍监有话要说,这才将手上的力道给卸了下来,内侍监叹口气。
“四个字,坚持到底,对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一个身居九五的帝王,一定要与国家休戚与共,自然到了最后关头要负隅顽抗,要困兽犹斗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