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白老虎不停的擦汗,今天本不热,但是白老虎脸上的汗液却是成群结队的落了下来,人们终于看到可以为民做主的父母官,不禁都站立在原地不动。
自古以来,都说兵匪一家,按理说,墨琛也是绝对不会真心实意帮助民众的,但是起卦的是,墨琛并没有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愿望已经将墨琛给鼓动了。
他不是那种假公济私之人,一开始,固然墨琛想助梁烟云出头的,现在,因为墨琛看到了白虎与白玉对民众的恶形恶状,不禁就有了吊民伐罪的意思,他的目光平静无澜,古井无波。
那是一种非常让人无言以对的冷漠,那种冷峻可以让一个人坏人顷刻间就缴械投降,而这样凛然正气的模样,也是民众欣赏并且钦佩的。几个人的目光都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
墨琛逐渐的站起身,人们这才将目光在意移动,刚刚并没有看清楚墨琛的身量,因为墨琛坐在一张官帽椅中,现如今看到墨琛站起身来。
一束笔直并且明亮的光斑好像跳跃一般,落在了那干净的飞鱼服上,飞鱼服是白色的,那本就是一种纤尘不染的白色,那种白色让人老远的距离一看,已经记忆犹新!那是光风霁月的白,那是两袖清风的白。
那如墨一般的黑发散在身后,清风吹过,已经临风飞舞,人们的目光不经意之间已经彻彻底底的移动到了墨琛的身上,墨琛没有任何表情。
而白虎呢,早已经吓坏了,不停的下跪,恨不得自己变一只鸵鸟,将自己的头颅埋藏在沙粒中,并且彻彻底底的不举眸,迎视墨琛那在阳光下艳丽的如同紫罗兰一般的眼睛。
墨琛并没有如此,而是大步流星的到了这个位置,然后看着低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虎,“您刚刚不是还威风八面,将百姓看作是蝼蚁吗?现如今,我想要问问你,你八面的威风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
“这……”他艰难的举眸,一种强烈的刺激性的情感已经彻彻底底的包裹住了这个白虎,白虎现在不是白虎,而是白老鼠。
白虎擦拭了一下额颅上一枚豆大的汗液,目光望着眼前的位置,眼前的墨琛并没有什么恶狠狠的模样,不过给人的感觉还是危机四伏的,那种恐惧感,会让你不言而喻的颤栗。
白虎发现,自己后背上的汗毛已经一根一根的颤栗起来,那种恐惧感好像是夜深人静,你一个人匆匆步行,忘记了自己身在何端一样,终于,你到了前面的位置,但是这里是一片沉寂的荒郊野岭。
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恐惧起来,因为这种恐惧,你不得不往前走,不得不边走边看,他的咽喉因为紧张变得皱缩起来,目光因为紧张变成了死鱼眼。
墨琛低眸,眼瞳看着他的手,他的指骨微微泛白,用力的抠住了长街上的砖缝,好像顷刻间就会让一股风给带走一样。
“是,是卑职教子无方,是卑职的错,卑职该死。”
白虎居然承认错误,众人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什么人,目光不禁疑惑的望着墨琛,墨琛呢,围绕着这个人看着,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凝眸璀璨的一笑,“好得很,就这一条吗?”
“爹爹,你不为我做主了吗?爹爹,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白玉一边说,一边强调一声,老爹白虎不得不看看自己的儿子。
白玉今天哑巴吃黄连是一定了,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白虎立即训斥起来,“逆子,都是你!还不快过来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我不,他是什么人,值得爹爹这样的大惊小怪,爹爹,您难道糊涂了吗?您是三品大员,在这城中,连皇上都给您礼让三分,您居然对这样一个人卑躬屈膝,爹爹,快起来啊。”
“逆子,逆子!你这是要害死我。”白虎气急败坏的样子,白玉只是觉得奇怪,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的感觉已经包裹住了自己,白玉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
“喂,要你下跪,你下跪就好!废话真多!”奴良已经到了白玉的身旁,然后一脚踢在了白玉的环跳穴上,于是,挺“嘭”的一声,这人已经滚落在了地上,奴良狞笑一声。
一言不发的抱着长剑看着身旁的几个人,白虎的目光看着墨琛,“请王……”准备说“王爷”,不过很明显,这里人多势众,墨琛并不想要引人注目,更不想要将自己的名讳给表现出来。
于是乎,他那“王爷”二字已经隐匿在了咽喉中,“王大人,下官教子无方,这是下官的错,下官想要您好歹通融通融,这里大庭广众,下官……”
这白虎一边说,一边到了前面的位置,伸出来那肥嘟嘟的手,在墨琛眼前的地上划拉起来,墨琛的目光望着那肥嘟嘟的手,不禁心中那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做什么?
他一清二楚,这是保命符而已!白虎那肥嘟嘟的手在地上一五一十的画着,他老早已经听说过了,朝廷在姑息养奸,上级对下级犯错误以后,并不会立即惩治,而是等着这个人将保命符送上来。
这一笔一划,第一笔自然是十两银子,这第二笔同样是十两银子,第三笔,第四笔已经全部都出来了,已经到了二十,现在已经是二百两,但是墨琛还是无动于衷。
倒是奴良很快走了过来,狠狠的用力,一脚将白虎眼前的青砖给震碎了,然后白虎颤抖的手臂刚刚颤抖的还要厉害了,他的手颤抖抽搐,简直好像一尾游鱼一般!良久良久以后,时间凝固了一般。
白玉冷冷的望着墨琛,墨琛没有说多余的一个字,众人的目光也是看着墨琛,唯恐墨琛让这个老奸巨猾的人给收买了,他们都知道墨琛一定是这个老头子的上级,但是究竟是什么官职,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此际,人们都已经议论纷纷起来。
“喂,别划拉了,划拉签名呢?王大人不吃这一套,现在,王大人要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事情啊,你自己看,应该如何去解决。”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望着白虎。
白虎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不知道说什么会得罪了墨琛,不禁凝眸思忖起来,倒是旁边的白玉狠狠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此际,白虎立即攥住了白玉的手。
白玉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习惯了,从来也没有见过爹爹会这样子紧张,不禁目光望着爹爹,过了甚久以后,白虎那干涩的咽喉终于解冻。
“这个事情啊,这个…王大人,卑职一定会带走他的,并且会好好的教养,您说的对,养不教父之过啊,这是卑职的不是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王大人”的脸色,墨琛的面容紧绷。
给人一种分外的紧张与狠戾,良久良久以后,时间好像凝固了似的。
“我们王大人不满意,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奴良代替墨琛发声,墨琛还是不言不动。
奴良说完,白虎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么,王大人看,下官要如何,您才会满意。”
“这第一啊,大人要给百姓一个交代,现在就给!”奴良一句话完毕以后,玉琅也是笑吟吟的到了前面的位置,然后站在了白虎的身旁,白虎硬着头皮挥了挥手,知道玉琅也是来者不善。
果然,善者不来。
“这善后的事情啊,我来,一定弄得好好的,你就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玉琅一边说,一边看着白虎。
白虎看到,人家这里已经出招了,自己这里不能不言不动,立即点头,“啊,好。”然后有几个家丁走了过来,“与这个姑娘去统计统计,究竟看一看刚刚弄坏了几个人的店铺与招牌,要紧要紧。”
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玉琅银铃一般的笑着去了,身后跟着一群苦哈哈的民众,这些人刚刚是亲眼所见,这个白玉不要命的到处乱窜,不禁将白玉的恶形恶状全部都形容了一下。
玉琅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很快就点点头,一边将事情记住了,一边办理这些所谓的理赔业务,过了没有很久,一切理赔业务已经办理完毕,玉琅这伸手抱着箱子的人。
“赔钱啊,现在呆愣愣的做什么,嫌贵?嫌贵就不要糟践人啊,回去取银子。”这人敢怒不敢坦言,虽然不知道究竟玉琅是什么人,不过看起来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也不是个好说话的。
于是,这人去了,过了没有很久以后,已经将银子全部都运送了过来,玉琅这边不光光是将理赔业务全部都弄完了,并且还将剩余的银子全部都散了出去,给了其余的人,这些人都是平民窟里面的。
看到这人将箱子摇晃了一下,苦哈哈的说道:“往前走,就不是我们公子糟践的地方了,请您啊,担待点儿。”一边说,一边望着玉琅。
玉琅不过是一笑,“担待什么啊,担待这也是命令。”
“这是什么命令啊,您不是在自行其是,依照我看,这事情莫要弄了,这些银子我给你,你好歹将银子握住了,这事情就一了百了,不要让小人难堪啊。”这人一边说,一边看着玉琅。
玉琅不过是冷笑,“你不难堪了,我就要难堪了,换做是我,也是会要你难堪的,今日,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究竟你们当初究竟是弄了人民群众多少银子啊,今日一次性都是要拿出来的。”
“我的责任啊,你也是看到了——”玉琅一笑,“就是要让这个白老虎一贫如洗嘛!我也是很难堪的,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彼此忍耐忍耐啊,哈哈。”一边说,一边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