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二三事十

毒妃狠绝色 秋狩二三事(十)

毒妃狠绝色,秋狩二三事(十)

也不知道石南是怎么做到的,从山谷里出来,初七已经牵着马等在路口,看到杜蘅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小姐,我今天打了好多猎物!”

说着,迫不及待地把马鞍上挂着的麻绳秀给她看——上面挂着大大小小,各种动物的耳朵,随便数了数,有七八只。爱夹答列

“初七好厉害~”杜蘅冲她竖起了大挴指。

初七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打得最多!”

她把杜蘅抱上马背,絮絮地道:“要是明天能遇着老虎就好了!榛”

杜蘅提心吊胆,生恐她看到石南又哇哇大叫,引来一堆人围观。结果,初七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打猎的趣事,竟是丝毫不理会石南。

杜蘅觉得奇怪,绷紧了心弦,鼓了勇气偷偷往身后觑了一眼,才发现石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或许,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才会悄然离去也?

瞬时,释然,感激,惆怅……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阿蘅~”

杜蘅猛地抬头,见夏风立在栅栏边,神色局促,也不知在这等了多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叹口气,主动上去打招呼:“小侯爷,今日收获如何?”

夏风愣了愣,老实道:“不好。”

他一直记挂着她,好几次都把猎物放跑了,若不是常安在一边提醒,有一次还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

“我打到好多!”初七逮到机会,立刻亮出那一串耳朵。

饶是夏风心情沉重,也给她逗笑了:“嗯,了不起!”

初七很是高兴,慷慨地把麻绳往前一递:“我的都给你,可以加分。”

“多谢,”夏风温声解释:“不过要自己打的才行,别人送的不算数。”

“这样啊。”初七半懂不懂,想了想:“那我明天帮你去打。”

“真的?”夏风眼睛一亮,忍不住看一眼杜蘅。

倒不是在乎输赢,而是她跟初七是一国的,若允许初七跟他一块打猎,则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真的原谅了他。

“小侯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你可别给他添乱。爱夹答列”果然,她一句话把他的希望掐灭。

夏风掩住失望,轻声道:“阿蘅,给我个机会解释。”

“在山里转了一天,累得慌。”杜蘅瞥了一眼四周,委婉地提醒:“可否容我先整理了仪容,再谈?”

看着周围射来的或隐晦,或张扬的各种窥探的目光,夏风豁然而醒。

是他失策,只担心她又象早上似地避开,却忘了这里人来人往,女儿家脸皮薄,被众人注目的感觉可不好受。

“好,我过一会再去找你。”夏风忙退了一步,让开通道。

“嗯。”杜蘅点头,匆匆离去。

初七把鞍卸下,牵着踏雪去马厩。

杜蘅掀了帘子进帐篷,杜荇和杜荭并肩坐在软垫上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两人相视一笑。

“二妹妹,”杜荇趾高气扬:“你不恭喜我吗?”

“哦,”杜蘅不动声色:“喜从何来?”

“二姐姐没听到吗?”杜荭插言,明显幸灾乐祸:“小侯爷当众宣布,要娶大姐!”

杜蘅轻描淡写:“娶个妾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杜荇被她戳中死穴,气得说不出话来。

杜荭立刻挺身而出:“小侯爷唯恐委屈了大姐,亲自上门提亲,这份情谊可是千古难逢,对大姐的珍爱可见一斑。何况,她与二姐是亲姐妹,又岂是普通的姨娘可比?”

杜荇立刻又骄傲起来,眼中闪过异样的神彩。

世事难料,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没有!只要牢牢抓住夏风的心,谁又能断言她一辈子只能做个姨娘?

杜蘅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姐姐,她配么?

有哪个做姐姐的,会象她一样,处心积虑谋夺妹妹的夫婿,挖空心思跟妹妹争宠?

“小侯爷!”初七兴高采烈地嚷:“你来看小姐么?”

杜荭神色一变,立刻拧了杜荇的腰一把。

杜荇吃痛,眼中倏地蓄满了泪,噗通跪在了杜蘅面前,低眉敛目,含悲带戚地低嚷:“不关小侯爷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求求你,不要生小侯爷的气。他,是真的喜欢你……”

夏风掀帘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禁怔住。

想要退出去,已是来不及,尴尬地立在门边,进退不得。

“你放心,我会象影子似的安静,绝不会挡在你和小侯爷之间,更不会去破坏你与小侯爷的感情。”杜荇伏在地上,哭得悲悲切切:“若是,二妹依然不能容我。我,我绞了头发到姑子庙里,长伴青灯古佛便是……”

杜蘅瞪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跟杜荭住在一个院子,她的道行,见涨啊!

虽然是不入流的手段,但不得不承认用在夏风身上,还是蛮合适的。

她如此卖力演出,想要她和夏风之间煽风点火,自己若不帮着加点柴火,岂不是妄做了二十几年的姐妹?

一把抄起笸箩里的剪刀,扔在她脚下,冷笑:“别光说不练,真把头发绞了,再跟我说话!”

“好~”杜荇心中暗喜,低声啜泣,颤抖着去拾剪刀。

“不可!”杜荭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她的手臂,扭头冲着杜蘅大叫,眼角余光却在偷瞄夏风:“二姐,你太狠心了!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何况姐夫还是小侯爷!非要逼二姐出家,不等于要她去死吗?”

“活着受人猜忌,还不如死!”杜荇说着,推开杜荭,抄起剪刀就往脖子上抹。

“不可!”夏风不得不出声喝止,三并步做两步,上去从杜荇手里把剪刀抢下:“你既如此轻贱性命,我何苦费力救你?”

杜荇满眼委屈,痛哭失声:“活在世上累己害人,不如死了干净!”

“胡说!”夏风叱道:“阿蘅只是气头上,说了几句气话而已,哪里是真心逼你出家?你寻死觅活,置我于何地,置阿蘅于何地?”

杜蘅冷笑:“我可不是一时之气!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个看着办!”

夏风一脸歉然,诚恳致歉:“阿蘅,是我对不起你。可当时,杜荇的命危在旦夕,我别无选择。我跟她之间,是清白的!”心里却隐隐生出一丝欢喜。

相比早上的若无其事,波澜不兴,他倒宁愿她跟他闹。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说明在她心里,他不是全无份量。

“好一个别无选择!”杜蘅冷笑一声:“你敢摸着良心,真的不曾被大姐的美貌吸引,纯粹是救人,没掺半点私心杂念?”

若是换了石南,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念头刚一闪过,她吓了一跳,忙用力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把那人从心里赶走。

“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夏风脸上的笑容带点苦涩,语气十分诚挚:“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这一点,请你一定要明白。”

看一眼杜荇,轻声道:“对不起。”

杜荇心中刺痛,强挤了笑容出来:“我明白的。我只求有个容身之地,从没想过要跟二妹争。”

“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杜荭一脸艳羡地道:“小侯爷待你如此情深意切,大姐委曲求全,一退再退,二姐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你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为什么你还这要咄咄逼人,连自己的亲姐姐也容不下?”

瞧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

杜荇委曲求全,夏风情真意切,杜蘅若是再不答应,岂不是变成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妒妇?倘若杜荇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她罔顾姐妹亲情的无情无义的冷血之徒!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占着平昌侯府侯夫人的位置?

夏风不敢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似在索取一个承诺,一个肯定。

杜蘅默了片刻,淡淡道:“你我尚未婚配,要娶谁,原就不必问我的意见。”

同样的,她的婚事,别人也左右不了!

杜荇眼睛一亮。

“二姐,这是答应了?”杜荭生怕她反悔,把话敲实了。

“阿蘅……”夏风释然的同时,越发感到愧疚。

他原想对她说,会一生一世对她好,可又觉得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话到嘴边,化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