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 祸事不单行(十八)
毒妃狠绝色,祸事不单行(十八)
“阿蘅~”石南愕然地看着她,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爱耨朾碣
他满心以为,以她的聪慧,经过几天的冷静的思考之后,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现在看来,是他太过乐观了。
杜蘅立刻发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应该更沉稳些才对。
冷静,冷静,不能被他看出异样。
冬天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灌入,吹在身上冰寒刺骨,她深吸一口冷气,调整了呼吸,很快平静下来轺。
弯下腰,拾起鹤氅,再望着他时,已能从容微笑:“我穿得够厚了,这里风大,还是自己披着吧。”
“我不冷。”石南眼里升起狐疑之色,抿着唇道。
杜蘅笑而不语,态度却很坚决岸。
石南接过大氅,随手搭在臂弯上。
杜蘅犹豫了一下,装着无意地问了句:“你很忙吗?”
问完,立刻轻咬唇瓣,一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很是懊恼的样子。
石南眼睛一亮,简直是心花怒放,眉梢眼角俱是飞扬之色。
他凝神着她,极其温柔,含笑问:“你,可是怪我来得迟了?”声音很低,很轻,仿佛唯恐惊吓了她似的。
杜蘅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往石阶上走:“你爱来不来,干我什么事~”
“你可是我媳妇,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石南笑嘻嘻。
杜蘅身形微微一僵,随即加快脚步消失在拐角处。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石南站在原处,咧开嘴,傻傻地笑了。
“紫苏姐姐,到这边来。”
“我才不要过去,那边都没有栏杆!不要,不要,啊!”
“咯咯咯~”
紫苏的尖叫,伴着初七清脆的笑声,竟是格外的悦耳。
石南精神一振,三步并做两步,上了顶楼。
顶层打扫得十分干净,中间摆了一桌四椅,桌上还搁了几碟点心,四面窗户都挂上了厚厚的窗帘,不大的空间搁了四只炭盆,红红的火苗熏得一室暖洋洋的。
其中一只炭盆上,搁了只铜壶,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热气。
杜蘅就坐在南面的椅上,双手捧着茶杯,正小口小口地啜着茶水。
“阿蘅~”石南满心喜悦,大踏步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来了?”杜蘅用力握紧了杯子,含笑道。
石南微微一怔:“你不去瞧热闹?”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僵。
以前的笑容也浅,却隐含着一丝娇羞。可是今天的,却是客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杜蘅低头又啜一口茶,这才抬头,笑:“我是陪初七来的。”
石南留了心,发现她脸上虽然若无其事地在笑,坐姿却显得有些僵硬,脚尖朝着门的方向,仿佛一有风吹草动,随时要夺门而逃。
神机营的五堂,专司刑讯逼供,这种体态他太熟悉:当一个人感觉受到威胁,又不愿意多说时,通常就会是这种姿势。
面上的表情可以伪装,然而对于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而言,身体的姿势,却很难伪装。
换言之:她在害怕?
石南心中生了疑惑,面上不动声色,笑道:“上次的事,对不起。”
杜蘅放下杯子,十指交叉着搁在桌上:“是我太敏感,你也是好心。”
这是一种典型的防卫姿势。
石南越发狐疑了,故意往前倾了倾身:“谢掌柜的事,我可以解释。”
杜蘅身子一僵,强忍着没有躲闪,只把双手收回来,搁到膝上,无意识地来回摩梭着:“我当时,太急躁了。”
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不在他面前流露更多的感情。
至此,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杜蘅,根本不信任他。不,应该是处于高度戒备中!
再仔细地回忆当天情景,终于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怕他了!
石南苦笑,却也松了口气。
这回,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本来是好心提醒,反而令她生了警戒,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心扉,一下子关得紧紧的,不得其门而入了!
值得庆幸的是,找到了原因,就可以对症下药,不至于象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号炮声响,鼓乐喧天,吉时已到,南宫庭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踏着猩红的地毡,缓缓地登上了祭台,祭蝗神典礼拉开了幕序。
人群鼎沸,欢呼声震耳欲聋。
石南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瞧着她的杯子已经空了,又替她续了杯水,等外面的欢呼声平息下来时,已经整理好了思绪。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说。”他盯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真挚,语气十分诚恳:“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
杜蘅心中咚地一跳,垂眸,避开他的眼睛:“要是不方便,不说也行。”
连敷衍都懒,说明她已经不想跟他说话,急于摆脱了!
石南叹了口气,越过桌面,将她的手握在掌中:“你早晚要知道的。”
杜蘅吃了一惊,豁然抬头,眸中闪过怒火,却只转瞬即逝,轻声道:“你做什么?快放开,初七她们都看着呢!”
她含笑娇嗔,语气柔媚,若是往日不知该有多欢喜,可是现在,却只是心如刀割。
她虚与委蛇,笑得越温柔,说明对他的忌惮越深。
石南牢牢地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固执而坚决地道:“不放,死也不放!”
憎恶从乌黑的眸子里涌出,杜蘅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挤出来的笑容,已经十分勉强:“你再这样,我可恼了?”
“恼吧,我情愿你打我一巴掌,也好过跟我装腔做势……”
“啪!”话音没落,脸上果然挨了一巴掌。
杜蘅忍无可忍,怒目而视:“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大不了一死!”
这一掌打得不轻,石南脸上火辣辣地烧着,心里却很高兴。
抬手摸了摸颊:“啧,要你打还真打,打得还不轻!这下好了,肯定肿了,让我怎么见人?我不管,你得赔我……”
杜蘅瞠目:“你,有病?”
哪有人被打还这么高兴的?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不知所谓!
“是,我的确有病!相思病!”石南含笑,将她的手按在胸口:“看,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胡说什么?”杜蘅被他看得面上发烧,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石南也不敢再逼,转了话题:“事实上,自顾老爷子仙去后,他在京都的生意,一直都是我负责打理……”
“你说什么?”杜蘅吃了一惊,狐疑地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研判他说话的真伪。
“你难道没发现,佟文冲几个,一直叫我少爷吗?”石南苦笑。
他们只是习惯了遇事看他的眼色,并不是不尊重阿蘅,没把她当主子看待。
杜蘅细一回想,果然如此,依旧半信半疑:“八年前,你才多大?”
就算母亲和她都不堪重任,还有平昌侯府呢!
外祖为什么不交给夏风,却将将偌大的产业托付给一个少年,而且还是个与顾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你若不信,可以给你看这八年的流水帐薄。”
“这不合理!”杜蘅低喃。
如果说外公不信任平昌侯府,为什么会让她与夏风订亲?
“老爷子怎么想,我不知道。”石南松了口气,半是得意半是讨好地道:“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看错人。八年来,我帮你把产业扩大了一倍不止。张家塞本来只有四十顷地,现在变成一百顷,这可都是我的功劳!”
杜蘅默然不语,戒心并未完全解除。
且不说他的说话有很大的疑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说是真的好了。
佟掌柜几个的事可以不追究,聂宇平该如何解释?
他往她的院子里塞人,找人监视她的行踪,这总没有冤枉他吧?
石南这时已掌握了她的思路,自然一下子猜到她的心思,立刻道:“我不该窥探你的行踪。可是,我发誓没有恶意,真的!”
杜蘅眸光冷如刀锋:“窥探内宅,还敢说没有恶意?”
“除了留意你的行踪,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石南觉得好冤,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我又不是傻子,找人窥探自个的媳妇!你高兴,我还不乐意呢!”
杜蘅气急败坏:“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