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森月见他如此淡定,不由心下一怒,嘴角扬起一抹笑,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
“京墨大人如此向你家主子邀功,你家主子可有赏你?”眼底尽是嘲讽,宁森月此刻心下尽是被背叛后的愤懑。
他虽不算全然相信京墨,可潜意识里却觉得京墨当是不会背叛她,可眼前一切令她失望至极。
面对着宁森月的责难,京墨亦是面不改色,“世子妃有话大可直说。”他亦是不喜拐弯抹角。
宁森月见他如此,心下更是怒火四溢,连带着那眸子也是隐然透着熊熊烈火,“既是如此,。本妃也不在于你拐弯抹角,世子爷为何知晓本妃于京郊买下一栋宅子,可是你背后告密?亦或者是,你从始至终便都是你家主子派到本妃身边的奸细?”
她言辞铮铮,字字珠玑质问着,言辞之间充斥着怒火。
她虽先前怀疑过京墨乃是景云晟派至她身边的监视之人,可后来想着景云晟不该是如此行这般阴暗手段之人,也就打消此番念头。
可不曾想,京墨暗中监视自己的举动便罢,竟是将自己购下宅子一事告知景云晟,也由此让景云晟得知了自己打算日后离开王府一事。
一想到京墨便是暗中背叛自己之人,宁森月心下犹然而生一股失落,也不知是为何,心头竟像是被一座大石压着一般,叫她喘不过气来。
京墨蓦地低下头,眼睑微垂着,掩饰着眸底一闪而过的异样,紧随着他仰起头,眼底的异样消逝无踪,口吻如景云晟般异样淡漠,“属下忠于世子爷,世子妃有背叛世子爷的节奏,属下自是得向世子爷禀明情况。”
好似他便如置身事外的人一般,分明是他泄露宁森月的私事,可如今瞧着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叫宁森月瞧着便只觉一阵恼火。
染着口脂的红唇扬起一抹冷艳的笑,潋滟清眸寒光乍泄。
枉她如此相信与景云晟,如此相信他,尽管她从一开始便知京墨忠于景云晟,也未曾想过他有一日竟是会出卖自己。
“你走吧,此事本妃不会再过问,但本妃的身边无需这般吃里扒外之人。”嘴角轻扬着,眼底尽是摄人寒光。
京墨先是一怔,随后眼底似是掠过一道恼怒,尽管如此,他却依然强装着镇定道:“属下至始至终,听命于世子爷一人,何来吃里扒外一说?”于他而言,他真正的主子从来便是景云晟,而宁森月,不过是他暂时性的小主子罢了。
既是小主子作出了背叛主子之事,他自是无法袖手旁观,若是他任由着宁森月如此放肆,才是真正的吃里扒外,对不起景云晟这一真正的主子。
宁森月见他如此嘴硬,险些被他噎得气上不来,几近是咬着牙道:“好啊,果真是极好,既是如此,你还留在本妃身边作甚?还不如回到你家主子身边去,好好奉承一番?”
京墨凝着她,入鬓剑眉微蹙着,似是思量着她此言究竟是一时气话还是当真让他
回到世子爷的身边。
宁森月见他一脸质疑,心下越发觉着恼怒,登时便道:“本妃并非一时气话,你且走吧。”声音略显一丝疲惫。
说穿了,正如京墨所言,他并未对不起谁,他至始至终皆是为着景云晟效力,如今自己偷偷背着景云晟购下京郊的宅子,有着出逃之意,他出卖他前去告密也是尽到了作为属下的职责……
只是于宁森月而言,他此番行为算是背叛,但于他而言,亦是尽着自己的职责,算不上吃里扒外。
可景云晟是景云晟,她是宁森月,与景云晟并非同一人,她无法接受着效力于景云晟,时时刻刻将暴露着自己行踪之人留在身边。
最终,京墨终究是走了,瞧着他这般洒脱的背影,宁森月觉着,他该是期待这一日期待许久一般。
待京墨离去后,青筠才算是兢兢战战走入宁森月寝殿,她眸光略显复杂,深深凝了一眼京墨离去的身影,心下一阵百感交集。
青筠走入宁森月寝殿内,微微欠身“青筠见过世子妃。”
宁森月强扯出一抹微笑,询问道:“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青筠走至宁森月身前,纤手伸入广袖之中,摸索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宁森月道:“此乃沈潇然沈太医要求青筠转交于您。”
宁森月一听是沈潇然,先是一怔,随后才如风般快速接过青筠手中的纸条,若是不晓得实情之人,还真是误以为宁森月对沈潇然用情至深。
可宁森月实则在意的,不过是沈潇然此番信件能否为她研制解药带来一些提示。、先前,宁森月也想过前来请示沈潇然,毕竟此人医术高超,宁森月也是瞧在眼里,可由于皇宫境内着实不便,宁森月一拖再拖着,便拖到今日。
可如今,竟是对方主动来信,她岂有不瞧之礼。
宁森月径直将信件展开,瞧着上头二行正楷字体,心下竟是莫名窃喜与激动,登时便示意青筠与自己前去太医院。
一时间,宁森月已是完全抛开了破案之时,比起破案,宁森月倒是更为在意手中最为要紧的解药一事。
青筠的速度倒是极快,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快速为宁森月安排了轿辇,乘坐着轿辇,不过一刻钟时辰二人便到了约定的太医院。、
偌大皇宫,只怕也就只有太医院防御较为松懈,正常情况下,皇宫女眷可以出入太医院,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宁森月不少功夫。
越过不少太医经过的鹅卵石小道,穿过九曲回廊,宁森月与青筠便来至先前沈潇然所指定之处,御药房。
御药房乃是专为皇室中人,后宫女眷所提供药物之处,御药房之灵药,乃是集结云升帝国各处稀有灵药。
一踏入御药房,沁入鼻尖便是一如浓浓药香,青筠不由得捂着口鼻,眼底尽是嫌恶,倒是宁森月一副乐得享受的模样,呼吸着熟悉的药香,心旷神怡,与青筠嫌恶的模
样形成鲜明对称。
青筠一脸讶异瞧着宁森月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事后似是恍然大悟般点头,心下暗道,世子妃本就擅于毒术,接触的药物自是不必太医院的太医们要少。
“微臣已是在此等候世子妃良久。”身后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传入耳畔,宁森月循声望去,入目便是沈潇然那如沐春风的笑颜。
宁森月亦是对着沈潇然微微欠身,笑着道:“令沈太医久等,当真是本妃失礼。”好歹有求于人,宁森月倒也还算客气。
沈潇然踱步上前,嘴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本就精致清俊的五官瞧着越发温如尔雅。
“世子妃如此客气,倒是叫微臣惶恐。”沈潇然微微躬身,对着宁森月行了一礼。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他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可名义上,依旧是太医院的太医,而宁森月乃是景王世子妃,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宁森月莞尔笑道:“不知此次沈太医托信唤本妃前来,所为何事?”
宁森月并未拐弯抹角,而是一阵见血直指道。
她与沈潇然并无焦急,若是叙旧便是显得滑稽可笑,如今沈潇然如此答大费周章,传递信件唤她前来,必然是有着要事交代,亦或者是有着重要之物转交于她,否则也不该如此大费周章着让自己前来太医院御药房。
沈潇然粲然一笑,如深海般幽深深邃的眸子掠过一抹欣赏,眼底光辉竟是媲美于天幕骄阳,叫人不由得心生向往。
“世子妃冰雪聪明,微臣此次邀世子妃前来,实则是有一事与世子妃商讨着……关于世子爷身上之毒解药一事。”末了,清亮悦耳略透着独属于男性的磁性声音不由压低。
宁森月见他果真是为着解药一事将自己邀来,一时间竟是精神不少,原先略微疲惫的她亦是精神抖擞,像是刚睡醒了一般。
“沈太医有何见教?”宁森月盈盈一笑,连连询问。
如今她正是遇见瓶颈时期,若是能够经过沈潇然一番点拨突破瓶颈,成功研制解药,便能够早日为景云晟解毒。
沈潇然眸底含着深意,他轻声询问道:“世子妃是否打算着以毒攻毒而解了世子殿下体内之毒?”
宁森月点头如捣蒜一般,笑着道:“确实如此。”心下不由得又对着沈潇然钦佩几分,他竟是知晓自己解毒执之法,不愧是当年神医沈瑶的弟子,名扬京城的又一代神医,皇上跟前的红人。
沈潇然见她颔首,又是问道:“可世子妃是否想过,若是用量过度或是过少,不仅仅无法解了世子殿下体内毒素,反而会增进他病情发作的频率。”这亦是沈潇然多年来担心之事。
宁森微垂着眼睑,掩饰着眸底一闪而过的烦闷,她又岂会不曾想过用量过度之事,可事到如今,何武已死,她已是无其他法子。
不论如何,都得冒险一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