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森月险些腿一软栽倒在地,她目瞪口呆的瞪视着身前俊逸非凡的男子,瞧这气质,瞧这长相,瞧这不沾阳春水的玉指,哪里像是能提着木桶前去打水烧水之人?
可现下,他却是一本正经的接过自个儿手中的木桶,扬言着要去为她打洗澡水。
“瞧你这副模样便是不会做这些事儿的,你还是省点心好好吃你的面吧。”说着,便作势抢过景云晟手中的木桶。
不料,景云晟身手矫健的侧身一躲,他笑而未语,迈着大步径直离开内室。
瞧着他一副颇有兴致的模样,宁森月不自觉抱着双臂侧倚着横梁木,嘴角擒着一抹饶有趣味的笑。
接下来,便是每间隔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见景云晟拎着一桶热水倒入浴桶中。
瞧着他气儿也不喘的模样,倒真是将粗使小厮的模样给办了个十足十。
宁森月则是坐在茶几旁的圆凳上,端着一副优雅娴静的姿态,细细品着桌案上的香茶,好似整暇地打量着他来来回回拎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
约莫半个时辰,宁森月亲眼瞧着他将木桶放置在地上,视线上移,落在那装满热水的浴桶上,拎水熬水,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功夫,他这速度倒是堪比粗使小厮来得迅速。
宁森月美眸半阖,神情略显疲倦,她伸了伸懒腰,旋即便起身来至屏风处取下亵衣亵裤,正当他试图越过屏风走入之际,眼角余光瞥见那一抹玄色身影。
宁森月好整以暇地瞧了他一眼,有些失笑,“我说,这个时辰你不好好上榻歇着,在这儿守着算是什么事儿?”
景云晟殊不知她此时此刻的位置有多么尴尬,他现下便是杵在这屏风外,那双眼睛稍稍往里头一瞄,便能瞧见春光无限。
却不料景云晟微一挑眉,言语间透着一抹戏谑,他故作听不懂宁森月言语间的驱赶之意,“为夫瞧着世子妃今日甚是疲惫,不若传青莜那丫头进来服侍你沐浴更衣如何?”
宁森月面露惊慌之色,且不说现下三更半夜,即便是换做平日,她也是不允任何人在她沐浴之时站在一旁伺候着,哪怕青莜是她贴身的侍女。
宁森月想也未想便回绝道:“现下时辰已晚,便莫要吵着青莜歇着了,再者我已习惯了一人洗浴,实在是不必劳烦他人。”
说着,便欲越过屏风走入。
却不料刚一迈步,却被景云晟扣住手腕,还未等宁森月缓过神,一股温热的暖流自肩上传来,紧接着,耳畔便传来那低沉而略带磁性的男性嗓音,“今时不同往日,世子妃奔波忙碌一日,着实疲乏,若是世子妃不愿吵着青莜那丫头,便由本世子代劳如何?”
他代劳?
宁森月黛眉紧蹙,哪怕是隔着层层薄衫她也极为明显的察觉到自己胳膊上已是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妾身多谢世子爷挂怀,只是现下时辰已晚,妾身便不打搅世子爷休息了,妾身自己来即可。”言罢,她便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般,迅速走入屏风内。
彼时的宁森月对于景云晟而言便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志在必得,他又岂会任由着煮熟的鱼肉在自己跟前溜走?
景云晟见此状况二话不说便将宁森月拦腰横抱,下一秒便冲着屏风内的浴桶而去。
宁森月下意识惊叫一声,可旋即便想起此刻已是接近子时,且别说是青莜,便是府中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睡,她若是此时此刻放声尖叫,惹出了动静,届时侍卫家丁一轰而入,她才真是面子里子都给丢了。
“景云晟,你到底想干嘛?”唯有宁森月恼怒之时才会直呼他的全名,平日这丫头可都是一口一个世子爷喊着。
景云晟自是知晓自己这一举动会叫这小丫头恼怒,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既是手上已把控着这丫头的死穴,他自是不必担心这丫头会与他闹。
景云晟大步一跨,将怀中温玉径直扔入浴桶之中。
一时间,水花迸溅。伴随着宁森月一声嗝咽在喉的尖叫。
待宁森月稍一晃神一瞧,自己胸前的衣襟已被水花贱湿。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的一日,可如今,现下竟是败景云晟所赐。
“滚出去!”宁森月瞪视着眼前男子的眸子几乎冒着火光,可以想象她如今心中是有多么羞恼。
却不料那罪魁祸首竟是风轻云淡的扬起唇角,仿佛宁森月所遭受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手稍稍滑了一下,还请世子妃切勿动怒。”
宁森月依旧死死的瞪视着他,仿佛要将他身上的皮肉咬下了一样,她静默未语,又或许是实在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此时的尴尬。
她实在是猜不透,明明先前还一副正常的景云晟,如今竟是变得跟登徒浪子一般,这样的反差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你到底要干嘛?”宁森月微咬着唇,洁白光滑的贝齿在红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景云晟倾身上前,俯在她耳际轻声道:“本世子瞧着世子妃今日又是进宫为荣嫔看诊,又是与沈太医商谈医馆之事,又是与沈太医用膳,甚至于连客栈都一同出入,本世子觉着世子妃今日着实辛劳,而本世子又闲得慌,若是不为世子妃贡献点什么,本世子着实愧疚难安。”
尽管景云晟扯了一番有的没的,可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宁森月却心知肚明,先前他瞧着这人一副镇定如斯的模样,原以为他对她今日的行踪还算不得确切掌握,如今想来,先前的镇定不过是这家伙的伪装罢了。
宁森月很清楚,现下便是这家伙向自己‘讨债’的时候。
她深呼吸一口气,心下觉着现如今最关键的还是平复景云晟心中的醋意,她强迫着让自己忽视身上的凉意以及忘却现下身处这等环境之下的窘迫,她强扯出一抹笑道:“此事容我为你解释。”
现下也只能是希望景云晟在听完她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辞之后能稍稍寻回一丝理智。
景云晟又怎会不知她葫芦里头有卖的什么药,哪会让她轻易蒙骗过去。
“你说吧。”饶有趣味的环抱起双臂,他倒是极为好奇这丫头接下来该如何发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
“你是知道的,医馆一直以来都是我梦寐以求之事,现下沈潇然对我抛出了橄榄枝,我不可能拒绝……况且,此事皇上已经下令,世子爷您该不会阻拦吧?”说着,她又是小心翼翼的倪了景云晟一眼,生怕他一个横行霸道便直接将自己禁足在府中。
微弱烛光之下,宁森月清晰可见那倚靠在屏风处的男子那俊逸非凡的面容,他眼睑微垂,双眉轻拧,烛光映衬之下,他如蝶翼般长而浓密的双睫在眼窝处投下一抹阴影,泛着健康色泽的薄唇紧抿,此时此刻的他比起平素越发添了一抹神秘。
正当宁森月瞧着心里头有些发慌之时,独自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世子爷总算是幽幽说道:“我先前既是答应过你,绝不干涉你医馆之事,便绝不反悔,你大可不必担心。”这小丫头或许到现在还不清楚,他所恼的又岂会是她开医馆一事……
闻言,那潋滟清眸瞬间圆睁,眸底掠过一道讶异眸光,讶异之中又隐隐掺杂着一丝愠怒,“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将我扔进浴桶里?”若是他对她开医馆之事毫无异议,何苦这大半夜将衣衫未褪的她扔进浴桶,好在这桶里头装的可都是热水,否则她非得着凉了不可。
思及此,宁森月便越发恼了。
却不料此言一出,那原先便冷凝着的面色越发凝重,他瞪视着宁森月那白腻如玉的娇颜,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你可有旁的事瞒着我?”
宁森月简直是要大喊一声冤枉,她有些哭笑不得,“哪敢呐,再说了,您都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我哪敢有任何事瞒着?”说话间,黛眉又是深深蹙起,对于景云晟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这等事宁森月一直都是不悦的。
“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想着将医馆建在何处?”景云晟上前,倚在桶壁,视线却落在宁森月早已被水花溅湿的胸前。
宁森月羞恼不已,将身子往里头沉了沉,她怒喝一声:“背过身去!”
景云晟冷哼一声,却是不为所动,以行动向宁森月阐释了自己现下不悦的心情。
“世子妃可别岔开话题。”虽是未曾背过身去,可景云晟倒也是给足了宁森月面子,他将视线移向远处,不再瞧着宁森月胸前那片春光。
宁森月见他不再往自己胸前瞄,倒也是松了口气,口吻稍稍有所缓和,“为何对我医馆之事这般上心?”一说起医馆地点,宁森月便觉得头疼不已,今日她与沈潇然原先拟定了不少位置,可得到的消息却是被人捷足先登。
话说完许久,却始终听不见对方有半点动静。
宁森月正狐疑着,却听到他说了一句与此刻情境完全不符的一句,“水凉了,你先起来吧。”
宁森月微征,倒是不料这等情形之下,他还能掂量着水温……说到底,他对自个儿的事倒是极为上心。
“可,我还没洗呢……”宁森月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说着,不禁又瞧了瞧紧紧贴在肌肤上的薄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