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凌瑾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实在理亏,有些无话可说。看到景云晟这样维护凤轻,凌瑾气得心里直冒火,嫉妒的火苗也燃烧心头,但是,这一幕被景云晟已经看到了,凌瑾无语,转身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阁院。
凌瑾和侍卫都已经退下,后花园之中只剩凤轻和景云晟。
百花之中,蝴蝶飘飘。微风拂过,凤轻的发丝和裙子也随风而舞。凤轻和景云晟相视,两人的眼里都是情意绵绵,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有的感情已经在眼神里显露。
“你又来我景王府做什么,为什么要去找凌瑾而不是我……”景云晟首先开口。
“我改变之前的心意,现在我想嫁给你,我要做你的妃子……”凤轻声音有些颤抖,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凤轻不想景云晟认出自己,这次留下只是为了帮助景云晟度过困境而已。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为妃,你给我理由,我想知道答案。”景云晟面无表情的看着凤轻,不知道凤轻这次是为何又要进景王府,现在自己已经没了兵权也没有什么威胁。
“我……”凤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手指动了一下,“因为……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想嫁给你……”
微风吹过,花瓣飘舞,凤轻和景云晟呆呆地驻足着。
景云晟一听,心里瞬间有些澎湃,脸上不由地布满笑容。
凤轻心里不禁有些喜悦,连自己都有些惊讶,也许沈潇然说的对,凤轻心里还是放不下景云晟。
在凤轻还在发呆地驻足时候,景云晟一步一步走近凤轻,景云晟知道凤轻就是森月,但是景云晟也不想拆穿凤轻,也不想跟她相认,也许这样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眼光普照之下,百花丛间,花瓣飘舞,景云晟紧紧抱着凤轻。
——
这一日,风和日丽,蜿蜒曲折的古巷撒满了炮竹,鞭炮声,鼓声响彻云霄。
今日,京城人人皆知,伽纳国三公主殿下与退隐江湖的江湖的五毒宗宗主凤轻一同嫁入景王府。
尽管先前景云晟在边境虽吃了败仗,可白纸黑字明写着的战功确实不容忽视,在京城百姓眼中,他一如既往地如战神一般。
凤轻一早便起身梳妆打扮,火红色的凤冠霞帔衬得她肤若凝脂,一头及腰乌发被挽成要牡丹髻,雍容而端庄。
望着古铜镜中浓妆艳抹的女子,凤轻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几何时,她也时常为那男子披上华丽的衣装,素面涂上浓厚的粉黛。
莜珺便这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青莜为凤轻梳妆打扮。
她面带讶异,竟是不知青莜的手艺这般绝妙。
而青莜亦是全神贯注地为凤轻插上发钗与步摇,直至那最后一顶凤冠落在她发髻上,青莜才安静的站在一旁。
按照婚房规矩,现下,凤轻便需得静静地坐在榻上,等待花轿的迎接。
莜珺见青莜伺候完凤轻上妆后,便对她道:“既是已上好了妆,挽好了发,你就先走吧,这儿不需要你伺候了。”
青莜闻言,下意识抬眸望了凤轻一眼,见她并无异议,便应了一声,心下略有失落。
她原先期待着,凤轻兴许会将她留下,让她伺候着,亲手将她送上花轿。
尽管心下还未确定凤轻是否便是宁森月,可望着那一张神似的脸孔,青莜终究是有些恍惚,。
青莜退下后,凤轻便也吩咐莜珺去外头候着,偌大的内室,唯独剩下凤轻一人安静地坐在榻上,等待着那花轿的迎接。
约莫两个时辰后,凤轻被莜珺轻轻搀扶着行走,她盖着红盖头,因而并不知发生何事,只是隐约瞧见,他好似上了一座奢靡的花轿,紧接着便是一阵颠簸。
估摸着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她感觉到颠簸感不复存在,紧接着,又是莜珺如暖玉一般的手轻轻的将她牵了出来,搀扶着她走入后院。
平妻与世子妃的位分虽同等,可终归算不得正室,按照礼节,平妻虽能像正室般着大红的凤冠霞帔,却并不足以能够像正室一般与夫君拜堂。
凤轻说不上心中是何感觉。
曾几何时,她也曾披上这一身凤冠霞帔,被丫鬟牵着手走过这熟悉的门槛与青石板。
后来,凤轻得知,景云晟虽未与她拜堂,却也并未与凌瑾拜堂,凌瑾被迎回府邸后,便被安置在后院之中的一处院落,而她亦是被安置在一处名为兰苑的阁院。
而那本该是住着女主人的临月阁却被空置着。
凤轻隐隐能猜到几分景云晟的用意。
闲暇的时光总是难熬得很,凤轻如同被关押一般待在新房内,她早已一把掀去了红盖头,退下霞帔,躺在被褥上,微一侧头,入目便是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
凤轻又转过了身,不再理会。
许是今日却是忙活得久了,困意来袭,再加上又是在这等柔软舒适的被褥,凤轻头一歪……
“宗主,宗主——”莜珺略带惊呼的声音从扇门传入,透着一丝惊慌与刻意压低的沙哑。
这一声立即便如凉水一般泼在凤轻脸上,睡意荡然无存。
凤轻上前去将门拉开,入目便是莜珺略显焦虑的神色,“世子殿下来了,宗主怎的这身打扮,您还不赶紧将霞帔披上,将盖头盖上。”
因着卧在塌上的缘故,凤轻一头乌发略显凌乱,那夺目耀眼的凤冠此刻亦是歪歪斜斜地戴在发髻上。
凤轻微征,红唇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景云晟来了她这儿,可,按照惯例,大婚之夜不该去世子妃的新房?怎的来了她这儿?
匆忙之间,凤轻已是顾不得其他,立刻将门关上拴紧,紧接着飞速地冲到梳妆台前,然而这一瞧,却是令他有些崩溃。
歪歪斜斜地凤冠,略显凌乱的几缕发丝垂落耳际,这、这这、这哪里像是一个坐在新房中等着夫君掀盖头的新娘,这分明是正惩奸除恶归来不久的女侠。
凤轻思忖一阵,最终咬了咬牙。
她拿起象牙梳,一手将凤冠、金簪、发钗全部取下,任由着一头乌发垂至腰间,紧接着,拿起象牙梳三两下一梳,而后,便随手拿起一根镶
着玛瑙石的金簪将乌发挽起。
哪怕是过了一年,凤轻挽发的手艺依旧未变,最擅长的便是简简单单地挽一个发髻。
刚一将象牙梳放下,扇门便被来人轻轻推开。入目是一袭褐色长袍的景云晟。
记忆之中,景云晟极少、甚至于是从未着过红色,凤轻原想着他该是与红色不搭,可不料现下看来,倒是好看得很。
为他原先清冷的气质增添一抹冷艳,倒是更惑人了几分。
景云晟一瞧她的模样,征愣在地。
凤轻被他瞧着有些尴尬,低了低头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失态,随后一想,约莫是自己今夜随手挽起的发髻叫他想起了从前与宁森月相处的时光。
凤轻福了福身,算是见礼,“妾身,见过世子殿下。”虽是行礼,可凤轻言语中却无半分谦卑之意,许是这一载来身居高位,令她早已忘却了何为谦卑。
“不必多礼。”他略显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凤轻闻言,便支起了身子,随后也不再多言。
景云晟走至塌上,瞧见被她随意仍在塌上的霞帔,便知晓她先前定是小睡过一阵。
“替本世子宽衣。”景云晟张开手,示意凤轻为自己宽衣解带。
凤轻一征,他并非未经男女之事的少女,为他宽衣,言下之意可不正是叫自己侍寝?
不知为何,凤轻心下略有排斥,她虽无法否定自己心中有景云晟,可,如今顶着凤轻的身份,她却不知该如何与他行周公之礼。
凤轻蹙着黛眉,心里头一阵纠结,思忖着是否应该寻一些借口。譬如……
眸光一亮,脑海中倏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紧接着,便见凤轻抬起头,对景云晟说道:“回世子殿下,妾身身子不适,实在是不宜为殿下侍寝,还请殿下去世子妃那处吧。”
景云晟沉默下来,灼热的目光却始终聚集在凤轻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灼烧了一般。
半晌后,才见他道:“这是你心中所愿?本世子记着你说过,你是因爱慕本世子这才嫁入王府,怎的如今倒是不愿为本世子侍寝?”
凤轻忙反驳道:“还请世子殿下慎言,并非妾身不愿,而是妾身不能,妾身如今来了信期,实在是无法为殿下侍寝,也生怕搅了殿下的兴致。”
景云晟闻言,便放下手,顺势坐在榻上,对凤轻道:“无妨,即是如此,今日你我便不圆房吧。”
凤轻轻轻颔首,“多谢殿下体谅。”
景云晟示意她到自己身侧坐下,凤轻如他所言坐在榻上。
“你能嫁入王府,本世子很是高兴。”景云晟望着她与宁森月神似的侧颜,轻声呢喃。
凤轻一征,下意识便道:“是因为……你那逝去的妻子。”
景云晟点头,却又摇头,“不,本世子始终不愿相信他已经死了,本世子相信总有一日,她会回来,而那临月阁,本世子会为她留着。”
凤轻故作困惑,她询问道:“可当初,您不是亲自掘开了您那亡妻的坟,证实了里头确实有着她的骨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