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相认识破

159相认识破

魑岳见她眸中仍有挂念,抬手抚在她肩头:“左右无事,吾与你去寻吧!我们也许久未曾独自散散步。”

话音刚落,

“二哥!二嫂!”

一声暗哑强压复杂心绪的嗓音突然响起。

“三弟!”魑岳和后无封刷的回眸,却见他面色紧绷泛白,眸色骤变:“发生了何事?”

见他嘴角僵冷,瞳孔紧缩,魑岳皱眉急步走近,凝功于掌强硬把他僵直的身子扶着坐到旁边座椅上。

后无封急倒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递到他手中:“先喝杯茶压惊!”

克灾孽主颤抖的手一紧茶杯,不假思索端起向嘴边灌去。

双眸愣住,刚沏好的热茶,“三弟……”

咕咚咕咚,克灾孽主恍然未觉急切吞咽入腹。

后无封眉心一蹙,到嘴的话没了后音,意有所指看向魑岳,三弟今日怎么了?

魑岳对上她凝惑视线微摇头,他向来沉稳,到底是何事让他如此大乱方寸?

后无封暗凝狐疑,拿起茶壶再次为他斟满,见他又要直接灌,急道:“茶烫,稍待再饮!”

克灾孽主手一顿,僵冷眸色外蒙着的恍惚雾气才微有些散去,定定看着冒热气的棕红色茶汤。

魑岳立在座椅边,眸色紧凝一言不发盯着他,等他主动开口。

半晌后,

“你们可知吾为何发誓不娶妻?”

低沉的声音仿如撕裂般沙哑,缓慢从克灾孽主难抑颤抖的嘴边艰难挤出。

这?魑岳和后无封眸色凝住,细细审视他神色,这与他异常有何牵连?

克灾孽主不待他们出声,抬眸眸望向二人,魑岳和后无封被他眼底突然露出的绝望悲哀震得心头一紧。

克灾孽主嘴角凝出丝锥心痛笑,垂眸不再看二人:“吾曾娶过妻,还有两个儿子。”

后无封难以置信一愣,观他现在神色,心底有丝不好预感,难道他们不幸,要得他真相,还必须问下去,略一斟酌,刻意问道:“弟妹和两个侄儿现在何处?三弟怎不将他们接回异诞之脉?”

魑岳袖袍中手微动握成了拳,凝沉等他继续说下去。

克灾孽主脑中不可抑制回想他们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手指突然又颤得厉害,幸有茶杯在手,紧扣依托才不那么明显,沉默片刻后涩哑道:“全部死在了一场天火中,吾亲手掩埋了他们的尸身”

后无封心头一震,猛倒吸口凉气,见克灾孽主神色募得悲伤,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这些都是何时之事?从未听闻,厉族众人怎会没有一人知晓他此事?

他的神色,今日刻意来对他们说出此事,事情该不是如此,魑岳眸色一凝,走过去抬手按在他肩上,五指有力一扣:“说出往事吧,知晓来龙去脉,二哥才能决定如何助你。”

后无封走到殿前紧闭住了殿门。

心思震惊波涛汹涌这许久,克灾孽主才费力压下恢复丝平静,再次睁开了眼,凝向二人:“吾今日便是来求二哥二嫂帮忙的。”

不待他们出声,克灾孽主将茶杯放到座椅旁小方桌上,神思反转回到了许多年前:“二哥该还记得大哥被封印之后,我们伪装分散进入苦境武林。”

魑岳颔首:“嗯!”

克灾孽主又顿了半晌,转向射入殿内的光芒微眯住了眼:“吾有一次执行任务时遇到了被人欺侮的小鬘。”

小鬘?与圣鬘天姬的小名一样,后无封和魑岳微诧异对视了一眼。

克灾孽主未去看二人神色,缓缓回忆道:“她逃婚离家,路遇一武者有沉年不药之珂。她治好了那人之病。那人见她独身在外,不知从何知晓她离家与亲人断了联系之事,欲强娶她为妻。小鬘力不能敌,做计乘他不备逃了出去,那人发现后,带人紧追不舍。吾当时行经此路,便顺手救了她。”

魑岳微皱了皱眉,三弟并无行侠仗义之好,而且逃婚离家,又和无封之妹一般?

克灾孽主收回视线看向二人,涩黯继续道:“当时我们破除封印计划进行到蛰伏期,正按兵不动。吾与她之间诸事牵连,情之所至便与她结为了夫妻。为了计划方便,我们住在距离海边不远一处林山环绕的村庄里。每次执行计划吾都已单独出海为借口,一直并未出任何意外。直到那次计划行到一处关键处,吾无法觅得难度出海机会,必须与村中人结伴,一时再无其他脱身之法,便借坠海造成失踪假象,本想处理完厉族之事后即刻赶回,渔人海上失踪常有之事,原定时间亦允许,吾做大难不死归来,便可瞒过小鬘……”

魑岳双眸一沉突然阖住,手指一紧,深深嵌入他肩中:“那次比预计拖延了一个月才完成之计划吗?”

克灾孽主轻嗯一声,掩下骤然涌起翻涌起的心绪,沉默片刻平静了些才道:“吾赶回去前两日夜里,村子前后林森被几道雷电之火击中,众人皆在睡中,等发觉时大火早已将村子包围,后来一场大雨才灭了天火。吾回去时,只剩下遍地尸骸,官兵才至收敛尸首,告知吾此事。小鬘身无功力,还有两个幼子要照顾,想要逃脱根本没有可能,”

魑岳刷的睁开了眼,皱眉凝视他:“大火焚烧之后面目全非,你如何确定能她们母子一定遇难?”

后无封袖中手指不受控制紧紧握在一起,双眸不受控制紧绷盯着克灾孽主。他所言之事和小鬘所言怎会这般相似?

克灾孽主苦涩绷紧了唇,半晌后艰难挤出:“小鬘有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论何时都不会离身,是那年吾赠她之生辰之礼。”

顿了顿,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捧在手心:“吾认遍了所有尸体,在怀里护着一大一小两个幼儿的女子尸身上找到了这个,是小鬘每日贴身而放的地方,锦带全成灰烬,因孩子尸身和紧贴,才压住没有掉落。两个孩子大小也与一命和隐龙相同,吾把他们葬在面朝异诞之脉的地方,打算等一切妥当后去将他们尸骸接回,如今风平浪静,吾本打算这次回异诞之脉后完成此事。”

后无封双眸怔怔定在玉佩上,小鬘曾对她说过此生遗憾却不得不为之事,便是此玉佩,与她描述画出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所讲的往事,三弟所讲的过去,如此巧合,其中之死阴差阳错,三弟难道就是小鬘出海死去的夫君,后无封轻颤着手拿起拿个玉佩,指腹轻轻抚摸着其中的“鬘”字,小鬘,双眸难以控制一涩,妹妹,你的夫君根本就没有死,他日日活在姐姐眼前,姐姐却不知。

低涩暗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吾不想她受诸事烦扰,兼为吾担惊受怕,便一直隐瞒真实身份,本想等大哥解封后,我们皆回异诞之脉时将她带回,故未曾告予她任何关于厉族之事,只让她以为吾是一般武林侠客。”

说着,“呵呵!”克灾孽主突然自嘲沉沉悲声一笑,刷的站起,紧紧颤抖按住魑岳的胳膊,低沉悲促:“吾当时若告诉了她吾是谁,让她见过吾真面目,知晓厉族在何处,知晓如何寻到吾,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二哥!你说是不是?吾应该把他们送回异诞之脉,该让他们晓得计划,晓得吾是去做什么,担忧也好,担忧的话,他们至少还活着!而不是被活活烧死,让吾埋了他们的尸体!二哥!你知不知道,隐龙才和昙儿那般大,一命只和小四一样大!他们就那么被活活烧死!吾夜夜都能梦见他们在火里痛苦喊着让吾救命,可吾进不去,动不了,只能远远看着看着他们一夜夜的被烧死,救不了,救不了……”

说到最后,只剩下了低低恍惚的喃喃,“…救不了……救不……”

眼底涩泪刷的涌出,后无封急抬袖掩面拭泪,不忍再看缓缓转身。

魑岳见他癫狂急一手凝功推向他心口,眸色紧绷厉声冲他大吼:“小鬘活着!隐龙和一命也活着!他们都没死!你给吾清醒过来!”

“三弟!他们没死!”

“他们没死!活着!”

……

一声声担忧厉声穿透耳膜直刺入心,克灾孽主缓缓从癫狂中回思,后无封红着眼看向他,急出声:“小鬘、隐龙和一命都活着!小鬘就在这里,吾让你们见面。吾去找她!”

说着急向外走去。

克灾孽主募得才想起他来寻他们所为何事,双眸痛雾骤然散去清醒,急手扣住了她的胳膊,紧紧握着,泛红的眸盯着她小声激动说着:“小鬘全名不是小鬘而是圣鬘天姬。二嫂,是你的妹妹!吾才知道她全名,原来她也骗了我。不过没事,骗我好,她骗了我才活下来,她该再多骗几次,都是她骗得太少了,吾才和她分别这么多年,定是如此……”

后无封见他如此,想着小鬘,心头涩惜,只能红着眸不住点头应承。

说着说着,声音突然一哑,克灾孽主定定看着后无封,再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空张着的嘴唇无声颤抖着。

良久后,眼一阖,克灾孽主突然抬手紧紧按住了双眼,胳膊仍是止不住的微颤。

魑岳和后无封心疼对视一眼,静静等着他平复心绪。

寝殿暂时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后,

克灾孽主紧按的指缝中突然滑出一道道水迹。

他竟哭了!后无封双眸一震,握着玉佩的手一紧,涩眼转向魑岳,心痛叹息一声,三弟!小鬘!世事弄人,为何要如此互相蹉跎!小鬘隐瞒真名,三弟亦伪装容貌!那夜相逢,你戴面纱,他是真容,你也习了武,诸多变化,你们纵有熟悉却又怎会往此处想。

克灾孽主缓缓压下心底急切和波澜,微平静些才撤开了手,眸底尤带血丝凝向二人:“吾想请二嫂向小鬘透露真相,吾怕她一时知晓承受不了!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太过激动悲伤喜悦总是伤身。”

后无封颔首:“放心,玉佩留在吾这里,吾和你二哥再想办法。你先回去好生休息休息。”

克灾孽主泛红的眸色露出丝从未有过的柔光,告知后无封:“小鬘现在在西侧修罗殿外的花园,不知是否会迷路,吾一会儿去暗中看着她,若她要回来,再将她送回。真相之事,劳烦二哥二嫂!”

魑岳见他如此紧绷的心神一松,拍了拍他的肩,露出丝凝重外的淡笑:“一切包在吾和你二嫂身上,你和圣鬘天姬这杯重逢庆喜之酒吾和你二嫂喝定了。”

后无封却是呢喃了一声修罗殿,突然抬眸看着他皱眉:“那里尚是空置,空无一人!她怎么一个人在那里?你刚刚是从那里回来?”

顿了顿,才想到一直忽视的问题,诧异看着他问:“你怎会知晓圣鬘天姬是小鬘?”

克灾孽主袖袍中手指一紧,想起来此之前所见,柔光中又泛起层层涩疼,缓慢道:“吾离开喜堂时恰好经过修罗殿,听到她一个人对着满坛之花自言自语吾和她过往之事,一会儿笑一会儿哭,隐身靠近一听,没想到竟是如此真相。”

顿了顿,暗哑道:“随后她转身,吾也看到了她不戴面纱病好后的容貌。她不是声音身姿和小鬘像,而就是小鬘。吾当时心神不稳,不敢惊动她,急身来寻你们。”

话音落后,看向二人告辞,出了殿门直向修罗殿化光而去。

后无封恍然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满眼复杂,一言不发。

魑岳挥掌关上殿门,见她如此,出声:“你可是怨三弟那般对待圣鬘天姬?”

后无封回神,看向他,问出了方才再想的问题:“小鬘口中的夫君是鳌天,你们那时进行计划,三弟伪装之身份是何?”

魑岳听了沉叹一声,抬手按在她肩头,憾然出声:“就是鳌天此名!吾初闻圣鬘天姬告知,虽有些许诧异,但听她后来所言,对厉族和异诞之脉没有点滴了解,故只当是与他同名同姓之人。没想到三弟对圣鬘隐瞒得滴水不漏。那次计划回来后他便在皇极七行宫祭血为誓,终身不娶妻,后情绪平静如常,没有一丝异样。我们只以为他个人所好,有此誓言,吾更是未将圣鬘和三弟联系在一起。”

后无封知他所言是实,凝向他轻叹出声:“吾有怨,但非对三弟,而是天地造化。自吾嫁给你,所见三弟便是沉稳平静之色,仿如平常无事之人,却不料背后竟有如此切肤之痛。小鬘独自抚养两个孩子所受之苦累也非可想象,两人皆以为阴阳相隔,一过便是数甲子,却不料各自活着,蹉跎多少光阴。这么多年,小妹对丧夫之事根本就未释怀,方才三弟说她独自又哭又笑,平日所见她之平静欢笑原来只是蒙蔽吾之假象,她每日独自出去散步,一直竟是如此。吾太大意了。”

顿了顿,嘴角缓缓露出丝凝重外的微松:“吾现在心里很高兴,只是脸上笑不出来而已。”

魑岳见她如此形容,抚在肩头的手滑落握住了她拿着玉佩的手,淡淡一笑:“想个让两人尽快顺利相认的办法!到那日,你便可心面如一。”

后无封嘴角微动了动,望向射进殿内的金芒,方才有些发冷的身上才觉暖意升起:“嗯!”

大婚第三日,依旧天朗气清,微微凉风轻拂,送行的人和离开的人皆站在了天阎魔城城门处。魔部魔主他化阐提、魔部少君断灭阐提和夫人净无幻一一送走所有人后才返回宫殿。

他化阐提未先到处理公务的魔殿中,双眸微敛着一丝复杂波动,不知不觉回到了休息的寝殿,轻推开殿门跨步直接向卧房走去。

床榻收拾的干干净净,薄被叠放整齐,他离开时本该还熟睡的人。

“无幻,吾是随义兄回去王都好,还是继续留在天阎魔城?”那日无意听到的二人闲话,

眸色骤变,他化阐提顾不上厘清瞬间的心绪波动,急旋身化光而去。

奔驰在回往厉族王都异诞之脉的其中一辆马车突然毫无预兆停住,车前的围帘轻晃了晃,一股雅致的花香扑鼻而来。

魈瑶睁开眼睛,看向旁边坐着的树魁:“是否需要吾回避?”

“你可别走,要回避也该是那个瘸腿树!”

一声轻笑抢先树魁而出声,紧接着一道香风裹挟雾气急身而入。

香雾散去,花魁已现马车,一手搂着魈瑶的腰,看向她笑唤了声:“义嫂!”

“车夫,继续走吧!”

马长嘶一声,停下的车应声又响起了行路声。

魈瑶斜眸看着她淡笑:“这声嫂子叫早了。”

花魁松开了搂着她的手,翻掌化出瑶玉炎扇:“在吾心里不早。而且吾敢保证,义兄长生之物练就之日,便是你成为嫂子之期!也是吾之万花之蕊成为聘礼之时。”

魈瑶笑笑,不再出声,让他们兄妹二人交谈。那日他随贪秽剡冥夫妻到了异诞之脉,直接去了她殿中,她刚取泉水回来,竟见他拿着斧子要砍树魁,和他打了半晌,树魁醒过来阻止了他们,才说他是她,只闻其名还未曾见过的义妹,虚惊一场。许多日相处,她倒是明白性情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两人,如何会结成义兄妹了。

树魁见花魁暗中突然递来之戏谑神色,温和笑了笑:“既不愿随我们回王都,你一人在此要照顾好自己,若这两夜结得朱果,记得传讯为兄,吾为外甥准备份儿厚礼。”

结得朱果?外甥儿?这是什么意思?魈瑶一怔,眉心皱了皱。

花魁斜眸扫向他,见他一脸了然,哗啦一声打开扇子轻摇了摇,无奈笑出声:“你明明是棵树,为何鼻子却比狗还灵?吾被采蜜之狂蜂乱碟采去,你难道不该安慰一番?”

树魁翻掌化出一个掌心大的瓷瓶,递到她手中笑语:“花开自有蝶至,无蝶则无花,无花则无蝶。时令至,花做了该做之事,蝶又是其所选,安慰无从谈起。这是吾让魈瑶每日费心接下的树叶上之露珠,酒不可再用,你功体之损,用此固养。从今日开始,以后每日饮一滴。若对天阎魔城失了兴趣,便回去我们住处。”

“呵呵!”花魁笑了几声,伸手接过纳入怀中:“还是兄长好。吾那日婚礼早晨认了无幻做义妹,兄长以后莫忘记你又多个义妹。”

树魁笑着颔首:“嗯!”

花魁募得想起此行还有一事,掌心当即凝光化出一片紫色水莲花瓣,轻呼一口香气,飘入他手中笑道:“险些忘记,把这花瓣嚼碎了吃掉可以心想事成,送给你吧!”

树魁见她说谎脸不红心不跳,这谎言之术修炼已炉火纯青,微微笑了笑纳入怀中。欺骗魈瑶之事总算是有了眉目。

花魁交代完一切,啪的一声阖住扇子,掌心凝功飞出一缕香雾,直袭奔驰的马鼻而去。

陡然一声嘶鸣回荡天地,马蹄高扬凌空一蹬,重新哒哒踏地,一喷响鼻,停住了车子。

花魁抬眸看向魈瑶和树魁,戏笑一拱手:“义兄,义嫂,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吾告辞!就送你们到这儿了!”

话音落后,飞身出车,不料腾空的身子未落地,却被两条肌肉紧绷的胳膊强行一搂腰间,花魁眸色微愣,察觉气息熟悉,竟忘了使用功力,随之变了落地方位,反应过来时立在了在马车另一侧。

“他化!”

他化阐提一臂控制住花魁,抬眸看向掀开帘帷的魈瑶带着敬意淡笑:“再见不知何时,吾处理了公事再出来送送你们!”

魈瑶余光扫过二人情形,双眸一闪,若有所思笑了笑:“不必再送了,快回去吧!”

话音落后放下了帘帷,车夫马鞭冲天高扬,啪的一声,神驹四蹄齐飞,扬尘而去。

他化阐提手始终未放,直到看不到马车影时才收回视线。

花魁神色仅一愣后盯着他紧绷的侧脸看了片刻,募得反应过来,霎时笑意翻涌,抬眸戏谑出声:“他化魔主,你这是特意出来寻吾?”

他化阐提转眸对上她之视线,眸色恢复了平日的内敛平静:“你要去何处?”

花魁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他的手,笑意更甚:“你以为吾要去何处?”

他化阐提手却移动了地方一扣:“去你想去之处。”

花魁察觉他手劲中蕴藏的复杂心绪,身子募得一软,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挺身贴近他唇边轻触一笑:“吾想回你床上,快把吾抱回去吧。昨夜你太过了,吾现在还浑身无力。”

他化阐提皱了皱眉将她的身子横抱起来,望进她戏笑的眼底,飞身化光而走:“这不是你。”

花魁笑意一深,故以胸口绵软贴近他,趁机仰头一吻他微微滑动的喉结:“不是吾?那这两夜是谁和你颠鸾倒凤?还是你故作借口,不打算娶吾为妻?”

顿了顿,见他神色寡淡,眸底的笑意突然凝住,松开了搂着他的手,抚向腹上:“吾用修炼之香雾迷惑你神智,迫你与吾在他们洞房花烛时亦行敦伦,你再介怀此事?”

他化阐提垂眸对上她黯然委屈的双眸,淡淡道:“那夜并非被控制,第二夜吾也很清醒。”

花魁眸色陡然泛亮,重新抬起一手搂住他的脖子:“清醒,两层意思。一是你喜欢吾,我们两情相悦,不过,另一层的可能大些,你清醒着占吾便宜。”

他化阐提微怔,喜欢?占便宜?第一夜糊涂,第二夜他为何?沉默半晌,一时厘不清脑中思绪,双眸凝视她斟酌出声:“不厌恶和你亲近。”

她该理解为喜欢她的身体?花魁眸底流光一闪,募得抚向他跳动速度正常的心口,戏笑一声:“吾要是有了你的孩子如何是好?吾可是很想嫁给你,让你做吾孩子的爹。可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想娶。吾从无幻口中听闻你曾发誓不娶妻。”

他化阐提审视着她说话时的神色,眉心蹙了蹙,突然出声:“誓言未正式发,心底所想而已,娶你,可以!”

花魁眸底讶异一闪而过,唱曲中所言进行到这一步,他该是很厌恶这种事的!被她逼婚,他好似并不恨反感,不觉抬手轻抚着他的面颊,笑出了声:“吾这么水性,看着喜欢的男子就出手,你不怕吾给你带绿帽子?”

他化阐提看着她明亮不在乎的模样,淡淡出声:“树魁和你来龙去脉,吾已详细了解。五百万年中,除去修行所占,有许多时间可随心所欲,你没有,非要证据,那夜足够。水性一词,不必用在你身上。况且,你想法中也不认为此种行事为水性。”

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暗沉:“花魁,你若要在吾面前继续扮演别人,现在便可离开天阎魔城。”

花魁一愣后以为听到什么好笑之事,募得以手指点住他的唇戏笑出声:“你方才急匆匆追来,不就是怕吾离去吗?现在怎又想赶吾离开?”

他化阐提抱着她飞驰的身子突然一顿,转眸对上她的视线:“方才探知你接近吾之目的为何,未达成前你绝不会离开。为此目的,你之个性,该愿意付出一切。”

见他眸色一副已经看穿她的模样,花魁撇撇嘴,双眸无趣闪了闪,随即也不再演戏,露出丝属于万花修行过后她独有的明媚笑容,松开手,慵懒靠在了他肩头:“直言不讳,太伤女子之心,幸好吾不是女子。修行如此长时间,你是第一个合吾心意之人,如此之事可遇不可求,自然不能错失。授粉本是件欢喜惬意之事,吾不想跟你斗智耗费花神,只要和你轻松授粉。再有几日便可授粉成功。”

顿了顿,斜眸看向他一笑:“那夜也非吾控制你神智,吾本万花历劫后修行之姿,于你眼前显露全部气息,吸引蝶飞粉授自然之事。你与吾有缘,才会受吾吸引,若无缘之人,亦不会轻易受扰。”

这才是她之本真之色,果然不是夜间错觉,他化阐提听了看她一眼,当即饱提内元之力继续方才中断的回殿行程。平静的眸色内敛神思,根本看不出一丝心绪。

花魁不再看他,阖眸倚靠在他怀里,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是做花更舒服,等吾确定能结果了就回家,不再打扰你了。”人之万般,演之难尽,不论何种花,都仅是花而已。

他化阐提听出她言语中享受惬意之音,心底闪过丝从未有过的莫名波动,在她未注意处眸色微微带了丝连他也未意识到的阴沉。

万红千花,花花可授,以一待百,自然花属之天道,她具人形,但秉持花心,所言花之所思而已,并无不妥,他不过是这百千中之一。

离开的马车中,魈瑶狐疑看向树魁:“你方才与花魁所言结得朱果、外甥儿是何意思?”

树魁微笑笑,直言解释:“结得朱果便是女子有孕之意。义妹由花修得人形,但并未摈弃花心,她之本真是花心花思。她历劫万花,可幻化万花之姿,化莲是莲,为菊是菊,轻易分辨不出,后她生了再历演诸人性情之心,同时秉持人世为她所喜之道,潇洒恣意,或深沉内敛,皆她扮演而已,因有历劫万花之根基,轻易不会被人识出她本真之性。与贪秽、剡冥、念潮、思瑚相处之时是一性情,与你相处时她又扮演了其他人之性情。虽性情演绎不同,但因修炼之故,她本真之心已生出对友待亲之道。在你们面前性情是假,心则是她本真之心。”

魈瑶怔住,愣愣看了他片刻,才不可置信接受了此言,募得抓住了他话中问题:“她有孕?和谁有孕?”

树魁丝毫不觉讶异,平和笑道:“他化阐提。她喜欢他,二人已行敦伦,但义妹本心尚未修得男女情爱之观,她能看出所有人之情爱,但于她之本心并无感觉。仍是以初始花心观事,于她而言,此仅是自然之道授粉而已,开花结果遵循天道而行。”

“这!”魈瑶僵住,皱着眉看他,半晌后才艰难挤出几个字:“他化和她?”

树魁未觉有何不妥,亦知她心底所想,笑了笑:“不必担忧,义妹待亲之本心因与吾相处修炼而得,待友之本心因与忌霞殇和鹤舟修得。与他化如此相遇或许是机缘,顺其自然便好。”

话虽如此,魈瑶担忧仍是难消,他化方才急匆匆赶来见到花魁如释重负的神色,分明已有所动念,花魁如此情形,不能以常理看,二人未来根本无法推知,不由掀开帘帷,望向已经渐渐模糊的天阎魔城宫殿。但愿真能因他化而得此心,若不得,花魁无事,他化重情重责之心,深陷其中想要拔出却非那般容易……

飞奔在最前的一辆威仪马车中,帘帷一闪,异光如利箭直射而入。

天之厉掌心凝功挥去,异光气劲儿骤然全消,光华散去,竟是一封状似龙鳞的信封。

上书六字:厉族之王亲启

天之佛双眸微凝:“信封上功力是剑绫风临走时你予他传信之用,传龙鳞之信。”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他笑道:“此信该是无渊亲人所写。”

天之厉凝功裂开了信封,取出信纸,展开在二人眼前,天之佛微动身子看得更仔细些。

马车内一时静谧,只有滚动的车轮声不时传入。

半晌后,窸窸窣窣的信纸折叠声响起。

天之佛又原模原样放入信封,看向天之厉叹道:“只怕质辛要伤心了!”

天之厉放松了身子靠在马车后垫上,避开旁边安睡的昙儿,一把将她拉住搂在怀里:“现在伤心好过以后。”

天之佛掖了掖昙儿脖间的薄被:“回去将此事提早告诉质辛和无渊,总好过那天到来时突然再言。”

天之厉黑眸微凝,转眸笑看她:“他们二人年岁,若现在告诉,明日便会忘记。不必如此早,提前两日便可。”幸亏他们二人在缎君衡马车内,不然知晓此信,又是一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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