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岂容他杀人灭口,一个闪身过去,扣住了他的手腕,毫不客气地用力,“三哥,你还想再杀他一次?”
“啊!”手腕像是断了一样,慕容耀疼的大叫,脸都变了形,“慕容夜,你、你敢对我对手?”
慕容夜一甩手,将他甩开两步,“三哥,你现在杀他有什么用,你的罪行已经掩盖不掉了。”
“你——”
“慕容耀,你好狠的心呢,”巴布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但让我配制毒药,继续指使冰雨在皇上饮食中下毒,还想通过德妃,害死燕宁公主,结果公主吉人天相,反倒是德妃死于非命,你也惹了一身骚,滋味儿不错吧?”
群臣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德妃的死是这么回事,难怪她要到翼王府门前大吵大闹了!而且德妃也太没有人性了,燕宁公主是她亲生妹妹,她也真下得去手。
南正衍早知道这件事,他并不心疼南雪蓉,只是开始心惊于南雪钰的处处谋划,料敌在先,竟然比慕容夜更甚。而且更麻烦的是,这个女儿根本不跟自己一心,留之何用?
慕容耀想要过去杀他,怎奈慕容夜就像一把利剑指在他喉咙口,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破口大骂,“巴布,你、你胡说八道,本王什么时候指使过你,你休想诬赖本王!”
巴布冷笑,“你抵赖得了吗?包括这次,要借静安公主之手毒害皇上和太后,毒药也是我配制的,只不过燕宁公主和越王殿下早知道你的狼子野心,所以先设好了局,引你上当,露出真面目,你还有何话说!”
原来如此!群臣越发以敬佩的目光看向慕容夜和南雪钰,心道有这两个人在,大燕江山无忧矣。
“你——”
“慕容耀,你赖不掉了,”南雪钰挑眉,上前两步,“巴布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母后稍稍表现出对他的怀疑,你就要杀他灭口,可惜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之中,所以夜派人救下了巴布,有他指证,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是不是要等去翼王府的禁军搜出你府上所藏,巴布配制的毒药,你才承认?”
“什么?”慕容耀大惊失色,“你、你让人搜本王王府?南雪钰,你敢!”
太后冷声道,“是哀家吩咐的,怎么了?耀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慕容耀冷汗如雨,心中明白大势已去,可谋反这种事,万万不能承认,否则就必死无疑!“母后,你不要听信南雪钰的胡言乱语,儿臣怎么可能毒害母后和皇兄,儿臣没有做过!”
“你没有吗?”南雪钰冷笑,“其实不止是利用巴布制毒,你要谋害皇兄的心思,从来就没停止过!香阳!”
贱人!慕容耀咬牙,狠狠瞪过去,原来这贱人是装死,早知道他当时就该过去看一眼,顺便扭断她的脖子,免得她现在坏自己的事。
看到他凶残的眼神,香阳瑟缩了一下,但事到如今,若给了慕容耀翻身的机会,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大着胆子道,“是,燕宁公主。太后,公主所言甚是,民女一直在翼王身边,知道他所做过的很多坏事,封妃大典上,她就要毒害皇上,但被公主发现,所以没能成事,后来他还想借那场瘟疫发国难财,以打击大燕气势,还有……”
她一件件,一桩桩历数着慕容耀的罪过,每说一样,群臣看向慕容耀的眼神就多一分鄙夷和愤慨,直到后来,他们都已将之当成了宿世仇人。当然,朝臣中也不乏慕容耀的党羽,则是另一番心思了。
慕容耀气的要发疯,几次想过去阻止,可有慕容夜挡着,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牙齿都要咬断。
“民女知道的,就是这些。”香阳一口气说完,叩了个头,“求太后开恩,饶民女助纣为虐之罪。”
太后冷声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助纣为虐,还帮耀儿做那么多坏事?”
“民女死罪!”香阳冷汗如雨,太后威严毕竟不是儿戏,她虽害怕,却也知道南雪钰即答应饶她一命,应该不会食言,所以也还放心。
“来人,把香阳带下去,从后发落。”
“是,太后。”
南雪钰冷然而笑,“慕容耀,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慕容耀怒道,“一个贱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她一心想当王妃,本王不准,她就怀恨在心,诬陷本王,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能证明什么?”
“我早料到你会这样说,”南雪钰毫不意外他的狡诈,指向冰雨,“那她呢?她分明就是你安排在皇兄身边,给皇兄下毒的凶手,你又做何解释?”
慕容耀冷冷看过去,“这人是谁,本王不认得,又如何指使她?”冰雨不同于巴布和香阳,她是自己训练的死士,活着的使命就是完成自己交代给她的任务,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不认得?”南雪钰冷笑,“那是不是要我揭去她的人皮面具,你才能认得?”
不用说,这个女人肯定是杀了本来的冰雨,然后以人皮面具易容成冰雨,留在了太极殿,否则又怎能瞒过殿上的管事嬷嬷。
慕容耀眼神微变,但仍不为所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雪钰,你处心积虑要谋害本王,到底是何居心?”
南雪钰不得不佩服他的颠倒黑白,“我谋害你?慕容耀,到如今这份上,你还不认罪,还在顽抗什么?好,既然你不服气,那我就让你无可辩驳!”说罢她上前两步,就要揭冰雨脸上的人皮面具。
众人也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这张脸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
而冰雨则始终阴沉着脸,一动不动,仿佛说的不是她一样。事实上为防她使什么花招,南雪钰一早就给她服下了一种能令身体绵软无力,但意识清醒的药,她口中的毒囊也已经取出,以防她自行了断。
然而就在南雪钰刚伸手碰到她的脸时,却见她身体忽然软倒,嘴里流出黑色的血来。
“不好!”南雪钰一惊,再想要阻止,已经不及,翻开她眼皮看了看,对慕容夜道,“她服毒自尽了。”
慕容耀得意地冷笑:任务失败,只有死!冰雨现在才死,差点坏了他的大事。
慕容夜快步过来看了看,皱眉道,“服毒?她的毒囊不是已经取出了吗?”
南雪钰脸色发青,“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她牙齿中竟藏着两个正毒囊,看来是报了必死之心。”
她从冰雨牙齿中取走一个毒囊,按照常理应该没有了,可冰雨却还留了一个,大概是等到现在,麻药的药效过去之后,她有了咬破毒囊的力气,就立刻自尽了,对慕容耀倒是忠心。
太后忽地起身,惊声道,“怎么会这样?”雪钰说过,这个女人是重要证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死无对证?
南雪钰安慰道,“母后别急,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怎么,人死了?”慕容耀好不得意,“南雪钰,本王真不明白,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非要诬蔑本王,到底想怎么样?难道非要本王死,你才甘心吗?”
南雪钰冷声道,“慕容耀,你不要以为冰雨死了,就没人能够指证你,只凭巴布和香阳的供词,你逼宫夺位、杀母弑兄的罪名也已抵赖不掉,你还不认罪吗?”
“认罪?”慕容耀哈哈大笑,“南雪钰,你无凭无据,只有本王两个该死的奴才就想要定本王的罪,这可能吗?”
群臣中慕容耀的党羽见事情有变,也都纷纷强硬起来:
“正是,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欺主,所言不可信!”
“翼王殿下忠肝义胆,天地可鉴,怎么是乱臣贼子呢?”
“就是!翼王殿下是冤枉的,请太后查明真相,还殿下一个公道!”
巴布和香阳登时变了脸色:这样还不能定翼王的罪,那他们指证翼王,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了!
太后怒道,“都住口!慕容耀逼宫夺位,证据确凿,怎么能是冤枉?”
“母后,你何必恼羞成怒,”慕容耀背负双手,一派怡然自得,“众位大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儿臣无罪,请母后明鉴。”
太后气的说不出话来,群臣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支持慕容耀的,如果硬要问斩于他的话,恐怕不好安抚他们。
慕容夜和南雪钰对视一眼,彼此了然,慕容夜冷声道,“此事还待查明,不过三哥动用禁军,逼宫夺位却是方才众位大人亲眼看到,无可抵赖,母后,就先将三哥押入天牢,容后再审。”
太后微一点头,“好,来人,将慕容耀押入天牢,严加看守,若有谁敢为其求情,同罪论处!”
群臣心中明白,按照今日形势,慕容耀是绝对会被叛处斩的,只不过冰雨一死,没有了她的指证,才得缓一缓,如果再硬要反对的话,情形只怕更糟,还是容后再想办法,就谁都没有再异议。
“是,太后。”两名侍卫上前,就要拿人。
慕容耀喝道,“不准碰本王,本王会自己走!”说罢向南雪钰阴冷一笑,“皇妹,本王是冤枉的,很快就能证明了,不信,走着瞧。”说罢昂首阔步出去,那样子不像是去天牢,倒像要登上皇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