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烟不由一怔,一一试过?哈哈哈!姜楚容,你惨了!这些曲子若是全部跳上一遍,没有个三五日的工夫,怎么可能跳完?若是再来回相较几次,怕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工夫吧?
好半天姜暖烟才将心底的狂笑之声收拢,再看向长公主时不由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母亲,您知道烟儿是商贾之女,您可愿意随烟儿一起去看看与宫中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见长公主沉默不语,姜暖烟又劝道,“母亲难道不想看看看另外一种生活吗?请恕烟儿大胆,母亲难道不想看看或许以前父亲也曾经经历的生活吗?”
诸葛明若?姜暖烟的这句话显然击中了长公主的软肋,她不再犹豫,看向姜暖烟点头询问道,“你想带我去哪?”
对长公主的问题姜暖烟只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一会母亲就知道了,不过母亲还要准备一下!千语、花语,你们去帮长公主装扮!”
姜暖烟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回廊中,这才暗暗的吐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长公主会不答应!
“姜暖烟?你要诱拐长公主去做什么?”直到此时,一直掩在长廊红柱之后的诸葛长风才闪身而出,一双桃花眼,满是警惕的看向姜暖烟。
这小狐狸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对长公主会这么殷勤?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姜暖烟不满的瞥了一眼诸葛长风,眼角的余光扫过他腰间悬着的玉佩时,心思猛然一动,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长风哥哥,你可知道在南邵使者面前抚琴意味着什么?”
诸葛长风对姜暖烟的招数已经烂熟于心,她一这样软语说话,铁定是没什么好事!可明明知道姜暖烟是在挖坑,诸葛长风依旧勇敢的跳了进去,顺着姜暖烟的话问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旦被南诏使者看上,就必须要嫁去南诏和亲!长风哥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我这个妹妹嫁出去?”姜暖烟一脸幽怨的看着诸葛长风道。
虽然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在演戏,她这一脸的幽怨大概掺杂了九成九的水分,可诸葛长风依旧忍不住出言解释道,“当时的情况,我若不如此说,她们怕是不会留下你的小命!”
“哦——原来如此啊!”姜暖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满是感激的凑近诸葛长风,扯着他宽大的衣袖,低声道,“那如此就多谢长风哥哥了!”
说完,姜暖烟笑靥如花的看着诸葛长风一步步向后退去,在与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之后,猛然转身,向着长公主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姜暖烟这莫名其妙的动作,让诸葛长风一怔,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己的面目有这么可憎吗?怎么才两句话的工夫,这丫头就落荒而逃?
“咳咳!”千影的轻咳声凭空响起,只是他这猛然冒出的轻咳声怎么听都像是极力压制某种笑声而失败的产物!
“何事?”
“主子!玉佩!”千影极力压制住自己的笑意道。
玉佩?诸葛长风猛然垂眸,果然,自己腰间垂着的那块羊脂白玉的龙形玉佩已然不
见!
呵!他就知道,这丫头没安好心!果然,顺走了他的贴身玉佩!不对!刚才自己明明是在问她要诱拐长公主去哪,怎么话题完全被她带偏了?向来英明的某人后知后觉的思索着……
姜暖烟气喘吁吁的逃了一段距离,看后面并没有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又仔细看了看手中那细腻的羊脂玉佩,不由啧啧舌,这可当真是好东西啊!
尤其是那正面的龙纹和龙纹中团裹着的诸葛二字,朝云城中但凡有点眼力的,便知道这玉佩是诸葛长风的!
“小姐!”
姜暖烟正美滋滋的望着玉佩奸笑,便听千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忙将玉佩收好转身望去,只见千语、花语正簇拥着一位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的妇人向她而来。
长公主虽然没有身着宫装,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可以彰显她身份的饰物,即便连发髻上插着的发钗,也只不过是一支寻常的牡丹金钗。但她周身从骨子中散发出的那种典雅尊贵气质,却不是这些寻常衣饰可以掩盖的!
“这样行吗?”很显然,对这样的装束,长公主还是有些不适应!
“唉!”姜暖烟叹了口气,无比幽怨道,“难怪母亲的名讳为珠,即便这些最不起眼的衣饰也遮掩不住母亲身上的光彩!”
“烟儿是在夸我吗?”长公主唇边不由的便露出一抹笑意,虽然她已这般年纪,可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
“自然了!”姜暖烟热情的挽住长公主的手臂,“幸亏我还有另一手准备,否则可真不敢带母亲去!只是母亲,一会在外,烟儿称呼您为葛夫人可好?”
“好!你准备了什么?我们要去做什么?”长公主的好奇心不由全被姜暖烟调动起来!
“请暂时允许烟儿保密,一会母亲便知道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载着两人的马车便在锦瑟坊的后门停下。
姜暖烟向千语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通知秋管家,然后从马车的暗格中拿出两个带着纱幔的斗笠,一个为长公主戴上,一个自己戴上。
“母亲!”姜暖烟扶着长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又低声向她叮嘱了一遍,“从现在起,母亲就是葛夫人!而我,是葛小姐!”
“见过葛夫人!葛小姐!”姜暖烟扶着长公主刚跨进后门,得了消息的秋管家便已经迎了出来。
“人都已经来了吗?”姜暖烟向秋管家问道。
“来了!只是看他们的架势,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姐可想好了对策?”秋管家已经得了千语的授意,并没有避讳长公主,低声向姜暖烟询问道。
“放心!秋爷爷,一切有我!”姜暖烟宽慰着秋管家,“你去将锦瑟坊现有的首饰图纸都拿来!”
一侧的长公主,一头雾水的听着姜暖烟与秋管家的对话,心中却不由起了疑惑,听这两人的口气,眼下她所在的这锦瑟坊好似是碰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那姜暖烟将她带来这里,莫非是要借助她的威势?可若是如此,为何又要将她装扮成普通妇人的模样?难道是为了
出其不意?若是眼前这丫头对她只是利用,纵然她再喜欢她,也一定会让她明白,天凤的长公主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看秋管家离去,姜暖烟这才向长公主低声道,“母亲!一会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需要开口,只在一旁帮我壮壮胆子便好!”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长公主看向姜暖烟问道,声音之中已经隐隐的带着两分不悦!
姜暖烟对长公主那隐隐的怒意佯作不知,只管继续自己的话题道,“母亲也知道,我是商贾之女。因为先帝,商人的境遇比之以前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依旧会为人所不屑,但至少在物质上得到了良好的改善!”
之前的商人,虽集聚了大量的金银财富,可是自己却连丝绸衣物也不能穿戴,更别提那些金镂玉镶的首饰、华丽的马车!直到先帝南宫泰亲政时,这些条令才被撤销!商人的社会地位虽没有改进,但是生活上却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以前对自己商女的身份很是自卑,我痛恨我爹爹是个商人!我痛恨那些官家小姐一见到我,便掩着口鼻,说我满身的铜臭味!我痛恨她们一个个算计着我身上的首饰、手中的银两,还要处处作践与我,骂我是个下贱坯子……”
姜暖烟仿若沉浸到上一世的回忆之中,将隐藏在心底的话语一点点吐出!
长公主完全没有料到姜暖烟会向她说起这些,她虽然知道商女的门户不高,但是却从未想过她们会有这种遭遇?那姜暖烟今日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仗着她的声势狠狠的还击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吗?
姜暖烟缓缓的吐了口气,好似将心中所有的不满、愤懑全部吐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道,“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要怎么活、怎么做,那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情,无论别人说什么,与我何干?我又何必因为这些不相干人的讥讽,而再去伤害一直疼我、爱我的爹娘!”
“看着爹爹、娘亲一天天的辛苦,我更是明白商贾的不易!他们凭借自己的心力,买东卖西,度远近、辨贵贱、调余缺,挣得每一钱银子都是自己的辛苦、血汗!”
“中庸说,只有设以身处其地方能察其心。所以,我便私下暗中开了这个铺子,想设身处地的感受商贾的不易!”说到这里,姜暖烟转向长公主,“还望母亲为我保密!除了刚才的秋管家,还没有知道我是这个铺子真正的主人!”
长公主不由的点点头,旁的不说,但姜暖烟的这一席话中所透漏出的孝心,她还是很感动的!
看长公主并没有拂袖而去,姜暖烟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此次她带长公主前来锦瑟坊,除了想让长公主感受一些不同于宫中的生活,更是想让她明白商人的艰难。
只有如此,将来万一兰溪姜家有什么不测,长公主才会体谅一二,愿意出言相帮,她这样做,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小姐,图纸拿来了!”秋管家捧着薄薄的一叠纸张走了过来,“图纸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精品,若是将这些图纸给了他们,那咱们以后在朝云城中便没有任何优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