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酒吧是紫薇校区外围最有名、最豪华同时也是最受学生喜爱的酒吧,今日依旧是歌舞喧嚣、烟酒奢靡,早已习惯、麻木了神经,我轻巧的穿梭于密集的人流,留意不触碰到任何一位精力过剩的年轻客人,躬身让过眼前的来客,小心谨慎地前行同时与照面的熟客打招呼,三年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之前甚至还同时做三份兼职来维持学业和生活,直到小蒙将我介绍到酒吧工作才得以过上还算稳定和安逸的生活。
不知为何,今晚我又不禁恍惚起来,心中隐隐地不安又一次侵入骨髓,这种感觉以前也是有的,但都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最坏的一次是母亲的失踪。
放下托盘中的昂贵洋酒,习惯性地躬身道:“先生请慢用。”蓦然,我的手指僵硬了一下,正想挤出一丝抱歉的笑,却听一个温和而低沉的声音:“就这瓶吧。”我立即道谢,这种低级错误已经有两年多没犯了—我拿错了酒。
抬眼望去,触碰到了一双幽深的眸子,是属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成熟俊朗男子,挥手间已将瓶盖打开,鲜红透明的酒液衬得他的手指更加白皙修长。此时,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那男人的身上渲染开来。
我揉了揉眉心,暗道当真是累极了竟然连幻觉都出现了,转目所及却见所有客人都匆忙地往门口挤,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每次关门之前都是这一幅赶鸭子的光景,心想打样之前还是先休息一下好了,却无意间瞥见小蒙在吧台后满脸焦急地冲自己招手,似乎还想努力地逆着人流朝自己挤来,我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精力理会,脚下紧了紧快步走进厕所。
厕所的隔音效果相当好,外面所有的喧嚣全都被屏弃过滤只有模糊的高亢音乐还能透过门缝往里钻。我很享受这种安静,缓缓地抽完一根烟,见并没有人来打扰,于是又点了一根,吐出最后一口浊气,恢复了些精神后推门走了出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出门便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就如打开潘多拉之盒的潘多拉,在打开魔盒的那瞬间所有的灾难全都不可遏止地吞噬一切。
一出门我便闻到了浓重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同走进了牲畜的屠宰厂,顿时就是一惊,难道有人砸场子来了?酒吧是个混乱的场所就算是这么高档的酒吧也难免会碰上打架斗殴的酒后闹事的行为,有人受伤也是有的。
于是急忙跑出来察看是否有自已人受伤,震耳欲聋的金属音乐依旧不知疲倦地演奏着,斑驳的灯光下却是一片狼藉,我一下子没看清楚,脚下就是一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个温热的身体就横卧在脚旁,面目朝下,右手上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手指上有一颗硕大的金戒指,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王经理。
而如今他就这么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平日里我没少被他臭骂也没少诅咒过他不得好死,可现在我却很怕他的突然死亡,甚至都不希望看到他受伤。我一把翻过他的身体,他脸色惨白惨白,往下一看,心里就是凉飕飕的,他的左胸膛心脏位置上有道细长的血口子,血流的却不算很多。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搭上了他粗壮的脖子,似乎真的没有脉搏,像是被烙铁烫到般飞快地缩了回来,我定了定神,又一次探手摸去,心就直直地往下坠去,真的是死了。
下意识地抬目望去,地上歪歪斜斜地躺满了熟悉的身体,没有太多的刺目的鲜血,但每具身体的左胸都有一道醒目的血口子,最让我心惊胆寒的是四下静得可怕,没有**也没有呼救,只有闻之欲呕的血腥味。
我颤抖着双手一具具地检查着地上的尸体,每一张都是我熟悉的同事的脸,不论平日里关系交恶的,还是感情不错的,每多确认一个人的死亡心里就难受一分,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地闹开了锅,喉间酸酸的一股股的直往外冒,终于忍不住“哇”地一下子吐了出来,吐得只剩下胃酸后,又是一阵干呕,嘴里全是酸臭味。
我拼命的压下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将剩下的几具尸体都快速察看了一下,当走到吧台后看到最后一个躺在地上的身体时,内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手脚也软到不行,颠颠撞撞地爬了过去,只是不停地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一闭眼将他翻了过来,是调酒师,但不是小蒙,我不禁松了口气。
我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小蒙一定还活着!所有的尸体有集中在舞台这边,休息的地方我没看过他一定就在那里,我冲了过去呼喊着“小蒙,小蒙!”我一跑到那里就呆住了,小蒙和那个我上错了酒却大度的没有计较的三十岁左右的 成熟男人持刀对峙着,两人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几乎浸透了他们全身的衣裤。
我的到来令小蒙的眼神往这里瞟了眼,示意我立即离开,我哪里会走,好歹我也会点功夫,而那成熟男子趁小蒙一分神的功夫就是犀利的一刀劈了过去。我愕然地看着他俩带风的身影纠缠在一处,两人的身手都是迅如闪电,成熟男子的刀法刁钻古怪,小蒙的刀法犀利无匹,我有些奇怪,小蒙什么时候会这么厉害的刀法?
成熟男子犀利的目光突然往我身上一扫,我心中就是一惊,暗道:不好!果然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冲我飞来,这时我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成熟男子保持着飞刀的姿势,小蒙的刀跟着就飞了过来,而我惊恐地看到成熟男子的手上又出现一柄短刀瞬间就钻进了小蒙的左胸,几乎同时,冲我飞来的两柄利刃在空中“叮” 地一声脆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是我才惊呼出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