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翟岐山呢?”
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陆叮咛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交织紧握,轻启唇。
“我没有。”
“是吗?那么叮咛,跟我在一起,可以吗?”他问她。
陆叮咛怵惊,没有回应。
这个男人,早早就已经过了青春年少的懵懂时期,他的爱不再是浪漫温馨、躲躲藏藏,而是露骨直白的真情。
久久没有得到她的答案,梁友生也没有固执的追问,他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捧着她,顺从着她。
车子停在了陆叮咛的小窝楼下,天还在噼里啪啦的下着雨,陆叮咛没下车,依旧呆呆的望着车外,梁友生也有些自私的不想提醒她,就这样静静地在她身边,真好。
雨水漫过了半尺,打在摇上的车窗上,一阵喧闹,除了这点儿响声,再无其他。
陆叮咛身子往车门挨得更近了些垂着好看的眉眼,轻弱的问了一句,“不知道去梁先生的公馆会不会打扰你?”
呃~
梁友生万分意外,心底当下卷起一股激动,随即一笑,“不会,求之不得。”
他让司机立刻开车去了三州公馆,生怕这个女人下一刻就反悔了。
到了三州公馆,梁友生立刻吩咐佣人熬了姜汤给她,可她向来讨厌刺鼻的东西,放在一旁,没有喝一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下了楼后,梁友生又吩咐厨房做了些她爱吃的菜。
这种照顾,面面俱全。
陆叮咛看了他一眼,西装的肩头上湿了一大片。
“你不用管我了,你衣服还是湿的,去换一身吧,别着凉了。”陆叮咛说。
梁友生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也湿了半边,只是激动的原因,忘了身体沾着雨水的冷,他笑了笑,就上楼去换衣服了。
陆叮咛在客厅里坐下,公馆里的佣人过来问她需要点什么,她只是摇头,却突然问了一句,“梁先生以前……为什么不在这里住?”
佣人有意识的往楼上看了一眼,这才说,“这座公馆其实是梁先生为去世的太太买的,只是太太命薄,都还没有住进来就去世了,后来梁友生每次来,都只是待一两个小时就走了,这些年先生虽然在国外,但每个月都会回来一次。”
“他太太……是怎么过世的?”
“听说是车祸。”
“哦。”她声音很轻,却同情起了那个男人。
但这也足够说明,梁友生有多么的痴情。
佣人继而说,“陆小姐,你是不知道,梁先生从来没有带人来过这里,尤其是女人,但是为了照顾陆小姐,梁先生在这里住了好几晚,可见对你不一般。”
不一般,的确是不一般,他喜欢自己,喜欢的那么直白,从来不掩藏,以至于太热烈,让她有些害怕。
回了一个微笑,她没再说什么。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显得闷闷的,看似有些消沉。
晚饭时,她也只是吃了几嘴,梁友生以为她不喜欢吃,询问着她想吃点什么,现在就让厨房做。她只说自己不饿便上了楼。
在三州公馆里,她最喜欢待在
梁友生的书房里,仿佛那一本本厚重的书籍压过来,能让她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
茶几上,放着她上次没有看完的那本《越过价值》的书,她也发现,里面夹了一支书签,正是梁亚玲跳楼那天,她离开三州公馆时所翻看到的那一页。
“一直放着,想着哪天把这本书送过去给你,却又想等你自己过来看。”
梁友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穿着毛衣外套的他,脱去了商场老狐狸的奸诈,多了一丝书香儒气,温和清雅,又掩盖不住他成熟男人的气质。
捧着手里的书,陆叮咛把书签拿了出来,拿在手里问他,“你放的。”
“嗯,我怕把页码打乱了,就夹了一支书签。”
男人的细心向来是女人的软肋,这样的软肋,陆叮咛也不例外。
她把书放回了架子上,一边说,“其实这本书我不大爱看。”
在她踮着脚把书放回原位的同时,身后的梁友生突然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低头在她温温的耳边,轻声说。
“叮咛,别拒绝我了。”
那一刻,陆叮咛明显感觉自己僵住了,身体的那个细胞更是不安分的狂躁着,任由如此,她却动也动不了。
“从那天大雨的晚上见到你,我就承认我爱上了你,看到你被翟岐山一次次折磨,叮咛,我心很疼,恨不得把你抢过来好好的护了,但我担心你会拒绝我,弄伤了自己。”
陆叮咛那张巴掌大的脸几乎都埋进了他健硕的手臂间,听着这番话,她迟迟未能反应过来。
直到梁友生掰过她的身子对向他,她才下意识的一把将他推开。
“对不起梁先生,我……”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大概,是犹豫了吧。
梁友生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唐突,可他没能用自己的理智忍住这份冲动,他退了一步。
“我知道太快了,你接受不了,刚才,抱歉。”
她咬着唇,将自己散落在脸庞的碎发绕到耳后,深呼了一口气,抬头对上梁友生歉意的眼神,开口说。
“我知道你对我好,每次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你总是无条件的帮我,可是梁先生,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他问她。
担心什么?她有太多太多的担心了,话在嘴边,只成了一句话。
“我不想再走原来的路,梁先生,你也不能成为第二个翟岐山。”那双发凉的双手紧捏着垂落的裙摆,对上梁友生的眼神,她有些害怕。
梁友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个女人,跟着蒋远舟的同时,也成了翟岐山女人,成为了小四,如今换一个角度,自己似乎成了第二个翟岐山。
如此相似的事件,真真恐怖。
半响,他坚定的回答她,“叮咛,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成为第二个翟岐山,你也不会走原来的路,因为我不会像他一样逼你。”
他伸出手碰她的脸,拂过她微颤的眼角时却收了回来,轻轻沉了一口气,“我会等你。”
语罢,他默默地,转身出了书房。
陆叮咛背靠在那
面大书架上,胸/前起伏的厉害,她身子渐渐滑落到地上,蹲在那里,抱着被长裙掩住的膝盖,整个人,无力至极。
没一会,佣人进来,拿了一块软毛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将她搀扶回了卧室,她躺在床上,抱着身上的被子,翻身过去。
“梁先生说,天气冷,别冻着,知道你怕冷,所以房间加了暖气。”
佣人帮她掩了下被子,见她背着身不说话,便关上灯,轻轻的出去了。
房间里,只有暖气的开关灯亮着,她蜷缩着身子,还是有些冷……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新闻报道着中海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会有强降雨到来,整个城市,都陷入到了一种潮湿郁闷的状态。
翟岐山在酒吧里整夜买醉,尽管酒量不错的他,也受不了这番折腾。
“陆叮咛,我没说不相信你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他半趴在吧台上,嘴里一直念着这句话。
一旁的葛东终是忍不住劝说了两句,让他别喝了。
“别管我,我今天就是喝死了也好,反正陆叮咛也不稀罕。”
“翟先生,别再喝了,你这样……”
砰-
葛东话都还没说话,翟岐山就拿起酒瓶使劲往地上砸了去,尽管周围很嘈杂,还是搞得整个酒吧里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人群里,倒是有那么几个大胆的人走了过来。
几个人都人高马大,身上的纹身一块一块的,可见也是经常出入这种人龙混杂的地方的人。
“TMD,小子,真当这地方是你家?还没有人敢当着老/子的面砸酒瓶,你是不是活腻了。”来势汹汹,嘴里叼着一支大中华,朝微醉的翟岐山脸上吐了一口烟。
下一刻,葛东上前推开他,冷酷的眼神勾着该人的寒意,“滚/开。”
“cao,老子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狗。”他说完便用手戳着葛东的胸口警告道,“你信不信今天就能废了你,你要是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来,今天我还能考虑放了你们,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葛东握着拳头,正准备活络下筋骨,翟岐山却摇晃着身子,端起手里的一杯酒泼在了那个男人脸上,又一把揪上他的衣服。
“都TM是混蛋,滚。”
这一声怒吼的声音极其吓人,连带着一脚踹去,那人当下就栽到了地上。
周围的瞪大了眼睛,纷纷往后推去,生怕殃及无辜。
那人被踹了一脚,自然火大了,招呼着自己身后的兄弟开打。
对方十来个人冲了过来,葛东抓起瓶子开始干了起来,他不是没打过,当年一挑二十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翟岐山醉醺醺的晃着,可干起架来当真是狠的要命,加上今天心底积压的怒火,以至于下起手来,不留余地,往死里打。
场面一阵混乱,伴随着大家的尖叫声。
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
“死人了。”
一片狼藉的舞池,是掀翻的座椅板凳和破碎的瓶子,以及那一滩滩醒目的鲜血。
救护车来了,警察也来了,酒吧外更是围上了警戒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