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标一见到盛明哲,就赶忙求饶:“盛明哲,是我有眼无珠,求你放了我吧。”
正在折磨吴光标的人,见盛明哲来了,便收了手,自觉的退下了。
盛明哲凝眸看着吴光标这从外表看去毫发无损的模样,冷冷的笑着:“吴市长这是怎么了?还没有受伤就求饶了?”他何尝不知道吴光标的伤,处处伤在肌底。
他走至吴光标的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吴市长如今这是风光不在,也会对人求饶了吗?”
吴光标的身上都是细密的针孔,盛明哲这么戳着他,他的皮肉里生生的疼着,可是他却不只能忍着,只能低三下气:“盛明哲,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何必要这么折磨我……”
“我折磨你?”盛明哲脸上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后对江九挥了挥手:“吴市长怕是误会了,我可没有做什么,只是手下的人不太懂事,怎么,我手下的人是对您照顾的不周?也是,不该这么唐突的就把吴市长请来,是有些失礼了,江九还不把吴市长放下来。”
“是。”江九走到吴光标的身边,把他从捆绑的架子上放了下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请吴市长坐下。”盛明哲指了指一旁满是针头的椅子,笑了笑:“不然吴市长会觉得我失了待客之道。”
“不,不要。”看见那些闪着寒光的座椅,吴光标的腿都软了,他瘫在地上:“盛市长,是我不对,我不该觊觎您的位置,我不该把盛夫人的录像带拿出去给爆料,更不该和怀特沃伦合作,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对,您就原谅我吧,无论什么,只要您说,我都愿意去做。”
“吴光标,我记得有人说过,我不能在A市只手遮天的,我记得有人曾经对我说,不会放过我的。”盛明哲薄唇轻抿:“这话,听着熟悉吗?”
“是我该死,是我的错,您说的对,我连狗都不如。”吴光标瘫在地上,用手臂一点一点的往盛明哲的身边挪动,他在这里的几天受尽了折磨,在他的头顶扎针,在他的身上用夹板,用细长的针扎他的皮肉下的肺脏……
虽然他表面上看似没事,但是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五脏六腑怕也是都受了重创,他连呼吸都觉得全身都疼,他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这么多天外界没有一点察觉到他消失的消息,再继续下去,怕是他就是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是吗?”盛明哲蹲下身,看着吴光标惨白的脸:“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说什么?”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用恶劣的手段,恶意诬陷,才顶替了您的位置。”吴光标伸手乞求的抓着盛明哲的裤脚:“求求您,放过我,我受不了,我真的不能再继续承受下去了。他们一针一针的扎我,我连呼吸都痛,不然你就利索的给我一个了断,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
“了断?那不是太便宜你了?你死在我这里,叫我怎么解释?啧啧,吴光标,你只能赖活着,我还需要你在众人面前承认你的那些暗中交易,*,卖官,收受贿赂的事迹呢。”盛明哲眯着冷眸,修长的手指挑着他的下颌,确实从领口的位置看去,看不到半分伤痕,不过透过肌理透出淡淡的紫色,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他也受不住。
“什么?你要是这么做,我就完了,弄不好要在牢里过一辈子”吴光标自然明白他要是承认自己做过那些,将面临的是什么:“可不可以我只承认一部分……”
“不愿意是吗?”盛明哲缓缓起身,脸上挂着讥诮的笑意:“吴光标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你永远没有跟我讲条件。”
盛明哲说话冷酷霸道,简略直达重点:“你就是从我这儿出去,怀特会留着你吗?”
“我会很小心,总会有机会……”吴光标的脑子一片混沌,他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状态。
“有什么机会?你呆在牢里才是最安全的,不要不识趣。”盛明哲眼底滑过浓重的狠意和阴暗:“江九,吴市长的公子,进来情况可好?”
“吴公子进来在医院养伤,我已经派着人看着了,少爷是需要做什么吗?可以随时吩咐。”江九淡淡的回答着,为了抓到吴光标的把柄,他可是把吴家都调查了一个遍,包括吴光标当时为了权贵抛弃贫贱妻子的事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我想吴公子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吴市长和现任妻子所生的事。”
“你……”吴光标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当初费尽心思掩藏的事,居然被他们这么轻易就挖了出来:“不要告诉他,他会恨我的。”
“或许这就是报应,你的妻子一直没有身孕,最后得了重病不治身亡,所以贵公子才会去学医,希望得出攻克的办法,你想想他要是知道你当初是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了他的亲生母亲,会是什么样的惊讶的表情?”江九见盛明哲没有阻止便没有停止:“他所热爱的医学,似乎也成了笑话。”
“够了,你们不能告诉他,这一切的恶果都是我自己种下的,不应该让他来承担!上次厉武伤了他的手,到现在都还没有痊愈,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那些尘封的丑恶被挖掘出来,刺激的吴光标已近崩溃的边缘,他双目猩红,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把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发出撞击地面“咚咚”的声响,嘴里还不住的恳求着:“我求求你们,不要去找我的儿子,我已经亏欠了他这么多……”
盛明哲伸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制止了江九继续要说的话,其实吴光标的事他也是头一次知道,或许他已经做不到以前那般的冷漠,如果换做以前,他的心里定然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是听到这里,他居然觉得吴光标也有可怜之处。
或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这句话真的不错,盛明哲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冷漠的张了口:“吴光标,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你按我的要求去做,我不会为难你的儿子,不然现在他那只受伤的手,以后都不用再拿手术刀了。”
“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他不能让他的儿子失去自己最后所爱的东西,既然事已至此,就按盛明哲所说的办,其实盛明哲说的不错,就是他从这里出去了,怀特沃伦都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倒不如放手一搏,能在监狱呆着,也比在这儿,或者在怀特沃伦那里送了命的好。
“你们放心,现在我儿子还在你们手里,我不会乱说的,我现在就发公告,准备新闻发布会的事。”吴光标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我能有一个请求吗?”
“说。”盛明哲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里有些许的动容。
“我知道我这一次之后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吴迪了,能让我跟他见一面吗?”吴光标满目期待的望着盛明哲:“我不会跟他说什么的。”
“你觉得我会让你在这个时候走出盛宅?”盛明哲冷眼的看着他,可是他眼底某种深沉的东西总是在触动着他,最后他还是松了口:“给他打个电话吧。”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吴光标失望的眼眸中突然燃起一抹光,连声道谢:“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只是想跟他告个别。毕竟以后都不能陪在他的身边……说到底,我现在最舍不得的就是他。”
吴光标抹了一把眼泪,眼泪泪光闪烁,那是一种真切的感情,盛明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吴光标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对着江九交代了几句,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便叫江九把电话给了他:“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吴光标颤抖的伸出手,从江九的手里接过电话,拨下了吴迪病房的号码。
江九为了怕他们父子之间会有什么暗语,所以按下了免提,手机中传来“嘟嘟……”的长音,可能是因为伤到了手,电话接起的时候,传来换手碰到什么的声响:“喂,哪位?”
“吴迪,是我。”吴光标原本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没想到一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他就抑制不住的又落了泪,以至于说话都染上了鼻音:“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我很好,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这几天打你电话总是不通,给林秘书打电话,他说你出国出席会议了。”吴迪察觉到他的鼻音,小声的问着:“爸爸,您没事吧,我知道病房门口守了盛明哲的人,是不是他逼你,想强迫你做什么?”
吴光标抬头看了一眼盛明哲眼底的氤氲,又看了一眼江九眼中闪过的无情,便明白过来林秘书对吴迪这么说的原因,王翊轩让人查他,他是知道的,可是他阻止不了什么,所以被他搜集到了不少贪污受贿的证据,后来自己被江九抓来,日夜折磨,刑讯。
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他们也已经做好了打算,用已经拿到的证据,伪造一出他捐款潜逃出国的假象并不难,果然他无论如何都是逃脱不了的,他怎么走都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