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哲摆出的这阵仗,已经让那些记者吓的后退了好几步,可是其中也不乏思忖之辈,这盛明哲好说歹说也不过是个市长,这架势,怕是他的身份不止是市长这一个身份这么简单吧。而且他在A市基本上就算是横行无阻,嚣张张狂的气焰,他们也是多次领教过的。
这次他居然还拒绝任何媒体记者旁听这次的案子,简直是太霸道蛮横了。现在他们都只能在外面等着,想想心里就觉得不爽,可是他们这些做记者的怎么能放过那么一点半点能问到新闻的机会。
“盛夫人,这被害的人是盛市长认的妹妹,之前你们就有很多的恩怨吧。”
“为什么这个案子过了这么久你们才接受法院的传唤?”
“听说盛市长在陈馨怡尸体送检的第2天就把尸体要走,送去火化了,是为了掩藏盛夫人杀人的真相吗?”
盛明哲的一张俊脸已成冷酷,眼眸中的冷厉直接就扫了过去:“我再说一遍,人不是白芸薇杀的,你们再敢乱说一句试试看。”
白芸薇攀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发脾气,她从盛明哲的怀里退出来,转身对着那些记者淡淡的笑着:“我没有杀人。”
说完便转身走上了法院的台阶。
白芸薇的话激起了楼梯下记者们的不小反映:“你们说这市长夫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可是从证据和事态上来看又不像是真的啊。”
盛明哲朝着那些议论的记者冷冷道:“你们听到她怎么说了,应该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要是再让我看到什么不该报道的,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市长大人这是在当作恐吓他们吗?
这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说自己没有杀人,这跟以前犯罪的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有什么区别?不过这盛明哲让他们不要乱写,不就等于让他们认同白芸薇没有杀人吗?这到底是什么强盗逻辑!
男人快步跟上白芸薇的脚步,拥着她进了法院。
A市最高人民法院,复古的装饰,沉重的木质桌椅,散发着庄重的气息。
盛明哲坐在一旁的听证席的第一排位置,英俊的脸静默深沉,墨色的眸中满是深邃,他静默的坐在被告席位置上的女人。
此时她精致秀气的眉微微蹙着,看着很安静,原告的位置上放空,一旁只有公诉人,而祁傲风极为讽刺的坐在证人的位置上。
“被告,你是否承认与2015年05月13日下午3时左右蓄意持刀刺伤陈馨怡小姐,并开车撞击于她,致其死亡。”
白芸薇就那么安静的坐在被告席上,即使是5月天,她还是觉得有些寒意,她收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双手是微微握拳的姿势。
好在她是盛明哲的夫人,所以并没有刻意为难她,法庭也没有要求她穿囚服或者带手铐。即使是在法庭上,她依然是有自由的。
“法官大人,你上述所说的两条,我都不能承认,我没有持刀,也没有开车撞击她,刺她的人是祁傲风,开车撞她的也是祁傲风。”白芸薇的神情安淡,冷静的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公诉方听着她的话就笑了,一个公方的控诉人从席间站了起来,起身朝着她走来,神情冷静,条理清晰的一个字一个字道:“被告,所有人都知道当时的现场就只有你和祁傲风,也就是证人,而死者是陈馨怡,肇事的车是你的,当天是你开着车去了事发现场,根据证人的证词,当时你情绪激动和死者发生了争执,她情绪激动的拿刀刺了你的肩膀,然后就你因为情绪失控,反刺了她,最后直接开车撞死了她。而且现场留下的指纹和 DNA也只有你。”
“呵,你这么分析看来是对的。可是我是后肩受的伤,我怎么拔刀再刺向陈馨怡?”她迎上公诉人的眼光:“就算我真的能拔掉我后背的刀,那么我第一个反映不应该是上车直接逃走吗?你们说人是我杀的,那么为什么不问问祁傲风为什么会在哪里?你们为什么没有怀疑过他的证词?”
公诉人的语气有几分的讥诮:“盛夫人这是在试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吗?关于祁傲风为什么会在现场的事情,他已经给了充分的解释,他是为了要陈馨怡给他送护照,当然,他的行为也是违法的,可是如果是祁傲风要杀害陈馨怡的话,事发前他就有大把的时间,何必等到你出现,然后嫁祸于你。至于你现在想把事情转嫁到祁傲风的身上,也是有迹可循的,因为祁傲风多年前暗中夺了你们白氏的家产,所以你恨他,现在想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也不足为奇。”
“既然你这么说,为什么不去找当时案发的监控呢?你在这里所有的言论不过是妄加推断,也不过是现场证据为依据的推理。”白芸薇抿唇笑着,目光逼视着公诉人:“你们所说的证据,也不过一把有我指纹的刀,而我的车恰好撞到了陈馨怡,而我的车在撞上陈馨怡之前,现场应该留下了轮胎和地面的痕迹,应该可以看出车体有挣扎的迹象。”
“难道你们就没有做过调查,想过原因吗?”白芸薇冷冷的笑着:“难道你们公检法就是这么想敷衍了事,用现有的证据往嫌疑人身上一推就了事的吗?”
“法官大人。”一直沉默着的白芸薇的辩护律师张了口,从容自如:“我的当事人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说我的当事人要是想蓄意杀人,那怎么会捅伤了人,还留下证据,而且她若是真的想撞人,又怎么会把自己也撞晕?而且现在也没有其他能够支持我当事人就是杀害陈馨怡小姐的证据。”
突然辩护律师话锋一转:“相反,祁傲风也在当场,为什么就能仅凭现场的证据就断定他没有犯罪,实施杀害陈馨怡的可能?我恳请法官申请传唤祁傲风,他不该坐在证人的位置,他应该一起接受法律的考验。”
法官点头:“同意被告律师的要求,把祁傲风带过来吧。”
“法官,他们这就是想借机翻供!”公诉人妄图制止法官的命令。
“您这说的就不对了,我的当事人又没有认罪,何来翻供之说?公诉人该不会是想妨碍司法公正吧,还是说你是收受了谁的贿赂,生怕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白芸薇的辩护律师再一次重申:“请法官传唤祁傲风出席!”
法官最终对着法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祁傲风带上来。
白芸薇突然就张了口:“法官大人,我恳请您让祁傲风和我站在同样的位置。他一样存在嫌疑。”
法官看了一眼盛明哲的脸色,准了白芸薇的请求。
祁傲风面无表情的走到证人席的位置上坐下,他的视线和白芸薇冷冷相交。
“祁傲风,请问事发时,你为什么会在停车场?为什么会这么隐蔽,我询问过当时停车场的保安和茶餐厅里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表示没有见过你。也就是说你一直隐藏在停车场里,你是早就有所预谋吗?”
祁傲风抿唇,淡淡的开口:“我想你们已经对我的情况有所了解,我被盛明哲逼的无路可走,只能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去绑架了陈馨怡,希望能以此要挟盛明哲换取一线生机。所以我以陈馨怡为人质,要挟了盛明哲,他先是拒绝了我的要求,然后我被逼无奈才叫陈馨怡给白芸薇打了电话。”
“白芸薇欣然同意前往,期间不知道和陈馨怡说了什么,我一直就被追缉,所以早就躲在停车场里,不敢被人看见,可是我等在停车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陈馨怡和白芸薇的争吵声,然后我就看到陈馨怡举刀对着白芸薇冲了过去……我也曾试图阻止,可是还是发生了悲剧。”祁傲风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极为自然。
白芸薇的辩护律师立刻就笑了:“祁傲风,你说你也试图阻止,你是想阻止陈馨怡袭击白芸薇,还是想阻止白芸薇反抗?你的阻止就是让一个死了,一个伤了,而你却没有任何事,而且这么巧的是陈馨怡小姐真正死亡的原因是因为胸口致命的一击。而这么巧,保安过来的时候,发现站在尸体旁的人是你!”
“虽然说致死的原因会有时间上的偏差,可是如果陈馨怡是因为刀伤致死的,我的当事人为什么会多此一举的再开车撞击陈馨怡,而且还会把自己撞晕了?而你的头部也经过了撞击,这说明你当时也在车上,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在阻止白芸薇开车撞向陈馨怡。”祁傲风依然咬死了口。
“你是一个男人,力量会敌不过我的当事人?”白芸薇的辩护律师咄咄逼人,直接冲着祁傲风就走了过去,他直视着祁傲风的眼眸:“还是说你想撞死陈馨怡嫁祸给我的当事人?祁傲风,我的当事人昏过去以后,你可以做很多的事,比如擦掉自己的指纹,转而诬陷我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