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想陆子均应该不知道自己都遭遇了什么,实际上她等这个倾述的机会已经很久了,除了陆子均宁浅是不可能跟任何一个人说的。
她笑着流出眼泪,从床上捡了一条毛巾走过来,轻轻的帮孩子擦掉脸上的泪,“得儿~宝贝,看这里。”
宁浅的声音一轻柔下来,孩子瞬间泪水就止住了,尽管陆子均懂这个月份的孩子还不会笑,甚至还辨不清眼前的东西,但是她却能感知自己的母亲在哪里。
只凭这个,就足以说明宁浅并没有亏待这个孩子。
陆子均其实心里已经后悔:他刚才只见其一不见其二,的确有些激动和偏激。
孩子安静下来,宁浅的肩膀却在不断的颤动着,“陆子均你知道吗?按照医生的建议,宝宝一天至少是要吃六次的,可你的女儿一天至少要吃十六次。我一点奶水都没有,我多半的时间就都在冲奶粉,降温后喂她,凉了就要加热再喂。刚你也听到了她的嗓子特别的洪亮,我觉得想你,可是她每天夜里醒来都要啼哭至少半个小时,我要不断的给她换尿布,清洗,再换。这么说吧,现在是下午5点,我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没时间自己吃口饭。你有看见我的眼睛吗?像不像一座枯掉的水井。”
陆子均的心跟着微微的疼,他得承认母亲难为,尤其是宁浅只是一个人,“你可以请你母亲过来,或者雇个月嫂之类的,所以你这些理由并不成立。”
宁浅又开始难自控的哭出声来,陆子均根本没体谅她的艰辛,反而这是对她的埋怨吗?
“你觉得我妈妈过来,你能这么安静的去上班,去找你的姜一离吗?”宁浅突然又是暴躁着一句,“陆子均,就算你不嫌弃丢人,我宁浅还怕丢人呢!”
陆子均怀里的孩子再次痛哭起来,无论陆子均怎么逗怎么哄都没办法让小家伙停下来,因为这个父亲对她是极为陌生的。
陆子均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孩子走过去,“你先别激动,来哄哄。”
宁浅不懂,陆子均为什么依然能这么淡定,就像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在说给一个外人一样。
宁浅抹了一把眼泪,“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相信你是来听我诉苦的,而你也对我刚才那些话无动于衷不是吗?”
陆子均进门前还很坚定,可看见这一幕他真的有些犹豫了。
他知道宁浅对他的爱没有错,就像自己爱着姜一离也没有错一样。
错的就是他们都太坚持,最终还是酿成了苦过。陆子均不说话,依旧摇着怀里啼哭的孩子,“孩子我会带回去养,所以你可以轻松了。”
这算是陆子均对宁浅的补偿?
宁浅嗤出一声笑,“说重点。”
“离婚吧!我们走到现在还有可能再破镜重圆吗?”
宁浅向后踉跄了脚步,一屁股就沉在床边上,她抬头时脸色惨白,神情木纳,“你告诉我,你有真正的想过要跟我破镜重圆吗?”
陆子均沉默,宁浅脑子就嗡鸣着一声,人也晕倒了在了大床上。
她昏过去的那一秒在想:孩子,是不可能交给你的。
可是一觉醒来的宁浅发现一切都变了,她一个人躺在偌大的病房里,四面都是白的墙,“宝贝?”
没有声音,宁浅很已经有些不习惯听不到那小家伙的哭声,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目光扫视着周围,终于在枕边发现了一封书信。
一张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和陆子均草草的两汉字。
他说:
孩子我暂时交给父母去带,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照顾好了再接回去。不要再抱怨了,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你,协议上的字签好了邮寄过来就可以了。
这就是他们那么多年的关系,宁浅揪着胸口的衣服,仍觉得一阵阵喘不匀气息。
……
这天上午,姜一离跟刘玉兰打了个招呼就提前出去了,她打车去了江家别墅,在路上的时候通知了江母。
再次迈进这个家,姜一离觉得冷冰冰的,因为工人们都站离的很远,姜一离目光投望过去的时候,一个个都很快速的低下了头。
江母独自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杯雕花的白玉瓷碗,正细细的品着茶。她就连在家里,都是盛装一身,脸上的妆容很是精致。
江父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被她故意支开了。
姜一离手里捧着一些文件走过去,在江母的面前微微鞠躬,顺势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妈,这些就死家里的账目,您收好。”
江母一挑眼,示意姜一离放到一边的茶几上,“你不是答应我让霖风搬回来住吗?可是已经过去三天了。”
姜一离轻咬了下唇,“您知道霖风是多聪明的一个人,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办法。”
江母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磕,“我看应该是你舍不得。”
姜一离就这点小心机,还被江母无情的洞穿了,她喏喏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江母这才满意的伸手去拿那些文件。
一份是工人工资,一份是家里日常开销,再有就是江霖风个人的开销了。
这三本账目是从江霖风住进这别墅就开始有,最初是江霖风亲自管理,所以那段时间的账目有些乱,后来是管家带管,管家的那也称不上什么管理,只不过是流水账罢了。
江母惊奇的发现,姜一离管理这本账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虽然是断断续续,可是已经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
她早就住在这里?江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唾弃。这丫头就那么巴不得嫁过来吗?早就贴上自己的儿子了,怪不得现在不肯放手。
姜一离看江母的脸色有些变差,她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妈,难道有什么问题?”
江母听见这一句才开始认真的看姜一离记账的那些内容。
看着看着,她就逐渐微张了檀口。
江母想:如果她不知道姜一离是个主播的话,一定会误以为姜一离是个会计。借贷明细清晰不说,而且在每一个月末
,都会整理汇总数据,甚至还会做出数据分析。几乎每一段统计后都会用小字标注着。
例如:江霖风平均每个月在家吃饭的次数,要怎么回避他不回来的情况下造成的浪费。进而食谱需要调整,降荤提素。
又例如:江霖风每一季的服装投入在300-500W之间,他是绝对不会隔年重复的穿,那么库存巨大造成的浪费也就庞大,她已经吩咐管家分类型处理,多半完好又较新的衣服拿去二手网卖掉,资金流入生活开销里。
……
江母错愕之余又快速向后翻了几页,因为她始终没有在这些账目里找到关于姜一离的那一部分。
这不可能啊!
女人跟在男人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花销?终于被江母找到了一条,是关于江霖风对凤凰台那期节目的投资。
但是后续的投资回报表明:姜一离是在帮江霖风赚钱,而且还不止是翻倍那么简单……
江母收里一合那本账目,极其不自然的就干咳了两声,她摸过茶杯轻抿了一口。
“这些我还要仔细的看,你就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在给你打电话。”
江母看这账目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姜一离也在她面前站了半个小时,她挪动脚步的时候,腿上有些酸软,但是依旧恭恭敬敬的,“妈,我知道了。”
“等等!”
姜一离回头时心里连连叫苦。
“这件事,你没有跟我儿子说吧。”
姜一离摇摇头,“没说,这本来就该交给您的,只是出去后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保险柜的钥匙在我的床头,还有家庭开销所用到的那些网银盾也都在那边,您自己去拿就可以了。”
姜一离走后,江母坐在沙发上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对姜一离的印象越发的开始模糊,直觉上该是个好姑娘,也印证了江霖风当时力挺她的那些话,可是每当江母想要放心下来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让她敏感的事情,至少还有那个陆子均挂着不是吗?
江母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就翻开了手里的那些账目,她得承认,姜一离做的的确不错,就连她掌管了那么长时间的公司,都是万分不及的,想一个家族要发展,男人需要大刀阔斧,女人需要勤俭,即便是豪门世家,这个道理也是一样的。
只这一点,姜一离的确比那些千金小姐要强的太多了。
江母为此又多了一些好奇,“她跟在江霖风身边那么长时间,就只凭她哪点微不足道的工资吗?”
江母想到这里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江霖风房间的床头。
她依旧傲慢的伸手拉开抽屉,看见了姜一离说的那些东西,另外这抽屉里还有其他的两样:一个不大的盒子,和一瓶被撕掉了标签的药瓶。
江母拿起拿药瓶看了看,然后拧开盖子放在鼻子下边闻了下,她一时分辨不出来里边装的是什么,另一个盒子也打开,里边放了一张姜一离和两个人的合影,再有就是一串很细的项链,时下也就值那么一两千块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