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桑有些乱了,急切的替自己辩白着:“那份文件夹里,只是普通的一些资料,并非安副总那天拿的那个!你们也知道,我们的文件夹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凭一段录相就认为,是我栽赃陷害何曼?”
“是吗?”何曼依旧不动声色的凝着她,微笑,“可是我刚才并没有说,你交给安副总的就是诬陷我的所谓证据。你这么急着解释,又是为了什么?”
“你……”米桑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支吾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你说我诬陷你……那你的笔迹……你的笔迹总不能是我模仿的吧?我可没有那个能耐!”
“你当然没这个本事,可是,稍微懂点绘画的人,想要临摹别人的字体并不难。听说最近你和酒店的一位叫李沐的前台走的比较近,她母亲身患癌症,治疗是一大笔费用,而她父亲是教国画和书法课的老师,叫李青平。米助理,需要我们找这位李老师对质一下吗?”
米桑没想到何曼连李青平都找到了,原本还强词夺理的她,诧异的望着何曼,慢慢的像霜打的茄子,一点点萎靡下去。
只听何曼又不疾不徐的说:“米桑正是找这位叫李青平的人伪造了我的笔迹,再将她作假的证据交给安副总。至于安副总为什么会配合她的表演,我只能说,安副总和安盛董事向来不睦,他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个打压他的机会。”
“何曼,你说了这么多,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你?我的动机呢?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有这个必要吗?”米桑很不服气,仍不甘心的做着着垂死挣扎。
“动机?”何曼微微一笑,朝着陈澈的方向看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良久,才缓缓的说“动机,就是陈总。”
虽然早就清楚了三年前的始末,可何曼秉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则,面对这个米桑的一再挑衅,始终都选择冷处理。
她和陈澈已经是过去时了,她不想惹麻烦,不想旧事重提,更不想让陈澈难受。所以,她选择了默默的忍让。
然而,她的低调,并没换来对方同样的宽容和醒悟。
既然,米桑非要置她于死地,那她也要好好跟她清算一下三年前的帐了!
“陈总,还是依旧谢谢你,那天替我仗义执言。大家肯定很奇怪,为什么陈总会这么维护我?实际上,我认识陈总比大家都要早,早在四年前,我和陈总就已经熟识,并且相恋了。
那时候,我们很相爱,也曾承诺过对方,要彼此相守一生。可是我那时候年纪太小,做事情容易冲动。我记得,我和陈总闹过一次矛盾后,他出了国,之后,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
后来,我很倒霉,遇上了一场很难打的官司。求助无门的我,只好打越洋电话向陈总求救。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分手。可是,我给他打过,不下十次电话,只有一次,是接通的,而接电话的人,正是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米助理!
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她是陈总的未婚妻,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说陈总不想见我,让我以后再也不要联络他。接着,我便收到了陈总发给我的分手邮件。
在我人生的最低谷,在我最绝望最灰暗的时候,我听到最爱的那个人,在邮件里冷冰冰的跟我说,我们分手吧。”
何曼苦笑了一下,她的声音很平静,几乎没什么波澜。
然而,正是这样的讲诉,却更令在场的人为她感到揪心。是要经历过怎样的心灰意冷,才会变的这么冷静,仿佛她是这件事的局外人一样。
在座的,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所有人为之一惊的同时,每个人的脸上神色都很复杂,尤其是陈澈,听到何曼原来不止一次的向他打电话求救过,原本英俊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有满满的阴翳和愤怒,仿佛暴风雨即将到来,又仿佛海洋深处令人望而生畏的蓝色漩涡。
原来何曼向他求救过,原来,他曾是她在绝望时最想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
何曼的声音停下,她又平静的看向脸色惨白的米桑。
“米桑,我问你,当时你真的是陈总的未婚妻吗?可是陈总却说,他从来就没和你交往过。还有那封分手邮件,当时我太绝望了,从未深想过。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就在前几天,我突然发现,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和陈总一直联络的邮箱竟然都在同一天被盗用过。
不仅我在危难时,发给陈总的求救邮件全都不见了,而且就在被盗用的同一天,两个邮箱里竟然都收到了来自我们双方的分手邮件。米助理,听说你也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所以,破译一个邮箱密码,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你一直深爱陈总,却不可得,所以,你嫉妒,你怨恨,你将所有的情绪都抛给我,三年前,就是你用你恶毒的心机拆散了我和陈总;三年后,你又要如法炮制,将我送到监狱里。你这样的女人,简直恶毒得令人可怕。米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何曼稍显哽咽的声音格外扎心,会议室内,一时静的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所有人都讶异的看向米桑,难以想象之前处处表现的热情,俏皮又可爱的姑娘,内心竟然住着这样一个可怕的魔鬼!
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她了吧。
如果这一切,真是米桑做的,那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响起米桑的啜泣声,她低着头,因为压抑的太久,双肩随着哭泣微微耸动着。
人在做,天在看,她果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原以为,做个套就可以将何曼赶出局,可是……
“米桑,何曼说的,是不是真的?”陈澈站起来,两只手痛苦的撑在桌子上,盯着那张不断啜泣的小脸,愤怒的,压抑的,忍无可忍的,一字一句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