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叩了叩门,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进来。”
门推开,穿过外面的会客厅,看到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许倾倾,莫逸尘几步冲了过去。
“倾倾……”他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下又一下的轻吻着,“抱歉,我来晚了。我太笨了,开会的时候,白川在门口暗示了我好几回,我都没看懂,还把他赶了出去。太抱歉了……”
他不断的说着抱歉,好像他来晚了一个多小时是莫大的罪孽一样。
许倾倾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紧张,疼惜,气愤,又小心翼翼的。
刚才她睡了一会儿,谢兰劝了莫老太太半天,终于把她劝回去了。
病房里,如今只有她和莫逸尘。
许倾倾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望着他,她撅了撅嘴:“怎么办?我还没准备好哎。”
莫逸尘从前无数次抚摸过她平坦的小腹,他喜欢那里,可每一次抚摸都没有这次这么激动,甚至,他很怕自己的手太重了,会压坏它。
“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他听出她的忐忑和不自信,拉住她的手,给她鼓劲道。
“真的要生?”
“当然!”
“那如果我非要不生呢?”许倾倾见每个人都对这个孩子无比珍视的样子,反骨的毛病又犯了。
她有点吃醋,总觉的她们对她改变态度也好,派人照顾她也好,全是因为她怀孕了,她们喜欢的是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而不是她。
尤其莫逸尘也这个态度,许倾倾心里不平衡了。
“我才二十一岁,我的艺术生涯才刚刚开始,我想拍戏,拍很多很多戏,如果现在生孩子的话,我几年之内,可能都无法出现在大荧幕上。几年哎,女演员的艺术生命很短的。我才不想把我的黄金时间浪费在生孩子上,而且,我今天摔了一跤,已经出现流产的迹象,如果贸然生下来,谁知道会不会有……”
许倾倾扁着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莫逸尘耐心的听完了她的分析,他垂着眸,陷入沉思中。
他英挺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在做着某种决定,而且还是个令他痛苦的决定。
这样的思索和沉默足足保持了一分钟,听着很短,但对于许倾倾来说,却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她甚至有点害怕起来,想收回刚刚说过的话。
她才开口,莫逸尘的指腹覆在了她唇上。
他的脸距离她,不足二十厘米的距离,他深深的望着她。
忽然笑了,唇凑过来,在她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再次拉住她的手:“如果真的不想生,那就不生。”
他轻松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他们此刻决定的不是一件有关人命的大事,而只是去哪里吃饭,披萨还是汉堡的简单问题。
许倾倾一滞,全身的血蓦的沸腾,直往她的心脏处涌。
“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声音颤抖的问。
他垂眸,又笑了下:“和孩子相比,你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想生,不想生,我都尊重你。只要你做了决定,其它的我会统统替你搞定。”
许倾倾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眼睛一点点变的湿润。
心,因为他这番话,变有满满的,所有的患得患失统统消失不见。
含着泪,她噗嗤一笑,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傻瓜,我骗你的。”
她轻松的语气令莫逸尘身体一僵,接着巨大的喜悦涌现在他俊逸非凡的脸上。
就像一根绷着的神经突然松了,他激动的一把将许倾倾牢牢抱住。
喉咙像被梗住,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更紧的抱住她。
“我就是试试你的反应而已,好了,现在我宣布,莫逸尘童鞋,您已经通过我的测试,可以做一名合格的父亲了。”贴在他怀里,许倾倾眉开眼笑。
“谢谢你,倾倾。”在她额头上轻吻一记,他抱着她,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这样抱了她一会儿,许倾倾又从他怀里挣开去:“生归生,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他替她捋着额前的发,宠溺的眼神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等到胎象稳定,我还要继续工作。一般来说,没显怀之前是不影响工作的。”许倾倾一本正经的说。
她知道这话要是让她婆婆和莫奶奶知道了,肯定会不得了。可是,让她闲十个月,她会发疯的。
因为沉寂过,许倾倾心里一直充满了危机感,演员这个行业,更新换代本来就快,如果她不趁着走红将自己的地位牢牢巩固好,未来孩子出生,她嫁人的消息一爆出,路只会更难走。
夏岚给她的剧本她看了一些,有部叫《紫蝴蝶》的悬疑故事特别吸引她,女主角的性格矛盾,纠结,一半明媚,一半忧伤,虽然讲的是复仇的故事,却十分令人动容和叹息。
许倾倾用了一夜看完那个剧本,第二天一早就给夏岚打电话,让她去和这部戏的导演接洽,如果有可能,《紫蝴蝶》将会是许倾倾今天出演的第三部 电影。
这也是当她知道怀孕消息时,纠结郁闷的源头。
所以,她很需要莫逸尘的支持。
莫逸尘听了她的话,陷入沉思中。
许倾倾紧张的握紧了他的手:“你放心,就算接戏,我也只接文艺片,绝对不拍吊威亚,打打杀杀的戏份。”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令莫逸尘哑然失笑,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都由着你。”
“阿尘,你太好了!”许倾倾欢呼雀跃,抱紧了莫逸尘,狠狠在他脸颊上亲了两口。
她就知道,她最亲最爱的老公肯定会支持她的。
她那两口,亲的莫逸尘浑身麻酥酥的,大手扳过她的脸,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缠绵的深吻。
许倾倾被他吻的意乱情迷的,小腹处又传来钝钝的酸痛,她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他。
见她捂着肚子,莫逸尘紧张起来:“怎么?又流血了?”
许倾倾摇了摇头。
莫逸尘松了一口气,不敢再乱来,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