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恒看着末末,语气淡淡:“你就那么喜欢他?”
“谁?爸爸吗?你不喜欢吗?他长得很高很帅啊,比小明的爸爸都还帅还高呢。”
一说到这,荣瑾末简直就是满脸骄傲。
“末末,恒恒,你看我带谁过来了。”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荣瑾末抬起头来看,发现站在荣浅旁边的人是蒋荆南,当即跳下小椅子,喊着爸爸爸爸一路奔过去。
蒋荆南一把将她抱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问问抱住:“末末,想爸爸了吗?”
“想啊想啊。”
目光落在离得不远的荣景恒身上,比起荣瑾末,他简直是不能太淡定,看了一眼后就低下头,半天没再看蒋荆南。
“末末,我们过去跟哥哥一起吧。”
“好。”
荣浅拉住蒋荆南:“确定一个人可以应付得来?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帮忙?”
“不用了,不是很忙吗,我一个人可以。”
荣浅原本是答应了荣听晚,无奈于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听莫竣说蒋荆南人在香港,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打电话。
蒋荆南当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亲子活动,他巴不得能来参加啊。
可现实却没有蒋荆南想的那么简单,比起荣瑾末,荣景恒的性格简直就是执拗到一种境界,半天不说一句话,也不回应,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挫败感疯狂袭来的时候,蒋荆南在心中质问了无数遍,这个孩子,到底像谁。
荣听晚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案子会这般棘手,从白天到深夜,她甚至连拿手机出来看一眼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眼看着亲子活动的时间早就结束,她都还没能走出这栋大厦,穿了一天的高跟鞋,不用看都知道脚底肯定冒泡了,疼得厉害。
幼儿园的门早就关了,蒋荆南在给荣听晚打了无数电话仍旧无果之后,带着孩子们去吃晚餐。
虽说是第一次跟爸爸一起吃饭,但因为联系不上荣听晚,末末有些闷闷不乐。
任蒋荆南点了多少她爱吃的,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末末,不要挑食哦,吃完饭要是还联系不上妈妈,爸爸就带你们先回家。来,恒恒你也多吃一点。”
蒋荆南刚往荣景恒碗里夹了一块蟹肉,就被荣瑾末一筷子给叼走了。
“哥哥不能吃蟹肉,会过敏,但我喜欢吃。”
末末眯着眼睛,不过是吃了蟹肉,就一脸很满足的样子。反倒是蒋荆南,听说荣景恒对蟹肉过敏,英挺的剑眉紧蹙。
“恒恒,你还有什么不能吃的,告诉爸爸。”
荣景恒安静地吃着碗里的米饭,并没有说,反倒是荣瑾末,一个都没落下,数着手指头说给蒋荆南听。
手机响的时候,蒋荆南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是荣听晚的电话。
“孩子跟你在一起?”
一接听,问题就劈头盖脸砸过来,荣听晚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着急,她明明是把孩子托付给了荣浅跟莫竣,怎么变成是蒋荆南了。
“你都忙完了?我跟孩子们在吃饭,你过来吧,就在你公司对面的餐厅。”
荣听晚应了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等到她匆匆赶来餐厅的时候,蒋荆南正在帮荣瑾末擦嘴。
“妈妈这里!妈妈这里!”
小家伙眼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荣听晚,挥动着小手差一点打到旁边正在埋头吃饭的荣景恒。
荣听晚快步走过来,看孩子们都很乖巧地吃饭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蒋荆南说了一声谢谢。
“你以前也是忙起来就是这个时间点的吗?”蒋荆南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荣听晚帮放下筷子的荣景恒擦嘴,没有看蒋荆南:“这跟你有关系吗?”
放松下来的她在这个时候才察觉到饥肠辘辘,餐桌上还剩不少吃的,有几盘甚至连银筷子动过的样子都没有。
餐具有四套,不难猜想,可能是蒋荆南预留了她晚餐的份,但她怎么可能提得起兴趣跟他同桌吃饭。
被荣听晚这么一呛,话到了嘴边,蒋荆南还是咽了下去,换成一句没吃过晚饭吧,预留了份,先吃点垫垫肚子。
“不用了,家里做了饭,我回去吃就行了,晚上变凉,孩子们的衣服不够,我先带他们回去。”
把荣景恒抱下来,荣听晚伸手去抱荣瑾末,却被蒋荆南伸过来的手挡住。
“你确定在我面前,你要这么固执?”
双眸对视,荣听晚最终败下阵来,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太饿了。
荣听晚吃饭的时候,蒋荆南出去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目光落在妻子身上:“最近,UNIK遇到麻烦了?”
“你打听到的?”荣听晚没有否认,蒋荆南如今要进军香港,虽然I&S分公司跟UNIK不在同一个区,但不代表消息闭塞。
她这一次之所以遇到难题,是来自九龙那一边的汤氏企业施加的压力,他们也看上了这个项目,所以不甘心放手。
蒋荆南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荣听晚放下手中的筷子,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今天一整天辛苦你了,这一餐饭算我请客。”
荣听晚从钱包里掏出卡来的动作让蒋荆南眼前一刺,伸手摁住,语气中带着不悦。
“跟我之间,你也要这样吗?”
当着孩子们的面,荣听晚本来还想讽刺一句,你我之间还剩下什么,后来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
“那好,那就谢谢蒋少了。”
把卡重新收回,荣听晚穿好外套后抱起荣瑾末,另一只手牵着荣景恒,准备朝酒店外走去。
蒋荆南喊住了她的脚步。
“如果可以,我想帮你。”
沉默了有一会,荣听晚勾唇:“不用了,谢谢。”
高跟鞋的干练的声音越离越远,蒋荆南的目光里夹杂着辨认不出的情绪,落在荣听晚后脚跟上的创可贴。
她本可以不用这样站在刀尖上与那些奸诈的商人厮杀,她本可以像从前一样午后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窝在床边的软榻上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