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赢了,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了,我看夏忧这次凶多吉少,就是醒了估计也要丢掉半条命,你不是就想看到她这样悲惨的结局么?怎么看你一点都不高兴?难道是怕在人前露出马脚?”楚怜心趁着大家不注意的工夫,来到林静的身边。
林静却只是淡淡的开口,连看她也没看:“我确实没想到她会选择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来终结一切,她不过是想报复他的负心薄幸,可是她确实是太天真了。她以为自己能报复他,却不知道,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因为她根本没搞清楚,星娱是谁在当家,凌雪彻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惹上麻烦,他是一个被星娱无条件保护的人。”
楚怜心对夏忧为什么来这里说那些鬼话的原因一点也不感兴趣,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她一岁的男人。这段日子,自从林静主动找上她后,随着和他接触的增多,她觉得这个人完全让人看不透,她经常都觉得不知道该把他当成男人还是男孩,你根本不知道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到底能不能信,能信几分?有些话,他明明是用很专注、很认真的表情说出,任哪个女人都免不掉被他眼中的真诚激发出潜藏于心底的母性,丝毫不怀疑的全盘接受,可是他却会在你卸下心防的一瞬突然哈哈大笑的嘲笑你实在是太好骗。你也根本不知道他做许多事的目的是什么?他好像比别人多长了双眼睛,能看到许多旁人无法看到的事,却又时常只是用很漫不经心的调子说出来,让你在走投无路别无选择之际只能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但你即使做了选择,却仍是免不掉始终心里打鼓,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像是在耍弄一条饿了三天的野狗,就那样一派游哉的撑起一根挂了硕大排骨的钓竿,狡诈的在你面前晃啊晃,然后款步的向前走,你没头没脑的跟上,因为肉香实在是让你垂涎欲滴、难敌诱惑,你说服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的跟随着他的脚步就可以暂时填饱肚子,可是其实你是惶惶不安的,你根本不知道在终点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在等着你。
可是,就在这样挣扎的心境下,却又由事实的结果一次次的证明他根本不是信口开河。
她于是禁不住问道:“你这个人到底哪句是真话?你那个时候不是说你不打算再活在仇恨里了吗?”
他仍是不看她,倒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凌雪彻那么容易释怀,毕竟我没有和她在生命的另一个时间段相遇,留下些什么特别的回忆。她是毁灭我母亲的人的女儿,我怎么样也要做些什么来补偿我的母亲,这是那一天我在她的墓前亲口向她保证过的,我告诉她我一定会让她此刻看到的这个女人一步步的走向毁灭、彻底绝望。所以,我一寸寸、小心翼翼的将她推向凌雪彻,让她再一次重拾想要爱情的和信心满满的期待,之后再亲手毁掉这样的信念。”
她恍然间联想起某些令人困惑的片段:“可是,你真的一点都不会不忍?我看你那次演戏的时候说的那番话不像是在作秀。”
他低下头含蓄的笑笑:“我告诉她的话,都是真心的,包括我喜欢她的话,我不会像凌雪彻一样逃避,我会面对,可是这样的喜欢还是比不上我心中的仇恨。”
楚怜心不打算再和他兜圈子,她打算彻底问个明白:“你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吧?就算要死,也要让我清楚自己是被什么置于死地的。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一定要我去夏忧家拿那件制服?还有我为什么会不断收到那些记载着夏忧前科的资料?”
“那些资料都是凌雪彻的母亲曾婉寄给你的,所有让你做的事,原因说起来太复杂,反正都是曾婉告诉我,然后我设计出的一切。我恨着夏芝芯,而她恨着端木云,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和端木云的女儿在一起,所以夏忧就成了我们共同针对的目标,曾婉找上我,我没道理拒绝她的美意。其实我早就知道夏忧的身份,我不过是故意用‘是在墓地的时候才真正确认她的身份’这样的说辞来遮人耳目,其实,我根本是一早就等在那里,想要把她奉献给我的母亲了。”
楚怜心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凌雪彻的母亲,她愈发疑惑的皱眉:“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也是端木云的女儿,而凌雪彻的母亲却不报复我呢?明明端木云在意的只有我一个,她却反而像是始终在帮助我,还寄了那些资料给我——”她仿佛意识到什么试探的望向林静的侧脸,“难不成是你其实对我?——所以在她面前替我求情的么——”
他‘扑哧’一声笑了,瞟了她一眼,直看得她心中发毛,身体都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仿佛要接受最终审判的犯人:“因为,我告诉她,凌雪彻不爱你,所以让你呆在他的身边,就是对你最好的报复。”他表情淡漠的说,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样不留情面的裸的说辞彻底的激怒了楚怜心,她气急败坏的指着林静:“林静,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是帮夏忧,你是帮她教训我,你一直就是在等这个时间给我致命的一击,让我在最幸福的时候跌入绝望,然后看到自己悲哀的处境吧?你也是个可怜虫,说什么仇恨,说什么母债女偿,全是狗屁,不过是用复仇当幌子,说是要重伤她,要让她万劫不复,却根本是在做着帮助她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凌雪彻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离开我,如果不是你,他还看不清楚夏忧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他还会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林静只是微挑眉梢简单的回了句:“我哪是在帮她?我是在帮我自己!”语毕,他突然笑了,在楚怜心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放肆的大笑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