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显然是受了重伤,气息明显紊乱不堪。
许菁菁秉持着一颗医者仁心的态度,想想,同是沦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天涯人,发发善心也是极好的。
“你受伤了?”她试着接近男人,可惜却被他冷冽的气场给生生逼退。
许菁菁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有些人天生就是猎人,一个眼神就能把猎物那微乎其微的气势给掩盖。
面前这个受了伤,气息不稳,甚至只剩喘气的男人,他有一种特别的磁力,方圆百米之内,正负相反,让靠近他的敌人瞬间击溃千里。
“既然你想就这么痛死,随便你,反正又不是我痛。”许菁菁拍拍手,坐回自己的床上,眼角余光瞥向地上好像已经昏睡过去的男人。
夜风清凉,她缓慢的靠近,拎着树枝轻轻的戳了戳,好像并没有反应。
这里是郊外,没有电缆,所以别提什么灯光,许菁菁只能借着这微弱的月光扯开他的外套。
指尖触碰到一股湿润的粘稠感,她放在鼻尖嗅了嗅,浓烈的血腥味。
腰侧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穿插而过,依照尺度看来大概会是子弹之类的东西,所幸子弹从皮肉中穿透,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止止血,包扎一下就可痊愈。
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她去哪里弄止血剂?
冷风轻抚,空气里夹在着泥土的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烟气。
许菁菁急忙搜索着他身上的烟盒,果然是烟鬼。
掏出烟盒,抽出烟丝放在伤口处,撕破他的衬衫,绕过伤口缠上两圈。
“明天再去给你弄点草药,不过,这模样看着好像五十岁老头哦,可惜了,这乡村艳遇。”
倒回床上,某个女人筋疲力尽的沉睡而去。
清晨的阳光炙热的从屋顶上破掉的两个洞内探射而进,许菁菁挠了挠脖子,怎么觉得凉悠悠的?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脖子上的短刀,嘴角抽搐。
“是你弄的?”男人捂住伤口手持短刀对视。
许菁菁吞咽口水,“大叔,小心擦枪走火,我是好心帮你包扎伤口,你怎么恩将仇报来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你家里?”男人警觉的环顾四周,“一个单身女人住在这里?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守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许菁菁试着推开那把匕首,苦笑道:“我昨天刚搬来的,我没钱,不住这里住什么地方?更何况,我一个正常人没事守在这里脑子有病啊。”
“你是不是知道我会往这边跑?”男人的刀更近一步靠近她的皮肉。
许菁菁不敢再动一下,撇嘴:“大叔,我又不知道你是谁?如果我真的想要伤害你,为什么昨晚上不捅你一刀,等你今天来捅我吗?”
“别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
“大叔,别,别,我说,我前两天刚刚离婚,我只是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静一静而已,如果你不信我,看我的身份证,我是良好市民,我很善良的。”许菁菁移动双手朝着自己的枕头移去。
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动作,当她把身份证递过来时,眉宇皱了皱:“任何一个靠近我的人都有目的,我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我可以证明的,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坏人。”
男人收下短刀,靠在床沿边喘上两口气,“给我找点吃的来,我有点饿了。”
许菁菁双手捂住肚子,“这里没吃的。我也饿了一天了。”
男人盯着委屈低头的她,瞥向屋前的一条池塘,“这里应该有鱼,会游泳吧。”
“你让我……抓鱼?”许菁菁脱下鞋袜,站在河边回过头,“大叔,能不能商量一下,我虽然会游泳,可是我只有这一身衣服。”
“脱了,我不会非礼勿视的。”男人靠在床上,闭上眼。
许菁菁眉头微抽,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别挑战我的耐心,我饿急了,不担保会不会吃人肉。”
“咚。”许菁菁直接跳进水里,五月的水不是很冷,她适应着水里的温度,游荡着。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河边散落的衣裤,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有这么天真的女人?
“啪!”许菁菁从水中抬起头,浓黑的发散开在双肩上,水珠顺着脸部轮廓一滴一滴的滚落,滑过肌肤,带来一种别样的诱惑,唇色因水的刺激而泛着沁红,脸颊红晕而起,白净的面容清纯自然,整个人干净剔透,出尘不染。
修长的五指擦过眉眼,她轻喘着气息,寻觅着水底拂动的生物。
“啊!”突然脚底刺痛,许菁菁面色瞬间苍白无色。
她回过头,眼前一阵恍惚,“大叔,有东西……咬我。”
男人心惊,从床上翻身而起,不顾身体的伤势,跳下池塘,手中的匕首飞驰而过,掀动水帘,荡起阵阵涟漪。
水下红霜而起,染上水渍,弥漫开一片红霞。
“这里有水蛇,你先别动,可能有毒。”他将她从水里抱起,晃动的水面下,匕首正正一击而杀那条来不及挣扎的生物。
许菁菁眼前虚实一片,似乎是麻木过了,她惊愕的睁大双目,自己现在躺在谁怀里?好像还裸着?
“啊!”刺耳的惊吼声打破沉寂的山外,群鸟纷飞,落叶翩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