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说:“棋兄弟,死人会发梦吗?”
“那我们没有死?”
婉儿说:“棋兄弟,你是不是真的糊涂了?死没死,你难道不知道?”
棋儿左看看,右瞧瞧,说:“我明白了!”
婉儿问:“你明白什么了?”
“是你们从那两个男女小强盗的剑下救了我们。你们杀了他们后,便戴上了他们可怕的鬼脸,故意来吓唬我们!我说得没有错吧?”
小怪物挤眉弄眼地说:“不错!不错!棋兄弟,你真聪明,全给你说对了!”
书呆子苦笑了一下,向小神女等人一揖说:“多谢两位女侠和万里少掌门,又救了在下主仆两人一命!”
棋儿却对小怪物说:“你们干吗吓唬我们的?不怕将我们吓死了吗?”
“棋兄弟,你没有死呵!现在不是活生生地坐在马车里吗?”
“我以为我真的死了!”
书呆子说:“棋儿!别再说胡话了!你还不谢他们再救之恩?”
小神女说:“墨二公子,别多礼了!看来你们还没吃过东西吧?”
棋儿说:“是呵!从昨天中午起,我和二少爷不但没吃过东西,连水也没喝上一口,真的是饿了!”
婉儿说:“棋兄弟,我们车上有水有食物,你们饿了!快吃。”说着,婉儿将食物和水取了出来。
书呆子多谢之后,便取了吃。书呆子吃得斯斯文文,棋儿可真的饿了,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小神女问:“墨二公子,你们不是在大足县看什么石刻吗?怎么又跑到川北这一带险峻的山区来了?”
棋儿却埋怨起来:“三小姐,我也不知我家二少爷是怎么想的,不怕危险,说什么要去古蜀道走走看看,看古蜀道像不像李白所写的那么险峻,还说古蜀道上有不少的名胜古迹可看,不看,是白来四川一趟了!”
小神女含笑地问书呆子:“蜀道有什么名胜古迹可看了?不过,这翠云廊古柏的景色却是蛮好看的。”
书呆子墨滴说:“三小姐,这些古柏景色虽好,但不算是名胜古迹。”
“它怎么不是名胜古迹呢?我听说,它们是三国时的蜀中五虎将之一的张飞叫士兵种植,所以叫张飞柏。”
“三小姐,你误听人说了,它们根本不是张飞种下的,而是本朝明武宗正德年间剑州知州李壁发动百姓种植,距离现在一百年左右而已,算不上古迹,要是说是三国张飞所植,距离现在就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了!”
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听了都非常愕然。小怪物问:“干吗这些人胡说八道说是莽张飞种下的呢?”
婉儿说:“他们跟你一样呀!喜欢胡说八道。”
“喂!你别挖苦我好不好?”
书呆子笑了笑说:“四小姐,话也不是这样说,因为人们太喜欢张飞和敬仰张飞,或者怀念张飞,而称它为张飞柏。张飞柏是对这翠云廊柏树的称呼,不一定就是张飞种植,是人们的误解而已,不是存心骗人。”
小神女问:“二公子,既然这里不算名胜古迹,哪里算是名胜古迹?”
“三小姐,蜀道上的名胜古迹可多了!单是剑门关山顶上,就是当年三国时蜀中大将姜维屯兵的地方,史称为‘姜维城’,今名为‘营盘嘴’。剑门关下有一处地方叫垂泉,传说张飞当年带兵来到这里,找不到水饮,士兵们干渴难忍。张飞一怒之下,一拳向地上砸去,顿时泉眼出现,有泉水涌了出来。”
小怪物说:“这是胡说八道吧!会有这样的事吗?”
书呆子说:“这不能说是胡说八道,是民间的传说而已。或许当年张飞叫士兵们挖井,挖出了这口泉水也不一定,人们传来传去,将它当神话般传说了,说成是张飞一怒之下,捶出了一口泉来,现在那一处地方,就取名为‘捶泉镇’。”
小怪物问:“真的有这一处地方?”
“有!从剑阁山庄北上不远,就有这么一个小镇。”
棋儿问:“二少爷,你就是为了看这一口泉水,不辞千山万水跑来了?”
“棋儿!那也不是单单为了去看这口泉水,因为从剑门关北上便到昭化,昭化是一个古战场,是张飞夜战马超的地方。三国时称为葭萌关,城外的一处地方,便是诸葛亮制造木牛流马运军粮的遗址。葭萌关东南面白水镇,便是刘备斩杨怀、高沛之处。昭化,更是蜀国大将军费礻韦的故里,有一座费侯墓,是费礻韦死后的葬地。”
小神女和婉儿听得神往极了,婉儿问:“二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名胜古迹的?怪不得你不怕危险,跑来川北了?”
墨滴这书呆子说:“这是在下从书本、史记上看到的,所以极想亲自去看看,以遂心愿,没有其他。”
小神女问:“还有什么名胜古迹没有?”
“有!从昭化北上到广元县,广元县古称利州,名胜古迹就更多了,其中一处名胜古迹便是皇泽寺。”
小怪物说:“皇泽寺!?那不是光头和尚们住的地方吗?这有什么好看了?我看处处的和尚寺,一个个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好看的。”
书呆子墨滴一笑说:“少掌门,这个和尚寺,与别的和尚寺不同。”
“哦?这个和尚寺,比嵩山的少林寺更有名气了?它出了什么独步武林的拳经剑谱了?”
“这个和尚寺不是以武功而出名。”
“那它以什么出名了?”
“因为它是神州大地第一位女皇帝的出生地。”
“什么?女皇帝?是谁了?”
“唐朝的武则天,不是神州大地的第一个女皇帝么?从她到现在,再没有一个女皇帝了!”
小怪物说:“一个女皇帝,那是阴阳颠倒,牛匕鸡司晨,那天下不大乱了吗?”
这一下,可将婉儿惹恼了,朝他瞪着眼问:“你说什么了?女的就不行吗?”
小神女却笑着问:“我听江湖上人说,点苍派的实际掌门人,是芹姨,芹姨说东,你爷爷就不敢说西,怎不见点苍派大乱了?”
婉儿说:“是嘛!贵州的九龙门,一向都是女的掌舵,怎么不见九龙门大乱了?贵州的武林界,也不见大乱呀!”
小怪物这下感到头大了!自己怎么口不择言,得罪了这两个武功可怕的大小女煞神,有苦可受了!他慌忙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婉儿说:“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了?”
小神女说:“你说下去呀!怎么不说了?”
小怪物连忙求饶,说:“三姐姐,四妹妹,我错了!我不该看不起女人,其实,其实……”
婉儿又问:“其实什么了?”
“其实,我也是女人生的呀!”
“我还以为你是石头爆出来的小怪物哩!”
这时书呆子说:“少掌门,你的确是说错了话了!男女是应该平等的,有不少的女子,其才智一点也不逊于男人,有时往往比任何男子都强,只是几千年来,人们受到了男尊女卑的影响,错误以为女不如男,一切应该由男人说了算。一旦出现反常,就大惊小怪,认为阴阳颠倒了!谣言四起,怪话连篇。其实武则天这个女皇帝,是个不错的皇帝,起码比一些荒淫无道、平庸无能的皇帝强多了!本朝朱家的大多数皇帝,简直不能与武则天相比,昏庸无能极了!致使大权全落到了宦官们手上,弄得天下大乱,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从而盗贼丛生,不少百姓铤而走险。”
婉儿对小怪物说:“这下,你听到了吧?”
“听到!听到!我敢不听到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
“四妹妹,你放过我吧,我算怕了你了!”
“什么?你算怕了我?”
“不不!我是真怕!从头到脚的怕!”
小神女笑着:“四妹,别再逼他了!他认识错就行了!”
“三姐姐,我怕他嘴巴认错,心里不认错哩!”
“四妹,这就难说了!世间上男尊女卑的观念,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过来!也不是你我两人所能及。”
书呆子又说:“武则天还有一个优点,是今古往来任何一个皇帝所不能及的。”
小怪物“哦”了一声问:“她什么优点,所有皇帝不能及了?”
“任何皇帝,在他生前,都欢喜别人歌颂他英明神勇、智睿无尚,雄才大略等等,就是死后,也叫人为他树碑立传,歌功颂德。可是武则天没有这样,死后却叫人立了一块无字碑。”
“无字碑?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说,自己的千秋功过,让后人评说。”
婉儿又问小怪物:“这下你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原来武则天,是古今往来的第一个女皇帝!有她的英明过人之处。”
“那你今后还敢不敢看轻女人?”
“我经过了这一次,还敢看轻女人吗?那不是自找苦来受?”
“你知道就好啦!”
棋儿这时也说:“我今后也不敢看轻女人了!”
小神女笑了笑问棋儿:“你以前也看不起女人?”
棋儿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以前是看不起同村的一些小丫头,她们动不动就哭,受人欺负也不敢反抗。砍柴担草,也没有我这么多和重,弄得我有时不得不帮她们挑回家。当然,我对三小姐、四小姐不但不敢看轻,还特别的敬重和感激哩!你们是我和二少爷的救命大恩人!我一千个一万个崇拜你们。”
婉儿笑着:“棋兄弟,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小怪物一下“噗嗤”一声地笑起来,婉儿盯着他问:“你又怎样了?”
“没!没有什么!”
“那你笑什么?”
“我只是感到可笑罢了!”
小神女笑着说:“四妹,你大不了棋儿二三岁,像大人似的说棋儿是个好孩子,其实你自己也是一个孩子,小怪物看见了,当然觉得可笑了!”小神女又转问书呆子,“二公子,看来你真是博学多才,天文地理,古今往来的事,知道真不少,令我们听了得益不浅。”
书呆子忙说:“三小姐,别这样说,在下只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性好名胜古迹,对人情世故的事,都是浑浑钝钝,几乎什么也不懂,闯了大祸也不知是什么回事。不是三小姐、四小姐、少掌门的及时出现,恐怕在下早已横死异乡了!对了!三小姐,你们怎么也在剑阁山庄出现了?”
书呆子这一句问话,表面听去,只是顺便问一下而已,但这句话,却在小神女心中起了不同反应,她略为看了书呆子一下,暗想:难道这书呆子察觉了自己问话的用意,来一个反攻为守,不让自己再深一步问下去?要是这样,这书呆子真是那神秘莫测的杜鹃?在自己面前装得呆头呆脑?让自己看不出来?真是如此那杜鹃真是深藏不露,掩饰得太高明了!不论行为举止谈吐,完全是一个呆里呆气的书呆子一样,全无破绽可寻。他这次在剑阁山庄中的石屋里出现,听他和棋儿说来,合情合理,无半点可疑之处,可是杜鹃在栈道上干掉了剑州虎,去得无踪无影,而小怪物所闻到的气味又偏偏是这个书呆子身上气味,这事又怎么解释?是小怪物弄错了,还真的是这个书呆子所为?
小神女对书呆子的起疑,是三起三落了!每一次的疑心,又很快打消掉。这个书呆子,说傻不傻,说精不精,几次碰上了生死大关逃脱了出来,不知害怕,仍固执地不顾危险地四处去游山玩水,拜访各处的名胜古迹,是无知还是愚蠢?是固执还是生性如此?要是他真的是杜鹃,那自己就放心多了,用不着为他的生死担心。现在主要是这书呆子在是与不是之间,小神女拿不定主意。不知为什么!小神女对这个书呆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关心和注意,书呆子的印象,深深地藏在自己的心中,他的言谈举止,会不时地浮现出来,抹也抹不掉,是自己关心他呢,还是好奇想弄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这时棋儿也问起来:“三小姐,你们大概是神仙吧?不然,怎知道我们在剑阁山庄受难,特意赶来救我们了?”
小怪物说:“我的三姐四妹当然是神仙了!你家二少爷不是说我三姐四妹是仙子吗?既然是仙子,当然能知过去未来的事情了!所以掐指一算,知道你们有难,便及时赶来救你们了!”
棋儿惊喜地问:“真的?”
“真的!真的!只是我这个小神仙,不明白你这个小护卫武士,怎么不抖出你的滚地法来,救出你的二少爷?反而一起给剑阁山庄的人抓起来,关到石牢里去了?”
棋儿叹了一声,说:“那几个恶人,一下从树林里跳出来,出其不意地将我们抓起来,我怎么抖出我的滚地法呵!你以为我能抖却不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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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兄弟,你也太不警惕和小心了!”
“我怎么知道在崇山峻岭中的山沟里,也有强人打劫的?那条不是山路的山路,连鬼影也没有一个,恐怕十天半月没人去,强人们怎么打劫呵!我以为不会有强人,强人却偏偏出现了!也是我和二少爷活该倒霉。”
书呆子说:“棋儿!他们不是一伙打劫的强盗,是一伙恶奴。”
“怪不得他们没搜我们身,也不问我们有没有银两,一下用布蒙了我们的眼睛,就将我抓了关起来!”
“当夜,他们没审问你们?”小神女问。
“没有,他们说夜了,明天再来慢慢审问我们,将我们往石牢里一丢,吩咐那两个守牢人几句,就走了!”
小怪物问:“你当夜怎么不走?难道你还打不过那两个守牢人吗?”
“我的手脚都给捆了起来,我怎么走呵!”
小神女问:“那么你和你二少爷一夜都关在石牢里?”
“是呀!关在石牢里不只是我和二少爷,还有不少的人。我想不到在半夜三更里,有一伙蒙面黑衣人杀进山庄里来了,临到天亮时,这伙蒙面黑衣人才有人走进来,将我们的手脚解开,还叫我们别乱走出去,天一亮就放我们走。所以我和二少爷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石牢里了!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伙蒙面黑衣人才是真正的打家劫寨的强盗,连夜打劫了山庄,又杀人又放火。”
书呆子说:“棋儿,不管怎么说,这伙蒙面黑衣人是好人,他们没有杀害了石牢里的人,还发放钱粮让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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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可是他们要杀我们呀!”
“这更是我们倒霉的地方,因为他们怀疑我是那个毒秀才了!”
“要是三小姐他们不及时赶来,我们不枉死吗?”
棋儿到了现在,仍懵然不知小神女他们是盘问他们的女大王和两个鬼面男女小强盗。
书呆子说:“棋儿,我们现在不是没有死么?”
“那也是三小姐他们赶来救了我们!”
说着,骤然间,马车停了下来。小怪物一下跳了起来:“不会是我们又碰上了拦路抢劫的翦径强盗吧?”他又对棋儿说:“这下,你又可以施展你的滚地杀人法了!”
棋儿说:“好!让我试一下。”
婉儿朝窗外看了看,说:“不像呀!外面人来人往的,好像我们到了什么小镇上了!小镇上会有人拦路打劫么?”
小怪物说:“真的?那马车干吗停下来?”小怪物伸头往外一看,原来马车前面有一个挑担的老人跌倒在来往的车道上,小钉子怕车伤了这位老人,骤然勒马停车,下车去扶起这位老人,问:“老人家,你没事吧?”
一时间,四周围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老人说:“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滑倒了!多谢大爷。”
小钉子说:“老人家没事就好了!”小钉子扶老人在路边店铺前坐下,又为老人收拾好担子,便上车想继续赶车上路。蓦然间,人群中闪出一个青衣汉子,吊着眼问小钉子:“你这么就想走了?”
小钉子愕然:“你想干什么?”
“你撞倒了人家,不赔些汤药费,想轻轻松松就走,行吗?”
小钉子说:“我没有撞倒这位老人家,是这位老人家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刚才老人家的说话,你没听到?”
这位汉子看了老人一眼说:“是他害怕你们,不敢说实话,老子看不顺眼,特来为他讨回公道,你不拿出十两八两的银子,就别想能离开!”
跟着,他身后有五六个不三不四的汉子,也七嘴八舌地喊着:“对!不赔银两,不能过去。”
显然,这伙不知是哪里跑来的流氓,还是当地的无赖,在明显地敲诈勒索了。他们见小钉子这么好心,认为是胆小怕事,又瞧见车上的人,除了书呆子是一个男人外,其他的不是女子就是小孩,更认为可欺负了!公然敲诈起来,谅车上的人不敢不给。他们哪里知道,碰上的是三个可怕的克星,尤其是小怪物,更喜欢惩治、戏弄这些无赖之徒,小神女和婉儿,自然对这些无赖、流氓不屑一顾。
小怪物跳下车来,对这些无赖笑嘻嘻地问:“十两八两银子,你们不够分派吧?”
这伙流氓一时愕然,问:“小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十两八两银子,你们够吗?这够医治那位老人家的汤药费吗?”
吊眼的汉子问:“小子,你想给多少?”
其他汉子都相视愕然,心想:这个小东西不会是傻的吧?
“我说,没一百几十两怎么也不够。”
“不错!小子,你拿一百几十两出来,我们马上让你们过去。”
小怪物又故作讶然:“什么?你们怎么向我要银子了?我是向你们要呀!”
“小子!你说什么?向我们要银两?”
“是呀!我明明看见你们将这老人家推到路中间,弄得他跌倒了,这银子你们不出,叫谁出了?这样吧!你们一共七个人,每人出二十两,一共一百四十两银子,当是给这位老人家跌倒受惊费。”
四周围观的百姓,有些笑起来,有的情不自禁地叫好起来,初时他们见这伙流氓无赖敲诈银两的行为,没一个敢出声。
吊眼汉子大吼一声:“小子!你是不是想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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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怪物说:“哎!你别大声叫嚷呀!幸好这位老人家只是受惊跌倒,没受伤。要是他受伤了,你们拿出的就不是一百四十两,而一千四百两,要是他给马车撞死了,首先你这个吊眼汉子就要赔他老人家的一条命了!其他的得个个披麻戴孝,守墓三年,供养他老人家的一家大小,守完了三年墓,还得去坐牢,我没有说错吧?”
吊眼汉子几乎给小怪物气得说不出话来,吼着:“给老子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痛打一顿,然后杀了,弃尸街头!”
顿时三四个汉子抢了上来,要拳打脚踢小怪物,吓得围观的人们纷纷散开,可是转眼之间,这三四个抢出来的汉子,不知怎的,一个个倒在大街上,痛得不能爬起来。
吊眼汉子和其余两个无赖一时全傻了眼,这是怎么一回事?去打人的怎么反而倒下来了,挨打的却笑嘻嘻的仍然站着,没事一样,他们明明看见这三四个人一哄而上,拳脚一齐朝小东西身上乱打乱踢的?这些流氓哪里知道小怪物有一身不怕打的功夫,打得越凶狠,内力越消失得快,这些内力,全输进了小怪物的体内,反而增加了小怪物的内力,可惜这两个流氓几乎没有多少的内力,一下全给小怪物吸干了,变得全身没半点气力,小怪物根本没有动手脚,将身子一抖,他们便全部倒在地上无气力爬起来,好像是患了一场大病。
小怪物仍故作惊讶:“咦!你们怎么打了?干吗全扒下了?”他又朝吊眼说:“好!他们不打了!轮到你们三个来打我了!来呀!别客气。”
这一下,不但四周观看的人们惊愕不已,连小钉子、书呆子、棋儿也看傻了眼,这个小怪物练成了一身什么怪异功夫?不怕打。就是婉儿也惊奇起来,轻轻问小神女:“三姐姐,飘哥真的有一身不怕打的功夫啊!”
吊眼汉子呆了半晌,问:“小子!你会邪术?”
小怪物说:“什么邪术?我就是喜欢有人打我呀!越打我就越感到舒服,来呀!你们不打,轮到我来打你们了!”
吊眼喝着两个流氓:“上!给我用刀子捅,老子不相信他的邪术能挡得住刀子!”
这两个流氓拔出明晃晃的匕首击来。冲上去就朝小怪物的身上乱捅,他们除了一副凶恶的嘴脸和有一些蛮力外,简直没半点招式武功可言。虽然说盲拳可以打死老师父,但主要是指会武功的一时大意和无防备而已,一个有武功而又有防备的武林中人,怎么也不会为这些凶恶之徒胡刺乱捅所击中。所以小怪物身形一闪,略为施展幻影魔掌之功,不但闪开了,更令他们互相刺中了对方,一个给刺中了手臂,一个给捅伤了大腿,双双都惨叫起来,惊得双双跑开。
小怪物却说:“咦!你们怎么刺中自己了?不会吧?”
这一下,吊眼更相信小怪物有一门可怕的邪术了!连刀子也不怕,邪乎得自己刺伤自己人。小怪物却向他招手说:“他们两个稀里糊涂的连捅人也不会,捅到自己人身上去了!还是你自己来我捅我好了!”
吊眼感到自己全身寒毛直竖,拿着匕首连连后退说:“你别过来,我会捅死了你。”他见机不妙,想转身掉头而逃。
小怪物身形一闪,骤然来到了他的面前,一伸手,不但将他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更抓起了他,像扔死狗一样扔在大街上,吊眼惨叫一声,一条腿骨也摔断,比所有的无赖伤得更惨。小怪物仍不放过他,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用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现在还想不想要银两?”
吊眼这时吓得魂飞魄散,连痛也忘了,叫着:“小祖宗、小爷爷,我今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小怪物说:“杀你?我感到比杀一只狗还脏,今天小爷可以放过你,要是今后再敢在这镇子上欺侮平民百姓,敲诈来往车辆或行人,到时,我就不是摔断你一条腿,而是扭断你的脖子!你信不信?”
“信!信!小人再也不敢了!”
“滚!给小爷滚到一边去,别挡了小爷的车马。”
“是!是!小人滚。”这个吊眼汉子,忍痛地爬到一边去,至于其他的无赖流氓,早已不见踪影。
小怪物将夺过来的匕首,暗运内力一震,顿时震得一段段地掉下来,将剩下的匕首柄掷到吊眼的跟前,说:“你这把匕首,能杀人么?连裁纸也裁不了!”说完,跳上马车,对小钉子说:“丁叔!我们走!”
“是!少爷。”
小钉子一勒马缰“吁”了一声,马鞭在空中一甩,“啪”的一声,马扬起四蹄,车辚辚地滚动而去。
小怪物问:“丁叔!这小镇叫什么镇?”
“武连镇!”
“怎么小镇有这么一些流氓无赖的?”
小钉子一笑:“少爷,哪一个小镇上没有一些流氓无赖?只是少爷没碰上而已。”
书呆子墨滴有感而发说:“当今皇帝无道无能,宦官横行,官府无力,一些不法之徒,乘机鱼肉乡里了!这些不事生产的流氓无赖,可以说是多不胜举。”
小神女问:“二公子!你要是碰上了这些敲诈勒索的流氓无赖怎么办?”
书呆子又苦笑一下:“在下有什么办法?能避则避,能忍则忍,破费一些银两给他们算了,买一个平安无事。”
婉儿问:“要是你给了他们一些银两,他们还要勒索更多的银两,你又怎么办?”
“不会的,这些流氓无赖往往讹到银两就行了,何况在光天化日的闹市中,他们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如果这样,他们就不是流氓无赖,而是公开抢劫的盗贼了,盗贼一般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闹市中抢劫。”
小怪物说:“你这样,不是更加纵容他们去敲诈勒索别人,令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
“少掌门,正所谓上得山多终遇虎,这些流氓无赖,终有一天碰上像你们这样的侠义之人,会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棋儿却说:“要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我就会忍不住给他们一个教训了,只是不像飘少爷这么干净利落,武功这么的神奇。”
“哦?那你们也碰上这样的流氓无赖了?”
“碰上过,我在大足县的一处小镇上,就碰上三四个这样的流氓无赖。二少爷给了他的一些银两还不算,还悄悄跟踪我们到一处偏僻地方,要我们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交出来。”
“那你怎样办?”
“我忍无可忍,先是以三掌法拍伤了他们一个,后又用滚地法、用匕首刺伤了他们,还将他们讹去了的银两,全取回出来。”
小神女笑着:“棋兄弟,你干得不错呵!”
书呆子说:“三小姐,你别夸奖他了,不然,他胆子越来越大,我们还是遇事要忍让一下的好,少惹是非为上。”
婉儿又问棋儿:“棋兄弟,你以后有没有再碰上这样的流氓无赖了?”
“有呀!”
“你也出手教训了他们?”
棋儿嘟哝地说:“二少爷不让我动手,给了他们的一些银两,慌忙将我拉了走。”
婉儿说:“二公子,你怎么这般的怕事呵!”
书呆子叹了一声说:“各处的流氓无赖,在当今世道上真是多如牛毛,就算能教训了他们,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哪怕就是杀了他也无用。”
小怪物问:“怎么没用了?”
“少掌门,就像武连镇那七个流氓无赖,你将他们全伤了,今后他们恐怕也没能力在镇子上敲诈勒索,行凶作恶,但他们不在,不久,也会有别的流氓无赖,或者更凶恶的强人,在镇上为非作歹,鱼肉乡里!少掌门,你总不能终身坐镇在小镇上不走吧?”
小神女问:“以二公子之见,怎样才能将这些不法之徒消灭干净?”
“三小姐,令这些不法之徒能横行乡里,除了官府无能之外,另一原因,就是百姓胆小怕事,他们都像在下一样,不敢去得罪招惹了这些恶人,只是一味地忍让。要是大家都团结起来,敢于伸张正义,这些武功不高,甚至不会武功,只凭凶恶、蛮力的流氓无赖之徒,就不敢横行乡里,欺凌百姓和过往行人了!当然,像剑州虎这样的恶霸,连官府也怕了他们,百姓就是团结起来,也无能力来制止他们,那就要靠官府秉公处理,派大军围剿,或者靠武功高强的侠义人士,来扑灭、铲除他们了!才能解除一方的祸害,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哦?长久之计是什么了?”
“那就是朝廷有能力,各地官府不贪污,一切秉公处理,正大光明,倡导百姓安居乐业,兴修农田水利,消灭贫困,人人能过吃得饱、穿得暖的太平日子,那就不会盗贼丛生,各地恶霸出现横行乡里了!就像诸葛孔明治蜀一样,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可惜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诸葛一死,又慢慢地生乱了!最后还给魏国灭掉,司马父子,一统天下。”
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听了书呆子这一番说话,相视愕然,这样的话,也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有听说,他们以往听的,都是些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和武林中的一些奇人异事、怪异行为,哪里听闻这样一番治世治国的道理了?
小神女钦佩地说:“二公子,你这样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有治国平天下的才华,怎不入仕为官?为天下百姓造福,却混迹于山林之间,岂不埋没自己的才干了?”
书呆子笑了笑:“三小姐过奖了,在下只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既不懂人情世故,更不会官场之道,要是真的入仕为官,很快自己的脑袋就会给人砍了下来。再说当今这个朝代,哪怕有姜太公之才,诸葛孔明之能,也无能为力,治不了这个国家。朱明王朝,迟早会衰落。”
小怪物问:“这为什么?”
“朱家子孙,除了朱元璋,几乎个个都是庸才,给宦官弄权,丛生,贪官遍地,这一群大大小小的宦官,像白蚁一样早已将明朝这座大厦蛀空了!就算是朱家子孙中出了一个像唐太宗这样的皇帝,也挽救不了!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它的溃倒崩下,是迟早的事。”
小怪物问:“那怎样办?”
“没有办法,只有让它倒下来,由别的有雄才大略的人重新建造。这样,却苦了神州大地的广大百姓,又一次遭到浩劫。”
小神女问:“照公子这么说,那武林中人杀了像蓝魔星君这样的东厂凶恶鹰犬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三小姐,话不是这样说。的确,杀了他们,想挽救这个朱明朝,的确一点作用也没有,就是想救天下百姓,所起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但杀了他们,起码可挽救一方百姓,制止他们残害百姓、挑动江湖上的仇杀,免致武林人士枉作刀下的冤魂。就像杀了剑州虎,起码可令剑州一带百姓免受他们欺凌一样,消除了百姓暂时的痛苦。而且杀了这么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大恶霸,对四周的一些强梁之徒,也起到威慑的作用,而不是没有作用。”
婉儿说:“哎!我还以为一点作用也没有哩!”
棋儿却有点茫然起来了:“二少爷,那伙蒙面黑衣人不也是一伙杀人放火的强盗么?”
书呆子说:“棋儿,我看他们不像什么杀人放火的强盗,却像隋唐时代瓦岗寨的一群英雄人物,劫富济贫,专杀一地豪强恶霸,解救一地的百姓。”
“那他们为什么连我们也杀了?”
“棋儿,你别耿耿记在心里了,这是一场误会,谁叫我有点像那个毒秀才了。”
“二少爷,你一点也不像那个毒秀才,那个毒秀才,头尖额窄,是一个十足讨厌的家伙,你怎么像他了?”
小怪物问棋儿:“你见过那毒秀才了?”
“见过!我们在剑州住下,在一家饭店里吃饭,就见过他了!他当时好威风呵!”
小神女却笑问书呆子:“你不怨恨那个女大王和她手下两个小鬼么?”
书呆子苦笑一下:“这是一场误会,她要杀的是毒秀才,又不是在下,有什么怨恨了?要怨,只怨她不问青红皂白,不问清楚,草菅人命,胡乱杀人而已。”
棋儿问:“对了!三小姐、四小姐和飘少爷,你们怎么及时赶来救了我们了?”
小怪物眨眨眼说:“因为我们是神仙呀!你不记得了?”
说着,马车又忽然停了下来,小怪物说:“我们不会这么黑吧?难道又碰上一些敲诈勒索的流氓无赖了?”
这时,小钉子在车头问:“三小姐,前面就是梓潼的城门口了,我们是进城投宿,还是连夜赶路去绵阳县?”
小神女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是日落黄昏,想了一下说:“丁兄弟,我们还是进城投宿吧!人不累,马也累了!还是休息一夜再走。”
“好!那我赶马入城了!”
是夜,他们投宿在梓潼县城里的一间客栈中。不用说,这一间客栈,也是幽谷大院开的,店家和店小二,自然热情地招呼他们,安排了三间最好的房间让他们住下。
小神女感到同书呆子坐了一天马车,不论闲谈和问话,都探不出书呆子的任何破绽出来,暗想:难道这书呆子真的不是什么神秘的杜鹃?而是一般的书生?可是杜鹃怎么会突然在栈道上出现而干掉了剑州虎?小怪物的鼻子却又偏偏嗅出了这个书呆子?这又怎么解释?要是说书呆子掩饰得极好,可是棋儿还是一个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的天真乡下孩子,他总不会说谎话,将自己掩饰得全无破绽吧?根据他们的所说,他们在川北的剑阁山庄石牢里的出现,也合情合理。
在用晚饭时,小神女十分关心地问书呆子:“二公子,今后你又打算去哪里游玩?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成都?”
“成都,在下已去过了!”
“那你想去哪里?”
“在下本想沿着古蜀道北上,去陕南一带走走,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我也不敢再去了!”
婉儿说:“二公子,我劝你哪里也别去了,还是离开四川回家吧!”
“多谢四小姐的劝告,但在下感到既来到了这里,顺路去看看唐代大诗人李白的故乡。这位大诗人,在下已神往久已,不去看看,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去看了!”
棋儿却说:“二少爷,你不是说真的吧?还要四下乱跑?你不怕又碰上了像剑州虎这样的大恶霸,将我们抓起来?到时,就没人来救我们了!”
“棋儿!大诗人李白的故乡,不会有什么恶霸吧?”
“二少爷,你怎知道没有恶霸了?要是有怎么办?”
“真的有,只要我们避开他,不去招惹他,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将我们抓起来吧?”
“可是我们在剑州,不是一样也给人抓起来了吗?”
“那是我们不小心,闯进他的禁地里。”
小神女问:“二公子,大诗人李白的故乡在哪里?”
“不远,在江油县城外三十里左右的一个小镇上。”
婉儿问:“江油县又在什么地方了?”
“它是龙安府的一个县,但离这里不远,有一条小路可去,要是走大道,就先去绵阳,然后沿着涪江驿道北上,就是江油县了!这一条大道人来人往,比较安全。”
小神女问:“你打算走小道还是大道?”
“在下当然想走大道了!你们不是要南下往绵阳去成都吗?在下想再坐你们的马车下绵阳,再去江油。”
小怪物问:“这个什么大诗人的故乡,很好玩吗?”
“好玩恐怕没有成都这么多胜景好玩,它不过是一处乡村小镇而已。”
“那你去干吗?各处的小镇不是一个样吗?一二条石板街,街两旁有些铺店而已。”
“少掌门,话就不是这么说。李白,是在下神往已久的一位有名的大诗人,它的故居,在下极想去瞻仰一下,听说,江油城东的窦山中的云岩寺,寺前山门外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樵夫与耕者,出入画屏中’这一题字,是李白的亲笔所写,也是难得的李白留下来的手迹,在下要不去看看,恐怕今后寝食难安了,会成为在下的终身憾事。”
棋儿嘟哝地说:“这些石刻有什么好看呵!二少爷不是在大足县看了很多石刻吗?难道还看不够?”
“棋儿,这可不同,这是李白留下的手迹之一,不去看看太可惜了!何况还是在他的故乡。”
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可以说是对这个书呆子的行径简直难以理解,为了看这十个字的一块碑和一个已死近千年的诗人的故居,就不惜多走一二百里的路。要是说那里有鬼斧神工的特异风景和巧夺天工的奇岩怪洞,跑去看看还值得,可是那里只不过是一个诗人曾经住过的一个普通小镇而已。就是奇岩怪洞和特异的风景,小神女他们也不会去,顺路去看看还可以,特意跑去就不会了!小神女他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说到奇山异水,小神女和小怪物可以说是看得够多的了,连剑州一带动人心魄的险关峻岭,风格奇异的栈道,小神女他们也不感兴趣。
要是说江油有什么武功秘笈,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和一些武林中的奇人异士,小神女或者会跑去看看。他们认为书呆子的此种行径,简直是闲得无聊,吃饱饭没事干,尽干些傻事,自己找苦来受。
小神女说:“二公子,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去绵阳,到时你就去江油县吧!”
“多谢三小姐成全。”
“哎!我可不赞同你去,谈不上‘成全’二字,作为我来说,我还是劝你早离开四川,回去家里的好。我们那么巧,救得了你一次二次,第三次就没那么巧了!”
“是!是!在下去了江油后,就立刻离开四川,转回家中。”
棋儿说:“二少爷,你说话可要算数呀!到时别又拉着我跑去看什么石头和庙宇了!
婉儿和小怪物一听,都笑起来。
棋儿又说:“二少爷,其实我们跟随三小姐他们一块回成都不多好?”
书呆子似乎有点不高兴了:“棋儿,你要是不想去,那你别去了,你随三小姐他们去成都,我一个人去江油,然后再去成都找你。”
棋儿说:“二少爷,你一个人去,我能放心吗?虽然我功夫不好,但对付一些流氓无赖和拦路抢劫的贼人还可以护着你,不然,你出了事,我一个人回去,老爷、夫人就是不将我打死,也会把我赶出门。”
“棋儿,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
“不!二少爷,说什么我也要跟着你。”
小神女说:“二公子,你也真是,你一个人去?别说棋儿不放心,我们也不放心,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别怪我出手了!”
书呆子一怔:“三小姐怎样向在下出手?”
“你想,我会向你怎样出手?”
“将在下抓起来,捆了手脚?”
小神女一笑:“那也用不着这样,只要我出手点了你的穴位,你就哪里也不用去了!乖乖地跟我们回成都呆上十天半月,然后派人押你回湖广。”
棋儿一听,高兴起来:“好呀!好呀!要是这样,我就不用为我家二少爷一路上担惊受险了!”
婉儿笑着:“棋兄弟,你不会这样对你的二少爷吧?你不怕他恼你吗?”
棋儿愕然,问书呆子:“二少爷,你不会恼我吧?”
小神女他们见棋儿这一副天真的样儿,忍不住都笑起来,弄得书呆子尴尬异常,哭笑不得,说:“我不恼!我不恼!我敢恼你这个小祖宗吗?”
棋儿仍不知书呆子在说反话,他当真的了,对婉儿说:“四小姐,你看,我家二少爷不是不恼我吗?”
Wωω •ttκΛ n •¢ ○ 众人更是一阵好笑。小怪物说:“二公子,你现在是一个人去,还是带棋兄弟去?”
书呆子也笑着:“这个小祖宗有三位这样的靠山,在下敢一个人去?不带他去吗?”
小神女说:“二公子,我们作为朋友,对你,我们不能不关心,希望你别生气,也别怪棋兄弟。”
“三小姐这么关心在下,在下只有感激,会生气吗?”
“既然这样,用罢饭后,那你们好好地睡一夜,明天我们一块坐车去绵阳。”
“多谢三小姐!”
看来墨滴和棋儿,昨夜受了一夜的惊吓,今天又一天在马车颠簸,实在累了,所以他们主仆两个,一进房间,卧下就呼呼入睡,不知外面是什么世界了。
小神女和婉儿回到自己房间,在灯下,婉儿说:“三姐姐,你这么关心这个书呆子,干吗不真的出手,点了他的穴位,将他带回成都。这样,他不是没有什么危险了么?”
小神女说:“四妹,这个书呆子在这方面这么执著,要是不让他去看看那个大诗人的故居,他会埋怨我们一辈子!”
“那姐姐就让他去冒险了?”
“看来江油县只是一个小县城,没听闻有什么强人和恶霸出现,即使一些地方有流氓无赖,棋儿也完全可以打发得了,用不着我们去为他担心,再说,这个书呆子也没有说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人真的注定要死,就是坐在家中,也会遭到横祸,怎么防也防不了!不如顺其自然。”
“三姐姐,那我们别去为这书呆子多担心了!”
“四妹,你似乎一点也不疑心这个书呆子是那神秘的杜鹃了?”
婉儿一怔:“难道姐姐疑心他是么?”
“不错!仍在疑心。”
“姐姐,你看出他有什么破绽了?”
“看不出来,不论怎么看,他的确是一个既学识渊博,能知古今,却又有点呆里呆气的书呆子!”
“那姐姐还疑心他什么了?”
“我也说不出有什么疑点来,总感到他与一般的书生不同。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吗?在某方面,他又非常懂人情世故;说他不会做人吗?在另一方面,他又非常会做人。比如他在新宁县处理与邵捕头一事,处理得非常好,既懂人情世故,更会做人,当时,你还说他好大方,将白花花的银子,花在那一伙横眉突眼的官差上,太枉花了!这正是他会做人之处,避免多生麻烦。”
“姐姐,这也不能说明他是杜鹃呀!”
“当然不能说明他是杜鹃,只能说明他很会做人。”
“姐姐,我不知怎说,不论我怎么看,他只是一个书呆子!不可能是杜鹃!”
“丫头!你凭什么说他不是了?”
“凭飘哥对他一掌的击下,他要是杜鹃,在这生死之间,总不会甘心受死,不抖出自己的武功来吧?飘哥这一掌拍出并不快,他连闪避也不会!这可能是杜鹃吗?”
“丫头,这正是他可怕之处。”
婉儿怔住了:“姐姐,这怎么可怕呢?”
“四妹,他要是真正的杜鹃,恐怕他早已看出我不是什么蛮不讲理、任意杀人的女大王,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凶残的小强盗,早已认出了我们真面目,看出我们意图在试探他,也知道我们真的不会杀了他,所以装得完全不会武功的书呆子,闭目受小兄弟这一掌。”
婉儿一时间又愕住了:“姐姐,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丫头,只是我的疑心而已,我也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要是这样,他不是比飘哥更会捉弄人吗?不行!我去找他问清楚!”
“丫头,你别乱来,你这么去问,能问出结果来吗?他要是真的是杜鹃,那只能是打草惊蛇,令他今后对我们更有提防和戒备,装着更像是一个书呆子。他要是不是,你就会弄得他莫名其妙,同样也问不出什么来。”
“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当他是一个呆里呆气书呆子好了!”
“姐姐,我知道怎么办了。”
“哦?你怎么办了!”
“我不动声色,暗中注意他的行踪。”
“丫头,你打算一路暗中盯着他去江油县一带了?”
“姐姐,这不行吗?”
“当然不行,他要是真的是杜鹃,在夜里行动,你总不能夜夜不睡地盯着他吧?若是这样,你不是自讨苦来受吗?丫头,算了,别去跟踪他,顺其自然,我想,杜鹃准会在这十天半月之内有所行动,若在现场再有他留下的气味,那准是他无疑了!”
“他会在十天半月内有行动吗?”
“只要蓝魔星君、百变星群没有死,他一定会行动,不然,杜鹃跑来四川干吗?来游山玩水,看四川各处的名胜古迹?”
“姐姐,那我们在成都静观其变了?”
“不错!正是这样,何况这书呆子不一定就是杜鹃,他真的是一个书呆子!我只是对他起疑心而已。不能将有嫌疑的人,当成是真的了,那会冤枉人。丫头,睡吧!你也一样,一天一夜也没有睡过。”
一夜无事。第二天小神女他们用过早饭,又继续坐车赶路。由于一出梓潼,便是川西大平原了,马车在下午时分,便到了绵阳城。这样的时分,对赶路的人来说,说早不早、说夜不夜。说夜吗,太阳仍挂在西边天空,仍可以继续赶路;说早吗,没有走多久,就要摸黑走夜路,才能有地方投宿。当然,这样的时分,只对一般的行商、走贩等人而言,对武林中人来讲,就没有什么早不早,夜不夜了,他们仍可以继续赶路,哪怕是任何一个地方,他们都可以投宿住下来,就是连夜赶路也可以,但对书呆子、棋儿来说,就不行了。他们不敢在黑夜里走路,更不敢在四野无人的地方住下来。
小神女他们在绵阳投店住宿之后,当小神女刚想熄灯入睡时,有人轻轻地敲门了!婉儿开门一看,是山凤和滴翠、醉缘含笑站在房门外。婉儿惊喜地叫了起来:“凤姐姐,是你们?你们也来到这里了?”
山凤“嘘”了一声:“四妹,别大声,你不怕将客栈里的客人们都惊动了吗?”
婉儿笑了笑,轻声说:“凤姐姐,你们快进来坐坐。”而小神女,早已站起来相迎她们了!
山凤她们进房坐下,婉儿将房门关上,又给她们倒茶斟水,山凤说:“四妹,你不会当我是客人吧?”
小神女轻声问:“凤姐,剑州的事怎样?”
山凤一笑:“全了结了,就是剑州虎在城里的爪牙,也全给我们干掉了,其他三四个活着爪牙,不是终身残废,就是负伤逃离了剑州。剑州,再也不是剑州虎的天下了。
“凤姐,我是问吕老板一家怎样?吕老板放了出来没有?”
“那个知州大人一听说剑州虎为杜鹃所杀,剑阁山庄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立刻便将吕老板放了出来,所有给剑州虎占据了的产业,全部发还。但我们还是安排吕老板一家离开剑州,转到湖广去,以防东厂的人前去找他的麻烦。”
婉儿问:“凤姐姐,那剑州的生意,你们不要了?”
“四妹,我们怎会不要呢?我们会另派一个人去接收那里一切的产业。当然,在表面上,吕老板是装作受了这一次打击和惊恐,心灰意冷,不想再经营下去,叫他的总管打点,将所有的商店、茶店、酒楼、客栈全转让给他人,举家迁回老家。这样,就算剑州虎在东厂的兄长蜀山鹰前去剑州寻仇,也与接受转让的人没任何牵连,找不到任何借口。”
“凤姐姐,要是蜀山鹰有意刁难呢?”
“那我们就再干第二次,将蜀山鹰也干掉,让他到地府去见他的弟弟剑州虎。”
小神女说:“我看蜀山鹰绝不会罢休,一定会去剑州寻事!”
山凤一笑:“那我们就等着他好了!这是他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们。”
小神女说:“凤姐,这事你不必再大动干戈,这个蜀山鹰,交给我好了!他要是敢去剑州闹事,我和四妹一定会叫他去得回不得,干掉了他,令东厂的人也不知是谁干的。”
婉儿说:“是呀!凤姐姐,你们再调动人马,就会让人注意了,还是由我们来干。”
山凤说:“那我多谢三妹、四妹了!”
小神女笑着:“你别多谢我们,我们这次行动,是有私心。”
“哦?你有什么私心了?”
“我们这次行动,是在等候神秘的杜鹃再次出现。”
婉儿一时意外,问:“三姐姐,杜鹃会出现吗?”
“我要是没估计错!杜鹃会出现,他既然杀了剑州虎,恐怕他主要的用意不单单是为杀了剑州虎,为百姓除害,主要的是想将蜀山鹰,甚至是蓝魔星君引出来,以逸待劳,骤下杀手,成功后,他就会悄然地离开四川。”
婉儿惊喜:“真的?那我们更要去了!”
山凤问:“那个书呆子,不是杜鹃么?”
婉儿说:“凤姐姐,他可能不是杜鹃,他那么呆头呆脑的,会是机警异常、神出鬼没的杜鹃么?”
小神女说:“我可能怀疑错了!”
“你们一点也看不出来?”
小神女似乎有点讶然:“凤姐,莫非你看出来了?”
山凤摇摇头说:“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神女都看不出来,我还能看出来吗?”
“凤姐,话不是这么说,姐姐的江湖经历比我丰富多了!阅人又多,我那点鬼聪明,怎及得姐姐!”
婉儿也急着:“凤姐姐,你看出来,就告诉我们吧!省得我们四处瞎扑腾了!”
“三妹、四妹,我的确看不出来。我也曾留心地暗中观察过他,不论怎么看,他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反而他那书僮,手脚行动灵敏,会一些武功,但不怎么高明。在某些方面,也跟他们主子差不多,呆头呆脑,不是一个精灵的人。三妹、四妹,恐怕你们是疑心错了!这个书呆子,你们打算怎样安排?带他们回成都?”
婉儿说:“凤姐姐,他才不跟我们回成都哩!”
“哦?他要去哪里?”
“要去江油县看什么唐朝大诗人李白的故居哩!说什么来到了这里,不去看看,将是一生的憾事!”
山凤笑了笑:“这是一般文人雅士的行径。我也听说过,江油县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地方,叫青莲场,的确是李白的故居,成都的一些文人雅士,都曾去那里瞻仰。”
“凤姐姐,你去过没有?”
“我又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去那里干吗?不过听人说,那里的风景也蛮好的。江油,原属剑州管辖的一个县,后来划为龙安府管辖了,是成都去龙安府必经过的地方,来往人也不少。这个书呆子明天要去江油?”
“是呀!我们劝也劝不听。”
山凤看了小神女和婉儿一眼:“你们很关心这个书呆子?”
小神女一笑说:“说不上怎么关心,只是有一个疑团,始终在心中解不开。”
“什么疑团了?”
“就是这个书呆子的出现,往往就有神秘的杜鹃出现,有杜鹃的出现,也有他的出现,在湖广是这样,现在在四川,也是这样。”
“三妹,看来你仍在怀疑他,你们打算暗中盯着他?”
婉儿说:“三姐姐不让我去跟踪。”
“四妹,你去跟踪他们,的确有不方便的地方,这样吧!我打发一个精明能干的弟兄,去悄悄地跟踪他们,一有什么,便立刻告诉你们怎样?”
小神女说:“那太好了!要是这一次杜鹃再次出现,而这书呆子又不在现场,有人盯着他的行踪,那证明这个书呆子的确不是杜鹃了!”
“好!三妹,我们就这样说定。明天,我们一块回成都。”
婉儿愕然:“回成都?那我们不转回剑州,等着那蜀山鹰的出现了?”
“四妹,剑州的事,不会这么快传到了蜀山鹰耳中,就是传到了,他也没有这么快行动,这一条路上,都有我们的耳目,只要蜀山鹰一有行动,我就会立刻知道,你们别急着回剑州,跟我回成都听候消息,再说,你们不是也想知道这个书呆子的行踪么?”
小神女说:“好!那我们先回成都,我还想知道,九龙门的那个毒丫头,离开了成都没有,她一路上,有没有出事。”
第二天一早,书呆子墨滴带着棋儿,来向小神女等人告别,动身前往江油县。而小神女他们在书呆子走后,也和山凤等三人,登上马车,往德阳县而去,黄昏入夜时,便到了德阳城郊,山凤他们也不进城,离开马车,连夜施展轻功,悄然回到了成都张府。张府的一些人,仍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在这几天内,已去了剑州一转,干了荡平剑阁山庄这一件震惊江湖的大事。连张府的人也不知道山凤的行踪,成都城内,更没人知道了!
这时,神秘杜鹃在剑州出现,干掉了剑州虎一事,也在成都城内外传开了。最早知道这一件事是白龙会总堂的人,因为剑州城内,也有白龙会的一个堂口,以飞鸽传书,向总堂报告,说杜鹃干掉了当地恶霸剑州虎,并在一夜之间,将剑阁山庄夷为平地。白龙会的人得到这情况,惊愕不已,很快又传给了丐帮和峨嵋派的人知道,一到了丐帮人的耳中,更是飞传天下,各门各派的一些武林高手,又纷纷赶去剑州,希望得到神秘杜鹃踪迹或能看到杜鹃的真面目。这样,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更不能在剑州露面了。
在成都的第二天,小神女从山凤那里得到了情报,蜀山鹰也行动了,他带六名手下,一色快马,飞奔出成都,往剑州方向而去,除了要追踪神秘杜鹃外,更誓言旦旦,要为自己的兄弟剑州虎报仇雪恨。小神女他们正打算前往,谁知过了两天,一早,又传来一个消息,令小神女惊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