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能找到剑组?”阿狼也没有深究戬组的问题,他相信犀牛不会骗他,因为如果真的是那么神秘的人组成的戬组,就凭犀牛那样的憨货绝不会知道。
“啊?你不会真的想去剑组救人吧?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犀牛试探着问道。
“不会!”毫不犹豫的,阿狼冷酷的吐出俩字。
“那我为什么还要说?反正都是死。”犀牛脸色一片死灰,看来自己今天是交代在这里了。
“说了可以立刻死,不说我会让你痛上几天再死,你自己选择。”阿狼给出了答案。其实阿狼这点倒是说了假话,他自己都活不了几个小时了,如何能让犀牛再痛上几天?须知老混蛋教的那种手法是需要不间断的点在人身上才有效果的。
“横竖是个死,我说了也无妨,反正你要是去的话绝对是送死,兵器四小组里除了戬组外,其他三小组的总部各不相同,我们剑组就在GZ市BY区xxxx的地方,还有一点我没有说,那就是……”话到一半,犀牛突然一拳袭向阿狼面部,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阿狼听到剑组地址时那一刻露出的短暂松懈,犀牛眼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见阿狼整个脑袋在自己拳头下变成破碎的西瓜似的……
似乎早料到犀牛会突然出手一样,阿狼抬起右手抓住犀牛袭来的手腕,接着左手抓向犀牛咽喉,在犀牛来不及变招抵挡前,左手接触到了犀牛的咽喉,“咔嚓”一声,喉结碎裂的声音,犀牛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白痴,你不应该在说完了地址后才动手,那样我已经准备好了。”阿狼冷冰冰的自语道。
没有理会已经死去的犀牛,阿狼独自走出了散发着恶臭的巷道,巷道里只留下犀牛逐渐冰冷的尸体,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活着的时候打扮新潮而另类的犀牛,死后陪伴他的只剩下一群嗡嗡飞舞的绿头苍蝇,这是否就是人类的悲哀……
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只是本就白净的脸庞显得更加的苍白,阿狼又是一个人独自走在街上,繁华的都市,喧嚣的人群……这一切在一个小时候以后就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阿狼穿着一件有些破损的深色衬衫,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两旁穿梭而过的人群,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呢……
一个小时能干什么?救张倩?别逗了,就是从这里坐车到剑组的聚集地都得好几个小时,还没等找到剑组自己怕就已经咽气了,况且就现在这个状态,就算找到了剑组又能怎么样?自己现在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何况是去杀人?
随着身体里血液循环越来越慢,阿狼感觉到仿佛生命正在离自己一点一点远去,脑袋里一片空白,并不像常人说的那样,临死前会回忆自己的一生,阿狼不想去回忆,回忆那痛苦的过去。
从前的自己,每天都在那一片原始森林里机械的执行着老混蛋制定的训练计划,而那些训练计划在阿狼看来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达到的,可无法做到也得做,因为只要有一点没有让老混蛋满意,那迎接自己的不光是肉体的折磨,有时还会伴随着生命的威胁,老混蛋不会和自己开玩笑,他是真的有可能一掌或是一枪打死自己,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个小杂种是我从狼窝里捡来的,没有我的话,你现在还在丛林里和那些野狗,山猪之类的野东西抢血淋淋的动物尸体,”所以了,对于他一切施加于自己身上的,自己只有默默的承受着,并且要带着一颗感恩的心。
“去他妈的老混蛋……”阿狼甩了甩头,想把那些痛苦的往事甩出脑海里,可是有的东西你越想忘记,反而越是记得清晰。
伴随着脑海里对过去那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回忆,阿狼原本随意的脚步停了下来,“怎么来到这里了?”不知不觉中,阿狼走到了张倩之前的住宅小区外面,“如果死在张倩的房间里,感觉应该会不错吧?”阿狼心里想着,既然自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阿狼决定去张倩之前的屋里看看,反正自己也无处可去。“就让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消失在伴有张倩味道的屋里吧!”
好在大门口的保安还是原先那人,那晚张倩带阿狼来时见过阿狼,虽然奇怪阿狼身上的衬衫上怎么会有血渍,但也没有多问,自己每个月就那点固定工资而已,何必多那个事儿呢?保安心里是这么想的。
阿狼顺利的通过保安看守的大门,凭着那晚的记忆,熟练的找到了张倩那栋楼,进了电梯,按动16的按钮……
站在张倩屋子外面,阿狼从裤兜里摸出根细铁丝,拿在手里捋了捋,插进钥匙孔里,比拿钥匙开门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迅速打开了那道看似坚固的防盗门。开锁的技术阿狼很早就会了,记得自己差不多才六岁的时候,老混蛋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锁,只要自己比老混蛋规定的时间慢上本分,那迎接自己的就是一根长满倒刺的荆条,丛林里最不缺的就是那样的蕨类植物。
“真是无处不在啊!”阿狼心里想说的是老混蛋,自己好像做什么事情都能感受到老混蛋的身影,有时候自己都在怀疑,老混蛋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自己的印象里他好像无所不能,而且无所不精一样。“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到时候当面问他就是了。”阿狼难得的自嘲着想道。
走进屋子,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那是张倩留下的味道。虽然自己总共和张倩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自己临死前能够想到的人里,除了老混蛋也唯有张倩了。而自己此刻更愿意回忆的是,同张倩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起第一次救了张倩后,她怯生生的跟在自己后面,细声的问自己,能否交个朋友?……那晚,是自己多天以来第一次吃的那么饱。
早晨,她又早早的起床给自己买大白馒头(貌似张倩是被阿狼练功吵醒的),当自己在同武扬打斗中受伤时,她又体贴的带自己去吃奇怪的西药加生肉(貌似张倩是想同他吃西餐浪漫),当自己被蝴蝶打伤时,她又不顾自身安危的跑过来搂着自己,还表示愿意拿出那样谁都想得到的东西来交换自己的命……
种种同张倩相关的画面划过阿狼眼前,是那么的清晰,清晰的阿狼都分不清是回忆还是现实……
阿狼直直的朝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张倩的相框走去,边走嘴里还边说着:“张倩,是你吗?你知道我快死了,回来看我的吗?”一个小时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此刻的阿狼思维已经开始混乱,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直把相框里的照片当成了张倩本人。
伸手一把摘下相框,抱在了怀里,感觉是那么温馨,“张倩,临死时有你想陪,我也不怕孤独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小时候的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那时候我就同丛林里的小兔子说话,同野狼,豹子,同一切我能接触到的动物们说着自己的心事,呵呵,我是不是很傻?张倩,你回答我啊,我只想听到你的声音,张倩,你说啊,你也不理我了吗?说啊……”此刻的阿狼头脑越来越混乱,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只把张倩的照片当成真人,大力的摇着相框,企图从相框里的人嘴里听到回答。
突然,“叮”的一声,一个东西从相框里掉在了地上。“呵呵,张倩,你……你终于回…回答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不会不理我的。”听到粘在相框后面的物体掉在地上所发出的“叮”的声响,神志已经完全混乱的阿狼只当是张倩在回答自己,低头捡起了地上的物体,见是个装满蓝色液体的玻璃试管,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玻璃,掉在地上竟然没有碎裂。
看见这个玻璃试管,阿狼嘴里含糊着说道:“你…你又要我喝…喝那难喝的中…中,哦不,是西…西药哦?好……好吧,既然是你…你希望的,那我……我就喝了它。”
迷糊的阿狼只把这一玻璃试管当成装咖啡的玻璃杯了,毫不犹豫的,阿狼伸出颤抖的手指,拔掉了试管前面的木塞,由于阿狼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时刻,连续拔了好几下才拔掉塞子,接着一扬脖子,阿狼把满满一试管的蓝色液体喝进了肚子里。
随着蓝色液体进入肚子里,阿狼那原本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的身体突然沸腾起来,整个身子仿佛置身火海,又如有万千虫蚁在啃食着自己浑身每个细胞,包括自己每个毛孔都奇痒无比,这种全身又热,又奇痒难受的感觉简直非一般笔墨足以形容。
阿狼浑身颤抖个不停,紧握的双手指甲都深深的陷入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止不住的往外流着,但阿狼浑然未觉,只是一个劲的颤抖不已,随着阿狼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阿狼一下栽倒在了地上,就此两眼一闭,也不知是死还是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