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白听了这话也怒了,抬手就给了柳松一个耳光,狰狞道:“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配合的话,这笔钱你一分都别想拿到,老子有办法弄得你生不如死!”
柳松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憎的面目!
她怎么可能会妥协,“你就算弄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鬼”字的时候,厉白面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他命黑衣人看着柳松,然后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乞求他们想办法。
厉家父母听了这件事,当即就在电话里狠狠骂了厉白一顿。但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犯事了,他们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他去坐牢甚至送命不是。于是,这夫妻俩推掉手头的工作,快速地赶到了医院里,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
对于受害者柳松,这夫妻俩的态度可比他们儿子好多了。但是柳松并不买账,因为这夫妻俩表达出的意思,依旧是要拿钱私了的。
柳松怎么可能会同意了,就算她穷的活不下去了,也断不可能拿自己女儿的命来换钱的。
所以不管厉家三人怎么劝说利诱还是威逼,柳松都没有松口,坚决要把厉白告上法庭,送进监狱。
到了最后,厉父厉母也不耐烦了。他们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和善,实际上心比厉白黑多了。见柳松不配合,当即打了一通电话,叫来一批人,将陈露露的尸体抢夺走。
柳松扑上去跟那群人抢夺,却直接被打昏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醒来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明明依旧在那家为女儿治疗的医院里,但是却再也不见女儿的尸体。去询问医生护士,那些医生护士竟好像集体失忆了一般,纷纷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柳松疯了一般从医院跑出去,试图寻找自己女儿或者厉家人。但是人没有找到,噩耗就一桩接一桩地传来。
首先,当柳松回家的时候,却发现自家的房子已经一片焦黑,屋子里的东西全部被烧掉。
当她呆滞地立在自家房门前的时候,有好心地邻居走过来,眼神中暗藏着怜悯,告诉她说她家在昨晚发生了火灾,被人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的极大了。尽管消防人员及时赶到扑灭了这场大火,但一切也都迟了。
事后经过调查,是柳松家的电线老化未及时检修更换才引起的这场火灾。
不仅如此,消防人员还在屋子里找到了一具已经被烧的碳化了的尸体,模样惨不忍睹,但明显是小孩子的尸体。众人都认为这是柳松的女儿陈露露的尸体,大家一方面可怜这个命苦的女人,一方面也在心里责怪她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才发生了这起惨祸。
柳松整个人都崩溃了,她试图把真相告诉哥哥大家,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大家要么觉得她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所以疯掉了,要么就认为她这是在推脱责任。
到了最后,柳松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山上那件事情,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才在这场火灾里丧生的?
但她很快又清醒了过来,女儿的死状,她永远都不能忘怀。
埋葬了那具不知是不是自己女儿的尸体之后,柳松又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原来她任职的那个学校里,突然有学生家长来学校里闹事,说柳松这个班主任虐待他家孩子,孩子的身上都是伤口。要学校负责人和柳松给孩子一个交待,不然就要把他们一起告上法庭。
——那学生的伤口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而且闹事家长的来头比较大,闹得又非常凶。学校不得不让柳松暂时停职,一切等事实真相调查清楚了再说。
这一停职,还不知道要停到哪年哪月。
柳松清楚地很,这一切,必然是厉家人做的。
家中所有的财务都被烧毁,不多的存款即使要从银行取出来也需要时间,更别提这其中又有厉家人做梗。工作也没有了,柳松的生活一下变得窘迫起来。
她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亲戚还在外地,公公婆婆因为自家小孙女意外丧生,对柳松恨之入骨。而邻居们虽然人不错,但也没有好到让她来自家居住的份。而她的那些朋友,在柳松“虐待学生”之后,更是一个个恨不得离她远远地。
一时间,柳松竟然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
她也试着再找工作,但是没有哪一家教育机构敢录用一个“虐待学生”的人。于是柳松的处境变得越来越窘迫艰难。
可厉家人仿佛觉得这还不够似的。于是柳松接下来又遭遇了大大小小的几场“意外”,每一场“意外”的目的都是为了取走她的性命。
不过不知道是柳松比较幸运,还是老天终于决定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了。每一次的“意外”,柳松都险险的避过了。
为了活下去,柳松不得不躲到了隐蔽的地方,后来就变成了住在桥洞下,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总算是躲过了厉家人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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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气氛很安静,苏幕遮和陆云都没有说话,他们仔细地倾听着柳松的每一句话,听这个可怜的女人用绝望的语言讲述自己经历的噩梦一般的往事。
柳松捂住脸,似苦笑似呜咽地道:“我不是没有想过死,有时候甚至爬到了天桥上,幻象着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一了百了,也就不用这般痛苦了。”
她突然放下了手,脸上却没有一滴泪——这个女人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她的眼睛里迅速燃起了两团火苗,“但是我却知道自己不能死,若是我死了,那可就如了厉家人的愿了!我女儿的仇还没有报,我就算要死,也要拖着厉白一起下地狱才是!”
她的神情狰狞无比,但是没有人觉得可怕。
苏幕遮低声问道:“柳女士,你所说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柳松坚定地diǎn头,“我若是说了一句假话,就罚我出门就被车撞死就行!”
其实这种赌咒一般人可能不信,但是像苏幕遮这种“职业”,他还是选择相信了柳松的话。这样一来,那拿着地狱的黑旗令,缠着厉白不放的鬼魂的来头也就说得过去了。
陆云最是厌恶这种事情。她愤怒地一拍沙发,怒道:“我早就知道那厉白不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过分到了这种程度!丫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活该他被缠上,这种人渣早早死掉才好,也能为社会和/谐做出贡献!”
咳咳,小姑娘骂人的时候也自带一种诡异的喜感呢。
苏幕遮咳嗽了两声,有些无语。
不过柳松所马上抓住了小姑娘话中的重diǎn,她有些怔愣地问道:“陆姑娘,你,你所说的‘缠上’,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心里一直模糊有个猜测,但是却不敢确认。毕竟,多年的教育,可都告诉她世界上并没有什么鬼神。虽然苏先生变出的那只大鸟有diǎn超出她的想象。
卧槽,一时激动,说漏嘴了!
陆云赶紧抬眼看向自己师父——嘤嘤嘤,师父,求拯救。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给柳女士啊?
苏幕遮实在无奈,只能开口道:“柳女士,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虽然你可能不能相信,但是……其实你女儿的魂魄,一直缠着厉白,试图为自己报仇。”
“什么!”柳松惊得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苏先生,你,你在说什么?”
苏幕遮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的详情说了一遍。
柳松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身体也颤抖了起来。等听完之后,她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苏先生,那一定是我的女儿啊,绝对是她,我苦命的女儿啊!”
或许是心头积压了许久的苦闷终于被放下,柳松哭了很久情绪才平复下来。
苏幕遮道:“厉白因此才找了我们,但我却发现此事不对,想要调查却又无从下手,幸而今日遇到了你。”
柳松忐忑又期待地看着他,“那苏先生,您,您将如何做呢?”
苏幕遮好不隐瞒,“若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亡魂受冤,姑息凶手的话,那我根本不配自己的身份。”
柳松腿一弯,就要跪下给苏幕遮磕头,被陆云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谢谢苏先生。苏先生的大恩大德,我无论如何都会报答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苏幕遮摇摇头,不说话。
柳松喝了一口热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又期期艾艾地提出了一个小请求,“不知苏先生,可有方法让我看看自己的女儿。只一眼,一眼就足够了。”
苏幕遮diǎn头,“我会尽量。”
有黑旗令在手,那孩子的魂魄便不会轻易的消散,且不论她用何种手段报仇,只要不伤及无辜,鬼差也不会为难她。
所以苏幕遮想着,先让这个孩子自己报仇。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再出手便是。
(以后绝对不躺在床上码字了(__),三章之内,狐卿会回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