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醒萝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夏梦凝也直起身子放下了手里的笔,抬起头对着她弯弯眼睛,“让公主殿下久等了。”
众人没料到夏梦凝也是这么快就画好了,不禁有对夏梦凝期望起来。
东陵醒萝也是很吃惊,不过片刻,便笑着道:“等你片刻也无妨!”说着,转头去看长孙允的位置,只见长孙允正端坐着,眼神看向自己这边,东陵醒萝高兴极了,刚要雀跃,就发现长孙允的目光好像是投射到了自己身旁的夏梦凝身上,东陵醒萝有些恨恨,明明是自己表现的比较好。
想着,便转过头去看夏梦凝,只见夏梦凝刚刚放下画笔,许是作画时微微低头,那鬓边的碎发便倾斜了下来,少女伸出手来轻轻的将发丝拢到耳后,三层浅紫深紫的袖口上绣了缠绕着花枝的茉莉花花瓣,抬手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衬着那玉色通透的黄玉手镯,更显肌肤胜雪。
在场之人很多都注意到了,夏梦凝半垂着头整理着发丝,宫灯就在她的后上方,一抹淡淡的光晕打在少女的头顶处,将一头如云堆的青丝映衬的格外朦胧,粉色的圆珠垂在额头之上,如梦般温柔的绚丽,就算不说话,只是安静随意的站在那里,便也可以自成一幅美人图。
长孙允微微的眯了眼睛,他当然知道他的小世子妃是如何惊艳,可现在全场竟然有这么多人同时注意到了他的人,长孙允暗自咬牙,该死的为何自己要送她这一根珍珠抹额,若不是在大殿之上,长孙允简直要忍不住出手将这群紧紧盯着夏梦凝目不转睛的这帮人给废了,手指紧紧的捏住酒杯,长孙允正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心情。
这时,夏梦凝却是慢慢抬起头,如梦幻般美丽的脸庞微微扬起,两道好看的远山眉轻轻的舒展开,嘴角弯弯,对着长孙允的方向浅笑了一下。
长孙允瞬间像是被击中,凝儿她……竟然……长孙允隐忍着内心的狂喜,想要隐藏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可是唇角不由自主的抽搐却出卖了主人的内心。
她的凝儿,这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对着自己笑,刚才这一眼,包含了信任和依赖,包含了所有的依附,长孙允眼睛弯起来,她的凝儿,这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眼中只有自己吗?
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被东陵醒萝牢牢的看在眼里,她拼命的压抑住想要上去将夏梦凝的脸抓花的冲动,攥紧了手心,仿佛是从牙齿间磨出的声音,“那现在谁来评断呢?”
长孙翰笑了笑,“这样吧,就由现场的众人来评断便可。”
东陵醒萝也知道只能这样,便道:“那好,就先看我的吧。”
有小宫女上前去将东陵醒萝面前的画拿起,两人各执一端,将整幅画展现在众人面前。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赞叹声,东陵陌也觉得甚是有面子,微微的扬了扬眉,用眼神表扬了东陵醒萝。
虽然众人对东陵醒萝的印象都不太好,可面前这副雪景梅花图,实在是震撼人心,让人不得不佩服。
只见那画面之上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一处低矮的石墙,从那石墙的顶上,微微探出了一支红梅,红梅映着雪景,很是赏心悦目。
东陵醒萝瞧见了众人眼中的惊艳,不由得微微扬起柳眉,“接下来是夏小姐的了。”
小宫女又走到夏梦凝面前将她面前的画拿起,两人各执一端,展现在众人面前。
大殿上陷入了一片寂静,静的让人甚至忘记了呼吸。
只见那画面之上,是一种漫天飞雪的色彩,不知这作画之人是如何调制的颜色,竟然将那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感觉描摹的如此传神,而这色彩,却不是最吸引人的,这整幅画的意境,才是最最吸引人的。
画间,在那漫天的飞雪之中,隐约可见一处三面围起来的小亭子,亭中两人相对而坐,皆是披了厚重的披风,两人中间是一个用红泥制成的小炉,火炉之上,正温着一壶好酒,那隐约像是会跳动的火苗,是一种生机勃发的红色,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很是吸引眼球。
东陵陌的眼神暗了暗,紧紧地盯住了夏梦凝的脸庞,他知道她一直是如此的优秀,可是,现在的她为何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自己,东陵陌想起刚才夏梦凝和长孙允只间的眼神交流,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而另一旁,长孙墨也是心生赞叹,这女子才貌双绝,有一颗玲珑的心思,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夏梦凝,长孙墨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长孙里心中的赞叹已经无以言表,他拼命的克制着自己想要去看一眼夏梦凝的欲望,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抬眼看了一下,少女的容颜如花般绚烂,让长孙里有些凝神。
长孙允将这一切的眼光全都收在眼底,一个,两个,三个,很好,这三个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觊觎他的人,这中间竟然还有一向深居简出的长孙墨和老老实实的长孙里,长孙允眼神阴郁,隐隐的露出了杀气。
他有办法,让他们都知难而退。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声好,紧接着,便有好几声叫好声接连响起,长孙翰似乎受到很大的触动,叹道:“夏丞相,令千金好玲珑的心思,这雪日邀一知己,依偎火炉旁温酒谈天,实在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一大幸事啊。”
夏川渊将回道不敢,长孙翰已经接着开口道:“来人,将那画拿上来给朕瞧瞧。”
小宫女急忙捧上了画来,长孙翰仔细的看了看,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夏小姐,你这颜色,是如何调制的,竟是不同于一般画师所用的颜料。”
夏梦凝福身,柔声道:“回皇上的话,小女平日里也喜爱作画,一次意外不小心打翻了颜料,将几种颜料都混在了一起,却无意中发现这混合而成的颜料竟是一种很好看的颜色,所以小女从那以后,每次作画便都喜欢将多种颜料混合在一起,从而多加调色。”
长孙翰恍然大悟,感叹道:“这倒是一种特别的方法,这样吧,这幅画朕便向你讨要了来如何?”
夏梦凝福身,“小女不敢,只是希望皇上不要嫌弃小女画技拙劣。”
东陵醒萝的雪地梅花图虽然独具一格,可夏梦凝的雪夜煮酒图却是更加优秀,这样一来,胜负基本上是已经定下了的。
东陵醒萝不服气的坐回座位上,狠狠的瞪着夏梦凝。
长孙翰看了看,又道:“不知夏小姐可有好诗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