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将夏静依放在一张舒适的靠椅上半躺着,拨掉她后颈的麻醉针,给她脸上浇了一些冰水,渐渐,夏静依有了知觉,在她意识快要恢复的时候,一位神秘莫测的催眠大师从黑暗中走出来,拿着一块怀表,开始给夏静依催眠。
大概过了几分钟,夏静依开始进入催眠状态,神色惶恐不安,眉头紧皱,似乎被恶梦纠结。
“主人,您可以向她提问题了。”催眠大师低声对帝修斯说。
帝修斯微微点头,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幽深的盯着夏静依,深沉的问:“是不是风冷冽让你来找夏月?”
“是。”夏静依闭着眼睛,像说梦话一样缓慢的回答。
“他让你来找夏月干什么?”
“接她回风家。”
“帝家戒备森严,你要怎么接?”
“风冷冽给了我一份迷药喷雾,只要对着风吹的方向喷洒,帝家的保镖和佣人就会昏迷不醒,然后,我就能带着夏小姐安全离开。”
“最后你为什么一个人走?夏月都对你交待了什么?”
“夏月不想被人抢来抢去,另外,她对帝菲儿的失踪也心存愧疚,希望能够帮上忙。她要我趁机离开希腊,联系尊王,调查帝菲儿的下落,同时,也帮助调查聂痕与风冷冽的关系……”
“聂痕是谁?”
“他是夏月的初恋情人,从小与夏月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聂痕十三岁那年家里发生火灾,与母亲一起葬身火海,但夏月一直相信他没有死。夏月来到希腊之后,遇到一个叫青梵的女人,青梵身上有一条项链,是聂痕生前的信物,青梵的老公萧清寒说聂痕在火灾中没有死,后来还和萧清寒、风冷冽三人结为兄弟,萧清寒还说风冷冽杀了聂痕,可是后来夏月见到风冷冽的样子,才发现他与聂痕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觉得风冷冽和聂痕之间有着无法撇清的关系,所以一起留在他身边,想要调查聂痕的事,她要我趁这个机会离开希腊,回到暗夜总部,让尊王调查聂痕的事,顺便帮忙寻找帝菲儿……”
夏静依在催眠状态中,将这些事断断续续,一点不漏的告诉了帝修斯。
听到这些,帝修斯的心情如同五海翻腾,波涛汹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风冷冽的身世居然这样离奇,他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风冷冽很有可能就是聂痕,而赫哲知道的把柄,也许就跟风冷冽的真实身份有关。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风冷冽和赫哲之间恐怕也有着撇不清的关系,现在,想要查出菲儿的下落,就必须从风冷冽的身份下手,逼风冷冽交出赫哲。
思索半晌,帝修斯继续问:“暗夜帝国的总部在哪里?”
“丹麦……”
“暗夜尊王是不是夏氏家族的人?他是谁?”
“他……”碰到这个问题,夏静依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痛苦,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身体不安的扭动。
帝修斯立即叫来催眠大师,指着夏静依的样子,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应该是受到特殊心理训练,被问到涉及组织机密的事情就会产生强烈的抵触,脑部神筋会抽搐剧痛,像这样的手段,一般常见于国家情报局,看来这个女孩的来头不小。”
催眠大师并没有听到夏静依刚才说的话,不知道她是暗夜帝国的人,帝修斯以前答应过夏辰,不会透露暗夜与夏家的关系,所以,刚才盘问夏静依的时候,他撤开了所有随从,包括催眠大师。
帝修斯使了个眼色,催眠大师就将夏静依的催眠终止,紧接着,随从又将麻醉针扎入夏静依后颈,她再次陷入昏迷状态。
帝修斯果断的命令:“将夏静依送到机场,给她准备买一张去丹麦的机票。”
“是。”
一个小时之后,夏静依在机场候机室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感到后颈处有些麻麻的,她立即察觉的反应过来,四处寻望,没有发现危险人物,而她手上竟然放着一张用她的身份证订购的去丹麦的机票,而且,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起飞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夏静依仔细回想,只记得自己走出帝家之后就被人麻醉,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时,她就到了这里,到底是谁做的?那人又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如果他想要伤害她,控制她,为什么要将她送到机场?还给她买好回丹麦的机票?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她要去丹麦?
想到这些,夏静依心中一惊,难道,那个人知道暗夜总部在丹麦?
夏静依的心情莫名的恐慌起来,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她没时间多想,拿着机票准备过安检。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冷厉的杀气,还来不及回头,一双细长扬起的眼睛便森冷的逼近她。
下一秒,她便闻到一缕诡异的香气,软软倒在那人怀中,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夏静依还听见一个略微有些深沉的女人声音亲热的说:“表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一个人坐飞机?我们还是回去吧。”
……
再次醒来,夏静依已经被关在了风家的地下监狱,双手双脚都绑上了结实的铁链,她从冰冷的木板床上翻起来,看见牢房外面,几道黑色人影缓缓走来,为首的正是风冷冽。
“夏静依,你是不是离开暗夜太久?已经忘了死字怎么写?竟然敢背叛我?”
风冷冽冰冷如霜的声音带着森冷的杀气,令夏静依胆寒心颤,但是长期的训练很快让她恢复了冷静,她淡定的看着他,“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人,没有义务听令于你,就算想要离开,也不算背叛。”
“还给我装蒜???”风冷冽突然厉喝,如同惊天响雷横空劈下,夏静依不禁打了个寒颤,满眼畏惧,惶恐不安的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风冷冽微微挑眉,风雨便冷厉的质问:“不明白,那我就说明白点,帝修斯为什么要送你去机场,还给你买机票?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是帝修斯送我去的机场?我根本不知道,我去帝家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夏静依语气平静,心里却很慌乱,如果真的是帝修斯送我去机场,那么,用麻醉迷晕我的人肯定也是他,我离开帝家的时候才九点,在机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从帝家去机场的路程只需要一个小时,那么,另外一个多小时,我的昏迷期间,他对我做过什么?他为什么知道我要去丹麦?
“看来,不对你用点狠,你是不会说实话。”风冷冽狠鸷的下令,“动手。”
“是!”风雨拿着皮鞭走进牢房,凶神恶煞的逼近夏静依,挥起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一鞭子下去,夏静依身上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她愤怒反抗,可是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绑住,根本无力施展。
而且这个风雨的身手比以前那个风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重要的是,风雨比以前的风烨要狠百倍,每一招都狠毒无比,招招逼命。
很快,夏静依就被打处浑身是血,可她依然大叫冤枉。
风冷冽冷眼旁观了一阵子,便转身离去,临走之前,他还绝情的命令:“打到她说为止。”
“是,主人。”
……
离开地下监狱,风冷冽径直走向别墅后院的坪场,那里停着一架专机,他要开专机送风千雅去M国,他在那里买下了一家康复中心,专门为风千雅治疗,一切已经安排就绪。
风千雅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在专机上安睡,大队保镖守护着她,只等风冷冽上了专机,就能起程。
从后院走向飞机,不到百米的距离,风冷冽的心情却莫名的沉重,从夏静依离开风家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家等待夏月回来,可惜等来的却是夏静依逃往机场的消息。
那一刻,风冷冽的心如同坠入无底深渊,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失落和茫然,她竟然不愿意回到他身边,这对他是致命的打击,无论前面的路有多么艰险,他都无所畏惧,只有她会让他感到无助。
他为她付出那么多,甚至不惜无所有人为敌,与兄弟反目,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
可是,她却如此不理解他,不相信他。
这让他感到很心寒,很心寒……
如果不是因为风千雅的病迫在眉睫,需要马上送去M国就医,风冷冽现在就会不顾一切将夏月带回来。
离开的这几天,他希望她能够好好想清楚,主动回到风家,不要再让他失望。
“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风冷冽顿住脚步,回头,看见安未然妖娆而苍白的脸,她被女佣搀扶着向他走来,眼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安未然中枪二天了,可是伤口却更加恶化,没有丝毫好转,看来,她暂时是不能离开风家。
“回去。”风冷冽冰冷的命令,只是一秒的停顿,他便转身要走。
“冽……”安未然加快步伐,不顾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快步追上风冷冽,从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际,虚弱的喘息,深深的说,“冽,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条件的信任你,跟随你,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