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可怕的恶梦无止尽的纠缠着夏月,梦中,两条硕大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夏月,窒息、疼痛、绝望、崩溃等复杂的感觉让夏月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不停的挣扎,想要摆脱这些束缚,却无能为力,她伸出无力的手,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却只抓到虚无的空气。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就要死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她走来,她欣喜的睁开眼睛,期待那身影快点走近救她,许久,那身影终于走近,却幻化成两个人,一个是停留在十二岁的少年聂痕,一个是现在的风冷冽。
聂痕柔情似水的看着她,焦急的说:“月儿别怕,我来救你。”
“她是个贱女人,她跟别的男人上床,不配再得到你的留恋,不准你救她。”风冷冽憎恨的瞪着她。
“我没有,我没有,痕哥哥,相信我,快来救我,救我……”夏月凄凉的大喊。
“月儿,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对不起我?”聂痕置疑的看着夏月。
“我没有,没有,相信我……”
“不要相信她,是我亲眼看到的,她在骗你。”
风冷冽怒吼着,突然冲过来,将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那一刻,夏月惊恐的睁大眼睛,绝情的看着风冷冽,她的手无力的伸出,可他却没有抓住她,她的身体不停的下坠,不停下坠,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伸出手,奢求的大喊:“痕哥哥,痕哥哥,痕哥哥救我,救我,痕哥哥……”
坐在房间角落的风冷冽,听见这句话,不由得心头一颤,她的声音在发抖,带着浓浓的恐惧、悲伤、绝望中却有一丝奢望。
在她心中,风冷冽和聂痕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了,她不想将风冷冽这个恶魔与她记忆中的聂痕相提并论,小时候,聂痕总是将她捧在掌上,就算再生气也舍不得欺负她,可是现在,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他已经让她万念俱灰,她对他,除了怨恨和畏惧之外,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感情。
他知道,她的疯狂举动正在将她越推越远,可是,他每次都是在错过之后才知道,伤害已经造成,无法再挽回。
……
贝拉换了一条热毛巾,替夏月擦着额头上的虚汗,看着她浑身发抖,虚弱不堪的样子,贝拉很是心疼,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跪在风冷冽前面,冒死劝解:“主人,求求你,不要再折磨夏小姐了,从我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不停的受伤、生病,好端端的一个人被折腾得病央央的,您看到她这个样子,难道就不心疼吗?女人的身子是经不起折腾的,心也一样,就算再深的感情,在这样残忍的伤害下都会被磨灭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失去她,就后悔莫及了……”
“闭嘴,不要说了。”风冷冽暴躁的低喝,转身冲出房间,他不想再听下去,不想。
“主人,帝修斯带着大匹人马赶往这里,恐怕是来救夏小姐的。”风烨急切的禀报声传来。
风冷冽浑身一震,垂着眼眸,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很快,他就恢复昔日的冷静,果断的命令:“拦住他。”
“是!”风烨领命离开。
风冷冽转身回到房间,掀开被子,用一件外套将夏月包起来,抱起她往外走,贝拉惶恐不安的问:“主人,您要干什么?您别再折腾她了……”
“收拾东西,回家。”风冷冽头也没回的命令。
……
风冷冽抱着夏月上车,从后门离开,车子径直向西郊别墅开去,三辆车跟在前后保护他们。
车速很快,车里,风冷冽一只手紧搂着夏月,另一只手拿着枪,警惕的观察窗外。
黑色悍马一路奔驰,却在中途停下,帝修斯的车挡在前面,没有熄火的车如同一只杀气腾腾的野马。
帝修斯从车上下来,他穿着海蓝色军装,手持重型激光枪,红外激光线穿透挡风玻璃,直指风冷冽的眉心,他森冷的盯着风冷冽,厉喝道:“给我下车!”
“主人……”司机询示的看着风冷冽。
风冷冽波澜不惊的直视前方,将怀中的夏月搂得更紧,撇开眼,冰冷的命令:“开车。”
“主人?”司机怔了一下,帝修斯和他的车挡在前方,激光枪瞄准风冷冽的眉心,要怎么开车?
“开车!!!”风冷冽再次命令,语气中带着慑人的寒意。
司机咬着牙,将油门踩到底,径直冲过去。
这一刹那,风冷冽与帝修斯对视,风冷冽的目光冷傲轻狂,泰然自若,毫不畏惧;帝修斯的目光恨之入骨,怒不可恕,他扣动了板机,咬牙切齿的盯着风冷冽,只差食指一动,就能射穿风冷冽的眉心。
可是,当车子撞过来,他还是本能的跃开,那一枪,终究没有开出来。
帝修斯很清楚,如果这一枪开下去,他和风冷冽的命运都会终止,在关键时刻,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看着风冷冽的车子扬长而去,帝修斯狠狠一拳揍到旁边的树杆上,他恨自己这样理智,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性格,他才得不到他心爱的女人。
他不能轰轰烈烈去爱,他不能为爱牺牲一切,他的理性多于感性,所以,他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好臣子,一个受万人景仰的好将军,可是,他永远都不会成为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因为,他不够爱!
这一刻,他深深的鄙视自己,那曾经引以为豪的性格,已经成为他的致命缺点,他知道,像他这么理性的男人,永远,都得不到真爱。
……
风冷冽通过倒视镜,冷冷盯着帝修斯,唇边勾起轻蔑的冷笑,喃喃自语:“帝修斯,你最爱的,终究还是你自己,帝氏家族的百年基业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说到这里,他垂眸深深的看着夏月,温柔的说:“知道么?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为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