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罗雨馨。
我爱上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高大,俊美,优秀,博学……我在他身上找到一个缺点,哪怕是一个眼神都如此的完美,在我的心里,眼里,他就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可是,他不爱我。
深夜的蒙特利尔,美得不像话,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里,望着落地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心竟从未如此平静过。
信,两年了,你可曾在不经意间想起过我?哪怕是恨,可曾有过?
我有,这两年里,我总是不经意的想起你,因为每天都在不经意,以至于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不经意,还是假的不经意了。
终于拨通了那个烂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你好,我是凌溯信。”熟悉的声音,似乎经过了岁月洗礼,变得更加低沉了,更加好听了,如梦中无数次梦见的那个声音一样。
电话挂断了,我挂断的。
看着通话时间为十二秒的记录,我突然笑了起来,我笑的很开心,我一直笑,因为笑的太久,笑的嘹亮,以至于周围好多人都疑惑的看向我,可是我依旧笑,一直笑到了……眼泪落下来。
蒙特利尔的夜晚是晴的,而我的心是阴雨连绵。
信,这两年里,你的日子不好过,对不对?而我,同样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对我们的惩罚,或者可以说是对我们的戏弄,因为我们有太强的操控欲,天真的以为,世上的所有人东西都可以让自己为所欲为,可是却唯独忘了,感情这件事,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名副其实的奢侈品,就算我们赔上了所有的身家性命,都买不起。
爱也是这个世上最廉价的存在,上帝将它抛在了我们脚下,我们却不屑一顾。
我想回去了,回到A市,回到那个让我爱过,恨过,伤过,痛过的地方,我不想再逃了,逃了这么久,我心中的痛依旧那么明显,爱曾经留下的那条疤痕依旧如此清晰,摸上去她自己都觉得痛的过分。
既然自己努力躲避的结局如此,她不如去面对,说不定痛的就没那么清晰了。
可惜我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回去的想法,却在两年后才真正实行,用了四年来学会勇敢的我,终于坐上了飞回A市的航班。
A市,三年不见,更美了,更繁华了,却也更陌生了。
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郊区,在一栋浅灰色的豪华别墅前停了下来,六月的天,阳光正暖,不冷不寒,就像是那个坐在毯子上哄逗着两个模样如此相似的小孩子,她的笑像极了六月的天。
“雨馨姐。”听着熟悉的称呼,我竟莫名的一阵开心。
“小珂,好久不见。”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孩儿,我有种想要去抱她的冲动,事实我也这么做了。
拥着她入怀,我闻到了一种甜甜的味道,像是糖一样,可是我知道,这块糖果里面包了太多的痛,不过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糖会越来越多,淹没曾经所有的泪。
“雨馨姐,这是喜儿,这是贺儿。”陌寻珂笑着将在旁边毯子上玩耍的小孩子抱到了自己怀中,眉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对这一对儿女的宠爱。
“喜儿,贺儿。”我笑着念叨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可喜可贺,轲喜珂贺,看来一开始就注定你们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就连老天都如此帮着你们。”
“雨馨姐,或许上天真的眷恋我们,可是我一直都觉得,我和他的幸福,是我们两个人争取来的,我们两个人一起经历了太多,流过太多的眼泪,也经历过太多的痛,可是我们都扛过来了,所以我们今天才会这么幸福。”陌寻珂望着我的眼睛里,似乎在闪着光。
听着陌寻珂的话,我沉默了好久,或许,这就是我和她不一样的地方。
我外表看起来坚强,可是内心却过于脆弱;而她,外表看起来那么柔软,可是内心却足以撑起一天天空。
“小珂,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暗恋才是最好的。”我抱着贺儿边逗着他,边开口道。
“为什么这么说?”陌寻珂则抱着喜儿,抬眸看着我。
“因为暗恋从来不会失恋,他对我笑一下我可以开心很多天,他对我说一句话,我可以记住很多年,暗恋也不会有失望,也不会有痛,也不会有眼泪。”我笑着说,可是为什么明明笑着,却有眼泪落在贺儿的手背上。
一只肉呼呼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摸上了我的脸颊,垂眸对上那双如黑珍珠般的眼睛,我的心从未有过的柔软。
陌寻珂没有说话,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珂,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五年前……还是六年前,我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说到这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上陌寻珂疑惑的眸子,我渐渐收起了笑容,“当初阿信答应娶我,是因为我拿沈子云买凶杀害陌紫青的事情来威胁他的。”
话音落下,陌寻珂没有什么反应,或许是过去太久了,就连说自己的事情,都可以做到如此无动于衷。
“我喜欢阿信,在我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喜欢,其实我遇见他第一面不是在我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而是七岁那年,自从我见到跟在凌伯父身后的阿信后,我就发誓要嫁给他,为了他我从未谈过恋爱,因为我想把最完美,最美好的自己给他。”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很久远的故事,足有二十年时光的故事,在岁月齿轮的碾磨下,竟然已经面目全非。
看着渐晚的天,耳边也传来了跑车的引擎声,看着远处驶来的红色跑车,我知道纪子轲回来了,因为只有他那么狂妄不羁的人才会开如此霸道的车,才会有如此猖狂的气势,可是谁能想到,如此传奇的男人,竟也爱上了一个女人,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爱的都要深,都要纯粹。
和纪子轲打了一个照面后,我只是尴尬的点了一下头便坐进了车子里,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陌寻珂的声音。
“雨馨姐!”陌寻珂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可是在几步之遥的时候,她站在了纪子轲的身边,没有再跑过来,可是她却望着我开口说道:“从两年前开始,大哥就开始到处旅游,上个星期他在昆明,下个地点是大理,你去找他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最终发动了引擎离开了,身后隐约传来了陌寻珂的声音。
“雨馨姐!大哥一直记得你!他一直一个人!如果你爱他!就让他看到你的心!他会知道你爱他的!”陌寻珂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的视线终究被泪水模糊,就连回家的路都模糊了,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已经在了飞机场,而手中握着的是飞往云南大理的飞机票。
我无数次幻想过,若我会遇见你,时隔经年,我该如何与你打招呼,以眼泪,还是以沉默?
可是我知道,无论是眼泪,还是沉默,这一次我都要试一下。
我宁愿自己老去的时候,是为了自己做过而后悔,也不想为了自己错过而后悔。
云南,大理,我来了;信,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