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风吟调皮地眨眨眼睛,“你猜猜看?”
风吟皱着眉看月初痕,半晌说不上话来,可能是觉得看着眼熟,却又看着不像。
月初痕无奈地摇摇头,“宝宝,别再顽皮了。”他走到风吟面前,拱拱手,很有风度地道:“风公子,月初痕有礼。”
风吟眼中闪过惊讶神色,“竟真的是……”
也难怪风吟会吃惊,无论在锦月国还是宝日国,月初痕的名气足够大,当年尚且年幼的他因为绝色容貌和神秘的“竹叙”力量引得锦月国女皇月姗姗的觊觎,后来又被莫璃阳使用手段抢过去,这些风头足以令这个第一美男成为民间、江湖的议论焦点。
况且,月初痕是出名的难搞,月姗姗和莫璃阳这两个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都搞不定他,此番他竟乖乖跟在我的身后,也足够风吟震惊的了。
“风,”我微笑着挽住月初痕的手臂,对风吟郑重介绍道:“以后,初痕是我们的自家人。”
同心咒里立刻感应到月初痕的感动之情,目光温和地望我一眼。
风吟抱拳,爽朗地道:“月公子莫要客气,唤我风吟便是。”
月初痕淡淡一笑,“唤我初痕吧。”
我站在一边,挠挠头,心里有些庆幸,最担心的就是男人们相处不融洽,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倒是有点多余,纵然月初痕生性冷漠,对待风吟却是彬彬有礼,足以见得。他尊重我,也尊重我的男人。
这时,一直躺在地上的女人轻轻地哼唧了两声,听上去很痛苦。
我们围过去。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满身都是血迹,连面目都看不清楚。
月初痕仔细看了半晌,轻声道:“这女子……是锦月国皇宫内的宫女?”
他曾被锦月国女皇月姗姗关押在宫内很长一段日子。想必依然识得宫女标志。
风吟点头道:“嗯,原本我是出来寻找宁的,前几日接到流渊的密信,让我救下这个女子,说她的口中有重要线索。”
“流渊他现在在哪?”我连忙问道。
风吟道:“就在锦月皇城内,宁,找到你就太好了。我们尽快赶回皇城与流渊会合!”
“嗯。”我应道,“先想办法给这个宫女疗伤,看看她的口中有什么重要线索,值得流渊关注。”
商议片刻后,我们决定带着这个宫女去下一个镇子找郎中。我和风吟在此处等候,初痕返回客栈里牵上灰灰菜、拿上随身包裹,连夜赶路。
天亮后,终于到达下一个镇子,找到客栈住下,请来郎中给那名宫女治疗,下午时分,她终于悠悠转醒。
她茫然地望着我们,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我的脸上,凝视片刻,突然变得惊慌失措,竟频频向后退去,惊恐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春婷真的是受人指示才那么做的,皇上饶命啊!”
我们被她的举动搞得面面相觑,初痕用同心咒对我道:『宝宝,她可能把你当成女皇月姗姗了,而且她的神志似乎不甚清晰,不如你顺着她,套套话。』
『嗯,好。』
看来我的面容与月姗姗真的相似,要不然怎么连宫女都认错了呢。不过正如月初痕所说,这个宫女可能因为长时间逃亡,也有些神志不清,上来就认错,小娘怎么着也比月姗姗年轻多了吧!
我轻轻咳了一声,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春婷,事到如今,你还想推脱抵赖吗?你是否真的不将我……朕放在眼里吗?”
但愿月姗姗平时是以“朕”自称的,而不是“孤”、“寡人”什么的,要不然恐怕会露陷。
春婷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便开始磕头,额头撞得咚咚响,“皇上,求求您,别杀春婷,奴婢真的是受人指示的,要不然就算借给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陷害公主殿下啊。”
“哼!你说受人指示就是受人指示吗?我……朕凭什么相信你?!”
她磕着头,痛哭流涕,“皇上,奴婢也是没有法子啊,他们给奴婢吃了龋虫毒药,如果奴婢、奴婢不按照指示去做,五脏六腑就会被虫子吃掉,活活痛苦而死啊!奴婢才十六岁,奴婢不想死啊。”
龋虫!又是龋虫!
我厉声道:“哼!一派胡言,龋虫是柳王殿下所制,难不成柳王殿下指使你的吗?”
春婷的瞳孔瞬间紧缩,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显得很是恐惧,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身边的月初痕忽然上前一步,毫无征兆地捏住春婷的下巴,在春婷全无反应之时便将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初痕?』
『宝宝,让我来吓吓她。』
月初痕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春婷,声音更是寒冷如冰,“哼,春婷,你以为只有柳王会用毒?可知方才我给你吃下的是什么?!若还不对皇上说实话,保证你在一柱香之内死得比中了龋虫之毒的人更痛苦!”
月初痕本来就有常人没有的冷漠气质,再加上这番冷血之言,竟真的令人觉得他给春婷吃下了剧毒无比的毒药,但其实那就是一颗普通的药丸,毫无毒性……
春婷顿时吓得满身颤抖,惨白的脸色看上去很是可怖。
我又添油加醋地道:“你若是将事情的原委老老实实交待了,没准朕还能饶你一命,给你解药,但你若继续包庇柳王,相信你也看到了,连日来追杀你的那些黑衣人都是柳王派来的,他定然要杀你灭口!你根本活不到龋虫之毒发作,就会死掉的!”
春婷哭了许久,终于被我们突破心理防线,整个人崩溃了,断断续续地将事情叙说一遍。
原来她是皇宫内侍奉太女宝凤公主的贴身宫女,宝凤公主近来身体不好,几个月来卧病在床,每日都要服用大量汤药。春婷受到月姗姗的凤后也就是柳王柳君邀的指使,竟然大着胆子给宝凤公主的药里下毒,恰好被月姗姗撞到,事情败露了。
女皇大怒,对她进行严刑拷打,想要问出幕后主使,这春婷咬着牙没说,其实就算她说了,女皇也不会相信,女皇对于凤后柳君邀宠爱至极,怎会相信一名普通宫女的话?肯定会认为这宫女是在陷害柳君邀。
后来,竟然有人偷偷潜进皇宫将春婷救了出来,送她离开帝都,她跑了很久,本来想去宝日国暂避,谁料还是暴露了行踪,又被跟踪她的黑衣人发现,她也不知道这群黑衣人究竟是女皇派来的,还是柳君邀派来的,只能四处躲避,后来被风吟救了,这才遇到我们。
听完春婷的话,我久久震惊不已,这还没进到锦月国皇城,竟然就听到了如此黑暗的宫廷内闻,柳君邀究竟是何目的,竟然胆大包天到连太女都要暗杀!
我将思绪梳理一番,问春婷:“有人潜进皇宫里救你,当时你身边的守卫定然尤为森严,怎么可能有人那么轻易地将你救出?你定是在胡言乱语诓骗朕!”
春婷连连摇头,“奴婢真的不知啊,那些人是通过密道进来的,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密道中将奴婢救出。”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的面目?”
春婷继续摇头,“没有,都蒙着面,连他们的首领都戴着面具,金色的面具。”
金色面具!!!
我、风吟、月初痕不禁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得出一个震惊的结论:面具男!
不由得有点纳闷,如果说面具男在宝日国是隐形人,那么难道他在锦月国也是隐形人?没有真实身份吗?为何他在锦月国行事也要戴面具?
以前总以为面具男必然是锦月国内一位官高权重之人,这么一看,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蓦地想到,这个春婷之所以能活到现代,连流渊都收到消息要风吟救他,是否都是面具男在操控?想让这个春婷将锦月国皇宫里的秘密告诉我?这些秘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决定先将春婷安顿下来,然后尽快赶到锦月国皇城。
晚上,月初痕说他去安排春婷的去处,让风吟陪我,看得出来,他是在给我和风吟留出独处空间,毕竟风吟与我已经多日不见,这段日子初痕却是夜夜陪伴着我。不由得为初痕的善解人意感动,同时也感到欣慰,摆脱旧时阴影的月初痕终于逐渐显示他的做事能力,也在为我分忧。
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我很是疲惫,洗漱完毕后,风吟抱着我坐到床上,他用他的大掌握住我的小脚丫,轻轻地揉捏,缓解赶路的酸痛。
我窝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轻啄他生出短短胡茬的下巴,喃喃道:“风,想我了吗?”
他宠溺地看着我,“想,时时刻刻都在想。”说着,他眼中泛出自责的目光,“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
我赶紧按住他的唇,轻声道:“不许跟我说这些!”
“宁……”
“风,你记住,虽然你在我的身边保护我,但这不代表你要为我的安危负责任,你是我的男人,不是我的侍卫!我要的是疼我、爱我、知我的男人,在我离开的时候能够独当一面,若我真的不慎被人害死,不需要我的男人为我殉情,更不需要天涯海角去为我报仇,我只想你能够完成答应我的事情,这样,我便永远在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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