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点头说,“那我先走。”
我点头。
她站了起来然后准备离开。
“花蕊。”我忽然地叫住了她。她转身看着我。
“你父亲究竟是谁?”我问道。
“你最好不要知道。”她却这样回答道。
我一怔,心里在叹息,“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吗?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离开的那家酒楼?”
我觉得自己现在必须问她这件事情,因为我并不想真的和她一起坐火车离开这个地方。
花蕊回答了我一句话后随即离开了。
我最终真的没有去坐那班火车。我给花蕊打电话说:“我留下来看看,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我理解。”她却如此回答。
我不再说话。因为我完全地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做得有些卑鄙——你兴冲冲地撵到海南,目的就是想和花蕊在一起。现在,当她拒绝了你之后,你却非常现实地避而远之,而且还十分的忌讳你和她在一起的事情被别人发现。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我还真的去寻找了那个女人一番。然而,让我感到很失望的是,在我接下来的观察中却再也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影了。
难道真的仅仅是一种偶然?或者那个女人跟踪的其实不是我,而是花蕊?
前面,花蕊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我问她父亲是谁,她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她两次了,她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后面的那个问题她回答了——
我问她:“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那家酒楼的?”她回答我说:“我在那里独自坐了很久,独自又喝了很多的酒。我当时后悔极了,本想来向你道歉的,但是想到你心情不好,而且看上去也喝醉了的样子,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了。今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就直接到火车站来等你,顺便把票给买了。真是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不对。”
听了她的话,我淡淡地一笑。
我的脸上虽然在笑,但是我的内心却很酸楚:看来自己的分析和感觉是对的。昨天晚上,在我从酒楼里面跑出来,在上出租车的那一瞬间,我出现了幻觉。这种幻觉可能来自两个方面,一是酒精的作用,二是毒品的后遗症。当然,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我内心对花蕊不愿意舍弃的情绪。于是,潜意识的愿望与幻觉便结合在了一起。正因为如此,我的那个梦才显得是那么的真实,而且在时间上没有任何的裂痕。幸好我是学医的,不然的话,肯定会认为自己是见鬼了。
我乘坐的是下一班火车离开的武夷山市。到达厦门后我坐飞机去到了深圳。
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因为我担心小然怀疑我是不是从深圳回去的。至于去时候的机票问题很好办,就说丢了。当然,这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面,我一直都遵从了这个原则的。
现在的交通很发达了,所以这个世界也变得小了起来。就在当天晚上,我就坐飞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这座城市。没有叫驾驶员,我打车回的家。因为自己的这次行程很私密,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一切。
本来以为家里还是那么的冷清,但是当我打开门后却惊讶地发现里面是灯火通明。小然在家里,孩子也在。岳父和岳母都在笑盈盈地看着我。
“爸爸回来了?”儿子朝
我跑来。
我跟感动,自己虽然没怎么管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却对我有一种天然的亲密。我知道,这就是亲情。弯腰去将孩子抱起来,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儿子,想我了没有?”
“没有!”儿子说,脸上是调皮的表情。
“说,想我了!”我用自己的胡须去扎了一下孩子的脸,孩子顿时开始大呼大叫起来,“想你了,想你了!快放我下来!”
我“哈哈”大笑着将孩子放下。岳父他们都在那里笑。我心里很感激我的儿子,因为他给了我一个缓冲的机会。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这么高兴?”我去问他们。
“小然今天出院了。”岳母说。
“是吗?医生允许了?”我问道。
“自己是医生,你应该晓得的,医院都希望病人住在里面呢。”小然说。
我苦笑,“小然,你别那么说。我不是早给你讲过吗?附属医院随便怎么也不会因为想赚你的钱而让你一直住在里面的。让你住在里面是为了你好。”
“我开玩笑的。我在里面住久了,感觉很不舒服。什么都不方便,你一天忙,爸爸、妈妈可幸苦了。”她说。
“谢谢爸爸、妈妈了。”我转身去真诚地对两位老人说。
小然诧异地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我顿时明白了,她是对我忽然地这么有礼貌和客气感到不习惯。顿时汗颜。因为我以前确实在这方面做得不好。
“爸爸,我这次出差时间很紧。所以没来得及给您们买什么东西。就随便买了几样。”我急忙地去对岳父说,随即去从包里拿出自己在机场买的飞利浦电动剃须刀和其它几样东西来。
这几样东西是我到了机场后才临时想起来买的。出差就要像出差的样子嘛。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同时还给小然买了一件价值几千块钱的衣服。
“这个好。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客气。”岳父接过我给他带的东西后说。
我心里很高兴。我发现,一家人就这样温情的好。
不过,儿子却不高兴了,“每次都没有我的东西。”他不满地道。
我顿时笑了,“这个周末我带你去上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我要电动车。就是可以坐在里面自己开的那种。”儿子顿时高兴了起来。
“不行。太贵了。”小然说。
“多少钱啊?”我问道,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两千多呢。最差的都得一千多。”小然说。
我顿时笑了,“我还以为要几万呢。买!儿子,爸爸给你买。”我笑着说。
“比那么娇惯孩子。”小然责怪我道。
“这怎么是娇惯呢?他喜欢,我们又有这个能力满足他,这不就行了?现在的孩子可怜啊,想玩都不知道怎么玩。不像我们小时候,我们小的时候多好玩啊,拿一张烟盒纸都可以玩一天。”我笑着说。
小然顿时也笑了,“是啊。我们那时候跳橡皮筋、踢毽子,什么事情都觉得好玩。现在的孩子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都不会玩了。”
“教育的方式问题。你是老师,你们应该好好研究、研究。”我说。
“你当了领导了,说话都不一样了啊。”小然乜了我一眼后说道。
我不禁苦笑。岳父岳母都顿时笑了起来。
一会儿过后,岳父、
岳母便离开了。我本来说要去送他们的,但是他们不同意。他们说我已经很累了。于是我送他们下了楼,还拿钱给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
我看得出来,他们很感动。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我心里真的很高兴,我发现,自己现在的这种做法让我自己也觉得很愉快。
“秦勉,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我回去后小然的第一句话竟然如此问我。
我大吃了一惊,不过表面上却极其镇静,“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发现你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变得这么好了?”她问我,脸上却在笑。
我顿时放下心来。其实,从我回家、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心里就已经惶恐了。因为我忽然地想起了那个在武夷山市跟踪我和花蕊的人来。所以,我的心里一直是在惴惴的。现在好了,因为我从小然的态度和话语中感觉得到,她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你这是什么话呢?我态度不好的时候你不高兴,现在态度好了你却仍然地步满意。你好让不让人活了?”我苦笑道。
“秦勉,你出去这么些天了,怎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啊?”她忽然地问我道。
我一怔,随即反问她道:“你不是也没有给我打吗?”
“我是女的。而且我是病人。我一直对自己说呢,看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结果你还真的不给我打!”她说,很不满的样子。
“出去后天天开会,晚上喝酒。没办法。”我急忙地道,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一个电话需要多长时间?算了,我看没其它的,主要是你的心里没有我。”她说,已经很不高兴的样子了。
“老婆,是我不对。”我急忙地道,心想自己得马上采取措施,不然的话她可马上就要冒火了。她是肝炎病人,脾气来得很快的,肝火旺嘛。“我实在是太累了。全国同行业的同志在一起,喝起酒来没完没了。对了,我还是在今天下午才抽出时间去给你买了一件衣服。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我说着就去皮箱里面拿出那件羊毛绒大衣来朝她递了过去。
“这衣服,怎么这么老气啊?”她接过去看了看说。
“不老气啊?很漂亮的。灰色的,穿起来才显得庄重。你是教师,我看合适呢。”我说。
“多少钱买的?”她问道。
“接近三千。”我回答,心里暗自得意。
“你疯了?这么贵!我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衣服!而且,这么难看。”她猛然地大叫。
我心里顿时很窝火起来,“你不喜欢就算了。”
“我是不喜欢啊。这么难看,还接近三千块钱。你真的是钱多了啊?!”她不满地道,“你这人真是的,买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一个电话问问我?”
我的火气顿时被她撩拨了起来,朝她伸出手去,“给我。”
“你干什么?”她问道。
“我扔到外面去,扔到垃圾桶里面去。”我说,满怀的怒气。
“干嘛要扔?我可以给我妈妈穿的。”她说,随即又开始嘀咕:“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的,买个东西只看价钱,以为钱越贵就越好。真是的!”
我不想再和她说什么,只是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不知道好歹。默默的转身,去到卧室拿了内衣裤就往洗漱间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