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横江在众武者注视下,来到隋若樱的面前坐下,严肃地望着她。
隋若樱拿出一个小本,一页页地翻着,一边翻一边问:“亨载道?”
“粗鲁武夫,心无城府。”
“方亭轩?”
“外精内怂,不堪大用。”
“薛玫?”
“外粗内细,大巧若拙,需小心。”
“晋飞花?”
“狂暴粗旷,易上头。”
“龚明月?”
“心思琐碎,杂念太多。”
“海氏兄弟?”
“工具人。”
“荣恒浩?”
“胸怀大志,武力强盛,意志坚定,需格外小心。”
“白若馨?”
“灵珠武者,实力超群,性格粗疏,但能量强大。”
“楚岫?”
“观察敏锐,城府极深,差点看出我在观察。”
“左夏?”
“他不像竞技武者。”
“……”
“华尚?”
“看不懂!”
隋若樱满意地合上本子:“观察的不错,和我在视频里搜集到的信息互相印证,大概能够描画出鸿鹄队里的生态系统和人员结构。”
“头儿,你这招太高了。先让我去惹华尚,再罚我200圈,支走其他人,让鸿鹄那帮傻缺彻底暴露在我的观察之下。”明横江眉飞色舞地说。
“你染的这头红毛也不错啊。完全降低了他们对你的防备。”隋若樱笑着说。
“嘿嘿,就是那华尚骂人太伤,整个一嘴强王者。”明横江想到华尚的话心头还隐隐约约的疼。
“毕竟是能骂哭顾惜红和牧凡的人啊。”隋若樱笑着说。听到她的话,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顾惜红和牧凡这俩师兄妹可是至上区一对霸王,要不是隋若樱时不时还能压压他们,他们早上天了。现在看到有人能把他们收拾一顿,虽说表面上要帝都武道圈同气连枝一把,暗地里早笑开花了。
“诸位,这一次我第一次参加至上杯,向天下展示我的武学,能有这样的对手,也是一件幸事。”隋若樱朗声说。
轰地一声,屋子里凡是燕华夺帅队的成员同时站起身:“是!头儿!”
“大家刚才听过明横江的分析,一定觉得鸿鹄不过如此。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都错了。”隋若樱严肃地说,“能把这只缺点遍地,漏洞满堆的队伍有机整合,优劣互补,以绝对优势击败天授,挺进至上院,这正说明华尚的可怕。他是真正的鸿鹄之翼!”
“是!”
“我们的樱花大阵,只有击败了华尚的诛仙阵,才算以武证道,诸位,和我一起努力吧!”隋若樱站起身抱拳朗声说。
“愿与隋姐同进退,共荣辱!”在座的所有名武者都站了起来,激动地齐声说。
当天夜晚,在至上区三个学院带上上下下跑了整一圈的牧凡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帝都国际武道交流学院的夺帅训练基地。
顾惜红此刻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战术厅里,呆呆地看着大屏幕上的视频回放。在她身边的桌面上到处都是皱成一团的纸巾。
“师妹你看什么视频呢?”牧凡一进门就掏手机,“你要的资料我都有了。”
“怎么这么久?”顾惜红哽咽着问,“等你一晚上了。”
“哎呀,几个学校都要逛逛,隋姐这些年到了好几个学校学武,帝都武库都快被她翻爆了,我是找了好几个学校的学妹才查到了她的猛料。”牧凡不无得意地说。
“哦……”顾惜红一边答应着,一边还在痴痴地看视频。
“这是谁的视频?”牧凡扭头望向大屏幕,却发现屏幕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弹幕糊死了。
“师妹,把弹幕关了呀,都看不到了。”牧凡忙说。
“看的就是弹幕,这我第三遍了。”顾惜红用纸糊住脸,擤了擤鼻涕。
“浙江八月何如此,涛如连山喷雪来!华尚的这一剑大有远自三山起,高连两岸平之势。傲世双士位没反应,直接上天,以身体演绎了什么是白浪横江起,万里雪穿空!华尚,剑神转世!”视频中响起了女解说激动的尖叫。
“华尚的比赛?”牧凡茫然,“傲世武馆?没听说过啊。是北宁的强队吗?”
“当然强啦。你不知道我跟你说,鸿鹄一队那个时候全都被困死在西子湖,只剩下华尚一个人。为了保住至上院门票,他又找了一帮歪瓜裂枣,组了个歪瓜裂枣队,想要靠自己一个人打败傲世武馆。傲世武馆全都是二阶巅峰,特厉害。他当时只有二阶中段。打得脑仁都要出来了,终于打过去了!”顾惜红哽咽着说。
“师妹,你……你哭什么呢?”牧凡奇怪地问。
华尚可是刚刚把她骂得都吐了。现在看他的视频,应该集中在研究他的武功路数,想办法怎么把他给打败才对啊。怎么看着看着,哭了?
“哎呀,师兄,你是不是人啊?”顾惜红急了,“你没听我说,华尚为了保住至上院门票,以弱胜强,一打十五吗?”
“呃……听到了,但是我可能没找到泪点在哪儿……”牧凡茫然说。
“你不替他感到绝望吗?这样都能打赢,你不感动吗?”顾惜红质问。
“啊?”牧凡愣了,“师妹,你被华尚感动了?”
“我这不是主观上的……感动,我是客观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这是本能的感动,你懂?”顾惜红问。
“……”牧凡有点后悔自己的心理分析这门课没在黄粱一梦里恶补一下。
“是,他还是我的敌人。我还是要拿至上杯砸他,但是另一方面,咱们不得不承认,他有值得我们感动的地方。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就像桌椅板凳。”顾惜红焦躁地解释着。
“呃,我……这个……好像……”牧凡持续迷茫。
“我们在研究他武学的同时,难道不应该研究一下他的性格吗?凭什么他能抬着鸿鹄队,历经磨难,过五关,斩六将,无数次地被绝望所包围,又无数次地冲破难关,最终终于得到了至上院门票。鸿鹄50年都没有来过至上院,你知道吗?”顾惜红说到这里眼泪又蹦出来了。
“师妹,所以你在研究他的性格,然后再想办法针对?”牧凡有点懂了。
“哎呀,什么针对?怎么针对?师兄,你就不能长点心?他为什么能把我们骂哭,因为他是一个内心比我们强大得多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他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成色。这样的人,哪怕是敌人,也值得我们……尊重,不是吗?”顾惜红跺着脚说。